【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作者所有,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 1 1、雪夜斗孤狼 ...   雪夜斗孤狼   马小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混到这个地步。真的,从来没人想过,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   或者这就是一场恶梦,如此的寒冷,如此的恐怖。马小青从来不看恐怖片,只是因为她想像力太过丰富,一片恐怖的镜头,她可以衍生无数。她也从来不看恐怖小说,更不听鬼故事。曾经她看过一部鬼小说,结过吓得神经衰弱,历经半年才好,苦药吃了无数。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在老家的大路边上,夜里纳凉的婆婶们讲过一个鬼故事,是这样的:有个人死了,被埋了,结果七七四十九天后,他浑身长绿毛,又活了。但是他的儿子不知道,依旧把他接了回去,至孝奉养。   父活后极爱生肉,儿子上街割肉,遇一老道,老道说他家有怪事,危及幼子,赠他一符,贴于父门之上,子照做。结果父现形,眼如血笼,浑身绿毛如刀戳。子大惊,无奈何。父怪怒斥:不孝儿,怎不把孙抱来,给我瞧瞧?子如何敢把孙给他,只怕一口就给吃下了,那血盆似的大口……好生吓人。   血盆似的大口,真的好生吓人。   马小青看着眼前数十米处的血盆大口,那闪着青光的粼粼獠牙,那不住滴落的口涎……   那是一只狼,饿极了的孤狼!   我的子啊!子啊!子啊!   马小青欲哭无泪,双目灼灼,盯着那毛皮发暗的狼,对持。   都不想死,无论是马小青,还是这饿极了的儿狼。   马小青记得那故事的结尾,正当儿子不知如何是好,父怪在屋内大骂而畏符不出之际,天上来一白发老仙,正是那街上老道所化,收了父怪,飘然而去。   可就算是这样,当年的马小青听完故事,仍是隔了两条街,大喊父亲,声音极其凄楚哀绝。让父亲以为是她又和人闹了别扭,急急赶来,原是吓的。为此事大家笑谈许久,长大后,仍有人笑问,青啊,黑了还敢一个人走路不?要不要你爸爸抱你回家?   马小青顶着夜小胆的名过了二十多年,可是白天胆子倒是极大,人越多,胆越大。从小无论何时,从不怯场。   初中第一堂音乐课,老师是极美丽温柔的一女子,教大家唱《送别》。   大家合唱后,老师让举手单唱。无人举手,除了马小青。   马小青激昂热情的歌声飘过校园的上空,久久不散。   马小青唱完希冀的看着老师,是的,马小青喜欢表扬。老师凝视她良久,终于说:勇气可嘉,只是调在练练。语气十分温和,试图安抚这个……呃……这个十分纯朴的马小青。   马小青就这样在白天胆大夜里胆小中渡过了幸福美满的二十四年,无情结也无愁结。   马小青就这样目光灼灼的盯着恶狼神游天外。不要怪她不专心,实在是上早读课续就的神功,可以睁着眼边睡边读书,一字不差。   马小青继续想,当年有个老道救那家人于怪物之危,而今有谁能救她于这恶狼之险?   无人!雪夜的月光极其清灵,照在洁白的雪发出幽幽的美丽的光。恶狼绿莹莹的眼晴一闪也不闪,直直的望进马小青的眼中。   其实,狼也很可怜。马小青心里叹气,心想,自己的生命进入了倒记时了。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在被窝里睡得香喷喷的自己,莫明其妙的来到这里,与面前的狼对持。   马小青以前也做过恶梦,梦到一只猫,很可恶很让人害怕的猫。梦的情形马小青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梦中的恐惧,那样深,那样绝望。马小青醒来后,又睡下,继续有意识的梦,在梦里,把那猫用自己洁白干净的手,生生撕成了数片。血污一地,马小青才在梦中出了口恶气。   此时,马小青的恐惧仍是这么深,这么绝望。马小青仇恨一切令自己不快活的事,物。   马小青恨不得把这狼生生撕成数片!!   可是,她不能!   这里不是她的梦,当然不能由她做主。马小青知道,这绝不是一个梦。梦不会这样冷,不会冻僵了她全身的血,似乎连她的灵魂,也要冻僵了。马小青怎么会不恨这条狼?她恨极了这条狼!!!   在幸福生活中徜徉了二十四年,父疼母宠,弟敬且畏的马小青,怎么能容这条狼这样的,这样的威胁?不过显然,狼也没了什么耐性,它等得太久了。   食物这样的难得,面前的这小小的瘦瘦的食物,虽然不是太满意,但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实在没有比她更好的了。她温热的血,那血腥的香味,美味的肉,柔嫩的在齿间,任它咀嚼。狼也等不及了,微微的动了一下头,试探的向前探出一点。   马小青突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诚然这不是她的身体,可是,笑意从心里发出,温柔的,怜悯的。   狼迟疑了,看着她,又停下。不明白刚才恨恨的盯着它,幽幽的目光恨不得把它吞下的食物,怎么忽然笑得这样古怪。   狼是多疑的,所以它迟疑了。   可马小青却动了一下,她的脚僵了,一只腿跪了下来。   霎时间,狼扑了上来……   一切好似静止了,月光幽幽的,这经了千万年的月光,谁也不懂她的诉说。   凄厉的哭声随着大风从地面上卷起,所有的悲愤,不甘,委屈,从这哭声里,卷到风中。   血蜿蜒流在雪地上,白的雪,红的发暗的血。   浓浓的腥味压住了雪的芬芳,压过了马小青眼泪的咸涩味。   要活下去,一定得活下去。   一口口吞下这腥气的,粘稠的,令人恶心的血液,马小青想,或许,她才是那匹狼。   要挣扎着活下去,要寻找回家的路,要挣脱这恶梦,马小青觉得,什么坚持都可以放弃,什么信仰都可以丢置,马小青只要回家。   回到那个夜里有灯光,有爸爸妈妈有弟弟,有美味的饭菜,有电视可看,有热水澡可洗,床上棉被厚实,她抗议过,可是妈妈怕她夜里冷,依旧给她捂上。   那样的幸福,只不过是昨日,可是,却似上辈子那样遥远了。   像是上辈子一样,或者,像是一个美梦。   眼泪大颗大颗滴在要冷却的狼颈处,狼的肚腹被划开了,肚肠流出,散落在地上。马小青平生未杀过狼,诚然连鸡鸭也未杀过。手不曾沾半点血,阳春水也不曾沾过,她上有母亲爱护,下有弟弟帮助,实在,自己能做的,很少。   可是,有一样,她会。   打架!不错,马小青十一岁就当街和一四十多岁的女人打架。十一岁之前,更是历经无数架,只不过对像年纪小而已。问为什么爱打架?如果有五个弟弟,哦,堂弟也算弟弟,如果你想把这几个弟弟护在自己的羽翼下,那么打架是必然的。   拜从小打架的福,拜从小看书无数的福,也拜天无绝人之路的福,马小青想到了杀狼的法子。狼扑上来的时候,马小青朝着狼的方面蹬脚,倒下,左手支地向下滑,右手奉着一短匕,划破了狼温热的,柔嫩的肚腹。   狼本来是要吻在马小青的颈上,它算是很准,以为这个僵倒的食物马上就可以吃下肚。可是,再狡猾的狼,也比不上人。那怕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瘦瘦的,看起来赢弱无比的人类。   它吻上了雪地,它的肚子被人类剥开。   只因为这一刹那,生死立判,高下立现。   马小青从来不是聪明的,她太懒。马小青又是聪明的,所以在置之死地后,她活着,狼死了。   以前马小青的妈妈怪她读书太杂,怪她用心不专,可是要没有从不知那本书中读过这杀狼的技巧,她又怎么会活着?那样的话,死是就是她,在这洁白的干净的雪地上,任狼将她这临时使用的身体撕裂,使她魂无所依。    2 2、混乱入皇宫 ...   今冬雪寒,梅花开得格外好些。白梅洁如玉刻冰雕,红梅艳若胭脂红霞。玉珠执金剪,在梅树下轻轻移步,寻适合插瓶的梅枝。远远的有笑语传来,如银铃轻摇,如翠玉相击。玉珠侧耳听了一会,也笑道:“是不是芝芝那丫头?”身后的小丫头亦是含笑:“回姑姑话,是芝芝。”   两人正在说着,那方人已寻来。芝芝含笑行礼,帕子甩得分外有活力。   与芝芝同来的绿晴却亲昵的抱着玉珠的手臂,笑道:“姑姑,你可不知道,苏嘛妈妈救回的那姑娘,醒了,很是有趣。”   玉珠一怔,想起那寒夜雪地,跪伏在地的小女孩。   乌发雪肤,一双眸子比天女圣湖的水更加清澈,嘴角唇上却是饥饮狼血留下的血色残痕。   苏嘛姑姑救下这女孩子,固然是因这女孩子可怜,更多的却是敬服。玉珠都不记得多少年没有见过苏嘛姑姑笑过了,可是,那天却笑了,苏嘛说,这孩子极似幼年的太皇太后。   稚龄杀狼,要有的,不仅仅是勇气。当然,勇气是必须的。   想到这,玉珠也笑了,问:“怎么有趣?”“她给我们改了名字。”这次却是芝芝抢着回答,反正在玉珠姑姑这,规矩不是那样的严苛,芝芝也跟着玉珠有几年了,胆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大。   “哦,给你们改了什么名?”玉珠一面说,一面去看那红梅,攀了一枝,犹豫着要不要剪下。“她呀,给我改了个名叫做回音,给绿晴改了个名叫做挽香。太后也赐了两个丫头,一个她给改成了沁芳,另一个就叫做水湄。她还说这都是有典处的,不过就是不和我们说。”芝芝想起新主子就笑,新主子极和气,看着也不像是那等刻薄的人。做宫女又不想攀龙附凤的,能求的,不过是个好主了罢了。   绿晴,现在应该叫挽香了,也笑了:“是,主子极和气,给我们起的名字又好听,还教了我们写字。”玉珠看着她的笑容,心想一众丫头,是对她心服了。   还记得当时,她第一次醒来,先问,你们是谁?听到苏嘛姑姑的名字,抖抖的问:“现在是康熙几年?”听到苏嘛姑姑的回答,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之后就一直说,我在做梦我在做梦,睡一觉就回去就回去,再也不肯醒来。   后来,回到宫里,苏嘛姑姑怕照应不上,又想年纪小的孩子,怕在身边受不得清苦,所以,放在了太后宫里。   听说这孩子睡到饿极方醒,醒了也不睁眼,吃点东西再睡,现下是真的醒来了。   挽香看着玉珠独自出神,轻扯她衣角,叫道:“姑姑,姑姑。”玉珠金剪轻敲梅枝,轻轻笑道:“你们都是有福的,好好跟着主子吧。”   在这个宫里,跟着个好主子,有时比做主子要舒服的多。   现在,这个好主子马小青正在抓狂。   我草!!!穿了,穿了,真他XX的穿了。   跟狼对眼时,马小青极力不去想,为毛为毛,自己变小,而21世纪的中原为毛会有恶狼跑出来?   现在,终于证实了,丫就是穿了。   穿了就XX有穿吧,还是最恶俗的清穿。群里有个姐妹说,喜欢架空,不喜欢清穿,对那段历史太熟了,木新鲜感。   可是,为毛让她马小青穿到这木新鲜感的清朝啊?   穿到清朝就算了,先给饿了一天,然后遇见一饿狼,好不容易把狼弄死了,又被弄进比饿狼更凶恶一万辈的皇宫。   我的子啊!马小青望天悲泣,我的子啊!谁这么陷害我?谁?我要跟拼了!丫的姑娘在现代活的好好的,小说看的美美的,肉吃的香香的,一转眼,爸妈弟弟不见了,小说不见了,肉不见了,啥也木了,这日子咋活啊?   回家,说啥都得回家。   马小青想到这,跳下床,开始扒拉,梳妆台,找玉簪玉佩玉石,穿越小说中必不可少的道具。很好,有很多。拿这一件看看,木用。那一件摆弄摆弄,木用。   等屋里雕花大床上摆满乱七八糟的玉器玉件玉玩之后,累极的马小青倒在温暖的被窝中,马小青想,不是我灵魂累了,是这身子不中用。   挽香进屋时,就看到,一床的玉器堆里,隆起一个小小的堆。主子睡得熟了,也不嫌这东西咯得慌。   回音也进了屋,拿来一只白净瓷瓶来插梅花。   一睡睡到天黑黑,马小青咳嗽两声,从锦被里探出头来。   “主子,你醒了?”黑暗里一声略带笑意的话传来,吓了马小青一跳。马小青转转脑袋,终于想起,自己穿了,穿到破清朝的破皇宫里了。   皇宫里规矩严,马小青知道。闯了祸得死,人命比之蝼蚁还不如,马小青也知道。尽管不知道为毛苏嘛喇姑要带她入宫,可是,马小青知道,想活着,得守规矩。   这是社会的规则,不管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在清朝。   其实马小青实在是误会了苏嘛喇姑,当时的情况下,马小青年幼又被冻成冰块,不带回皇宫,放在宫外,只有死路一条。苏嘛的一片好心,生生的让马小青给扭曲成莫测的阴谋,也不想想,自己有何让人谋的?   带着世人皆恶我独善,世人皆鬼我独仙的小心思,马小青能做哑巴时决不开口。除了给几个可爱的宫女起个名了叫着舒服,别的连屋子也没有出过。而改名,是几个宫女自己求的,侍奉新主子,第一件事就是求主子赐名以示忠心,这一点,马小青自然不知道。   现在,听到屋里丫头问话,马小青故做正经的嗯了一声。灯光亮起,马小青揉揉眼晴,看到是那个小丫头沁芳。   沁芳看着马小青从床上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就被玉器绊倒,哎哟的呼痛声传来,又忍不住想笑。刚想去扶,就见有人已扶起马小青,一双冷冷的厉目看着沁芳:“主子绊着了,怎么不扶?”   马小青吓了一跳,一看来人,三十来岁,圆脸绷的紧紧的,不认识。沁芳早跪了下去,一句话不敢辨,只是暗骂自己侍奉主子不尽心,会不会又被派下去。那来人手轻轻的帮马小青揉揉绊着的脚,笑道:“姑娘可得小心些,这奴才不尽心,也得和太后娘娘说,别委屈了自个。”   眼瞄瞄满床的玉件,又看看地上跪着的沁芳,再抬头瞧瞧马小青的脸色。   “咳,我没有见过这些东西,看起来好值钱,我喜欢,所以堆在床上,不关她们的事,沁芳年纪小些,平时里还尽心,姑姑别怪她了。”马小青似模似样的说着,心里直叫倒霉。   这叫什么事啊,醒来饿着肚子看人下跪。诚然马小青没有和丫头交心的心情,在这里,她是和谁交心的心情都木有。她的好友都在21世纪呢,干嘛跑这里来找朋友做姐妹,神经!   可是,却不能不给沁芳说句好话,毕竟,跟着自己,就不能让人欺负,在21世纪,只要是马小青认定的自己人,那是拼死也要护着的。沁芳嘛,拼死护着是不会滴,但帮着说两句话还是可以滴。   “既然主子这样说,沁芳就起来吧,平时也机灵着点。”说着主帮马小青穿外衣,马小青满脸黑线,从过了二十岁后,马小青就没让妈妈帮着穿衣服了,这下时光倒流,又有人帮着穿衣了,真是……爽啊!   皇宫也是有好处滴,最起码,吃有人喂,衣有人穿。如果不是想念家人朋友,马小青几乎认为,皇宫就是天堂了。   当然,以后她会说,皇宫堪比地狱。    3 3、贵妃探身世 ...      昨个马小青被慧姑姑带着见了太后,竟然是个很漂亮很和蔼的中年女人。比之马小青妈妈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要知道,马小青心里眼里,自己的妈妈是天下第一美女,马小青一直为此自豪,能得略比妈妈差一点的赞誉,这是殊荣,马小青以为。   今早,可能有丫头,或许是沁芳,或许是挽香,或许是回音也或许是水湄试图叫她起床,结果给三两脚踹了下去。马小青睡到了自然醒,穿都穿了,还能有比这更难过的事情么?竟然还敢叫起床,找死。   等马小青收拾好给太后请安时,宫中传遍了,苏嘛妈妈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就是那个杀狼的女孩子,极猛烈,等闲人,莫惹之。   挽香和回音是苏嘛喇姑的人,玉珠调教过的,自然得用不会胡说。可是沁芳和水湄是太后那的小小丫头,没人用心调教啊!那房中被踹发出的尖叫声,其实是被吓的,被人听见,拉着沁芳水湄一问,两人支支吾吾的又没说清,误会出来了。   其实沁芳和水湄只是不知如何说而已。难道说,主子生气叫起才抬贵脚的,不敢说啊,只是低估了群众的八卦和想像能力,这就传说中的无意而抺黑行为啊。   太后拉起马小青洗剥干净,香喷喷粉嫩嫩的小手,笑向请安后留着说话的贵妃娘娘说:“这便是苏嘛姑姑带回来的女孩子,手刃孤狼,端端是好手段,小一辈里的女孩子,少有这样的了。”   贵妃微微含笑,细细的打量,不由说道:“真是个好孩子。”又问起她家里还有什么人等等,就是要掏马小青的底儿。可马小青那知道这个身体家里还有什么人,住在那里什么的等等。只好推说忘了。   贵妃点头不语,太后笑道:“这必也是咱们满人家里的孩子。”说着有人就用玉盘捧出了当日马小青救命用的短匕。   马小青一见这个,脑子一时短路,冲口而出:“我的!”   随即想到皇宫里不能这里,惊慌的抬眼去看太后,忐忑不安,眼珠子骨碌碌的转。   太后忍不住爱怜的搂她入怀:“自然是你的,没人抢了去。”说着示意贵妃拿起看,贵妃纤纤玉指拿起那短匕,看到匕鞘,就忍不住惊讶,轻轻抽开一点,匕刃幽幽的泛着光。竟是极好的寒铁所制。匕柄护手处,刻着几个满文,岦青。   这短匕式样大小分明是为女童所制,自然就是这女孩子了,她的名字,便叫做岦青。看这短匕也可知,此女必定出身也是不凡的,只不知为何流落在荒野关山,如若不是苏嘛回京救回,只怕要葬身关外了,可怜了这么小的孩子。   想到此,便温和的问道:“你的名字,可是叫做岦青?”马小青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说不是吧,看这样子,是不行的,那匕上的扭曲的线条,说不定就是这身体原主的名字,说是吧,可是她想万一不是呢?想来想去,马小青怯生生的回道:“我叫做小青。”   嘿嘿,我可没答你的话,我只说我叫什么,你若是误会了什么,不关我的事。   贵妃果然误会了,以为她年小,家人常叫小青,自以为名字就是小青了。想了想,又看看太后的神色,斟酌再斟酌,方道:“你叫做岦青,是咱们满人的孩子。”又看看太后,太后依旧只是含笑看着马小青,也不说话。   贵妃心头哀号,知道请安后太后留着就是有事,可是没想到是这事,虽事不大,却真真不好办。首先这丫头是苏嘛妈妈带回来的,送到太后宫中,是要太后看着办了。   可是太后看来是喜欢的不得了,但为何只派了两着不着调的小丫头看护?若说是不喜欢,这样抱得紧紧的一脸怜惜,实在不像是装的。其实做到太后这个位置,面对这些小辈,真没必要装了。   所以,贵妃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得看着太后硬着头皮道:“这孩子真真是可爱的紧,不如让臣妾带两天?”这话说得有技巧,如果太后想把这皮球踢了,自然顺了下来。   谁知太后却摇头道:“罢了,你也事忙,还是在我这罢。”贵妃心中松了一口气,忙着告辞出来。   这下马小青算是在宫里备了案了。贵妃娘娘代皇后主持六宫事务,按着小格格的份例,送了吃用摆件过来。   马小青陪着太后笑话,着实巴结,笑语如珠,逗得太后笑得是前仰后合。实在是古代女人足不出户,长日无聊,那比得上马小青常年泡网,奇言妙语无数。   太后本来是要再给马小青得力丫头的,原先马小青来,神智不清呆呆笨笨的,太后自然不怎么上心,送了两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过去。   挽香和回音忙着应付各宫中送礼探视听消息的人,不能随时在身边侍候,沁芳和水湄不得力。现在太后喜欢了马小青,便想给她几个得力人儿。马小青那里敢要,心说,不得力才好呢,得力的狠了,拆穿了身份可不好的了,毕竟一个人再装,也不可能二十四个小时一直装,特别是马小青可是有说梦话的前科。   所以,还是沁芳和水湄贴身侍候,不过慧姑姑也给了马小青,帮着调教两个小丫头。等挽香回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贴身大丫头的地位受到威胁,忙收收手上的活,拉了慧姑姑帮忙,挽香和回音轮着候在马小青身边,才算稳下心来。   这番举动,马小青看在眼里,感叹在心里,我的子啊,这年头,做丫头也竞争上岗。看来贴身大丫头这个活和现代的秘书一样,用一句话概况,就是跟着老板,有肉吃。沁芳和水湄到底年纪小些,不大稳当,马小青却不在意,做错了事也不恼,笑眯眯的来上一句,错了能改,还是好孩子。   看着身高不及椅子,一脸孩子气的马小青说,错了能改,还是好孩子。逗得大家都忍不住笑。   这天,太后午睡觉,马小青睡不着。以前在家被逼着午睡的事,马小青耿耿于怀,到了这,除了太后,也没有敢逼她。马小青乐得逍遥。   甩开沁芳和水湄,绕过挽香和回音,偷偷的跑进太后的小厨房,小厨房里的厨子知道这是太后新近宠爱的小姑娘,巴结着给了许多糕点。马小青用油纸包了,边吃边走,想要去看梅花。   宫里要说最好的,莫过是糕点,那御膳虽然好吃,但对于吃过现代无数调料调出来的舌头的马小青来说,只算是好吃。   这糕点却是真真正正的美味,马小青几把糕点当饭,每天陪着太后吃御膳,不过应景而已。   刚出了太后的宫里,马小青吃的正欢,猛不防有人说:“你吃得是什么?”   马小青吓得一噎,拍拍脑口好容易咽下去。   抬头却是个十几岁的半个少年,长眉俊目,十分好看。马小青本来色迷迷的看得正爽,忽然想到别是数字军团中的一位,马小青却对虐身虐心的虐恋木啥感觉,所以,马小青装木听见,继续向前走。那少年却不声不响,跟着她走,边走边笑,看着她吃。   刚闻见梅花的香气,马小青吃的满口满脸都是糕点渣子,忽然想起穿越女都是能诗善文的,诗兴大发,也念了一首诗。   “墙角……呃……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为有……暗香……香来。”停顿的时候,是人家在吃糕点啦!   说完,得意的看着那少年,别爱上我哦,我可是要回家的,不能留你一个人伤心哦。(某香悲愤,妞啊,这不是架空啊!你念的诗人家二岁都会背了,还背得比你流利。)   那少年看着她,忍不住哈哈大笑,等看着马小青脸色越来越难看,才忍着笑赞道:“好诗好诗!”这是何等违心的赞美啊!马小青皱眉,她不知道,她一边吃一边念诗,满脸糕点渣带上我得意我骄傲我聪明快来赞我的表情,是如何的取悦了来人。   马小青断续踏雪寻梅,想着折一枝回去给太后看,说不定也像宝玉送花一样,得贾母和王夫人的欢迎心。得到太后的欢心,就可以大肆找玉,然后,回家。要问为毛马小青一直找玉,只能说穿越小说害人啊!人家都是因为玉穿来的,马小青想着自己也得靠玉穿回去。马小青想,只要不爱上任何人,木有牵挂,老天爷开恩,说不定会让她回去。    4 4、梅园争糕点 ...      梅园果然漂亮,梅花漂亮,这雪也漂亮。马小青看得津津有味,吃得也津津有味。那少年看看她的荷包,猜测她带了多少糕点。马小青见着少年看着她装油纸包的荷包,想想,多个朋友多条路,人家也跟了这么长时间了,给他一块好了。   想了想拿了一块一口酥,递给了他。少年愣了愣,含笑接过来,放入口中。吃完之后,道:“果然好吃。”马小青得意至极,接口说:“自然好吃,不过比不上这小烧饼,里面还有肉馅,香的很。”少年见她把小饽饽叫成小烧饼,不由失笑,伸手去拿她手中的烧饼。   这完全是少年无意识的行为,而马小青,见人伸手,也不好意思打回去,问题是两人一起同路,对方又是个身份不明的人,得罪了就不好了,所以,就任他拿了吃。   这一吃吃上了瘾,少年和马小青你一块我一块吃的欢实。最主要是马小青怕少年大吃的多,自然要抢着拼命的吃。(没错,马小青就是个吃货)   “我也要吃。”一个小胖子猛的跳出来,伸手就抓马小青手上油纸包里的糕点。“啪”的一声,马小青打在他手背上。这也完全是马小青无意识的行为,想当年,几个弟弟,那个敢和她抢东西吃?   这会来了一个少年吃,也罢了。可这小胖子一看就是个吃货,他吃了,我马小青赏梅时吃什么?所以,马小青拍飞了小胖子的手。   小胖子大怒,冲着马小青大吼:“该死的奴婢,你敢打我?”   马小青脸一冷,平生还真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话,明知皇宫多险,只是二十多年的生活习惯可是说改就能改的?马小青想也没有想,抬手就是一巴掌。   马小青和人打架经验颇多,小胖子扑上来的时候,两人扭在一起,虽然小胖子身子沉重,马小青依然扭住了他的手,把他压在身下,小胖子比马小青看着大了三四岁,却败在马小青手下,真是奇耻大辱。   那少年在边上急的头冒汗,直叫:“十弟,这是太后宫中的……”“太后宫中的就能打十弟?”又一个小子冒出来,扑上去帮着小胖子。马小青不防,被二人按在地上。   马小青脚踢手抓,牙齿头颅齐上,生生与两个小子打成平手,三人在雪地上滚来滚去。那少年见不好,下场拉架,护着马小青,小胖子怒叫:“五哥,你拉偏架。”马小青看又有一人过来,明显是和小胖子一伙的,便对少年说:“你去回长寿宫叫我的人来,快去。”慧姑姑的功夫是极好的,再多几人也不怕。马小青可真是糊涂了,皇宫里打架,也不是以人多功夫高取胜的。   少年一看也没有办法,马小青催的紧,一咬牙对马小青说:“你等我。”   少年是太后养大的五阿哥,在请安时就见过这马小青了,只是马小青未注意他罢了。   这天一时兴起来太后宫里玩,看到马小青吃得有趣,便陪她一起来梅园玩耍。一路上看马小青越来越有趣,心想怪不得太后这样喜欢,真是个好玩的,比之那些姐妹们,好玩太多了。   等两人争抢吃糕点,看马小青急急忙忙,生怕吃少的样子,更是好笑,便逗她一逗,谁知引来十弟这小魔王。唉!还是快点向太后请旨,免得她受大委屈。   这边马小青却真受大委屈了,她再厉害,二十多岁的灵魂,可身体最多七八岁,那里打得过近十一二岁的十阿哥,何况还有一个九阿哥呢。   马小青被两个小屁孩按在地上,九阿哥按胳膊,十阿哥按腿,挣挣不开,动动不了。急的红头赤脑,脸绷得紧紧的,瞪大眼晴看着九阿哥。   九阿哥也累得喘喘的,得意的看着她说:“你可服了,快点向十弟道歉。”   十阿哥直嚷:“你刚才吃的什么,那么香,我也要。”马小青实在动不了,气得哽咽,眼泪顺着眼角流到雪地里,羞愤难当,哑着嗓子说:“你们先放开我。”   九阿哥十阿哥不疑有诈,果然放开。可是糕点早在三人打架时就落在雪地上,碎的不成了样子。马小青的帕子也掉了,用衣袖擦擦脸,把脸抺净。九阿哥十阿哥看着她,忽然有些脸红.   十阿哥对九阿哥粗声粗气的说:“你干嘛那么用力打她?”九阿哥怒道:“是你先动的手,我是帮你。”   马小青笑了一笑,看向边上站的那一个,甜甜问道:“你是谁啊?”九阿哥十阿哥争先恐后的答她:“这是八阿哥。”马小青好奇的走近八阿哥,果然温润若玉,小小年纪就有了美少年的风姿,只是为人太过阴险。马小青刚才可是看见,他拦着宫女太监不让走近,没人拉架,害得她被揍得如此之惨。(八阿哥,我冤啊,那宫女太监靠近只会揍你,还会揍两位阿哥不成?)   马小青笑意盈盈,走到八阿哥身边,忽然伸出尖尖十指狠狠的抓上八阿哥的脸,然后,飞奔出园,不再管身后的大呼小叫。   马小青越跑越快,肺像个风箱一样呼呼做响。也不知跑到了那里,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冰湖,马小青自知伤了阿哥,难逃死罪,不知还要受多少的苦。想到满清十大酷刑,听说凌迟是一片片的割□上的肉,跟割生鱼片似的,马小青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湖边围有白玉栏,马小青爬过白玉栏,站在湖边大石上,向湖面望了望。想起来到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地方,见不到家人,自己一个孤苦伶仃,心如刀剜,眼泪止不住汵汵而下,看了眼老天,心中暗道,希望我死后,能回到家里,想到家,再也不肯迟疑,纵身跳下冰湖。   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早在她爬白玉栏时便嚷叫着:“不怪你,你别跑。”“快下来!”“不抢你的好东西吃了。”   可惜马小青只沉浸在满清酷刑的恐惧之中,心想,在皇宫中吃个东西都会丧命,还不如雪夜斗恶狼。   皇宫真乃修罗地狱啊!   湖水结了薄冰,马小青砸破冰面,沉入湖中。水可真冷啊!我的子啊!幸好只是闪念,马小青被水激得晕了过去。   难道真死了?难道回家了?真是舒服啊,马小青伸个懒腰,睁开眼晴。   面前齐齐坐了数位大帅哥,眼睁睁的瞧着她。马小青吃了一惊,还来不及做想。其中一位开口了:“你以后不能再寻死。”“否则将永远也回不了家。”另一个紧看着说。   马小青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哦,是你们把我弄到清朝的?”肯定的疑问句。   几人有些尴尬,互相看看,推第一个说话的帅哥又说道:“你别管这些,总之,你只要老实的呆在清朝,帮我们做一件事,到时自然放你回去。”   我草,马小青怒了。你他XX的求我办事,还这么拽?姑奶奶不干了,反正死都死了,能回家就回不能回就当鬼,马小青的脸色充分说明了她的想法。   几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还是另一个帅哥打圆场:“好了好了,反正,你全当是去玩个游戏,帮个忙吧姐姐,到时我给你们全家加福寿,如何?”   马小青冷笑一声:“那我家人发现我不见了,担心怎么办?”那个帅哥急忙说:“不要紧不要紧,你全当是个梦,到时醒了,不过一夜而已。”马小青继续冷笑:“那我穿过去遇到狼是怎么回事?”几人咳嗽的咳嗽,东张西望的东张西望。只有那温柔点的帅哥尴尬的回她:“那是出了点小意外。”   马小青斜睨他:“那点小意外,差点要了姑奶奶的命。”“以后不会了,决对不会了。”帅哥保证。   马小青想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得,还是回去吧,全当玩真人类游戏,不过还得保证小命,争取福利。   “我要以后平平安安,好吃好喝。”马小青提条件。“成!”帅哥保证。“我还要快快乐乐,不受人欺负。”“成!”帅哥爽快的保证。   马小青狐疑。帅哥从怀里拿出个小瓶:“这是仙界最新出的乐丹,你吃了,决对快快乐乐,没烦恼。”马小青想了想,仙界出品,应该有保证。接过来看了看,打个小瓶,里面有数粒丹药,清香扑鼻,马小青一下子都倒在口中,嚼了嚼,没啥味啊!   一抬头却见帅哥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马小青问:“有什么问题么?”帅哥们木然摇头。    5 5、御园籫牡丹 ...      头很疼,手很疼,脚也疼,肚子也疼。马小青觉得浑身上下,都很疼,特别疼,疼得不得了。马小青自始以来,一怕吃苦二怕吃疼,打个预防针还是全班最后一个,打一次哭一次。二十岁上打针还得妈妈陪,平生没打过吊瓶,因为实法忍受打针要打个几小时。   这下疼的直吸气,心中狂叫,还是让我死了吧!   木有人听到她的狂叫,她还活着。子啊,愿上帝保佑她!   就在小青疼得直吸气时,有人惊喜的呼叫:“醒了,醒了,姑娘醒了。”马小青心中怒吼,醒个鸟啊,疼死老子了,一激动,又晕了。   等再次醒来时,疼的轻了些,稍动了动,身上包的像个木乃伊似的。转了转眼珠,看到前面爬着个头。马小青动不了,只好吹她。我吹我吹我吹吹吹,木反应。马小青只好忍着嗓子疼,咳咳咳……   终于,头起来了,眼睁大了:“主子,你醒了?”   马小青翻翻白眼,是的,我醒了,你不是在做梦。正想示意她倒点水喝,丫的尖叫一声,跑了出去。我草!   幸好马上来了人,是回音,眼红红的,先倒了杯水喂了马小青喝下去。马小青长叹一口气,沁芳啊沁芳,你丫的真不是个合格的宫女。   然后,太后来了,贵妃来了,宜妃来了,良妃也遣人送了东西来,还有好多啥啥妃都来了。连玉珠姑姑也被苏嘛喇姑派了过来,帮忙照应。马小青很烦,特别烦,这么多女人,香粉味这么浓,熏死人了。马小青又晕了,这次是装的。   然后,太后下了令,只让马小青静养,不许人打扰。   后来,养病时马小青才问清楚,当时她跳入湖中,八九十阿哥也要跳入救她,结果被宫女太监拦住。结果给路过的四阿哥看到,跳入冰湖,把马小青给捞了出来。   马小青摔断了两根肋骨,小命倒是保住了。又听说康熙怒斥了三位阿哥,抄书禁足什么的。那都和马小青无关了。   那个四阿哥倒是有趣,也不认识,竟敢跳下冰湖,历史上说他喜怒无常,刻薄寡恩。但他却救了马小青,马小青感叹的很啊!   宫中最新的流言是,彪悍杀狼女岦青,为了一块糕点,怒打三位阿哥,后又羞愧难当,跳湖自尽。幸得四阿哥救起,皇上无罚却赏赐不断,真真好命人啊。   马小青不管这些,每日只是在床上静养,太后有时来看她,她便逗逗太后。   在美食药膳的喂养下,日子匆匆过,转眼已是暮春,马小青伤好了。伤好了人却滚雪球似的胖了一圈,实在是宫中补品多又好,抱着占便宜的心思,马小青是来者不拒。   因期间五阿哥来的最多,马小青与五阿哥已是很熟悉。五阿哥内疚当日不曾护她周全,带人去梅园时,马小青和三位阿哥已不见了,急忙找,却只来得及看到马小青哭着跳冰湖。   五阿哥内疚啊,在马小青养病时,对她是千依百顺,言听计从。马小青很是得意,很是找到做姐姐的感觉,把对弟弟的思念,全数倾注在五阿哥身上。   这日,马小青穿着太后赏的新衣,大红的牡丹缠枝金丝绣暗纹小旗袍,外面是月白色祥云纹比甲,真是粉妆玉琢,雪玉一般的人儿。   太后喜欢的很,带着她出去走走。因着御花园有几株绿牡丹,马小青很是眼馋,洛阳马小青虽去过,却没见过牡丹,更没有见过闻名天下的绿牡丹,这下是无论如何,也得去瞧瞧。   牡丹乃花中之王,雍荣华贵,艳冠群芳,绿牡丹更是个中极品,马小青看得痴迷,忽然想到古人爱簪花,一念起心痒难奈,向太后撒娇:“太后,你看这花多漂亮,我们摘两枝戴好不好?”太后拉了她小手,笑道:“你想戴,折一枝就是,我老了,戴什么花。”   马小青一想,果真未见过太后籫花,心中虽不知为何,但此时面上却一本正经的回道:“太后是说那里话,这世间的女子,除了你,还有谁更佩籫这牡丹花?这牡丹称花中之王,太后是世间女子的至尊,籫牡丹正正好。”表情诚挚,真情流露。   在宫中,虽然太后一开始照拂马小青是因着苏嘛喇姑,但后来接触之后,却对她甚是喜爱,病中照料颇为尽心。马小青知道这位太后少年丧夫,一生尽守活寡,很是不得意。太后以对她极好,便要说话讨她欢喜,希望她开心些。   太后见她真情流露,眼睛一澈见底,直直的望进她的心里。太后心中一酸,想起先帝独宠董鄂妃,自己一生郁郁,并无子女。这几月来马小青承欢膝下,巧言妙语逗她开心,极是依赖她,不比宫中的格格们,克尽守礼,半分无祖孙之乐。   此时看马小青这般模样,已是心软,搂过她坐在花丛竹椅上,使人去剪花。马小青看着大片大片的牡丹咯咯直笑,又不耐让太后搂着,挣出来站在椅上,指挥着人剪那一朵。又要多剪刀几朵送苏嘛喇姑,又要送贵妃娘娘,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正在欢乐,那方众星拱月般的拥着一人过来,那人大声笑道:“给母后请安,母后吉祥。”马小青脑子当机,忽又飞快的转了起来,想起还抓了他儿子一脸血痕,吓得脚一软跌下竹椅,赤溜一下钻在太后的怀里,脸埋在太后胸前,只希望过了这几月,康熙忘了这件事,又希望八阿哥脸上无事,可从轻惩罚。   太后抱着吓得浑身哆嗦的马小青,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怒道:“看皇帝把她吓的,可怜这么小……”手轻抚她后背,安慰她。又对康熙说:“皇帝不必多礼。”   康熙也是吓了一跳,远远看到花朵般的一个女孩子在花丛中嘻笑,一问才知是太后带着岦青在赏牡丹,兴起也来看看,谁着吓得小姑娘瑟瑟发抖。康熙笑也不是,怒也不是,颇为尴尬,问旁边的贵妃:“朕难道这等可怕?”贵妃娘娘掩唇一笑,轻声道:“这孩子害羞呢。”   马小青觉得康熙并没有杀她的意思,又想着太后在这,怕毛啊。炸起胆子要看看这千古一帝的模样,从太后怀里略抬起头,露出半边脸来,一只眼晴瞪的圆圆的,看向康熙。   康熙觉得有趣,也瞪大了眼晴看她。三眼相对,各自吃了一惊。   马小青想的是,比老胡可有气势多了,年纪也不大啊,看起来三四十岁,其实人家大儿子都二十多啦,孙子都有几个了。   康熙是惊讶这小女孩竟敢与他对视,眼内只有好奇惊讶,并无畏缩惧怕。   果然是个有趣的孩子,康熙笑笑:“那日你在梅园护持阿哥不力,让梅枝挂了八阿哥的脸,可你羞愧跳了冰湖,受了这几个月的罪,也算是罚了,以后小心些罢。”   马小青一听大乐,八阿哥明明是被我抓的,康哥竟然罚,好,明君。马小青去了心事,心中欢喜,从太后怀是爬出来,抓起边上太监剪的牡丹,拿了一枝,递给康熙:“借花献帝,送你。”说完又偎依在太后身边,这的人不是皇帝就是妃子,磕碰到那个都不得了,还是太后身边安全。   谁知太后训道:“什么你呀我呀的,在皇帝面前也是这样说得?平时在散漫也便罢了,御前可不许失礼。”马小青心中一凛,急忙跪下:“请皇上责罚。”康熙一笑,道:“就罚你亲手折枝花罢。”马小青怔了一怔,笑容满面,极是铿锵有声的答了句:“喳。”   皇帝听说马小青也要送花给苏嘛喇姑,心中讶异问:“苏嘛妈妈礼佛,为何送这富贵花?”马小青撇嘴:“不是说,空既是色,色既是空么,富贵花非富贵花,我不过是送的自己一片心意。”康熙噎住。   康熙送太后回宫后又用了晚膳才离开,马小青忐忑了一会,觉得康熙还是不错的,慢慢的放下心来,又想到宜妃在御花园中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心中一跳,想到,皇宫,还是不安全啊。   连着几日,就有小太监送来新鲜的折枝牡丹,马小青捡了枝赵粉戴上,想起兮兮,又想想明月珰,再想想唐楼那不省心的,又想着阿珰也不知道会怎么虐小楚她们两人,着实忧心啊!   这边忧着珰不更文,更文了自己也看不到,不禁恶毒的想,珰最好弃坑,这样大家都看不成才好。又想到自己替人做事后,还得穿回去,那……珰还是更文吧!   马小青在镜子前左照或照,真是个小美人啊,啧啧,你瞧瞧这眉,你瞧瞧这眼,你瞧瞧这脸蛋,你瞧瞧这身材……呃,木有椅子高,身材虽然差了点脸蛋补啊。   当时见五阿哥时,为防和数字军团产生什么情缘纠缠,所以吃相粗俗,弄了满脸渣,以期吓退这个没事跟着玩的阿哥。谁知没吓退五阿哥,倒是和十阿哥打了一架,马小青打不过就赖,使了招美人计,果然奏效,看呆了九十阿哥,抓伤了八阿哥,报了仇。   “嘿嘿嘿”想到得意处,马小青自顾自的看着镜子笑,一屋人习以为常,该做什么做什么。    6 6、四府品鸭宴 ...      因着马小青吃饭不好,太后吩咐人按着她的口味好好做了给她吃,所以陪着太后用早膳,马小青一直笑眯眯的,太后看她高兴,心里也爽快,多吃了半碗粥。把太后身边的赵嬷嬷高兴直说要亲自给马小青做件衣裳。马小青笑眯眯的摇手,向赵嬷嬷说:“嬷嬷要是真心赏我,也不必给我做衣裳,只把嬷嬷手中的体已给我漏个逢给我,我就高兴得不得了。”   说着,一副贪财鬼的模样,挤眉弄眼向赵嬷嬷讨赏。马小青知道,这些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在主子身边几十年,最是有钱,索性大大方方的讨,反正以后出了宫,也用得上。   太后看她那一副小财迷的样子,忍不住捏捏她的脸,粉嫩柔滑,十分好捏,又捏了两下,笑道:“可是嫌给你的赏少了,你那屋子可堆得下?”   说起这个,慧姑姑又把当日马小青醒后一床玉器的事凑趣说了,虽然太后以前也听过,但此时看着马小青,想着她那时在床上绊倒的样子,着实可爱,忍不住的就说:“把那串前个皇帝送来的珠子给她罢,她皮肤娇嫩,带着也衬。”身边有嬷嬷去了。   这时赵嬷嬷也回来了,拿着一个小小的锦盒,笑向马小青道:“瞧瞧可满意?”马小青依在太后身边,打开一看,是一块极莹润的羊脂玉环,玉色极纯,无一丝瑕疵。马小青当际紧紧的捧着锦盒,拒辞不收。   太后也极惊讶,笑道:“你可真疼她,连这个也给了她,她小小年纪,没得糟蹋了。”赵嬷嬷笑道:“跟着我老婆子,才是糟蹋了呢。”太后沉吟了会,笑向马小青道:“罢罢,你个小财迷,收着吧,少不得我替你费费心思。”马小青还有此迟疑,不知赵嬷嬷为何送这样的大礼,马小青虽得太后喜爱,但赵嬷嬷在太手身边数十年,那里用得着给她送礼示好。   虽是不解,既然太后发了话,马小青只得让挽香收了。   一会有人取了珠子出来,马小青惊得在跳起来。那串明珠个个如大拇指甲盖一般大小,数十颗一般大小,串成一串,珠子浑圆润泽,发出淡淡的光浑。太后亲自给马小青戴上,笑道:“这样看着才好。”   马小青素日由着沁芳侍候打扮,天天弄得花团锦簇。太后看着欢喜,马小青也无所谓,女孩子那里不喜欢漂亮的呢。这次得这了串珠子,马小青一戴上,立马要取下头上的籫环花朵。太后拦了她,说:“小孩子,穿戴华丽些,不防事。”又打量打量她,明珠映着玉颜,流光溢彩,比画上的人儿还好看些。   马小青得了串明珠,兴兴头头的去找五阿哥,宫中与她最熟的就是五阿哥了。她当五阿哥是弟弟,五阿哥却当她是妹妹,互相迁就疼爱,最是和契。   快到阿哥所,却与另一群人走到了一起,领头一个女子,大概十七八年纪,端丽柔美,看到马小青,微微含笑示意。马小青不知是谁,挽香在耳边轻道:“是四福晋。”原来是那拉氏。想起四阿哥救过自己一命,太后虽送了谢礼,但既遇见了,自然是要招呼的。   马小青上前行礼,还未开口。四福晋已笑着迎了上来,拉起她手笑道:“这是岦青吧,只是听人说过,今个才第一遭见,果真生的好。”马小青惶恐,这么热情做毛啊,偶害怕。   “奴婢……”马小青刚说了一句,那拉氏就笑了:“你在太后那还不自称奴婢呢,我可经不起呀。”马小青讪笑:“福晋也是要去阿哥所么?”那拉氏点头道:“你也要去阿哥所?”   马小青点点头,指着自己那串明珠:“太后给我的,我给五阿哥瞧瞧,他可没有这样好的珠子。”那拉氏早瞧见了那颈中的那串明珠,心中惊讶太后对她的盛宠,脸上却不动声色,笑着同她一路走,一路说。   正说着,五阿哥就过来了,看到那拉氏,笑道:“见过四嫂,给四嫂请安。”那拉氏笑道:“你得信到是快,可是专程来接四嫂的?”五阿哥笑笑,又看马小青。   “是不是小得子叫了你来?我瞧见他了。”马小青见他不说话,便替他说了。那拉氏拿着帕子,看着两人直笑。   “四嫂笑什么呢?”原来是十三阿哥,今年上书房老师做寿,康熙放了阿哥们半天假,这是刚从上书房回来。不但有十三阿哥,连八九十都在。十三阿哥现在才已经九岁了,比小马小青大,个头却比马小青要矮。   马小青见到十三阿哥,总要逗一逗他。却不肯理八九十三位阿哥,碰到了头一扭,全当空气。   十阿哥看到马小青,跑过来讨好:“青青,我带我好吃的糕点,你看喜不喜欢?”马小青早说过不要让他叫青青,十阿哥屡教不改,马小青也懒得理她,反正自己的小名不是叫青青,随他叫。   看马小青不理他,十阿哥又赞道:“这串珠子真好看,谁给你的?”马小青立刻对挽香说:“给我把珠子掩起来。”挽香上前,替她把珠子掩在衣下,整好衣衫。几人都瞧着十阿哥憋笑,十阿哥却不知不觉,极力推荐他的糕点。   马小青走了一会路,有些饿了,但仍是气恼十阿哥,瞪了他一眼,心道:小胖子,我帮你吃点,好让你减肥。面上极是嫌弃勉为其难的捡起块桃花糕吃了,清香满口。马小青咽了咽口水,仍是说了句:“臭的。”   那拉氏笑道:“我府上有个厨子做的倒是香,岦青想不想尝尝?”马小青一想,雍和宫矣!不去白不去,立刻兴高彩烈的举双手赞同,几个阿哥一听,都要去。   几人结伴去太后宫里请安,说了去四阿哥府上。太后知道四福晋素来是个极有分寸的,又让慧姑挽香沁芳跟着,不许有闪失,也不许她吃多了,方才放她出去。   到了四阿哥府上,马小青十分失望。前世她是没有去过雍和宫,但这也太太太……简朴了吧?比之皇宫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啊。而且传说中的冷面王四阿哥还不在,让马小青没有瞻仰到活的少年雍正。   其实四阿哥现在才是个光头阿哥,未曾封贝勒,府里会华丽成什么样啊?   马小青把寄望于糕点,四阿哥府上的糕点确实不错,不过比之太后宫中的,由马大厨口述,御厨特制糕点来说,就不是那么有特色了。马小青简直失望到了极点,到吃饭时,却惊艳了一把。   四阿哥府上,竟做的极好的酱鸭,一点也不油腻,香味浓郁,肉质鲜嫩。马小青吃得香甜,带着几个阿哥也比平时多吃了些。慧姑却怕她多吃,拦了几次。那拉氏只是笑:“不妨事,备着山楂水呢。”马小青在长寿宫吃粽子吃多了,半夜喝山楂水的事,可能整个京中显贵人家都知道了。马小青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到了清朝,不让吃,吾宁死。   马小青吃完还不算,央着那拉氏给打包带回宫一些,要孝敬太后娘娘,其实不过是自己想吃,借借太后的名头。又想着来而不往非礼也,拉着那拉氏嘀咕半天,把现代的一些DIY美容面膜的制做方法教给那拉氏,这可是她讨好太后和贵妃的法宝。   十阿哥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马小青立眉竖眼,哼道:“女人的事情你少管!”十阿哥看看她不及椅子高的样子,咳笑不止。马小青被笑红了脸,怒冲冲的找五阿哥说话,逗十三去了。   五阿哥也问她:“你和四嫂说什么呢?”马小青得意的把面膜的事说了。五阿哥皱眉:“有没有用且不说,万一用不好呢?你从那里得的这样的方子?”马小青摆摆手:“古书上看的,肯定管用,太后也用了呢。”五阿哥叹道:“你净想这稀奇古怪的法子,以后别胡闹了,出了事,可不好收场。”   十三却好奇:“什么是面膜,真得能让人变漂亮?”马小青低头俯视他,得意非凡:“当然有用,十三阿哥是不是也想问我讨个方子变美呀?”十三阿哥涨红了脸:“我堂堂男子汉,才不要变漂亮。”马小青啧啧道:“不变漂亮就不和你玩了,我不喜欢不变漂亮的小孩。”   十三阿哥更怒:“我不是小孩。”马小青趾高气扬的俯视十三:“你比我矮,怎么不是小孩?”十三泪眼盈盈,跑去找那拉氏了。   十阿哥走到马小青边上比了比,贼笑不止。做了半天背景的八阿哥和九阿哥,非常用力的挺了挺腰,他们都比马小青高。   那拉氏安抚着十三,一时顾不到这边。马小青打发慧姑挽香等人去吃饭,瞅见无人,便悄悄对五阿哥说:“咱们不如出去玩一会,反正时间还早。”    7 7、闹市救贫女 ...   第七章闹市救贫女   五阿哥大惊,坚决不同意。马小青这想法一出,再也挡不住,五阿哥不同意,便把主意打到十阿哥身上。和十阿哥一商量,两人一拍即合,一笑泯恩仇,趁人不见,溜了出去。五阿哥是一直盯着马小青,八阿哥九阿哥是看着十阿哥。一错眼两人不见了,顾不得通知那拉氏,三人寻了出来。   马小青带着十阿哥使计调开门房,溜了出去。十阿哥平时也没有出来过几次,马小青又心情激动,两人只顾向人多的地方跑。   一路上两人见到什么都想要,十阿哥伸手就去拿,马小青却不像他那样白痴,拦着他问:“你带的有银子没有?”十阿哥睁大眼晴,摇头。   “铜板呢?”马小青想这个总会有吧?十阿哥挠头:“什么铜板啊?”马小青头上直冒烟,怪不得人家叫你草包十,可真是草包啊。   马小青心里足足骂了十几句死胖子,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当铺,心下大喜,双手抱胸,十分高傲的道:“少不得我得想个法子,不过,你真是麻烦,什么都想要,没银子可不成。”意思是说,我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出了什么事,胖子你要顶上啊。   草包十感动的望着马小青:“青青,我知道你对我好。”马小青憋着笑,去扯他腰带。十阿哥吓了一跳,脸红的像个大柿子,可怜兮兮结结巴巴的:“这人好多……”马小青白他一眼,中声十足:“扯下来!”   十阿哥在马小青灼灼的目光下苦着脸扯下黄带子,清朝皇阿的腰带是尊贵描龙子绣金线黄带子,马小青拿了十阿哥的黄带子,走到当铺,下巴抬得高高的冲朝奉道:“把你们管事的给叫出来。”   那朝奉先看到一个金妆玉琢的小丫头进来,头簪艳丽的金牡丹,发上籫着数枝金玉钗环,衣着锦绣,气势逼人,更更可怕的是手中执了条黄带子,后面跟着一面小阿哥,没束腰带。   朝奉不敢怠慢,请了掌柜的出来,掌柜的一看两人,急忙请入内,奉上香茶。   马小青装模做样的用茶盖子拨拉拨拉茶水,喝了一口,噗的吐出地上,怒道:“这样难喝,看不起这位爷么,给咱们上这样的茶水?”掌柜郁闷的要吐血,这是极好的雨前茶啊。可面上还要陪笑:“这位小格格贵足前来,不知何事?”   “啪”的一声,马小青把黄带子拍在桌几上:“咱来当铺,自然是当东西了,你瞧瞧这个当得几何?”掌柜的头上冒汗,心道,黄带子价值几何可真不好说,难道是来找碴的?可最近没得罪这些皇亲啊,自己一向很小心的说,除了欺压欺压良民,没干过别的坏事啊?   看着掌柜的汗水顺着胖脸直往下滴,十阿哥觉得有趣,想不到岦青这样厉害啊。马小青慢条斯礼的敲着桌子,心中大乐,终于狐假虎威一次,以势压人真爽啊!   等折磨够了掌柜的,马小青才慢开尊口:“我今个和十阿……嗯,出门,身上不方便……”说到这,掌柜的立马机灵的接口:“小人这就去取银子。”马小青把黄带子往他身边推推:“取点碎银子并点铜板就成了,这腰带我们是还是赎回去的。”掌柜的看着那黄带子跟火碳似的,死活不要。   马小青推辞一番,就又扔给了十阿哥,十阿哥系上腰带,哼了一声,对掌柜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等转头看马小青时,又笑得春花灿烂。马小青得了银子,志得意满,还不忘敲打敲打掌柜,这叫封口。   二人出了当铺,掌柜的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马小青忽然回头,笑道:“我听说当铺的规矩,任你是崭新的东西,到了这里,一律说成是破破烂烂,那我这黄带子,你会怎以说?”   掌柜的汗如雨下,张口结舌。马小青静静站着,笑靥如花。   终于还是掌柜的败北,结结巴巴胆战心惊的道:“破……破……不溜丢……烂……烂黄带子一条……条……”   马小青仰天大笑,带了十阿哥一步三跳的走了。   “爷,要不要带十阿哥回去?”   “跟着看看。”   看着兴高彩烈的二人跑的远了,掌柜的刚想进去压压魂,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破不溜丢烂黄带子?”掌柜的抬头,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又……又是一个黄带子……   望着眼前绛红色的衣摆石青色的官靴,那冷冷的视线看了掌柜的头皮发麻,等这靴子终于移动,朝着马小青二人的方面而去后,掌柜的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下定了决心,还是回乡种地吧!   马小青是看见什么都喜欢,十阿哥是看到什么都稀奇,二人跟下山的猴子似的,买了这个买那个,很快十阿哥就抱不住了,两人对着大堆的东西发愁。   街上有两个小泼皮,极有眼色,见此,忙上来巴结:“爷,格格,不如让小人帮忙,等爷和格格耍够了,给小人个赏。”   马小青看着两人瘦不拉叽的,想了想,就让十阿哥把东西给两个人抱着,两个泼皮神气活现的跟在两人身后介绍好吃的好玩的,很是殷勤。马小青买吃食时顺便给两人买一份,反正那掌柜的给的银钱颇丰,还有银票呢。   十阿哥手中抓着糖葫芦,马小青想吃就咬一个,至于为什么不自己拿,笑话,糖稀会把手弄脏的。正在火烧摊这等糖火烧出炉,听到前面有糟杂的呼叫怒骂声传来。马小青一听,连火烧都不要了,急奔过去。   逛了这半天,安安稳稳的,一个经典情节都木有出现,太郁闷的。听到有人吵闹,马小青是跑的飞快,十阿哥拿着火烧在后面喊:“等等我等等我。”   奔到出声地一看,哟,果真是好。最最经典的当街恶少戏贫女,马小青热血沸腾的指挥小泼皮:“张三,把我的小板凳给我。”敢情一直预备着这个呢。   指挥张三把小板凳放在最佳位置,即既不会太远使看不清,又不会太近惹祸上身。又招呼李四把瓜子点心拿过来,坐在小板凳上才仔细观察。   贫女是个买豌豆黄的,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娇弱楚楚,一看就让人有调戏的欲望。恶少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拿着把万能道具折扇,着锦衣,长得竟然还看得过去。马小青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竟然发现两人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怎么不抢了?你们演到那了,接着演啊?”马小青好心的提醒恶少。   恶少笑眯眯的走到马小青面前,开口就道:“小美人……”马小青把脸一板:“我是看戏的,小美人在那面呢!”恶少瞧也不瞧那豌豆黄姑娘,一双桃花眼直直的瞧着马小青,马小青拉着十阿哥欲暴起的爪子,继续板着脸道:“你怎么这么没有职业道德,你要强抢民女,我们是围观的,你若是不演了,散场我们可是要回家的。”   “别呀,我演,我演还不成么,小美人但有所求,在下莫敢不从。”恶少恋恋不舍的去调戏豌豆黄姑娘。   豌豆黄姑娘木呆呆的看着两人,众家丁也很是发怔,到底少爷是想调戏那一个啊?这年头家丁也不好当啊!   恶少看着豌豆黄姑娘:“你到底要不要去我家当丫头?”豌豆黄姑娘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拼命摇头,扑到马小青脚边:“姑娘,贵人,你救救我吧。”马小青无奈:“不行啊,我不是英雄啊,你等一会吧,一会一定会有一个身穿白衣,手拿长剑的英俊少年侠客来救你的。”   豌豆黄姑娘茫然的的抬头看着她,马小青想了想:“有可能穿青衣,或绯衣,也可能拿折扇或者玉萧。”豌豆黄姑娘更茫然了。张三不忍,小声道:“姑娘救救她吧,这女子我认得,她家里还有病着的老爹呢。”   马小青一边安抚着着急说话动手的十阿哥,一边也小小声的说:“你打得过那么些家丁么?”张三摇头。马小青又说:“你看我打得过那些家丁么?”张三又摇头,十阿哥想说话,马小青瞪他一眼,接着说:“所以,我们只能当个打酱油的,而不能当主角,明白么?”   第八章当街玩比试   这恶少不是当铺掌柜,可以吓吓。   这当街的,万一恶少动手,伤了十阿哥,马小青就万死难赎其罪了。所以,马小青坚信,一定会有英雄出现的,就算木有英雄,等四阿哥府上发现两人不见了,也一定会找的,到时人多势众,打压个恶少不是小菜一碟么。   马小青不动声色,眼神朝四处瞄瞄,草,全是看热闹的,一个想出头的也木有,真是世风日下,道德败坏啊。   这英雄为毛还不出现,我等我等我等等等。   豌豆黄姑娘哭哭啼啼,马小青十分不耐,怒道:“哭哭哭就会哭,你哭人家就不抢你了么?真有本事就和他拼了,哭个毛啊!”吓得豌豆姑娘直打哽。   天色越来越晚,恶少盯着马小青,马小青心想误了回宫可乖乖的不得了啦,有心让张三李四去向四阿哥府上报个信。恶少那家丁围着几个人,连个老鼠都跑不出去。   马小青心一横,向豌豆姑娘道:“今个姑娘就大发慈悲当回英雄,可是你不能以身相许,我也养活不你的。”豌豆黄姑娘点点头。   马小青站起身,懊恼的拍拍身上的瓜子皮,豌豆黄姑娘殷勤的帮她抚皮衣服上的褶皱。   “咳咳,十弟,你听话,不许出声,不许动手。”马小青先小声安抚十阿哥这块暴碳。“那你得一直拉着我的手。”十阿哥脸红红的,马小青怕十阿哥按奈不住去和人打架,一直握着他的手。   听到十阿哥这样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点点头,草,不就是握手么,又不素滚床单。   安抚好十阿哥,马小青淡淡的看了一眼恶少,道:“看来你是不打算放我们走了,那就画下道吧,姑娘今个要当回英雄,救一救这小妞。”   “只要你让我送姑娘回家,以后,我决对不找这位姑娘的麻烦。”恶少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马小青哼了一声:“就凭你?这样吧,你若是能比我厉害,我就让你送我回去。”恶少嘿嘿一笑:“姑娘比什么?”   “若是比你擅长的呢,我不服,若是比我擅长的呢,你不服。不如这题,你出一道我出一道,最后一道大家出,三局两胜,如何?”   恶少点头:“那就请姑娘先出题。”马小青摆摆手道:“慢着,如果三平局呢?”恶少笑道:“那自然是姑娘胜。”   马小青哈哈一笑,道:“既如些,我擅长的琴棋书画啦女红刺绣啦,你选一个吧。”子啊,千万不要啊,这些我啥也不会啊!   那恶少一愣,想不到这姑娘年纪小小,个不及椅高,竟然如此才华,琴棋书画女红刺绣皆精。不过,这些他可是一点也不精的,如若要比一定会输,自己善长的弓马射箭,但又怎好唐突佳人,如若认输,这小女孩年岁虽稚,姿色绝佳,巧言笑语,实在难舍,所以颇有些迟疑。   马小青见他如此,心中大乐,你真要比我还怕呢,所以,瞧着他脸色道:“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我的题也由你出,不过,我要以一柱香时间为限,如果我们都答不出,视为平手。”   马小青打的好算盘,看这恶少的样子,必定也不会有什么高才,自己打定主意耍赖,两局弄个平手,第三局众人出题,一定会向着自己,自己就算不赢也不会输,三局平,就是自己胜啦。   打定主意,使故做高尚的道:“那就请公子出题吧。”马小青心里高兴,嘴里也客气些。   恶少挑眉贼笑,张口道:“HI,HAOAREYOU?”   “IAMFING,ANDYOU?”马小青心中暴笑,原来挑来挑去挑了个马小青小学就学过的东西啊。恶少见马小青答的上来,不由得大惊失色,看她满家格格的做派,如何如这洋文?心中惊疑,面色变幻。   马小青笑吟吟的道:“我答上了公子的题,请公子出下一题吧?”   恶少见她能说洋文,心一横,少不得拿出自己最擅长的,从身后抽出一笛子:“那今天就试试姑娘武艺如何?”自己耍套功夫就是了,难道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还能会武不成?可怜这恶少碰到了克星,人家狼也杀了呢。   说完,恶少执笛在手,以笛做剑,耍起一套剑法,马小青冷笑一声,摘下发上牡丹花,跳下场中,打架,谁怕谁啊?   恶少没想到马小青会下场,手执牡丹,吓了一跳,马小青已占尽先机,在宫中,马小青和十阿哥大战一场大败,乃平生之耻,伤好一点就求着太后,让侍卫教自己武艺,太后身边的慧姑姑便是个中高手,马小青好好的跟着学了几天,招招古怪,却是制人术。   这牡丹是水湄想着春过花谢后马小青无花可戴,就用金丝纺纱制成了这金牡丹,里面有金丝,扫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恶少越打越怒,忍不住心生恶意,手下不再容情,正待先制住马小青再说,马小青却一下跳开,道:“香尽了。”   两人站开,马小青发丝微乱,面带笑容。恶少却脸被扫了一下,冒出了血丝。   胜负已分,马小青得意的看了一眼十阿哥,扬了扬下巴,十阿哥跑过来挽了她手笑道:“青青你真是厉害,功夫进步不少,我以后可再也不敢和你动手啦。”   马小青拿花敲打他头:“难不成我功夫不好,你就还要和我动手不成?”十阿哥讪笑。   恶少恼羞成怒,面子扫尽,呵道:“把她给我抢回府里。”众家丁早无所事事闲的要命,一听这个,立马一哄而上。马小青拉着十阿哥在自己身后,冷笑道:“打不过赖,真是连女子也不如,再说了,我才多大,你就是抢了回去,我也不能和你成亲呀。”   “不能成亲,爷就养着看。”恶少恨恨地说。我草,够时尚,还懂得美少女养成计划。马小青正在胡思乱想,豌豆黄姑娘哆嗦在站在马小青身边,哭道:“要不然还是抢我吧……”恶少一挥手,两个小泼皮立马和众家丁扭在一起,豌豆黄姑娘看着马小青:“连是我连累了格格。”说着拈起了小板凳,要去拼命。   马小青呸了一声,拉住了她 7、闹市救贫女 ...   ,高声叫道:“停,都给我住手。”   看着不一会小泼皮就挂了彩,马小青急出了眼泪,推十阿哥道:“你快去四阿哥府上报信。”十阿哥不依,拉着她要一起冲过去。   马小青怒道:“我们怎么打得过这许多人。”又想,四阿哥府上人最是得力,四阿哥又治府严谨,没道理闹成这样还找不到两人,是了,四阿哥恼她自作主张带坏十阿哥,这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马小青夺过豌豆姑娘手里的小板凳,站在上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四阿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哭了一会,四周静了下来。马小青睁开一只眼,眼前一张放大的脸,马小青吓得跌下板凳。一只死硬死硬死冰死冰的手扶住她,一张薄薄的唇吐出冷冰冰的话:“知错了?”   “知错了。”马小青能屈能神,心中骂道,好哇,原来是真的在这看了半天笑话,我草,老四你狠。   面无表情的四阿哥提溜着救了两次的马小青上了马车。   马小青骨碌碌转着眼珠看马车里的摆饰,四阿哥冷眼看她,不说不动,面无表情。马小青讪讪的看了一会,对四阿哥谄媚:“四阿哥,你这马上不错。”四阿哥哼了一声。   哟,脸板的跟块冰似的,姑娘难道欠了你三毛钱?马小青腹诽,面上却接着谄媚:“上次多亏四阿哥救了我,多谢。”四阿哥面无表情:“爷这次也救了你。”马小青继续谄媚:“是哦是哦,四阿哥你是英雄。”四阿哥脸色泛青:“以身相许?”   马小青面色泛黑,认真的道:“我不做妾的。”四阿哥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甚好。”   马小青噎住,原来他一直板着脸是担心这个啊……   过了一会,马车内气氛太过凝固,马小青咳嗽两声:“四阿哥。”四阿哥面无表情。马小青又叫:“四阿哥。”四阿哥冷笑。马小青咽咽口水说:“四阿哥,五阿哥他们呢?十阿哥呢?那个买豌豆的姑娘和张三李四呢?”   “你关心的人还真多,不过我劝你还是少为别人操心,多想想自个吧。”四阿哥低头看书。   马小青把当铺掌柜的给的银钱并自己头上的金钗拿绢子包了,递给四阿哥。四阿哥扫了一眼:“做什么?”马小青抚着绢包:“把这些送给豌豆黄和张三李四……”四阿哥嗯了一声,并不过接,马小青小心翼翼的把绢包放在他书案边。   四阿哥不置可否。   看着四阿哥面无表情的脸,马小青祈祷,宫门宫门,请快点来到吧    8 8、多嘴惹帝疑 ...   第九章多嘴惹帝疑   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马小青带着慧姑挽香回音浩浩荡荡的直扑乾清宫。听说皇上夜里招人,连晚膳也木有用,当然,康熙用木用膳和马小青是木有关系滴,马小青是不会关心滴,但是,但是是啊,谁叫马小青拐带人家儿子当街“闹事”这可是个可大可小的罪名啊。   太后在马小青回去后,薄责她了几句,又担心皇帝责罚,康熙是最生阿哥们学业品行的,知道马小青拐带阿哥当街闹事,谁知会下怎样的旨呢,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若是康熙执意责罚小青,太后也不能多说什么。   所以,太后就让马小青抱着从四阿哥府里带回来的酱鸭去请罪了。认罪态度好点,总会罚得轻一起吧。   来到乾清宫,外面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太监总管梁九功也在外面,低着头,变着腰。马小青招来一个小太监问:“这样怎么了?”小太监苦着脸,指指跪着的人,摇头。   现在才康熙三十四年,应该还没有出什么大事啊。而且皇阿哥们还小,九龙夺嫡远着呢。这跪这么多人是做毛啊?马小青让慧姑等人站在阴影里,自己打算就问问,慧姑拦住她,想了一想,悄悄道:“不如我们先回去,今个可能不凑巧。”   马小青也有些踟躇,正在迟疑间,只听到梁九功扯着嗓子问:“谁在那说话,万岁爷叫呢。”马小青耸耸肩,拍拍慧姑的手,在挽香回音担忧的眼神中,笑嘻嘻的迎上梁九巧:“总管大人好,是奴婢。”   “是岦青姑娘啊,走吧,万岁爷请呐。”梁九功擦擦头上的汗,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马小青乖乖的跟着梁九功进去,头也不敢抬,跪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   “是你?”康熙看是她,也有些惊讶,道:“可是太后有事吩咐?”马小青忍没忍住抬头瞄了一下四周,雕龙刻凤富丽堂皇,端是人间至尊处,天下权贵顶啊。   康熙看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晴滴溜溜的转,竟似没有听到自己的问话,看了眼梁九功。梁九功心中哀叫,我的小祖宗,这位正气着呢,你有事说事,怔什么神啊?使劲的咳嗽两声,奈何没出息的马小青早被这千古一帝的皇权中心给震撼的魂灵出窍,愣是没听见。   梁九功无奈,悄悄移过去,轻轻的踢踢她。马小青正出神被人一踢,吓了一大跳,惊慌着的看着梁九功:“总管大人为什么踢我?”一想,自己还没给他打赏呢,来的时候,太后可给了一袋金瓜子,让她打赏,她昧下一半,这时急忙拿出另一半,递给梁九功:“公公,别踢我了,给你的。”   梁九功的脸都绿了,这荷包可是万万不敢接啊,扑通一声也跪下了,哆嗦着看向康熙。   康熙看着马小青,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哼了一声:“你来就是给梁九功送金瓜子的?”马小青一哆嗦,十分纯洁无辜的看着梁九功,又看看康熙,才想到自己的来意,忙狗腿至极的举起食盒:“奴婢听说皇上还没有晚膳,特特的给皇上送来的,这是今个从四阿哥府来带的酱鸭,特别特别好吃,真的。”   “特别特别好吃?”康熙似有些不信。马小青急忙保证:“真的好吃不得了,我从来不骗人。”说着就要找地方摆。因为酱鸭热过,怕凉,外面包了层棉套。   这时马小青才发现这里面还有几个人,几个白发老头,一个大叔,竟然还有一个美少年。马小青瞄了一眼,也没有多看,抱着食盒走了一圈也不知道放在,急了一头汗,只好看向康熙:“皇上……”康熙看她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了一圈还找不到地儿放,急出一头的汗,不由得笑了:“放炕桌上吧,朕尝尝四阿哥家好吃得不得了的酱鸭,你们也尝尝。”这话是对几位大臣说的。   “不行,就一点,皇上还不一定够呢。”马小青又一时嘴快。几个大臣正在谢恩,这下是谢也不是,不谢也不是。   康熙也有些愕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手指在马小青脑袋上敲了两下:“你呀!”皇帝这一放声大笑,里面的外面的人心都放在肚里了,暗地里松了口气,又奇怪这小姑娘是那来的,看着又不似格格,从衣饰看又不像是宫女,各自心里嘀咕。   有宫女太监来帮马小青把食盒里的食物摆了出来,皇帝给里面的几个赐了御膳。马小青想到外面跪的那一地,悄声问梁九功:“总管大人,外面的不回家吃饭么?”   恰巧正在净手的康熙一直在注意她,听她这样说,冷笑道:“他们还想吃饭?那老百姓还因为他们饿着呢。”马小青一听这政事可不好接口啊,歪着头眨眨眼故做天真:“那就对他们说,知道饿肚子的嗞味么?你们让老百姓饿了,皇上就让他们饿着,以后看看还敢不敢让老百姓饿肚子,还敢不敢不听皇上话!”   康熙听她这样孩子气的话,不由的一笑,又是一叹:“去吧,就这样说去,梁九功别去,岦青去。”   马小青心中嗷嗷叫,老康你做毛啊?你这是害我啊你知不知道?我神马人啊你叫我去说?想中尽管不愿,马小青也不敢抗旨,只好出去,对跪成石头的各位大人说了一遍,临走不放心,又加了一句:“一定要听皇上的话,跟着皇上有肉吃,我就很听皇上的话。”   这话句,自然是说给康熙听的。   说完进来伺候,康熙却看着眼前一小碟一小碟的青丝发愣。马小青忙上前介绍,这是她把吃烤鸭的方法用上了,效果还不错。马小青净了手,亲自用小饼卷了一个给康熙吃,试过毒,康熙拿着慢慢的吃了,颇为稀奇的样子。   康熙吃的不错,吩咐:“给各位大人尝尝。”马小青看看那一碗酱鸭,颇为不舍得,带回来的虽多,七送八送的,自己都没有了,本来康熙吃不完自己还拿回去的,这下可拿不成了。   马小青苦着脸给各位大人卷了送过去,都恭恭敬敬的接过,谢了恩,又谢过马小青,才敢张口吃。送到那美少年那,马小青看了一眼,又看一眼,直看得那美少年脸涨的通红,马小青也没想起康熙朝有个这位貌美的官。   吃完,几位大人都退下了。   马小青忐忑不安的看着康熙,想着从那说起。康熙喝着茶,先开口了:“说吧,又闯了什么祸,打了那位阿哥,巴巴的跑到朕这献殷勤?”马小青吓的忙跪下,心中大怒,我草,打你儿子那一张不是早就揭过不提了么,你个XX的又提,嘛意思啊嘛意思,搞得姑奶奶恼了,我就不干了,回家去。(能回去你还用在这跪人家么?)   心中虽然大怒,面上马小青却不敢露丝毫,咽了咽口水,心一横,硬着头皮把今个人偷带十阿哥出去,吓当铺,看热闹,比试的事说了一遍。   说到吓当铺掌柜时,康熙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马小青说了一句:“想不到你还有点脑子。”马小青厚着脸皮回了句:“谢皇上夸奖。”把康熙噎的不说话了。   等说到恶少调戏豌豆黄姑娘,马小青搬小板凳嗑瓜子看热闹时,“噗”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幸好马小青机灵,偏了偏身子,结果在马小青身边的一个姐姐被喷了一身。   听到马小青会说洋文时,审视的目看得马小青浑身不自在。   等马小青抑扬顿挫,说书似的说完,康熙半响不语,马小青跪在地上,忍不住动动,再动动,虽然带着跪得容易,但是,还是很难受啊,这一天,马小青又玩又闹,早就累了,这会见康熙不说话,也顾不得那么多,坐在自己的脚上,开始低头打磕睡。   过了一会,静谧的室内传出康熙愤慨的声音:“太过分了,男子汉大丈夫,当街比试输给一个小姑娘还耍赖,无耻。”马小青正磕睡着,听到这,打了个哈欠说:“要是有耻他还会当街调戏女子么,真给男人丢份。”想了想又接着说:“他长得也不差,是男儿却不思进取,不去读书练武,考取功名或投身沙场,功成名就之时,多少美人不是求着他嫁啊,那还用得着当街调戏,只所美人追着他跑的都有。”   说完又要睡,忽然觉得有灼灼的视线看着自己。马小青张大了嘴巴,看着康熙,康熙也盯着她看了良久,沉吟道:“你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包括洋文!”马小青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只是心底一个声音在大喊,被康熙盯着太难过了太难过了,我要隐身衣我要隐身,哈利哈利,呼叫哈利……   “哈利?是谁?”康熙盯着马小青,马小青张着嘴不由自主的又打了个哈欠,眼解沁出点泪水,虽然心里拼命提醒自己,面对是康熙,一不小心就会挂的,又想着挂了说不定可以回去了,想着想着,头一歪,靠着自己身边宫女的腿,睡着了。   康熙看着马小青,心中一个问号接一个问号冒出来,但他高估了一个八岁孩子的体力,马小青让他生生的看睡了。   第十章御前泄怒火   一觉醒来,马小青还有些怔怔的,这不是太后的寿安宫,眼前的宫女也是陌生的,不冷也不热动作有绪,进退适度。对马小青的问题永远只会说,奴婢不知。   马小青困在屋里急得团团转,我草,是生是死划下个道啊,把人扔在屋子里算什么事?从醒来都半天功夫了,还是没有人过来,看着那宫女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一张脸,马小青邪恶的笑了,你很淡定是么?姑娘比你更淡定!   马小青收敛起狂燥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草,你让我憋气,我让你破财。   尽管知道自己被软禁是康熙授意,但马小青不准备做金丝雀。马小青淡定的走到放花瓶的架前,啧啧,康熙朝的,精品啊,到21世纪说不定值个几百万。   可惜,碎了。清脆的声音在室内接二连三响起,宫女不动如山的背影有了一丝颤抖。马小青把能摔的都摔了,最后看了眼站在一堆碎瓷片中的宫女:“姐姐,我不是不故意为难你,只是你为你的主子,我为我自己,如果得罪,包涵啊。”   马小青开始拆屋子,割破幔帐包着手,拿着碎瓷在家具上划痕,戳破窗纱,拿脚踹能踹而脚又不会疼的一切东西,包括那个宫女。   马小青有些疯了,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有些疯了,雪地,狼,血,皇宫,阿哥,冰湖,断骨,一切陌生的,让人不能承受却又不得不承受的,生生的从一个温暖熟悉的地方,来到一个冰冷压抑的世界。   刺骨的寒冷,腥臭的血,不得不面对的种种讥讽嘲笑,铺天盖地的疼,连梦都是疼的,大片大片的黑暗,永远也走不出去,走不到那个光明的有着安慰的幸福的家。   再华贵富丽又如何?锦衣玉食,从来不是马小青所盼望的。可是有什么法子?怎么都回不去!回不去!只有拼命的吃,一刻不停的吃,试图填充那无边无尽的空虚。那粽子那酱鸭,不过是有几分家的味道罢了。马小青贪恋这种味道,入了魔。   也许别的穿越女会因为这里的人,或者生活,或者优于古人的思想而留下,而快乐。别的穿越女受过伤,失了恋,来到这里,是重生。可是我不是啊!马小青愤怒,我很好,一直生活的很好,我不想穿越,不想变成另一个人。我想回家回家。   我想回家。马小青咬着呀,毁掉自己能毁掉的任何东西。为什么要禁固她在这里,她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大学毕业生,连工作还没有找,只是在家睡了一觉而已,怎么生活就起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出来,送我回家。”马小青绝望而凄厉的乱喊乱叫,那些帅哥,那些混蛋,说过让她做件事就回家的,可是为什么不让她快快的做了就回家?那些混蛋给她吃了仙丹,说会让她快乐的,那些混蛋骗她,骗她。   耳边有呼喊,有人想制住她,马小青挣扎着,怒骂着,眼泪汗水让眼前模糊一片。   一角明黄的衣角出现在眼前,马小青猛的扑过去,听到耳边一连声的“护驾”“护驾”马小青抬头仰面,死死的抓着康熙的衣角咬牙切齿:“皇上,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朕为何要杀你?”康熙冷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哭得一脸眼泪鼻涕怒火冲天的人。“因为我来历不明,因为我伤了你的儿子,因为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些不该你杀我么?你怎么不动手,你有什么诡计?不过我不怕你,你尽管的使出来吧,我不怕你。”马小青才不相信康熙会因为太后喜欢自己而放过自己,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有什么阴谋……   挥退要来拉走马小青的内侍,康熙道:“你的来历朕早就查明了,只是太后怜你适逢大变,双亲皆去,你又忘了前事,才嘱咐人不要说于你听。梅园的事,我说过不提,就不会算后账,我堂堂的大清皇子又怎么会连个小女子都制不住,不过是看你年幼,手下留情罢了。至于,你昨个说的话,说的还算有些道理,这些微末小事,我也不会放在心上。怎么你会觉得我会杀你呢?”   马小青无言以对,只是坐在康熙脚上放声大哭,哭着气噎难平。(为么坐康熙脚上,废话,地上太凉啊!)心头翻滚着愤怒和绝望,马小青也控制不住,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手中想要抓着点什么,然后砸碎撕毁……眼前这边明黄色的布片,凉凉的滑滑的,马小青用手拽着,用牙咬咬,忽然想到康熙是皇帝,真龙天子啊!那么自已要回家,求求他成不成呢?   毕竟皇帝都是有来历的,说不定有用。马小青像是抓住了就后一根稻草:“皇上,皇上,你送我回家吧。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家去。我要回家,回家去。”   康熙被闹的头疼,实在想一脚踢开这个粘团,干嘛一直抱着他的龙腿坐在他的御足上?眼泪弄脏了龙袍,这是死罪啊。   这回又让他送她回家,她那里还有家啊。母亲是父亲游历江南时碰到的世家女子,父亲走后,母亲不容于家族,被赶出来,无奈生下她后,拿着信物去找她父亲。夫妻父女团圆后,母亲却又不容于大妇,又受不 8、多嘴惹帝疑 ...   了草原上的气候,郁郁而终。   而父亲却又战死沙场,所以马小青被嫡母派人丢弃在关外雪野,就算是没有丧身狼肚,若是没遇到苏嘛妈妈,一样是难逃死路。   这也算是战场遗孤啊,像她这样的还有好多吧!噶尔丹太张狂了……想到这里,康熙不禁握紧了手。   “皇上,你是真龙天子,你说一声,让我回家吧,我实在不想呆在这里,我谁也不认识,我难过的很。”马小青还在喃喃的说着,神情恍惚,那样子几乎不像是个孩子。   康熙看得不忍,家,她早就没有家了,于是温声说:“皇宫就是你的家,在宫里住不好么?”马小青拼命摇头:“不好,宫里不好,我想回家,只想回家,我不要在皇宫里,我马上得走。”   说着,想拽着康熙的衣摆站起来,站到一半又软到在地上,头晕晕沉沉的,眼前模糊一片。   “皇上叫我回家吧,我是真不想在这,我想回家去。”马小青神智有些糊涂了,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对,那里出了错呢?   迷迷糊糊间,面前有一扇门,马小青轻轻推开。   “啊!”一声尖叫,马小青就扑了上去。“救命啊!”帅哥们拼命的逃跑。   “你们几个,不要以为长得美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次我决不再信你们,说什么做了事就送我回家,说什么会让我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还有那破仙丹……”马小青有些抓狂了,破仙丹,简直是谋杀。   等双方,其实是马小青平静后,帅哥们解释,那仙丹本来是有效的,可是因为马小青一下子吃多了,出现了副作用,把负情绪全激发了出来,结果……   现在马小青是不听帅哥们再说什么,死活不回清朝了,开玩笑,把康熙搓圆捏扁后再回去,只怕真要上演满清十大酷刑,灌辣椒水啦,老虎凳啦,夹手啦,刺针啦……想想就可怕。   帅哥们再解释也木有用,最后一帅哥威胁要灭了马小青,马小青眼一瞪:“好啊,现在你就灭了我,你不灭我你就不是男人……男鬼,你就是个孬鬼。”   众帅哥见她软硬不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法可施。马小青乐,本来嘛,是帅哥们让她去做事,应当求她,结果自己被他们糊弄了,真是,越想越可气。   这样,马小青就在八界意外事故处理司混起了日子。这是马小青后来才搞明白的,原来,八界是指,人鬼神佛魔妖仙灵八界,每一界的意外,都会引起其它七界的变化,八界意外事故处理司就是要把这种变化给变回来,使原定的事情发生,发生的事情不出现改变。   这几天,帅哥们更回焦燥了,看着马小青的眼神更加的哀怨。马小青吃着灵界提供的灵果,无视之。反正马小青说了,如果强把她送到清朝,她就自尽回来。   自从马小青吃仙丹吃出问题后,马小青对仙界是深痛恶绝,坚决不吃仙界的东西,连仙界的仙都看不惯,有仙界的仙来办事,都让马小青捉弄了个够,闹的最近仙界的仙都不敢来八界意外事故处理司。。   这天马小青闲着无聊,寻思着怎么回家,帅哥之一来找马小青,马小青依旧无视之。帅哥不慌不忙的点头示意:“马姑娘也住了段时间了,一定很闷吧,今天有件事和马姑娘说来解解闷。”马小青不理,帅哥接着说:“在某地有个女孩子,暗恋一个男孩子,结果人家不喜欢她,却让她给她的好朋友递情书……”“住口!”马小青气的七窍生烟:“你们竟然窥人隐私,太卑鄙了。”   帅哥冷笑:“对于不乖的人,我也是没法子,这年头,工作不好做啊。”    9 9、病好收宫娥 ...   第十一章病好收宫娥   揉揉眼,手酸软的不可思议,几乎抬不起来。睁开眼,我草,还不是太后宫里,也不是被康熙囚禁的宫里,是另一个地方,这家人怎么这样穷,雪洞似的,房间里连张桌子都木有。   眨眨眼,守夜的是水湄,她瘦了好多。   “水湄……”马小青刚一出声,水湄立刻抬起头,眼红痛痛的。马小青惊道:“水湄你……几天没睡啦,眼里净是红血丝……这可是美容的大敌,难道你不想当美女啦?”声音嘶哑。   水湄忙倒了水给马小青喝,笑容满面,眼里却成串的掉下泪珠。小口小口喝着水,看着水湄欢喜的又哭又笑。   马小青的几个丫头,挽香和回音大些,挽香细心温柔些,回音爽朗活泼些,沁芳迷糊可爱,只是水湄沉默寡言,甚是在马小青身边伺候,总是守着屋子里,木木的存在感很低。马小青一向也不太注意她,这下见她又哭又笑,倒觉得可爱,不觉的打趣道:“又哭又笑,小狗潵尿。   水湄也不恼,擦擦眼泪:“主子,你都睡了好多天了……只是不醒,挽香姐姐她们都把京城附近的寺院拜遍了。”神色间又是感伤又是欢喜。   马小青微微一笑:“谢谢你们。”马小青注意到水湄的额头也是红红的,如果没猜错,也是磕头磕的吧!   想到自己不醒,她们会担心,马小青颇为内疚,因为一直想着回家,马小青和她们相处,一直都是淡淡的。偶尔兴起就说笑一番,想不起来就谁也不理,想不到她们倒是有情有义。   正想着,水湄已出去唤人。马小青看看房内,还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房间里空空落落的,连床幔子都是青布的。   所幸床铺的还算暖和,被子软软香香的,想来是新棉花。看来是康熙把自己送回这个身体本尊的家了?真穷啊,也是,不穷能把孩子扔在雪地里不管吗?这个身体本尊是弃女啊,可怜!   正在胡思乱想,扯扯棉被,扯扯床帐子,忽然听到幽幽凉凉的男音:“扯坏了是要赔的。”   马小青偏偏头:“啊——”四阿哥正站在床头,看着她扯棉被的手。马小青的手指不自觉的缩缩,随即又理直气壮的道:“谁让你进来的,我扯我的,关你什么事?”说着,手又大力扯了下棉被,还泄恨似的拍了拍。   “在乾清宫我管不着,你砸了也不关我事,但是在这里,我偏偏就管得着。”四阿哥哼笑道:“这是我府上。”马小青倒吸了口冷气,质问道:“我怎么在这里?”四阿哥上前一步,一撩衣摆坐到床上,手伸到马小青额头试了试温度才不紧不慢的说:“那天你发疯,闹的不成话,说什么也不肯留在宫里,正好我在,皇阿玛就让我带你回来了。”   马小青半信半疑,又问:“水湄呢?”四阿哥皱皱眉,显然不知道是谁。马小青只得说:“就是刚才跑出去的,眼晴特漂亮水水的那个。”四阿哥想了想,摊手:“不知道。”   “呃……”不知道你用得着想那么长时间么?马小青无语,与四阿哥两人大眼对小眼。   其实两人接触不多,而且每次每出意外。第一次,马小青在湖里,四阿哥把她捞出来,两人几乎都冻成了冰块,那次四阿哥看到了马小青,马小青晕迷。第二次,在街让,四阿哥跟着马小青,看马小青戏弄那恶少,最后四阿哥把马小青逮回皇宫。第三次,马小青发疯,四阿哥冷眼旁观,替皇阿玛可惜了那一屋子的珍器。   等于说,马小青清醒的状态下,只见过四阿哥一次。   马小青看着未来的雍正帝,心想,不必要讨好她,等他登基,自己早回现代了。这样一想,打了个哈欠,脑袋向下缩缩,一副我要睡觉,你请便的样子。   本来是想装睡,结果装着装着真睡了。梦里有水波一下一下的抚过自己的脸,很舒服,马小青沉沉的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正是清晨,鸟语花香,初夏的天气早上还有些凉意。   安慰过挽香回音,又向沁芳保证自己完全好了,没得疯病,好容易安抚住三人,水湄端了粥过来。   马小青一看就头疼,稀的照人,又看看空落落的屋子:“四阿哥家真穷啊,连个桌子都没有,而且给喝的粥这么稀。咱不是还有银子么,买点肉吃。”水湄一面轻轻的吹着粥,一面看挽香。马小青的那些赏赐银钱什么的,都是挽香在管。   挽香扶着马小青到外间吃粥,幸好外间有桌椅。马小青一面就着稀水粥吃着小青菜,挽香一边说:“主子的银钱是有,但在宫里,出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带是一,二是主子病了这些日,也不能一下子吃那些硬东西,先喝两天粥养养。”马小青咽下一口粥,急道:“那我身上藏的银票呢?”挽香四人面面相视,齐声道:“什么银票,没有见着啊?”   “铛”的一声,马小青扔的调羹:“我明明在内衣袋里放了银票,还有鞋子里,对,快去找找,是不是你们不小心弄丢了。”回音拉着要忙忙去找的马小青,回想道:“主子那天去乾清宫没有回来,后来,又跟着四阿哥来府里,咱们都没能跟着,来的时候主子就换了衣服了,要说找,不好找啊。”   马小青呆呆坐着,好你个四阿哥,你个小气鬼,让我吃稀饭,却昧下我的银票,好啊,很好。马小青铁青着脸吃完粥。慧姑就回来了,原来昨天马小青醒来后,慧姑进宫报信,这才回来。   身后跟着两个宫女。慧姑先让马小青看了太后的赏赐单子,有些赏赐带了来,有些还在宫里,太后说了,都是她的,丢不了,太后让人帮着看着屋子呢。在宫外玩够了早些回去,别叫太后挂心。马小青听得心里酸酸的,不住点头。又问太后可是吓着了,宫里怎样,慧姑捡能说的说了。   两个宫女等慧姑和马小青说过话后,跪下齐齐行礼:“奴婢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马小青愕然,慧姑向她使个眼色,马小青嗯了一声,抬抬手叫她们起来。   谁知两人并不起来,其中一个看着年纪大点,稳重些的笑道:“奴婢原来是在乾清宫当差的,现在来服侍格格,请格格赐名。”马小青吓的心跳都要停止了,看着慧姑姑,挽香等人也吓得不轻,面现惊慌之色。   乾清宫宫女在皇宫中地位是极高的,比一般的主子都要吃香,而从乾清宫宫女升为妃嫔的也不在少数。现在皇帝抽风,给了马小青两座大神,除了慧姑姑,连马小青在内都被吓住了。   慧姑姑却只一笑,道:“主子还是赐名吧。”马小青抚额,我草,越来越复杂,挽香和回音是苏嘛喇姑送的,在回京路上,马小青晕着的时候就伺候着了。沁芳和水湄是太后赐的,原来是做小丫头的,后来马小青喜欢,一并提成大丫头了,和挽香回音一样,月例银钱都是从马小青的里面扣。   原来马小青有四个宫女,宫里背后说闲话的都就不少,冷嘲热讽的给马小青难看。也是,一个小孤女好命被苏嘛喇姑救了,还养在太后宫里,比皇家格格都受宠,是人都不平衡,有格格的妃子更不平衡,不过别人说难听话,又不会肉疼,马小青一向是不理不睬的。   可是这下皇帝赐了两个宫女就不行了,这那是一般人承受的起的啊,可是皇帝的赏赐谁敢拒绝?反正马小青不敢。   马小青心烦,看了看窗外,指着大些的那个说:“你就叫初夏。”另一个小些的,纤纤弱弱的,马小青一指,说:“你就叫凉荷。”初夏凉荷谢了恩,马小青挥挥手,让她们下去。   慧姑看她们下去了,才笑道:“主子不必心烦,现今格格的身份皇上已经下了旨,格格名字是博尔锦吉特岦青,是科尔沁人,皇上已封了格格为郡主了。”这一句话不低于不道炸雷响在马小青的耳畔,马小青咬牙:真是一步登天啊,他儿子还没有封,大多还是个光头阿哥呢,自己这个莫名其妙跑来的没人要的小孤女,玄烨你狠!”   马小青气得直哆嗦,这下站在风口浪尖上,想不死都难。小燕子当初以义女身份,有皇帝护着,还生生死死的,这下康熙居心叵测,真是前途茫茫啊。   幸好幸好,马小青又转念一想,自己是早晚都要回家的,管她郡主不郡主,到时走人就是了。   正想得高兴,初夏已笑着进来:“格格,福晋来了。”话音刚落,那拉氏已含笑走来:“格格可是大好了?”马小青笑道:“多谢福晋关心,好多了。”   等各方人马行过礼后,马小青仔细看看四阿哥的后宫,确实很少,现在弘历妈和弘昼妈还没来呢,只是宋格格马小青是知道但不认识的,一个李氏,马小青倒是上次见过,并没有穿越文里的那般骄横,汉家女子,很是有点江南水色。   挨个瞅完,马小青感叹还是现代好,一夫一妻不用争抢,偶有小三,也站不到明面上,那跟古代似的,小三小四小五跟在你眼皮底下,还得让大妇照顾的。   想来那拉氏也极不容易,未来的皇后啊,竟然连个儿子都没有,现在没有生弘晖,生了也活不成,八岁就木有了,可怜。   想着想着,马小青就天马行空的出起了神。等回过神来,面前只有那拉氏,其他的四阿哥的妾室竟然一个也没有。   回音拉拉马小青的袖子:“格格要是不舒服,还是睡会吧。”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马小青纳闷,我没有不舒服啊!忽然一下想到,啊,她们是怕我再犯疯病?   又一下子想到,自己住的屋子空落落的……   四阿哥,我跟你拼了……   第十二章寺庙遇妙僧   四阿哥下朝后,马小青大马金刀的站在大门口,腰里别着从那拉氏那里讨的短刀,手中拿着自己制的弹弓,恶狠狠的看着四阿哥。   别说,人虽小,看着气势还真像那么回事。   四阿哥吓了一跳,左看看或看看,马小青只怒瞪着他,要让他心虚。四阿哥看着马小青怒瞪的双眼圆溜溜水灵灵,忍了忍,没忍住用手去抠。马小青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四阿哥好笑的看着她一副江湖寻仇的模样:“怎么,小疯子,也想在我四阿哥府上撒疯儿?”“你才疯,你全家都疯。”马小青口不择言:“还我银票。”   四阿哥冷下脸:“怎么说话呢?这是在我府上说说就罢了,在外面说了,你有几条命?”马小青才不理他:“还我银票。”四阿哥哼了一声:“你住我府上吃我府里的,还想要回银票?”   “果然我的银票是你拿的。”马小青确定了,本来想着问那拉氏要的,转了念头先诈了四阿哥一诈,结果一诈就出来了,马小青怒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不能抢我的。”   四阿哥边走边说:“我抢了你什么,你那只眼看见我抢我的了?”马小青怒:“你从我衣服里拿走的,啊,是了,你还脱我衣服,脱我鞋子,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你才多大,就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四阿哥嗤笑。“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已经八岁了。”马小青硬着脑袋争辨。其实本尊到底是七岁还是八岁,她也不知道。   四阿哥停下,马小青跟在他后面一下子撞上他后背,鼻子撞得直发酸,眼泪都要出来了。四阿哥回头瞄了瞄她,直发笑:“怎么,想让爷负责?”马小青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大吼一声:“胤禛,我跟你拼了……”四阿哥放声大笑。   马小青跟四阿哥耗上了。   四阿哥去书房,马小青跟着去书房,四阿哥让人上茶,马小青抢着那茶喝了,结果太热,烫了嘴,烧得直叫唤。   四阿哥看书,马小青在边上翻过茶盏当木鱼,拿了毛笔杆敲,一边敲一边念经:“还我银票还我银票还我银票。”本来几个挽香几个还担心,怕四阿哥发飙,后来看四阿哥也不理她,便散了,自己干自己的去了,留沁芳和新来的初夏凉茶在外面守着。   四阿哥的长随小厮小春子悄悄的向沁芳打听:“你家格格真有疯病啊?”沁芳白他一眼:“我家主子好着呢。”小春子啧啧两声,似乎不信:“听说你家格格砸了乾清宫啊?”沁芳撇撇嘴,其实主子到底砸了没有自己也不知道,那天她们四个都没能跟着。   后面有两个乾清宫出来的,沁芳使个眼色让小春子去问,结果小春子一听说是乾清宫出来的,吓的头一缩,不吭声了。   马小青敲了一会,没效果,扔了毛笔去翻四阿哥的书,又忽然想起四阿哥的字极好,自己要是能弄回现代两副,一定发大财,便去翻四阿哥的字贴。   看了半晌,也看不出那里好,又想贬贬四阿哥,瞧瞧他,嘀咕了句:“字比人漂亮。”四阿哥任她胡闹自己只不动如山。看马小青屁股上有针似的一会也坐上住,上窜下跳的。又见她拿出字贴来看了半晌,嘀咕出一句字比人漂亮,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某些人的人比字漂亮,漂亮的多。”   马小青一听,想起自己写的计划书,和银票是放在一起的,心里不由得恼羞成怒:“长得不漂亮的人才想着写手漂亮字长脸,我可用不着。”说着看到那厢檀架上有净手盆,盆里有清水,学着新白娘子传奇里,胡媚娘初变成白娘子的样子,在水盆前做动作,一边还唱着千年等一回。   唱完又唱西湖美景三月天那,春雨如酒柳如烟那……唱完觉得意犹未尽,又唱起,我家娘子白素贞,医术高明许汉文,啦啦啦……   边唱边乐,在水盆边仿着新白娘子传奇的动作,自得自乐。唱了一会唱得累了,想找水喝。才发现四阿哥一直看旁边含笑看着她。马小青脸一红,粗声粗气的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四阿哥摇头,递给她杯茶,马小青接过喝了,又开始念经:“还有银票还我银票还我银票……”   四阿哥一直笑,接着看书,不再理她。   午膳时,四阿哥在书房用,马小青厚着脸皮蹭,结果大失所望,四阿哥吃的也极 9、病好收宫娥 ...   素,连个肉星都没有。马小青失望加失财,气怒攻心,去向福晋讨账了。   父债妻还,天经地义。马小青不知道为什么是四阿哥给自己换的衣服,所以也没明说银票的事,只是暗示那拉氏,四阿哥欠了她钱,希望那拉氏能代还,谁知那拉氏精的跟猴似的,太极打得极好,只是不提还钱的事。马小青憋的头上冒烟,正想摊牌明说,四阿哥慢悠悠的过来了。   “怎么,从我那要不来,来找福晋了?”四阿哥接过福晋奉上的茶,似笑非笑的问。马小青哼了一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哦,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欠了郡主银钱?郡主有借条么?”马小青涨红了脸,就是没有我恼啊。   那拉氏看着马小青脸红一阵白一阵,真怕她再气出个好歹,正想打个圆场,马小青却一下子从椅上跳下来,吓了两人一跳。   马小青也不看两人,叫着沁芳:“走,咱们走,慧姑不是说明个去上香还愿么,咱们现在回宫去拿银子去。没银子我睡不着觉。”   马小青没有当真回宫,四阿哥拉她去了书房,写下借条,借给了她五两银子。马小青气得吐血,她的银票五百银都不止,真是……万恶的旧社会万恶的四阿哥……   四阿哥表示,等上香还愿时,他下朝了陪着去,可以代添香油钱。   第二天下朝,四阿哥拉了马小青去还愿,因为拜过的寺庙太多,坐马车太慢,四阿哥骑了马带着马小青,一家寺庙一家寺庙的磕头还愿。   马小青被马颠簸的恶心,磕头磕得发晕,一直问四阿哥:“还有多少才能还完啊?”四阿哥拽拽她的发辫:“要虔诚。”马小青心道,虔诚个屁,把我弄到这个破地儿还想要我虔诚?等送我回家了我才能虔诚!   好不容易四阿哥说,只有一家了,还完愿天色已有些晚了。马小青跟在四阿哥背后,向寺外走,四周浓荫稠碧,在斜阳下分外的静谧神秘。马小青总觉得后面有脚步声,越想越怕。拉拉四阿哥的手:“我走不动了,你抱我。”四阿哥看着她缩着肩不住后望,没有说话,把她抱起来。   从四阿哥肩头往后看,什么也没有啊,可是还有脚步声啊!马小青越看越怕,越听越怕,两只胳膊死死搂着四阿哥脖子,头埋在他颈窝里,吓得瑟瑟发抖。   “冷么?”四阿哥抱她紧一点,心想怎么忘了带披风。马小青的脸贴在四阿哥颈边皮肤□处,四阿哥觉得一阵麻一阵痒,忍不住说:“你别朝我脖子吹气。”马小青直直头,刚要说话,看到一团黑影,尖叫一声“鬼啊”缩进四阿哥怀里头抵着四阿哥下巴全身都僵了。   四阿哥被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一个扫地僧,那里有什么鬼,不由得嗔笑:“小疯子,原来你胆这样小啊。”马小青唔唔有声:“先吃他吧,他肉质鲜美,我身上都是骨头,不好吃。   四阿哥被她气笑了:“好啊,有鬼来先吃我是不是?我先把你扔了。”马小青一听,我的子啊,表啊!急中生智,略抬抬头,阿呜一口咬在四阿哥脖子上,尖尖的虎牙极是锋利,一下子见了血,马小青急道:“他的血香,快吸他的血。”   四阿哥一下子从头顶凉到心底,又从心底凉到脚下,此女竟然凉薄至此,自己还抱着她,她遇难就先抛了自己。   身后那假鬼真僧叹道:“魔障魔障,这下该醒了吧?”马小青听他说话,抬头一看,淡淡的血色残阳下,这僧是有影子的。马小青平生怕鬼,别的倒也不怕,僧人更是不怕,这下被吓成这样,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喝道:“和尚,刚才是你走在后面吓我?”   那僧点头:“正是。”马小青挣扎着溜下四阿哥怀抱,冲过去就向那僧踢道:“装神弄鬼吓我,臭和尚。”四阿哥拉之不及,马小青已踢到那和尚身上,却不受力,如同踢到空气一般。   马小青一看,那和尚刚才退后一步,依旧笑似悲天悯人。马小青更怒:“何方妖僧,报上名来。”心中却想,等明个我找到你们主持,收拾不死你。   那僧似看透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妙僧。”    10 10、出寺到棺材 ...   第十三章出寺到棺材   摆脱那个讨厌的妙僧,马小青决定有空一定要和这家主持探讨探讨何为僧人素质问题。四阿哥沉默的跟在气愤的马小青身后。   太阳已下山了,初夏的夜也不太黑,还看见得路。马小青自己嘀咕了一会,发现四阿哥一直不说话,又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也有点觉得羞惭,又想不到说什么,索性不说。   两人沉默的上马,四阿哥依旧把马小青放在自己身前,一只手抓僵绳,一只手揽着马小青。风扑到脸上,凉凉的。   过了一会,马小青还是抵不过四阿哥的沉默,扭脸问他:“疼不疼?”四阿哥没好气的说:“疼。”   马小青有点尴尬,自己是成年人,这样做确实有点幼稚,来到清朝后,好似心理年龄退化了,又似乎觉得没有生命危险,更加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的性子了。   还记得小时候,爸妈不在家,马小青带着弟弟,两人都怕,马小青安慰弟弟,我吃的比你胖,鬼来会先吃我的。那时马小青虽怕,总念着有弟弟,做出姐姐的样子来,挨着秒针数着等爸妈回家。   而现在,马小青无父母弟弟可护,唯一的自己,自然要多加疼惜珍爱。况且自己知道四阿哥是真龙天子,不会死的。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如果不知道四阿哥是真龙天子,不会死,那么,会不会把四阿哥推出去?   答案马小青知道,会的。   所以,马小青分外内疚。四阿哥一直对她很好,非常好。当时她站在湖边石上,那样高,足让人看清,她是个宫女,可是四阿哥还是跳下去救了她。   后来,当街四阿哥虽为难了她,但到底,还是解她之危。   再后来,她病了闹着出宫,是四阿哥接了她出来,安置在书房边的小院里,时时照看。   现在又带自己还愿,还愿的银子似乎已超出了五百两的范畴了……   马小青叹气,自己是不是有些没心没肺了?   想到这,马小青偷偷瞄四阿哥一眼,四阿哥也正瞪她,马小青尴尬一笑。   “如果,我是说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不会咬我?”四阿哥淡淡的问。马小青犹豫了一下,没回答。   四阿哥猛的打马,马飞似的奔起来,风从耳边呼呼的吹过,脸颊被吹得生疼,马小青扭过头,把脸朝着四阿哥怀里。   马跑得飞快,马小青也有些迷糊起来,想着,快到城里了吧?忽然马一声长嘶,向前栽去。四阿哥一惊,有绊马索,抱着马小青跃下马,幸好四阿哥见机得快,没有和马一起倒下。   马小青正迷糊间被这变故惊到,刚想问什么,脑子里一晕,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四阿哥带着岦青格格还愿一夜未归。   四阿哥带着岦青格格还愿一天一夜未归。   四阿哥带着岦青格格还愿一天二夜未归。   四阿哥带着岦青格格还愿二天二夜未归。   挽香等人被带入宫中,太后一遍一遍的问,挽香等人一遍一遍的回。   当天四阿哥嫌带的人太多,坐马车还愿太慢,带着主子先去还愿,说好在城门口汇合,结果,等到关城门,也没等到两人,几人还以为两人从别的城门回府了,急忙回府,两人也没回来。   当时已是宫禁,只得等第二天,第二天上朝时间到了,四阿哥依然没有回来,那拉氏才急忙入宫禀报。   康熙震怒,命宫中侍卫并九门提督同查,务必把四阿哥及岦青平平安安的找回来。   最后连苏嘛喇姑都惊动了,两人还未找到,过去两天两夜了,再找不到,只所是凶多吉少了。   苏嘛喇姑把玉珠去向康熙请命,康熙准。   马小青在肚子里破口大骂,我草,从来到清朝老子的运气都木有好过,不是遇狼就是断肋骨,闹了场疯病又被人劫持,劫持就劫持吧,凭啥人韦小宝的嘴里塞甜枣,我马小青嘴里就塞山核桃?硬死了,难受死了。   身上被捆得跟个粽子似的,马小青一个劲的骂,在肚子里。   四阿哥紧紧挨着她,两个被关在一个长方形东西里面,四周黑漆漆的,好不吓人。四阿哥那发出极细微的响动,过了一会,四阿哥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别出声。”马小青肚里大骂,我倒是想出声,我得能出啊,凭毛我嘴里有核桃,四阿哥嘴里木有啊?   四阿哥嘴顺着马小青的耳边移到脸边嘴边,马小青急得要跳出来,好你个四阿哥,看不出来,你竟是个色狼,你色就色,也得分地方啊,这啥地方啊,你往我这凑?我的子啊!   四阿哥嘴凑到马小青嘴边,去咬她嘴,马小青努力偏头,就不让你得逞。四阿哥急道:“别动。”马小青哼了一声,你倒想。四阿哥没办法,斜斜身子,屈起腿压制住马小青,肩压着她肩,嘴咬上她嘴,用舌头把她口中核桃卷出来。   “唔,唔。”马小青大力呼吸着空气,小声道:“最后两个我自己吐出来。”   四阿哥独自在出神,咂咂嘴,马小青在黑暗中气红了脸,暗骂一声,流氓。   过了一会,马小青碰碰四阿哥:“你能把身上的绳解掉不?”四阿哥回道:“试试。”让马小青努力的翻过身,用嘴去解她手上的绳结。   过了一会,马小青怒道:“别舔我手。”四阿哥不语,努力中。终于解开了,马小青活动活动手腕,想坐起来,幸好马小青略弯着腰可以坐起来。马小青摸索着解开四阿哥手上的绳结,费了半天功夫,连手带牙,努力了半天出了一身的大汗才算解开。   四阿哥又解开自已和马小青脚上的绳结,四个摸索着。   空间有限,一会就摸完了,马小青问:“这是什么地方?”四阿哥沉吟了一会,方答:“我说了你别害怕。”马小青沉默了一会,才道:“你别说了。”   其实两人都知道了,这是在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或者说是……棺材!   一股寒气从马小青心里升起,马小青蹭到四阿哥怀里,其实不用蹭,她本来就在了。   两人一阵沉默,马小青想着四阿哥是不会死的,他还要当十三年皇帝,心中就舒一口气。又想到寻秦记里面,秦始皇就死了,找人替的,心里这口气就提了起来。再想自己死了说不定能回现代,如果回不去呢?   马小青攥着四阿哥的衣襟,紧了松,松了紧。四阿哥不耐烦,拉过她的手握住,道:“睡一会吧。”马小青摇头:“睡不着。”四阿哥不语。   “四阿哥,你睡了么?”马小青受不了黑暗中的沉默,想要找点话来说。四阿哥嗯了一声,紧了紧手臂。   “四阿哥,我们会不会死?”马小青问。四阿哥手轻轻的盖在她眼皮上,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脸,温声道:“不会。”马小青松了口气,他这样说,她决定信。   时间漫漫,也许是过去了一夜,也许是过去了一昼夜,也有可能是两昼夜。   棺材有时移动,有时停止,却一点声音也不闻,移动的时候,通气孔会被堵上两个,只留下最小的一个。停下的时候,会全打开,但是没有打开棺材盖,更听不到外面的声响。   马小青有时会绝望狂燥,她的心理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这时四阿哥会温柔摩挲她的脸,手游移在她脸上,背上。马小青便会慢慢的安静下来。   时间过的太久了,太久没有进食水,马小青觉得自己有些枯萎。以往她晕迷里,都有人在喂水的。现在清醒被干渴着,很难受。      第十三章两鱼相濡沫   除了食水,还有一个羞人的问题,WC,卫生间,洗手间,上厕所。马小青真想死了算了,太太太羞耻了。可是真想忍越忍不住,马小青急得直哭。   四阿哥摸索着她的腰带,帮她打开,推她到角落一点的棺材边。可这本来就两三平方米的地方,真是……   时间像是马小青在寺院里看到的那浓荫稠翠似的,粘粘的,缓慢的向前流动。   马小青伏在四阿哥怀里,轻声道:“我渴。”四阿哥拍拍她的背,无声的安慰。马小青的眼泪慢慢的浸湿四阿哥的衣服:“四阿哥,我想喝水,我渴。”   四阿哥迟疑了一会,把马小青的身子从身上往上移移,抬起她的头,吻上她的唇。四片同样有些干裂的唇碰到一起,马小青拼命的去吸四阿哥口中那一点温润,咬破了四阿哥的唇,血是咸的,却比狼血香甜。   又过了很久,让马小青觉得上次喝水已是那么久那么久以前的事了。   舌尖一点软濡,咸浸浸的水,这么少……这么少……   马小青努力吸吮,想要更多,水……      马小青梦到又回到了家里,正在吃饭,弟弟说,姐,觉得你好久不在家了,想你。爸爸笑眯眯的让她多吃,妈妈不许她挑食。   还是家里好,家里最好,马小青大口的喝水,笑眯眯的宣布,我最爱的人都在这里,我再也不离开啦。   “青青,青青,别睡。”有人拍她的脸,不要,不要拍她,她在喝水,她在家,她不想离开。   “青青,青青。”苍蝇似的嗡嗡的不让她吃饭,叫着她。马小青慢慢清醒过来,四阿哥捧着她的脸,着急的唤她。   “四阿哥,胤禛?”马小青闭着眼晴,用不着睁眼,一样的是黑暗。四阿哥轻吻她面颊:“是我,我在这里。”   “胤禛,竟然真的胤禛,呵呵。”马小青轻笑:“我明明在家喝水里,你是不是跑到我梦里了?胤禛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是四爷党的,最坚定的四爷党,不会为八八的清雅,九九的妖娆而迷惑的四爷党,我喜欢的是四四,四阿哥,四四。”   四阿哥沉默,呼吸有些急促。   “她们一定会羡慕我的,我们曾经说过,如果见到四四,第一件事就是扑上去,狂亲,亲晕他,让他拜到在我们的牛仔裤下,呵呵。”马小青轻轻的似自言自语:“现在我见到他啦,原来是这样的小气,小心眼的一个人,不给我肉吃,让我住空屋子,拿走我的银票,真是讨厌啊……”声音慢慢的弱下去。   马小青觉得自己正睡在自己的床上,马上就要醒来了,只要一睁眼,就会醒来,可是有一个人,一直在她耳边叫,青青,青青……她的小名不叫青青啦,她叫阿珠。   掌中珠的珠。   “我小名不叫青青,叫阿珠……”   马小青觉得眼前似有光亮,是不是天亮了?妈妈在叫吃早餐么?得赶快起床才好!   可是眼皮这样重,怎样都挣不开,难受,好难受。   “阿珠,阿珠,你醒醒。”马小青大喜,是在家里,爸爸在叫自己吃饭。马小青努力的睁开眼晴,有微弱的光。   一张剑眉星目,鼻直唇薄的脸出现在眼前,在微弱的灯光下无限欢喜。   “四阿哥……”马小青微微有些失望。   四阿哥搂着她,低头在她额间一吻,轻声道:“是我,我在这里。”   “咱们不用睡棺材了么?”马小青看着,像是在一间屋子里。   “不用再睡棺材了,以后都不用睡的。”四阿哥轻笑。   “骗人,等我们死了,还得睡棺材。”   “是,等我们死了,再一起睡棺材。”   “四阿哥,我们什么时候会死?   “……”   “四阿哥,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会死?”   “……”   马小青觉得有必要给劫匪讲一讲红军优待俘虏的政策,但想及在棺材里的时光,马小青自动消音了。   可能是离京城远的缘故,马小青和四阿哥在路上终于不用再装棺材了,只有偶尔在进城的时候,还需回味棺材里的时光。四阿哥一进棺材就吻她,马小青怒骂,姑娘还未成年,四阿哥嗤笑。   马小青也终于见到了劫匪,看起来义愤填膺,恶狠狠的看着四阿哥。马小青很想和四阿哥撇清关系,但想来这关系是撇不清的,也索性做罢!   四阿哥看着冷笑:“是不是又想和我撇清关系,把我送鬼吃,好换你脱身?”马小青被说中心事,有些脸红,随即想起他的行为,义正严辞的责道:“我那能和你比啊,猥亵幼女,真是禽兽。”四阿哥脸微红,板起脸翻过身睡。不错,两人现在睡一张床……呃,地板上,外面睡的是劫匪。马小青曾抗议过自己是女孩子,要求单睡,被劫匪无视之。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哼笑:“要不跟我睡?”马小青吓得抱着四阿哥不松手。   其实吧,马小青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劫匪把自己装棺材的举动,马小青是不讨厌这些劫匪的,真的。这些应该是反清复明的义士,都没有剃头,冒死戴着假辫子,只为了所谓的气节。   现代是没有气节,马小青也做不到不为强权折腰,可是这不代表她不喜欢这些为了理想而奋斗的人们。   劫匪里有个姑娘,十六七年纪,长得十分漂亮,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脸上有个酒窝,马小青一见她就夸她可爱。   想起这个可爱劫匪,马小青忽然兴奋起来:“明天我要对他们说,我要和酒窝姑娘睡,她也是劫匪,应该可以。”四阿哥扭过脸来看她,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马小青哼笑,你是满人,对汉人仇视,姑娘家往上数十代,可都是正宗的汉人,世居中原。马小青得意非凡,嘴里哼着,我有一个小酒窝,我从来也不摸……(请用我有一只小毛驴我的调唱……)   四阿哥看眼神攻势无效,忽然放了一个电力十足的笑容,马小青一下子被闪了眼,指责道:“你竟然勾引未成年少女!!”四阿哥磨了磨牙,继续笑。马小青打个哈欠,准备睡了。   四阿哥不知发什么神经,拿手扳过马小青的脸,继续笑。马小青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四阿哥,你丫又发什么疯?   “酒窝……”从四阿哥嘴里蹦出两字来。马小青张大了嘴,毛意思?到底是毛意思?啊……四阿哥你竟然也有个酒窝?连这个都要比,四阿哥你不亏是小气皇帝,看不得人家比你好啊。无视四阿哥笑得酸掉的脸,马小青拍拍四阿哥:“安啦,我知道了,你也有酒窝,比酒窝姑娘的还要好……”说着就想睡,四 10、出寺到棺材 ...   阿哥又扳过她的脸:“什么是四爷党?谁是四四?”马小青眯缝着眼,沉入梦乡,嘟哝一句:“四阿哥胤禛啦……”   天还未亮,马小青就被人拽起,连脸都不洗,就又被扔到马车上,重复前一天的情形。“哎,四阿哥,你说他们要带我们去那里?”马小青打着哈欠问,自从被喂下软筋散,马小青就成了软骨头,在马车上也窝在四阿哥怀里,补眠。   四阿哥背靠在马车壁上,神色有些疲惫,手圈着马小青,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她:“可能是去扬州。”马小青一个激灵吓醒了,睁大了眼:“扬州十日,嘉定……三……三屠……”说到后来,牙齿打颤,咯咯作响。   想到这里,马小青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四阿哥怀里滑出来,撩开车帘子喊道:“我和他不是一路的,真的,我是汉人啊,我是无辜的……”四阿哥从后面捂住她的嘴,拖到车厢里。    11 11、潮来水渐深 ...   第十四章潮来水渐深   马小青挣扎,怒视四阿哥,唔唔直叫。外面有人撩帘进来,怒道:“再闹现在就把你们杀了。”马小青双眼一翻,扯开四阿哥的手,怒喊:“现在不闹到扬州也是被你们杀了祭祀。”   “你……”来人双眼圆瞪,好似要吃了马小青。   “大中,不得无理。”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马小青支棱起耳朵,这男人的声音真好听(都快死了,还色……)。   又进来一人,本来不大的马车,更小了,那个叫大中的,瞪了马小青一眼,向来人点头示礼,出去了。   来人三十来岁年纪,极是清俊潇洒的一个人,比之现在还是青涩少年的四阿哥,要略胜几分,要真找出一个于他平分秋色的人,在乾清宫见到的那个美少年倒是胜他三分容貌,却又输了四分气质。   “你好帅……”马小青花痴,娇羞的低下头,又瞄一眼,又低下头。四阿哥气得头上冒烟,拽过她按在怀里,才向来人道:“方香主?”   “四阿哥果然聪明。”方香主含笑道:“这位小姑娘也真是聪明,只听到扬州二字,便猜出……呵呵。”马小青哀号,不是我聪明好不,是我电视看的太多了,鹿鼎记里不是写过,谁拿谁谁的头祭谁谁……好可怕啊,人家虽然想死了回家,但是,任务还木有做,死了能回家不?   该死的众帅哥,到底是毛任务啊,快点让人家做了好回家……   马小青扒着四阿哥圈她的胳膊,可怜兮兮的向方香主表白:“其实我真是汉人,真的,我家往上数十代都是汉人,世居中原,我可以带你去我家那看看,我们村有棵槐树,我家就在槐树对面的西边……”不顾四阿哥杀人的眼神,马小青极力向方香主表白,自己真是汉人,心中却在祈祷,自己村的那棵槐树听说长了几百年了,希望现在就种上了啊。   方香主只是笑,等马小青拉拉杂杂的说完,方道:“姑娘不必担心,兄弟们不知礼数,请了二位来,在下已经训斥过了,现在请两位去另一个地方,无性命之险。”   马小青绝望:“你们掳了我们来,本是想杀了祭人,但又觉得杀了太便宜,所以想以我们为饵,或是诱了人来,或是做为谈判的筹码,获得更大的利益,对不对?”方香主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颇为赞赏的道:“小姑娘不过八九岁,这等聪慧,真了不得。”   “方香主没有听过一句话么?情深不寿,过慧则夭,我告诉你好了,皇帝儿子多的很,不会因为这一个为你们做出什么让步,顶过他死后杀了你们给他报仇罢了,满清的皇子是宁死不俘的……”想到这,马小青看了一眼四阿哥,暗自担忧,自己死就死了,还有希望回家,四阿哥若是死了,或者就算被人救出,一定会失爱于康熙的,那可如何是好……   马小青一直撇清身份,其实未尝不是替四阿哥着想,她让放松这些人的警惕,伺机让四阿哥出去,若不然,就算是四阿哥被救出,以后康熙不待见他,还怎么做皇帝?或者说,四阿哥的帝位真的来的不正?   马小青思来想到,脑子乱成一团。方香主早就出去了,四阿哥看着她纠结为难,皱着眉咬着牙,有些沉甸的心也略为松了松,有心安慰她,又怕她沉不住气,只得低叹一声,抚平她皱成一团的脸。   最后的目的地竟然是山顶的一座破庙,山高不高马小青是不知道,她是被高手背上来的,那高手就是酒窝姑娘年纪不大,轻功极好,马小青被蒙了眼睛,只觉得耳边风呼呼做响,等眼睁开,就到了山顶。   马小青再看酒窝姑娘的眼神就带着狂热的火苗,子啊,如果当初我在这手功夫,看到狼啦皇帝啦四阿哥啦我嗖的一声跑不见了不就行了?马小青十分不耻下问地问酒窝姑娘是否愿意收她为徒,酒窝姑娘被她眼神及问题吓得嗖的一声不见了。回头,就看到四阿哥幸灾乐祸的哼笑。   马小青无视之。草就算你是未来皇帝怎么着?姑娘出生时,你早死了几百年了。   山顶的日子极度无聊,马小青在破庙里爬神台骂神仙,骂完神仙骂帅哥,最后是见神像骂神仙,见绑匪骂天地会,绑匪确实是天地会的,见到四阿哥连康熙都骂,反正天上地下就马小青一个好人,其他人全是坏的,坏透了。   开始她骂神仙时,天空响了个晴雷,马小青一听雷响,气得冲到庙门口指着天大骂:“把老子送回去,老子受够了,好好的在家睡着,偏你们那些破玩意把我弄到这儿,弄到这儿就弄到这儿吧,却让我断骨头,一断几个月,骨头好了又生病,骗老子吃破丹,吃出疯病,我草草草草草你们祖宗十八代,还敢给老子响雷,来啊,来个雷劈死老子啊……”   天晴的连个云片都木有,四周静寂无声。周围人等张大嘴看着她,像看一个疯子。   马小青看到那个绑匪大中,怒喝一声:“还有你们,绑谁不好绑老子,老子碍着你们什么了,老子今年还木有成年,连十岁都不到,你们把老子装棺材,不让老子上厕所,不让老子喝水,你们还有人性吗?除了欺凌弱女,你们还有别的本事么?有本事去绑康熙啊,大鱼捉不到,你们欺辱我这小虾米,还有脸说什么替天行道,反清复明,光你们不要脸欺负弱小,就能替天行道,反清复明了?”   四阿哥神色莫明的看她,马小青又骂:“你你你你,就是说你,臭胤禛,还我银票还我银票,你要是早还我银票,我早就溜去发大财了,那里会被人捉?你个奸诈无耻的小气鬼,叫我喝稀粥叫我吃青菜,连个肉星都木有,你们家一堆王八蛋,康熙吃着叫我看着,还得伺候他,还想砍我脑袋,还关我小黑屋,还叫人软禁我,我就砸他屋子,叫我活着回去,我拆了他皇宫……”四阿哥脸色铁青,捉到她时急忙捂着她嘴,马小青已一串骂了出来。   四阿哥浑身散发着超级冷气,黑着脸把她翻转身子,手掌毫不迟疑拍上马小青屁股,马小青四爪乱蹬,哭骂:“胤禛我与你之仇不共戴天,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有胆你一直打,别停,呜呜……人都去那了?绑匪呢?”   绑匪早躲的人影不见了,马小青屁股肿的老高,却极有志气的不肯爬在四阿哥腿上,酒窝姑娘看她可怜,用草编了个垫子让她爬着。马小青无聊,拿了小石子教酒窝姑娘玩抓石子。酒窝姑娘手比她灵活,马小青只准她输不准她赢,两人玩得十分不愉快。   以前马小青病着无聊,也和挽香她们玩抓石子啦,弹杏核啦,丢冰糕棍啦,用玉石宝石当石子抓,上好的檀木扇骨拆了当冰糕棍,想想真是奢侈啊。不过马小青依旧玩不过人家,只谁众丫头输,不许赢,那天谁表现好了,才许赢一局,最后木有人和马小青玩了,只剩水湄傻,陪马小青玩,当然是只输不赢,水湄还是乐嘻嘻的。当然五阿哥也傻,五阿哥陪马小青玩,不管玩什么,都木有赢过。   马小青这毛病,在以前小时候都有,她抓子挑冰糕棍弹杏核跳皮筋砸宝跳格子,没一个游戏能赢了人家,从小耍赖逼着人让她,人家不和她玩,她就拿出面包啦小人书啦电子琴啦钉锤糖啦来引诱人家,让人陪着她玩。   到了清朝就太好了,只要摆出一副我是主子的样子,众宫女无敢不从,谁让太后宠她呢。   等马小青屁股好了可以坐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马小青不动声色,淡定地吃肉。   自从马小青骂天骂地骂神仙,骂匪骂禛骂康熙后,酒窝姑娘每天送来的饭食里,都有肉。   这天晚上,马小青和酒窝姑娘在庙门口看月亮,月亮弯弯的,星星也很多,天空很清澈,臭氧层还没有破成大洞。   马小青问酒窝姑娘:“你想嫁什么样的人?”酒窝姑娘看着天上的星星:“我不知道哎。”马小青嗤笑:“你没有想过?”酒窝姑娘吭哧吭哧关天,没有回答。   “我本来想嫁一个帅得不得了的,有钱得不得了的,可是后来,我特别恨帅哥,所以决定嫁一个长得顺眼,听话的,不叫我费心思。”马小青笑笑,等回现代了,这样的男人应该有很多吧。   酒窝姑娘叹了口气:“嫁谁都好,反清复明以后,我们就回家种地,我可会种菜了,等以后我种了你尝尝。”   马小青一下子泪如泉涌,跑进庙里扑到四阿哥怀里大哭。   反清复明,不过是个遥远的梦。   第十五章相忘于江湖   四阿哥真是一个绝好的人质,优雅淡定的坐困破庙,不言不语。   偶尔有人咬牙切齿的骂上门来,痛斥清狗鞑子的恶行,四阿哥面无表情,不分辨不理会。   天地会内部产生了分歧,扬州派认为,杀了祭祀扬州十日中惨死的父老乡亲最干脆。其他派却认为,辖制四阿哥向康熙谈判,为台湾旧主争取更大的利益为最好。   两派争执不下,几成内乱,方香主压制不住,只好向总舵主请示。   酒窝姑娘这几日欢天喜地,马小青三言两语就套出她的话。   总舵主?陈近南?马小青黑线,如果他们知道四阿哥就是未来的皇帝,不知道还会不会磨磨蹭蹭?   四阿哥也是倒霉,算来还是马小青连累了他,若不是还愿跑的庙太多,估计也不会让人瞄上,也不会让人设计。   再怎么厉害,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在现代,还是个高中生呢。马小青看着四阿哥明显瘦下去的脸,估计身上可以摸到肋骨了。这一刻马小青原谅了四阿哥打她屁股的行为,算了,少年轻狂,听到别人骂自己父亲自然得有所表示,何况他老爹还是皇帝。   马小青帮四阿哥分析了情况,是死是活只看总舵主的意见了。不过马小青表示,一般这种大人物,一向是以大局为重的,所以,四阿哥当筹码的可能性大些,又不过,康熙是决对不会要这样无能的儿子的,所以,四阿哥活着,还不如死了。   当然四阿哥不能死,他死了,雍正皇帝谁当?   马小青叹气,好麻烦!四阿哥还中着软筋散,跑跑不了,也不能跑,不能失爱于康熙啊!可是马小青也不想这些天地会的众人受损伤。   女孩子天生都有悲情英雄的情结。   马小青喜欢楚霸王,不喜欢刘邦。喜欢一切小说中的男配,不喜欢男主。马小青觉得自己喜欢明月珰也许有原因是因为珰文里只有男主,木男配,让马小青少了很多纠结。   日子在马小青的胡思乱想中滑过,总舵主来了。   人很多,马小青很兴奋,问酒窝姑娘:“这么多人都来,不怕被皇帝发现么?”酒窝姑娘像看白痴一样看她:“当然有隐藏的,再说了,这山上都是我们的兄弟,就是发现了,派兵过来时,我们早散了。”   马小青木有去看总舵主,当然她想看也看不着。四阿哥去和总舵主谈话了,内容不得而知。   破庙周依旧安静,人都散在四周,囚四阿哥的地方,反而显得空旷。   酒窝姑娘来送晚饭,明天她们要开大会决定四阿哥的去向。   这些天马小青无聊,酒窝姑娘又不肯陪她玩只输不赢的游戏,马小青就讲故事给她听,有时是寓言,有时是脑筋急转弯。   今天酒窝姑娘没有听她讲故事,拉着她在一边说,要马小青放心,她求了方香主,让方香主去向总舵主求情,不会害了马小青的性命。   马小青转过脸去,不去看酒窝姑娘的脸,淡淡的说,谢谢。      夜深了,马小青翻来覆去睡不着,悄么声息的爬到四阿哥身边。   “你不是不挨着我睡了么?”自从四阿哥打过马小青后,马小青夜里再冷,都不会挨着四阿哥睡了。   “四阿哥,我想求你几件事。”马小青嘴挨着四阿哥的耳朵说:“你别说话,让我说。你回去后帮我照看我的四个宫女,把挽香和回音送回苏嘛妈妈那里,慧姑姑送回太后那里,沁芳和水湄如果愿意回太后宫中就回,如若不愿,就请四阿哥代为顾看,将来帮她们嫁个好人家。”   泪水悄悄的顺着马小青的眼角流到身下的干草里,马小青顿了顿,又道:“请对太后苏嘛妈妈讲,谢谢她的顾看照料,对你爹说,我不道歉。”   静了好久,四阿哥才悄声道:“没了?”马小青想了一想:“如果可以,饶了子芳的命吧,她还小,还是个孩子呢。”四阿哥哼了一声,问道:“怎么想起来说这些,你又想偷溜?”马小青在黑暗中灿然一笑:“不是,是我要回家了。”   黎明到来之前,有个最黑暗的时刻。   凌厉的风吹过山间,飘荡着粘稠的血腥味。   在崖顶依稀可以听到崖下奔腾的水声,酒窝姑娘,哦不,是子芳,仰头看着天空中圆圆的月亮,点点的星星,嘴角泛起一丝笑:“青格格,你说,我还能回家种菜么?”马小青泪如雨下,沉默不语。   “我还以为你真是汉人呢,你说得那么真,又敢骂皇帝,又敢骂鞑子,谁都不认真防你,谁知你却是个格格?格格是很尊贵的么?”文子芳笑着问。马小青压抑着哭声,哽咽着说:“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岦青,青青,你出来,你出来,我答应你饶了文子芳。”四阿哥焦燥急切喊话。   “格格,你在那啊?苏嘛妈妈还等着你回去帮抄经文呢。”玉珠平和温柔的话语传的好远,在静悄悄的夜里传来传去。   “青青,阿珠,阿珠,你出来啊!”“格格……”   “他说要饶了你,你要出去么?”马小青轻声问。   “不了,我要死了,不想落在满清鞑子手里,你走吧,我要陪他们去了,要不然留我一个人,谁也不认识……”文子芳喘口气又厉声道:“我宁愿葬身水底,也不愿落在鞑子手里。”   马小青哽咽:“文芳……”文子芳冷冷轻笑:“嗯,你真聪明,那个鞑子王子也聪明,他喜欢你,你会嫁他么?”   “不会,当然不会。我对做妾没兴趣,对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也没兴趣。”马小青吸吸鼻 11、潮来水渐深 ...   子,耸耸肩:“好吧,我陪你一段路罢,从崖上到崖下怎么样?”   崖下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见,潮湿的风盘旋着吹上来,阴冷刺骨。   文子芳诧异的看着马小青:“你真的也要跳,会死的。”马小青摇头笑:“不,是回家,文芳,下辈子我们做邻居,从小一起长大怎么样?不过你只能输我,不能赢我。”   “如果我们下辈子真的做邻居,我就答应你。”文子芳释然。   “青青……你做什么?”四阿哥手执长剑,剑上血痕斑斑,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下,看得分明。文子芳哭骂:“清狗鞑子,看你们还能猖狂多少年!!”   四阿哥不理她,按着恼怒轻声劝哄马小青:“青青,阿珠,来,过来,给你银票。”四阿哥衣衫凌乱,发辫还是马小青歪歪扭扭结成的,这副形像来诱哄人,实在不算上佳,不过底板长得好,一张脸还算能骗人。   只可惜,马小青说:“四阿哥,胤禛,你不会真当我是八岁小孩吧?”文子芳问:“你不是?”马小青笑道:“我决定从现在起,直接跳到二十四岁,当个大人。”   “你要什么?不要银票,要什么,你说?”四阿哥把银票扔到马小青这边,冷静的问。   “请四阿哥记得我说的话,另外再代我谢谢玉珠姑姑,小青自来到这里,承玉珠姑姑恩,喝了第一口热水,实在没齿难忘。”   “格格不必记挂,崖上风寒,快些下来吧。”玉珠轻声道。马小青揉揉鼻子,吸吸清水鼻涕:“我不冷。”   “你是不是不想死?”文子芳斜睨她。   “不是。”马小青咬牙:“我是怕死了回不了家。”那帮家伙向来说话不算数的。   文子芳有些发抖,马小青握了她的手。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向来人逼近。四阿哥冷眉横眼,语调成冰:“你若是跳下去,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诛杀了挽香回音沁芳水湄。”   马小青身子一颤,文子芳轻轻推她:“算了,我原谅你了,反正我都要死了,你回去吧。”马小青抓着心口衣襟,心痛难当,进退两难。可是挽香等再重要,比得上回家么?不,当然不!   风呼呼从耳边过,如同四阿哥带她骑马的风,如同子芳带她上山的风,马小青闭上眼睛。   回家吧!如果还回不去,马小青决定拆了八界意外事故处理司。    12 12、大梦醒好觉 ...   第十六章大梦醒好觉   一觉醒来,马小青抱着妈妈直叫唤,妈,我爱你我爱你一万年,不十万年。又拍老爸马屁,爸好久不见,你又变帅了。老爸笑骂她,什么好久不见,隔了一夜,你嘴倒是变甜了。   马小青飞扑向两个弟弟,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们不骂你们了。两个弟弟吓得以为她神经了,非要她立下字据,结果马小青眼一瞪,双胞胎乖乖的上学去了。   本来马小青一腔的热情,一时不刻的想陪在家人身边,可惜家人不给面子,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家里常常只有闲赋在家的马小青在游荡。   又一天,打着阿欠下楼,早上的胃口不是很好,叼块薄饼就青菜,马小青叹气。   马梦雅往嘴里丢粒花生米,边嚼边说:“马小珠,你准备找什么样的工作?”马小青咽净口中食物,高傲地说:“马小羊,食不言寝不语啊。”马梦雅斜她一眼:“我呸,老娘一直这样,倒是你,几天木有见面,变身了,还食不言寝不语,我吐……”   喝干杯里的牛奶,马小青叹气。   一本卷成筒状的杂志敲在马小青头上:“叹毛气啊你,一上午只听你叹气了。”马小青朝马梦雅吐口水:“小羊,如果姐姐我上辈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么?”   马梦雅坐在她面的茶几上,把茶杯当惊堂木一拍:“说,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忽然惊叫:“你抢了我男人?”马小青赏她白眼一枚:“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才和你说这些。”   天热的要死,马小青烦闷无比。      手机响了一阵又停下,又响。   马小青气呼呼的接过:“谁?最好你有紧急的事情找我,否则,男奸女杀,决不容情。”   “呵呵,是马小姐么?”略低的男音响起:“我是岦润公司苏晓,通知你于星期一下午三点在到公司面试。”   “什么岦润公司,我没有给你们投简历。”马小青烦躁,要不是看在他声音比较赞的份上,早挂电话了。   “马小青,今年二十四岁,84年10月10日生,毕业于……”一大串马小青的生平简历说出,马小青听到目瞪口呆,尖叫一声:“马小羊,我和你拼了。”挂了电话。   马梦雅脚踢王珍珍手抓李静:“草,说好了我们四个一起上班的,你们教唆我帮马小珠投了简历,现在又撇清,太晚了吧?”   马小青看着三人冷笑,看她们三个自相残杀。   闹了一会,经过签订又修正,修正又签订,终于打好协议。四人一起去面试,那个中了,请吃大餐半个月,如果马小青中了,可以不请,但发了工资要请大家哈皮。   “马小珠,这个公司的待遇真的很好,副利也很棒,想不到我们四个都有面试的机会。”李静欣喜。马小青看着长长的面试队伍,叹气。   “还叹气,再叹气我就把你吃了。”马梦雅恶狠狠的利用马小青来平衡自己紧张的心情。   “你干嘛对小青这么凶?讨厌啦。”王珍珍向马梦雅抛个媚眼,向马小青道:“小青青,来,到姐姐这来,姐姐疼你。”   马小青悄悄的挪到离王珍珍比较远的位置,几个姐妹,她最怕的就是爱撒娇的王珍珍。   王珍珍却最爱逗她:“阿珠,来嘛,姐姐又不会吃掉你。”马小青抖抖身子,一本正经的说:“我还是愿意让马小羊吃掉。”   “噗哧”身边有人足过,刚才听到这两句话,笑了出来。   马小青纳闷,这话很好笑么,笑点也太低了吧?   面试时,笑点低是角落里的面试官。   草,听到一人说话,马小青一下子惊了,妈的,竟然是电话男,略微低沉的男音,十分动听。想起那句男奸女杀,马小青想死的心都有了。十分虔诚的向八界意外事故处理司威胁,让他忘记我说过的话吧忘记吧忘记吧!   显然八界意外事故处理司过河拆桥,没有按马小青说的办,电话男最后一个问问题。   “马小姐,你接电话时说话都很随便么?”电话男微笑。   马小青磨牙:“这位先生弄错了,我一般接私人电话随便些,简历上的电话填错了,如果给您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不,我很乐意。”电话男强忍笑意,脸微微有些扭曲。   马小青的脸也有些扭曲,被气的。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可以出去了么?”马小青扫也不扫电话男一眼,妈的,我草,子啊,竟然当众被调戏了,可不可以告他X骚扰?   马小青以为希望不大,谁知雀屏高中,被录取分到了市场部。   打电话一问,四人全走了狗屎运,梦雅进了她梦寐以求的对口专业,财务部。珍珍进入公关部,算是物有所用。只有平时最冷静淑女的李静抓狂:“凭毛啊?凭毛啊,凭毛我被扔到分公司受罪啊?”   三人齐齐摊手:“人品问题。”   日子过得很是紧张忙碌,自从决定上班起,马小青使决定好好工作,做个对社会有用的大好青年。   大学同学出国的有,考研的有,一心都向上奔。只有马小青,毕业就打包回了家,离得远了,慢慢的也就淡了。   一年后,有人打电话来说,有了女朋友。马小青淡定的说恭喜。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暧昧男女,能等你一年,足够了。马小青在心底安慰自己,是自己不要他的,这不算失恋。   有要好的同学打电话来泄愤:“平烟太过份了,明知道你和许强都对彼此都有意思,还趁虚而入。”马小青跟着起哄:“是,太过份了,要不要拖她过来打?”同学恨铁不成钢:“你呀,永远这样,再好的你也留不住。”   马小青笑:“其实吧姐姐,你真误会了,是我先傍上了大款。”   马小青在楼梯拐角打电话,但她胆小,不敢关楼梯门,拉着门把手,在门边小声的说。   那边传来无奈的笑声,马小青的泪顺着脸,滴在地上,晕成一个小小的圆。   其实吧,马小青就是个爱哭包。遇到为难的事,第一件事就想哭,哭没有用的时候,才会想办法解决。   挂上电话,马小青擦擦眼泪,咕哝着:“非去找一个大款傍着不行,气死丫的狗男女。”她不要的,别人要了,她还生了气,自私的马小青。   跺跺脚,声控灯亮起来,马小青气势非凡的抬头,生活么,向前看。   一瞬间,笑容凝固在马小青脸上,马小青的脸又有扭曲的倾向。   “其实吧,我不大不小也是个款儿。”电话男风度翩翩的依着楼梯门,做风流倜傥状。   马小青已被他神出鬼没的闹的没脾气,扭曲着脸,无视之。   电话男跟在马小青身后叨叨:“你看,我有财有貌,脾气也好,无不良嗜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马小青猛的停步,回头。   先抛一个媚眼过去,如果是岦青的身体,估计效果会更好,马小青想。   “苏先生。”马小青响响亮亮清清楚楚的说:“我是不交男朋友的,我只结婚,而我的先生,除了要是一个大款以外,还要会做饭,会洗衣服,会做家务打扫卫生,要宠我胜似女儿,待我如珠如宝,这些你能做到么?”   无视电话男僵硬的脸,马小青继续说:“我脾气不好,最爱无理取闹,人很自私,也很无情,除了睡和吃,也没有别的特长,哦对了,这张脸长得还行,但是你确定为了我的容貌而牺牲?”   电话男盯着马小青的脸拈量,半晌,点头。   马小青张大了嘴,这样都吓不跑?结结巴巴的重申:“我不是在开玩笑?”电话男郑重其事:“我没有开玩笑。”   马小青落荒而逃。   这年头,还是下班回家睡觉比较安全。   第十七章江南游绿湖   江南好,风光好,清波漾人心,采莲有歌谣,谁人不说江南好。   一望无际的翠波绿浪,层层叠叠,小船儿行游其间,只闻其声,不见其面。   “四哥,还是你会找地方,果真清雅幽静,非同凡俗。”八阿哥笑着向四阿哥举杯,对于这个日益冷峻的四哥,八阿哥已不希望他的冷脸冰面能出现别的表情了。   九阿哥十阿哥受不了四阿哥的冷脸,早跑到船尾喝曲赏景了。十三阿哥受不了八阿哥那一派温润雅致,宁愿跟老九老十凑一起逗嘴耍乐。   九阿哥伸手去掐那水芙蓉,掐到手不过把玩一会,丢开就又掐。“哎,你别总是掐了扔,扔了掐,纪阿姐知道了,定然会生气的。”摇船的小姑娘看不过,把九阿哥掐了扔在水面的芙蓉花都捞上来,她弟弟一枝枝的摆好放在船上一个挂着的竹篮子上,一笑露出缺两门牙的嘴:“留着回头给纪阿姐洗澡。”摇船小妹笑道:“纪阿姐才不会用别的男人碰过的花洗澡,让阿姐制成胭脂卖给别人好啦。”   十阿哥瞪她一眼,这小妞好狡诈。   九阿哥看这摇船小妹,江南灵秀,生得颇有几分姿色,不由得调笑道:“这湖里有许多,掐几枝你就要心疼了?爷给你银子还不成么?”摇船小妹摇头:“不成,给银子也不成,要是不爱护这湖这花,这个也乱掐那个也乱掐,那里还有莲子可卖?银子可以使光,可是只要这湖水不干,花年年都有,吃用一辈子。”   十三阿哥见个摇船小妹不过十三四年纪,倒说出一番道理,不由得笑了,问她:“真聪明,你叫什么名儿?”   摇船小妹见他和善,便笑答:“江碧水,那是我阿弟,江宝山。”江宝山听到姐姐叫他的名,呲牙一笑:“我的名儿是纪阿姐起的,阿姐的也是。”   “碧水,宝山,这名起的好。”八阿哥在船头也听见了,不由得一笑。   四阿哥望着碧绿青翠的荷叶出神,一仰头干了杯中酒。   十三阿哥见江碧水江宝山伶俐,便问她们,家里如何,日子过得如何等。十阿哥不耐烦了:“十三你真是,都说是出来玩儿,还跟办案青天似的查问个没完。”九阿哥讽笑:“十三弟真是心怀天下啊。”   十三阿哥正要反讽他心怀美人,那边已隐隐有歌声传来。   江碧水极高兴,摇着小船向声音靠近。碧莲红荷间不见人影,只听有人在放声歌唱。   “手把一只划船的小桨,   载满了鲜花儿去街上哎,   划呀划呀划呀划   清清的河水花儿香哎,   手把一只划船的小桨,   卖完了鲜花儿买衣裳哎,   划呀划呀划呀划呀,   穿着那新衣真漂亮哎,   嘿呀!水呀水荡漾前浪推后浪哎,   嘿呀!心呀心向往幸福万年长,   手把一只划船的小桨,   阿哥撒网我摇桨,   划呀划呀划呀划呀,   满船的鱼儿条条壮哎,   手把一只划船的小桨   阿哥伴我坐船上哎,   看着夕阳望着流水,   爱象那江水万年长,   嘿呀!水呀水荡漾前浪推后浪哎,   嘿呀!心呀心向往幸福万年长,   嘿呀!水呀水荡漾前浪推后浪哎,   嘿呀!心呀心向往幸福万年长。”   歌声清洌甜美,吐字极清,不是江南侬语。   几位阿哥一时都听得怔了,等回过神来,九阿哥急道:“快,快去看看,谁在唱。”九阿这样一说,江碧水反正不摇船了,回头看了他一眼,把船摇的更远了些。   “哎,我说,你这小妞,没听见是让你摇近点么?”江碧水看着湖面低声嘀咕了一声,对九阿哥的话充耳不闻。十阿哥脾气火爆,当下就恼了:“叫你摇船去见见唱曲儿的那人,你怎么倒反着来。”   江碧水双眼一瞪:“她才不是唱曲儿的。”说着从荷包中掏出得来的银钱,扔给十阿哥:“不要你们的银子。”说着摇着船靠崖,要赶几位阿哥下船。   十阿哥还没吃过这种瘪,气倒脸都白了,偏偏在水上,自己还真奈何人家不得,气呼呼的扳着船沿坐着。十三阿哥把银子送回去,笑道:“收起来吧,难道白摇这一晌的船。”江碧水看看银子,又看看十阿哥,十阿哥哼一声,看着湖面。   江碧才接过银子,细心的放入荷包之中。   九阿哥没看成美人颇为遗憾,又不愿在兄弟面前和小丫头一般见识,落了面子,想到,任她是谁,总能寻访的出,心下暗自盘算着。   不管四阿哥和八阿哥各怀心思的在这美景之中喝闷酒。十三阿哥和九阿哥倒颇有兴趣的和江家姐弟攀谈起来。   晚上,江家姐弟收船回家,江碧水犹自说那两个人不似好人,得防着点,说不定也会像黄老爷抢乔云一样,抢纪阿姐。   江宝山挠头:“那公子长那么好看,也是坏人么?”江宝山总是觉得,长得像黄老爷那样的,才坏。   江碧水哼了一声:“坏人又不会在脸上写字,不行,我得给纪阿姐说说去。”说着风风火火的就跑了出去,江母看她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问宝山:“阿姐怎么了?”江宝山笑嘻嘻的说了。   “纪阿姐在家么?”江碧水推推篱笆门,喊道。纪明嫣正在洗澡,听到她说话,哎了一声道:“我在洗澡,你先在屋里坐。”   江碧水并不进屋,在院子里看纪明嫣种的花,江南潮气重,夜间雾气极大,傍晚就升起了淡淡的雾气。   “纪阿姐,侬家夜来香今天会不会开呀?”上次夜来香开花,江碧水熬不住睡着了,一直惦记着。   “等她开花,我便喊你来看如何?”纪明嫣在屋里笑答。   说话间,纪明嫣已穿好衣服出来,拿了布擦头发,江碧水将白间的事一五一十说了,纪明嫣等她说完,笑道:“谢谢江阿妹,他们若是敢找我麻烦,我就让他们见见我的刀子。”   等她说起刀子,江碧水也笑了:“纪阿姐你病好后,变了好多哦。”纪明嫣疑惑:“变了么,我怎么不觉得?”江碧水捂嘴,嘻嘻笑:“纪阿姐,你忙啊,我先回家去了。”   说完也不等纪明嫣回家,一溜烟的不见了。    13 13、何惜如朝露 ...   第十八章何惜如朝露   纪明嫣摇摇头,这丫头,还是这么冒失。   第二天,天未亮,就有人来拍门。纪明嫣一边答应一边收拾,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乔云。   “纪阿姐,碧水她们在等着呢。”乔云笑吟吟的,帮纪明嫣拿手中的瓶瓶罐罐。   纪明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家无兄弟可傍依,又无姐妹可扶持,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典了纪母留下的一支银簪,在镇上开了个露天铺,自己制些胭脂花粉卖,结果生意出奇的好,挣了些钱,便正经的开了个铺子。   今天因约乔云去取露,要早早的起,要不然等天亮雾散,便取不成了。   乔云就是黄老爷抢亲时,被纪明嫣救下的,后来便常常来帮忙,她的哥哥,现在就是纪明嫣铺子里的掌柜。   天还未亮,水雾颇浓。   经了一夜水雾滋润的碧叶红荷更加娇艳,纪明嫣带着乔云,乔月,碧水,芷兰,分两条小船,分别采露。   几个女孩子年岁相仿,笑语不止。   一会都起哄让纪明嫣唱歌。纪明嫣也不推让,笑嘻嘻的应承,江南女子善歌舞,纪明嫣的声音极好,音色清丽婉转,众人都爱听她唱。   “镜照佳人花无眠,水映残月月无颜,   风吹花,枝儿摆,月儿走,心却留,   镜中的花为谁红,水中的月为谁颜,   月影落下百合窗,花儿凋落为谁伤,   问你酒醉几时休,花儿开满了枝头,   水中倒影人消瘦,残月早登岳阳楼。”   一边唱,一边采露,江南风景好,江南女儿生得好,纪明嫣俏生生的站在船头,低头把芙蓉花瓣上的露珠,采进瓶中,偶尔在耳边摇一摇瓶子,看看采了有多少,每摇一次,笑容就多一点。   在晨间薄雾里,几个身姿娉婷的女子,忙忙碌碌,如蝶穿花间,又如风摆清荷,此情此景,倒似仙境,又似画中。   阳光穿过浓雾,天色慢慢的清亮起来。   风声哗哗,有船慢慢的靠近。   遥遥的听见有人问:“刚才是那位姑娘在此唱歌?”说语人语声温柔,虽看不见面,也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十分谦和的人。   纪明嫣微微有些诧异,想不到这么早,就有人来湖上了,又不似渔家,便不答,做手势向湖心深处摇去。   江碧水也担心是那几个人,便悄声把昨个白天的事说了,几个姑娘不想惹事,悄悄的划着船远去。   来人听不到回答,又问了一遍,道:“我等并无恶意,还请姑娘不惜赐面。”纪明嫣心中冷笑,无恶意,谁信?又不给我银子,为毛要和你见面,又不是相亲。   想到这不由的笑了一声,碧水见她发笑,问:“纪阿姐为何发笑?”纪明嫣一时调皮,略略提高了声音:“又没有银子,我干嘛和人见面。”几个女孩子都笑了,纪明嫣的财迷本性,几个女孩都是深知的,简直是爱银如命。   那方隐隐约约的听人说:“爷有的是银子……”几个女孩子放声大笑,隐于湖中。   回到家里,纪明嫣留几个女孩子吃饭,几个女孩子都说家中有事,不肯留下,纪明嫣便把新制的果子露,小点心包了几包,让她们带回家吃。   放好花露,纪明嫣歇了一会,换了男装,便想到店里盘账。   刚想走,便听见有人拉长了声音在门外唤她。纪明嫣一出去,便看到乔月哭得一脸是泪,见到纪明嫣便喊道:“纪阿姐快去救芷兰芷芳。”   纪明嫣随手拉上门,问道:“怎么了?”乔月拉着她边跑边说:“赵老二又回来了,要将她们卖入勾栏院。”纪明嫣吃了一惊,赵老二怎么还有脸回来?   到赵家一看,赵张氏昏迷在地,最小的芷芬正看着她哭,抬头看见纪明嫣,哭道:“纪阿姐救救大姊二姊。”纪明嫣先进屋拿瓢舀了一瓢冷水,泼到赵张氏脸上,赵张氏慢慢醒来,哭个不停。纪明嫣冷声问:“赵老二把她们带到那了?”赵张氏惊慌的睁大眼:“相公说……要带她们到……三艳楼……”   纪明嫣咬牙切齿,甩开赵张氏,一脸杀气的出来,刚到门口,看到赵兴文赵兴武哥俩,哥俩本是早上起早去打渔,听说妹妹要被卖了,急忙的赶了回来。   看到纪明嫣从家中一脸杀气的出来,两人急问:“纪妹妹,芷兰芷芳呢?”纪明嫣顾不得多说,只道:“我们去三艳楼。”   江南水乡水道暗道极多,赵家兄弟从小在这里长大,自是熟知,划了尖尖的小船,稍一打听,直奔县城最大的青楼,三艳楼。   此时,芷兰正搂着芷芳,手中紧握着竹籫,一有人上来拉,便朝自己脸上划拉。这青楼做得便是皮肉生意,毁了脸,还有什么赚头。   老鸨看着两个小丫头年纪不大,胆气不小,又长得有几分姿色,心里也舍不得,暗道,到手后少不得老点力气调教调教。   赵老二在一旁直说两个闺女怎么怎么好,又道家中还有一个小的,少不得过几年也得送来。老鸨皮笑肉不笑的道:“合着你赵老二生了闺女都是往这儿送的?”赵老二涎皮赖脸的笑道:“赔钱货,以后也是人家的人,还不如让老爹赚来个花花,妈妈,那个人我是给你带来了,银子呢?”老鸨看了看倔头倔脑的两姐妹,使个眼色让他再劝劝。   赵老二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巴掌:“老子养大你们,你们就得听老子的,好好的在这吃香喝辣,不比在家喝风强,贱骨头,把籫子放下。”   正在教训两个姑娘,后门处传来喧哗。一个小厮喘着粗气跑来,又惊又怕的道:“秦姐,不好啦,有人来砸场子。”   老鸨眼皮都不抬一下:“看那没出息的样,怕什么,老娘什么风雨没历过?任他谁来,老娘也不怕。”   “哦,倒不知这位妈妈如此胆量,在下佩服。”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极是悦耳。   老鸨心中一突,抬头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文弱少年,手执左手执短刃,右手执长刀,正笑嘻嘻的看着她。那长刀还是她花了大价钱定做来的,此时鲜红的血顺着闪着白光的刀刃慢慢的滴在地上,只是不知是谁的血,想来不是这少年的。   赵兴文赵兴武两兄弟跑上去拉过芷兰芷芳,两姐妹在哥哥身边,委屈至极,却又不敢放声大哭,看到纪明嫣看她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纪明嫣微微一笑,道:“我从来不做无功之事,没有好处,我也不会来这里,既然要卖,我却有话说,赵芷兰赵芷芳,你们可都是欠我不少的银钱,现在能还上便还,还后你们想卖到那我都不管。”   老鸨一看,竟是追来讨债的,扫了一眼畏畏缩缩跟着后面,身上挂彩的护院大汉。老鸨决定先不说话。   赵芷兰年岁大些,又常和纪明嫣一处,听她这样说,那还有不明白的,当下走过去跪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奴并无钱可还,只能以身偿债,以后随打随骂都随主子。”   赵芷芳年纪小些,抓了纪明嫣的衣摆,眼睛红通通,像个小白兔似的,弱弱的开口:“我也要跟着纪阿姐。”纪明嫣拿帕子帮她擦了眼泪,笑道:“那就跟着吧。”   老鸨一看,到手的两个小白鸽没暖热就飞了,那里愿意。   可那刀还滴着血呐!老鸨向护院龟奴使个眼色,只是刚才这些人早被打怕了,现在身上的伤口子还生生的疼着,那里敢上前去。   只有赵老二看着到手的银钱没有,壮了胆子上去:“这是我闺女,我想卖就卖,你少管闲事。”纪明嫣平时深居简出,出者必穿男装,除了有限的几家人,半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她也并没有和赵老二打过照面,赵老二不识得她。因看她气度不凡,一脸煞气,才没把那脏话骂出口。   纪明嫣二话不说,从袖里摸出张纸上,晃了晃:“这是你闺女儿子按了手印的欠条,现在卖了她们几个还不够呢……”眼睛飘了飘赵老二,嫌恶的撇嘴,意思是就算的不上账,也不要你。   赵老二气的七窍生烟,偏生又不认得字,那里分得出什么欠条不欠条。老鸨有心上前看看,只是看到纪明嫣心中寒光闪闪的短匕,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睁睁的看着纪明嫣带着几人向门外走,走了几步忽然纪明嫣身形一闪,只听一声惨呼,赵老二扑倒在地,腿上扎着一柄长刀,血潺潺而流,一会就染红了地板。   纪明嫣看赵家兄妹脸上只是漠然,并无异色,才放下心来。   回转了头,向老鸨嫣然一笑:“我纪明嫣向来小气,没道理有人得罪了我,还毫发无伤,我的奴才是那样好卖的么?”   楼里一阵哗然,纪明嫣,竟然是她。连公堂她都敢闯,何况是家妓院。   第十九章与君又初识   闹了半天,纪明嫣也累了,天也热了起来,这里离自家的留颜坊太远,只得另找地方歇脚。芷兰芷芳就着小河水洗净了脸,见纪明嫣脸上溅上了几点血,便拧湿了帕子,给她擦脸。纪明嫣嫌脏,扭过头不擦伤,只拿自己的帕子抺了两下。   忽然闻到一家茶楼后厨飘出的点心香气,纪明嫣再也走不动了。   绕到茶楼前门,几人进去选了个桌子,等着上茶。   茶楼里,人颇多,大多是文人墨客纨绔子弟,或对酸文做破诗,或高声笑欢声起。   近来听闻京中有钦差大人来,文人往往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只想自己的言谈入了那位贵人的眼,从此平步青云。   纪明嫣等着上茶,闲着无事,眼睛便打量着茶楼众人,一边看一边肚里暗骂,有钱无处使都没事跑出瞎转,怎么不在家陪小老婆玩,陪小老婆玩小老婆就会多搽粉,自己留颜坊的生意就会再好一些。   歇了一会,吃饱喝足,纪明嫣看看外头,日头正盛,柳树都被晒得蔫头蔫脑的搭拉着枝条,便打定主意不肯再走。反正茶楼里又凉快,又有吃的,还有人唱小曲,何乐而不为呢。   赵兴文赵兴武自然不能陪她在这呆着,便留芷兰和纪明嫣做伴,三人先去留颜坊报信,免得众人都跟着担心。   芷兰心里紧张了半天,又哭又怒又伤心,这会一放松,爬在桌上睡着了。   纪明嫣听那买唱女唱着江南小调,笑眯眯的看着,心里想着梅花烙,想到高兴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眼里便是一个无礼少年盯着人家卖唱女色迷迷的看,看着看着还笑,当真辜负了这身好皮相。当下有那无聊纨绔,看纪明嫣长得文弱秀美,便生了亲近之心。   不一会儿便有人上前攀谈:“小兄弟也是来唱茶?”   纪明嫣被挡住了看买唱女的视线,没好气的说:“我来茶楼不喝茶难道还喝酒?”言语之间,颇为无礼。   那人也不生气,笑嘻嘻的道:“我能不能坐兄台这边的位子?。”纪明嫣哼道:“不能。”   那人尴尬的站着,他身后同来的人便哄笑起来。纪明嫣却不管这些,移了移身子,继续看那买唱女,只觉得那卖唱女说不上来的奇怪,却又不知怪在那里。   正看着,忽然芷兰惊呼一声:“放开我放开我。”差点从凳子上跌下来。   纪明嫣吓了一跳,看芷兰一头的汗,拿了绢帕给她擦,芷兰惊魂未定,按过,用过之后才发现是纪明嫣的,又知她平时喜洁,这等贴身之物从不与人混用,捏着帕子不知所措。明嫣却知她是受了惊吓,安慰她几句,便要带她离开。就算是贪凉,也不能置芷兰于不顾。   两人招来小二结账,正想离开,又有人拦住,还是刚才那人,手执折扇做风流状:“小生请兄弟喝杯茶如何?”   纪明嫣一看这情况,哟,被调戏了,便笑着开口:“你是不是在调戏我?”那风流子被他的大胆弄愣了,反而不能开口。   纪明嫣一笑,端起芷兰的残茶随手就泼在他脸上:“我不愿意。”   众人都惊讶的看着他,纪明嫣冷笑一声,江南男风盛行,草,自己这是被人看上了,真是荣幸。   见众人看她,纪明嫣便一一回瞪过去,极为凶悍。   一般人看她这般,便一笑置之。   却有那不知死活的,见她这样,反觉得有趣,凑了上来。   “小哥,赏他喝的茶,也赏我一杯罢。”纪明嫣抬头便看见一张油头粉面,涎皮赖脸的凑上来。纪明嫣将自己喝过的那杯残茶一下子泼到窗外,只笑不语。   那人恼羞成怒,正欲开口。那厢已有人笑道:“我并没有讨你茶喝,怎么你也泼我?”却是个极俊美妖娆的男人。   纪明嫣一看之下,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妈的,有这样一个美男在坐,怎么还有人瞎着人觊觎我?纪明嫣不由自主的咽咽口水,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那男子,吃尽嫩豆腐。   那男子笑得风骚,任她观看。一双眼晴也上上下下把纪明嫣看了个够,谁说江南女子柔婉,这就有个胆大包天的。   芷兰看纪明嫣看呆会似的,忍不住拉拉她衣袖。这样看一个男子,于纪阿姐闺誉不好啊。   纪明嫣一边大呼男色误人,一边拉了芷兰就想离开。谁知刚才那风流子趁纪明嫣分心看那妖孽男,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纪明嫣登时大怒,双目圆瞪,随即抄起自己正坐着的凳子,就欲照那人头上砸下去。   刚举过头顶,手腕就被人抓住了,纪明嫣回头一看,对上一双冷冷的黑眸。   “放手。”纪明嫣火气正足,泪水几乎被气出来了,一双明眸闪着怒焰,极为明亮动人。   “人家只不过说你一句,你何必如此火大?”那人冷冷淡淡的开口。   “关你什么事?”纪明嫣怒道。   “你影响我喝茶了。”那人淡淡道。   四周嗤嗤笑声不绝,纪明嫣气红了眼,看到笑得最大声的一个,怒道:“死胖子,笑死你。”那人其实不胖,只不过身子壮实,江南人又生得文秀,才显得特别胖些。   那胖子脾气也是火暴,听纪明嫣这样一说,也怒了:“小白脸,兔儿爷,怪不得人家说你。”纪明嫣气炸了肺,又挣不开冰块脸,下意识就朝冰块脸的胳膊上咬去,一嘴下去齿牙锋利,立刻见血,咬完 13、何惜如朝露 ...   又朝地上吐了一口:“呸,臭的。”   风流男见纪明嫣凶悍,占了嘴上便宜本来就想溜,见纪明嫣被人制住,心下大喜,心便伸向她腰间,要摸上一摸,正自得意,自己飘飘而起,被人一脚踹了老远,吐出一口血,立时晕了。   茶楼登时乱了起来,冰块脸看着纪明嫣,放开她手腕,眼晴却看着她短匕出神。纪明嫣放下凳子,跑到那风流男身边,抬脚就跺,我草,我叫你调戏我,我叫你调戏我。你功夫比妖孽男强不是,姐让你强,让你强。   正踹得解气,芷兰踢开哭喊着公子的小厮,拉了纪明嫣道:“纪阿姐我们快走吧。”纪明嫣嗯了一声,又狠狠的踢了那人一脚。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不知什么时候,茶楼乱成一团,打得正欢。   那卖唱女手执长剑,英风飒爽,招招见血,剑剑飘红。纪明嫣自觉功夫了得,跟这卖唱女一比,那是从天下掉到地下,又从地下滚到井里,然后又砸个坑儿,掉到底里,跟本没得比。   怪不得她刚才觉得这卖唱女奇怪,实在是她这个人并无落魄心酸之感,那里会像是无奈飘泊一支曲子一口心酸的卖唱女?   心里想着,手里拉了芷兰,两人走到门口,竟然有人拦着,也是个女子,十七八的年纪,手中的柳叶刀正在滴血。   纪明嫣拉着芷兰,喝道:“借过。”那女子看到纪明嫣,纪明嫣眼眯嘴扭,做个鬼脸,趁她一闪神,溜出门外。那女子大怒,提刀来追。   纪明嫣一推芷兰:“快跑。”芷兰深知自己在这,只能添乱,看了一眼纪明嫣,撒开脚跑。边跑边说:“纪阿姐,我去找人救你。”   纪明嫣短刃出鞘,格开柳叶刀,回头喊道:“别来寻我,我很快就去找你。”柳叶刀功夫颇为精妙,纪明嫣本是挡不住,不过纪明嫣招式奇诡,两人一来二去,在这大门口动起了手。   纪明嫣早上采露,又在三艳楼动了手,虽歇了一会,到底力气不长,身上被划开两个口子,又麻又痒。   过了一会,纪明嫣已是支持不住,被柳叶刀脚踢倒在地,只见柳叶刀手起刀落,纪明嫣闭眼,我草,死定了。不知为何,心中却不难过,便如同死过一般。   有人轻笑一声,拉起纪明嫣,笑道:“你竟然不怕死?”纪明嫣一看,是冰块脸。他一笑,风华竟不输妖孽男,他竟是个长得颇为好看的男子。   纪明嫣一时出神,顺口道:“我除了怕鬼些,死倒是不怕的。”被冰块脸握着的手臂一阵生疼,冰块脸笑容敛去,眼神极为悲怆痛苦,似是想到什么不可触及的往事。   纪明嫣心头一紧,也不知道为何有些难过,两人在这刀来剑往的茶楼竟相发起呆来。纪明嫣神思恍惚,唇边含笑:“我竟觉得,以前见过你似的。”   纪明嫣猛然想起一句话: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那冰块男却撕开她衣袖,把嘴贴上她手臂上的刀口。“喂,你做什么?”纪明嫣惊叫。   “你中毒了。”冰块男吐出一口血来,难怪不觉得疼,只觉得麻痒。纪明嫣想着,晕了过去。    14 14、恰恰归故人 ...   第二十章恰恰归故人   青山雾隐隐,绿水绕人家,三两杆翠竹,野花爬篱笆。   篱笆院内散坐着几个青年,欣赏着这难得的美景。虽是小小的民家院子,却整得极为精雅,院外有水,院内有花,花多而杂,皆不名贵,都是极好养的花,花香郁郁,草叶青青,端坐院中,十分舒服。   九阿哥看着花圃内美人蕉,美人蕉开得极盛,红艳艳的一片火色。   “我有种法子,能把美人蕉制成胭脂,颜色极正。”纪明嫣不知何时来到九阿哥身边,见他看着美人蕉,便说道。   “哦,什么法子?”九阿哥感兴趣的道。   纪明嫣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花下,膝上放着个盘子,里面装着各色点心,边吃边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有银子拿么?有银票么?”   一个荷包扔在纪明嫣的膝上,差点砸翻了她的点心盘子。   “干嘛?”纪明嫣怒视冰块脸,忽然想起他是皇阿哥,缩缩脑袋,摆摆手:“算我没说。”打开荷包一看,嗬,发了发了,金瓜子,一袋子。   纪明嫣拿起一粒咬咬,是真的,不是做梦,点心也不吃了,拿着金瓜子跑回屋里,好东西么,一定要藏起来。   十阿哥眼珠子随着她转,见她回屋,便对八阿哥嚷嚷:“八哥,你看,她多像青青啊。又贪财,又喜欢吃,又喜欢睡。”八阿哥微微嗔道:“别胡说。”   九阿哥摸脸:“你的青青可没人家漂亮。”十阿哥怒道:“青青比她漂亮多了,青青要是活着,十个她也比不上青青一根手指头。”   “十个你也比不上纪阿姐一根手指头。”碧水正巧从外面过来,听到这话,接口道。   十阿哥见是她,哼了一声。碧水接着道:“纪阿姐又聪明又能干,唱歌又好听,那里比上你那个谁谁。”   十阿哥又哼一声,瞪了一眼四阿哥,嘟哝着:“反正现在青青不在了,说什么也没有用。”   “喂,你们有意思嘛,碧水你也是的,比谁不好,把我比个死人。”纪明嫣藏好金瓜子,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的是美人蕉制胭脂的方子。   十三阿哥一直在四阿哥身边,顺手接过,看了看,递给四阿哥:“看不懂。”   四阿哥看了眼,折起来放入怀中。九阿哥悻悻地说:“四哥真真是,疼嫂子们……”做胭脂,可不是给女人用的么?   八阿哥拦住他的话头,高深莫测的微笑。   十阿哥从纪明嫣的点心盘子里拿块糕,说道:“我也尝尝。”纪明嫣骂了一声:“死胖子。”十阿哥哼道:“不许叫我胖子,除了青青,谁都不许叫我胖子。”纪明嫣冷笑,从他手里夺过点心远远的扔到水沟里:“去找你的青青吃点心吧。”   十阿哥神色黯然,虎目含泪。   纪明嫣不知为何,心中一酸,拿了绢子给他道:“抢不过就哭,难不成还要你兄弟帮忙和我打一架?”十阿哥不接她绢子,犹自伤心。   可能那青青是他极要好的人吧?纪明嫣心里一软,嫣然道:“真不乖,让姐姐帮你擦眼泪。”她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却对二十出头的十阿哥自称姐姐,真真是托大。   十阿哥不会当真让她擦眼泪,闪过她递绢子的手,站在八哥身后,望着远处的青山出神。   纪明嫣讪讪的收回绢子,看着十阿哥抿嘴一笑。   “纪姑娘。”四阿哥语气有些僵硬。纪明嫣看他,心道,一大早的你们都来堵人,总该说正题了吧?   “爷此等前来,是想请姑娘一同上京。”九阿哥抢在四阿哥前头说,边说风骚的抛个媚眼。纪明嫣被电得一晕,咳了两声才道:“不去。”   “为什么?”九阿哥十三阿哥一起问道。   纪明嫣哼笑:“我在这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有银子么?有银票么?”   “你要多少?”四阿哥冷声寒气的问。   “你要多少我都给。”九阿哥笑得妖娆。   纪明嫣端着点心盘子在院子里渡步:“其实吧,我是不想上京的,但是呢,我在这里得罪人太多,又沾上那此啥啥会的杀手,只怕小命难保,所以,我可以跟你们上京,但是有条件。”   纤指指着四阿哥十三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一个一个的数过去:“我只是小小一个女子,你们为什么要让我上京,我要知道,此其一。”   看着几个阿哥不说话,纪明嫣又道:“京中权势地富贵乡,谁保我小命无忧,不受人胁迫不受委屈,此其二。另外呢,我不给人做妾的,此其三。”   话说完,看着几位阿哥微笑。   “谁让你给人做妾了?”十阿哥奇道。   “你们这些有钱人啊,见个长得平头正脸的就想往房里拉。我可没有做小的兴趣。”纪明嫣面无表情。   在坐的几位都是有小老婆的,听到她的话,都不吭声了。   “还有还有,那个谁谁,长得比较壮的那位,在酒楼你笑我骂我,我要你道歉。”纪明嫣一副你不道歉我就有你好看的模样。连笑了一笑骂了她一声小白脸的十阿哥都得道歉,抓得她胳膊一片青紫的那位就不用说了。   纪明嫣明着说十阿哥,暗里瞪四阿哥,四阿哥本来就板着的脸瞬间铁青。   送走几位阿哥,纪明嫣才放松了心思歇口气。   “纪阿姐,你真的要走么?”碧水轻声问。   刚才这些人来,碧水认出是当日乘船的一行人,怕他们为难纪明嫣,便进来瞧瞧,谁知,却听说他们要带纪阿姐上京里去。   “碧水,来。”纪明嫣笑笑:“你看,我伤了天地会的人,此事绝难善罢,我不走,会连累大家的。”碧水哭起来:“可是你走了,大家怎么办?再发大水怎么办?黄老爷再来抢亲怎么办?你走了,我们怎么办?”说着,扯了纪明嫣的手急切的道:“阿姐,你别走,我们把你藏起来,好不好。”   纪明嫣摇头。江碧水哭着跑了出去。   纪明嫣有一年生病,病的极重,在病中得江赵几家人照顾,病好后于前事皆忘,什么都不懂,又是碧水等人伴她,轮流睡在她家照看,极为尽心。   后来病好,她亦是对她们真心相待,去年水患,湖水泛滥,大堤几次破口,众人在生死线在徘徊,她力挽狂澜,与陈知县一起上堤,两人合力指挥,才和众人一起渡过那下着瓢泼大雨的三天。   黄老虎抢亲,她闯黄家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几欲弄出人命,黄老爷相告,她闯了公堂,幸好陈知县公正廉明,她才无事。   她带着大家植荷种藕,养鱼栽稻,慢慢的日子才过得舒服些,却要走了。   她何尝想走,可是那是皇阿哥啊,他们捏死她跟捏死个蚂蚁似的,她不想走,她有什么法子?那些人,那活生生的卖唱女,柳叶刀,还不是说死就死了?她凶悍也曾拿着刀子白刀进红刀出,但她从来不曾伤过人命。   而这些人,一刀就要了人命,那样的理所当然。   傍晚,纪家来了许多人。乔云拉着明嫣哭得昏天暗地,芷兰非跟着去京里,宝山也要去,芷芳也要去,闹哄哄的让纪明嫣好生头疼。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哭不要说了。”纪明嫣无奈,吩咐芷兰:“去把我的琵琶拿来,听我唱曲好不好?听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纪明嫣拨着琵琶,看着众人,明个就散了,以后人各天涯,各安天命。   可是,眼前还是相聚着的,还要欢喜。   纪明嫣清清嗓子,逼退眼泪,张口便唱道:   “谁家女子在树下,   扶手抬袖弹琵琶。   风吹悠扬,琴声慢慢,   飘动吹到了俺家,   炊烟一点点升华,   山顶落日的彩霞,   最后落下那一滴,   才是点晴的笔画,   泉中水墨丹青,   花瓣落地也有声,   青丝砖瓦白日梦,   飞到了另一个时空,   我想问老先生,   只怕想也没有用,   青瓷白色一场梦,   小叙这情谊有谁懂?”   纪明嫣拨着琵琶,一遍一遍的唱:   “泉中水墨丹青,   花瓣落地也有声,   青丝砖瓦白日梦,   飞到了另一个时空,   我想问老先生,   只怕想也没有用,   青瓷白色一场梦,   小叙这情谊有谁懂?”   余音袅袅,纪明嫣看着泪流满面的几个女孩,笑道:“全当一场梦,散了吧。”   第二十一章行行复行行   自从上船,十阿哥就一直感叹:“她可真能睡啊。”九阿哥八阿哥悠然品茶,十阿哥转来转去,一跺脚道:“你们别光喝茶啊,到是说句话。”   九阿哥笑着揶揄:“说什么?我说话她又不会醒。”十阿哥跺脚:“算了,我再去看看,别是生病了。”   八阿哥看着十阿哥急匆匆的走了,叹道:“老十还是这副脾气。”九阿哥嗤笑:“不过是个妞,还死了这么多年……”   四阿哥房间内,十三阿哥气不愤:“四哥,你没看到老十的样子,恨不得时时跟着纪姑娘,好似纪姑娘是他请回来的似的。”四阿哥看着窗外江水出神,这些年,他是越来越沉默寡言,整月整年不露一丝笑模样。   十三阿哥急道:“四哥,你可不能这样了,本来八哥的事早就完了,磨着不肯回京,吊着你,还能有什么打算?皇阿玛一向重视治水,听说了纪姑娘的事,一定交待要找到也,把她带回去,纪姑娘又会治水,又精通西洋算术,皇阿玛一定重视,我们得……”“那我们就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四阿哥拍拍十三阿哥的肩:“放心,四哥心里有数。”   纪明嫣扶着栏杆伸着头去着船下清澈的江水,十阿哥在旁边喋喋不休:“……我看到点心就想放着,等青青来吃,放得点心都干了,才想起来,四阿哥把青青害死了,水里多冷啊,青青她怕冷……”   “十阿哥,其实你想的不是青青吧?”纪明嫣看着江水笑:“你想念的是那个时候,能明着打架,能胡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时候,其实你不是想青青,对不对?”   “啊?”十阿哥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这样说,皱眉道:“我当然是想青青。”   纪明嫣头也不抬,轻轻的说道:“好,就算是难过,你想的是青青,不过,你看,我生了一场病,什么都忘了,不知道父母是谁,没有兄弟姐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我常常的想,那怕我有一个亲人,我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可是我没有,我连过去都没有,连个念想都没有。十阿哥你虽然遗憾,哦,那个青青落水了,不在了,可是十阿哥你是幸福的呀,你有人可以想念,可以惦怀,这不是很好么?”   纪明嫣握着栏杆仰头望天:“有时候我觉得我根本不属于这里,我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像是一个浮萍一样,飘到那里算那里,永远的浮在水面,生不了根。”   十阿哥看她满面怅然,也不由得为她难过,又不知如何安慰她,轻声道:“明嫣……”   纪明嫣转头对他一笑,调皮的道:“你看你看,你感动了吧?我骗你呢,哈哈。”   十阿哥却笑不出来,垂下眼,也学她去看江水。   两人并排趴在栏杆上,也不怕掉下水。   纪明嫣看着江水缓缓流动,口中慢慢唱:“青青扬柳风,悠悠桃花水,小船儿飘来了,俊俏的小阿妹,眼晴水灵灵,脸上红霞飞,问一声小阿妹,你要去接谁?要问阿妹去接谁?阿妹心儿醉,去接久别的情哥哥,远方凯旋归,蝴蝶船头舞,鸳鸯水上追,风含情水含笑,喜迎人一对,轻轻扬柳风,悠悠桃花水,小船儿飘来了,俊俏的小阿妹……”   十阿哥看她轻声慢唱,面若桃花目似秋水,想着若青青活着,也这样会说会笑会唱会恼,多好。   甲板上,九阿哥望着趴在一起看江水的两人,笑向四阿哥道:“看那两个人,才认识几天啊,就你浓我浓成这样了。”四阿哥面无表情,十三阿哥大步过去,九阿哥一下拉着他:“人家谈情说爱的,你去干嘛?”十三阿哥怒瞪他:“皇阿玛找纪姑娘回去可是治水的,可不是给十阿哥当小老婆的,再说了,纪姑娘可是说了,她不给人当妾的。”   八阿哥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十弟和纪姑娘合契,能谈得来是好事啊,什么小老婆不小老婆的,十三的嘴越发没个遮拦。”   晚上,纪明嫣刚上床,还没睡着,就听到有人敲门。   一边打个哈欠,一边打开门:“十阿哥,还有事么?”来人一闪身进来。“喂,十阿哥,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么?”   “看清楚谁是十阿哥?”来人冷冷的道。   “啊!”纪明嫣看着四阿哥:“怎么是你?”“怎么,十阿哥来得,我就来不得?”四阿哥冷笑。   纪明嫣倒了杯水:“没有茶,只有水,四阿哥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四阿哥脸上阴晴不定,定定看着纪明嫣。   纪明嫣被看得心里发毛,在他眼前摆摆手:“四阿哥,四阿哥。”   四阿哥啪一的下打掉她的手:“做什么?”纪明嫣气急:“你半夜来我房里问我做什么?你有毛病啊还是我有毛病啊?”   四阿哥不再看她,慢慢喝着杯中的冷水,纪明嫣兴灾乐祸,喝冷水,明天让你闹肚子,拉得你腿软。   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无聊啊,来又不说话,孤男寡女很不合礼节的好不好?纪明嫣心里腹诽着,纪明嫣不得不又一次暗示:“四阿哥,天好晚了哦。”四阿哥嗯了一声。   怎么还不走?怎么还不走?子啊,我的子啊,我想睡觉啊想睡觉啊!   “四阿哥,我要睡觉了。”我要睡觉了,你快走吧。四阿哥横她一眼:“除了睡,你还能做什么?”纪明嫣理直气壮:“我还会吃。”   四阿哥噎住。   过了一会儿,“明嫣,你想要什么?”四阿哥终于开口的,难得的没有冷脸,语气温和。   纪明嫣消化了一会,才想起他问的是什么。   “那个,我想要的很多,要穿过天下华服,吃尽天下美食,睡遍天下美男……”纪明嫣瞧着四阿哥慢慢泛青的脸自动消音,四阿哥狠狠的瞪 14、恰恰归故人 ...   她,大有她再说就掐死她的架势。   “嘻嘻,其实那个我不是很贪心啦,有漂亮衣服穿,有美味吃,有美男睡,就可以……”纪明嫣小声的把标准降低。   “穿漂亮衣服?吃美味?睡美男?”四阿哥杯子重重的在桌子上一顿:“你就这点出息?你就不想想能为天下苍生做点什么?只会想这些龌龊念头。”   有没有搞错啊,我只是个小老百姓,让我搞什么天下苍生啊,再说了,好穿好吃好睡美男有什么错么?   “什么,你还敢顶嘴?”四阿哥猛地站起来。   糟糕,说出来的。纪明嫣眼珠子四下乱溜,想着四阿哥一怒之下会不会暴打她一顿,十阿哥会不会救她?啊,十阿哥你在那啊?   “你在想什么?”有人问。“我在想十阿哥。”纪明嫣顺嘴说道。   突然下巴一痛,被迫抬起头来:“想十阿哥?嗯?才刚分开一会,和我说话时就能想十阿哥?”头越来越低,脸越来越大。   “四阿哥……唔……”纪明嫣四爪乱蹬,救命啊,强吻啊,只有美女才有的福利啊!   不知不觉纪明嫣双臂攀上四阿哥的颈,身子贴得紧紧的,四阿哥几乎要把她的腰勒断了。   两人不知何时滚到了床上,纪明嫣本来就准备睡了,身上只有单衣,很容易就被剥了下来,胸口一痛,妈的,竟然咬我。   纪明嫣气的一脚跺开四阿哥怒道:“你干嘛咬我?”四阿哥喘着粗气,衣衫凌乱。   “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纪明嫣再问,用手拢拢衣服,拿袖子擦擦脸上的汗。四阿哥拉她入怀,头埋在她颈窝里。   有热热的水滴在皮肤上,纪明嫣身子一下子僵硬了。四阿哥在哭?四阿哥会哭?   冰山一样的四阿哥,冷心冷口的四阿哥,他哭了。   纪明嫣听过四阿哥,康熙四十年的时候,他来巡视河堤,皱着眉在河堤上叹气,提到河银的不知去向时,牙咬的嘣嘣响。   是他,斩了几名贪官追回了部分河银,重修了大堤,如若不是他,去年河堤上,纪明嫣就葬身河底了。陈知县喝醉了,抱着酒坛哭,如果大清多几个四阿哥,清河县也会少几条沉入河底的冤魂。   那个在陈知县口中一身刚骨的四阿哥,现在,他哭了。   纪明嫣僵了一会,动动手指,慢慢抚上四阿哥的背,轻轻拍着,跟安慰个孩子似的。    15 15、别水知旱情 ...   第二十二章别水知旱情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骑马奔跑时还有一丝风,一停下来,闷的喘不过来气似的。   纪明嫣跟死尸似的趴在马上,头顶大荷叶,也被晒得软了。   缰绳被四阿哥抓着,马乖乖的跟着四阿哥的马。十三阿哥大衣裳早就甩了,只穿着贴身小衣。十阿哥也打了赤臂,九阿哥衣襟大开,让纪明嫣没少吃豆腐。   八阿哥还算斯文,只把脖子那松松,只有四阿哥依旧穿得严丝逢合,一点春光不露。   “四阿哥,我想喝水。”纪明嫣叫道。   “四阿哥,停停。”纪明嫣叫道。   “四阿哥,我想喝水。”纪明嫣叫道。   “四阿哥……”纪明嫣刚开口,就听到哧哧的笑声。   纪明嫣溜下马,跑到跑边草丛里,跑远一点,虽然穿着男装,但咱是货真价实的女子。   再上马,纪明嫣没走一会,便道:“四阿哥,我想喝水。”四阿哥无视之。   “四阿哥,我渴死了。”纪明嫣是真的渴啊,嘴里真冒烟,干干粘粘的,一说话就疼。   八阿哥把自己的水壶递给纪明嫣,示意她喝。纪明嫣毫不客气的,一口气下去大半壶。   九阿哥冷笑:“合着不是自己的水,喝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三天前,纪明嫣坐船坐得腻了,提议和十阿哥十三阿哥一起走旱路微服巡视。   四阿哥一票否决。纪明嫣明跑暗跑下了几次水后,四阿哥让八阿哥先走,自己带着十三阿哥和纪明嫣走旱路。   结果十阿哥一票否决。   最后的结果是,大家一起微服,反正正事都办完了,皇上现在正在热河避暑,晚点回去也没关系。   可惜啊,走了二天,纪明嫣就蔫了,天太热。   今天装的水,马小青是第一个喝完的,又把十阿哥的喝完了,又喝四阿哥的。   现在又把八阿哥的喝了一大半,听到九阿哥讽刺,也不着恼,淡声道:“在西洋的国家,一切都是女士优先的,别说是一口水,就是命,也是女士的尊贵些。”   见几人不信,又说:“从前有一只世界上最大的船,初航时开的太快,撞到了冰山上,船要沉了,但是救生艇太少,不够十分之一的人逃生。这时船长组织人,先让妇女和孩子上救生艇,自己却随着沉船死了。而且随着沉船死去的,大多是男人,妇女和孩子都是被保护的。”   “你从那里知道的这此?”四阿哥忽然问。   纪明嫣一阵迷茫,我从那里知道的这些?我也不知道啊!脑海中空空的,雾气腾腾,偏偏想不起来从那里知道的,纪明嫣越想越着急。只听八阿哥轻声道:“四哥,别问了,纪姑娘生了场病,把前事都忘记了。”   几人沉默的往前走,纪明嫣连喝水的兴致也没有了。虽然九阿哥表示他的水,也可以借纪明嫣一点,纪明嫣拒绝。笑话,借你点水,只怕你要我用血来还。   前面有片密林,纪明嫣想起遇林不入的话来,颇有些兴奋,对十阿哥说:“十阿哥,你猜前面会不会有劫道的?”   十阿哥黑线:“这个怎么猜得着?”   纪明嫣打起精神坐好,咳咳两声,道:“一会有人劫道,你们别说话,看我的。”   进入林中,树荫郁郁,一片清凉,纪明嫣夺过四阿哥的水壶喝了口水,满足地道:“如果再有个劫道的,就圆满了。   几个阿哥面面相觑,这请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呐?   不负纪明嫣所望,路还没走一半,就见林中跳出几个人来,蒙着脸,手执菜刀。   “不许动,打劫!”劫匪,不,纪明嫣大喝一声,两帮人马都吓了一跳。   纪明嫣志得意满,眼睛溜了一圈,看到大家都在看她,得意的开口:“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跳出来的劫匪有些晕了,还没想到怎么开口,纪明嫣又道:“银子,银票,美男,美食,全都留下,其他的自动消失。”   没人理会。   “早就想玩一玩抢劫的游戏了,喂,我说话你们没听清啊,把脸上面拿开,我看看,那个是美男就抢回去当压寨相公。”   纪明嫣跳下马,拿出短匕来比划:“我这寒铁宝刀出鞘必见血,不见血要见财,你们说吧,是见血还是见财?”说着眼神飘向九阿哥,纪明嫣一路上冷眼相看,九阿哥是个大肥羊。   九阿哥冷哼一声,想劫爷,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那几个劫匪见他们个个骑个高头大马,又随身带着刀剑,这个小哥说话又有持无恐,本来就不是劫匪,这下一扔菜刀,趴在地上,哭喊起冤来。   纪明嫣眉一皱,看向四阿哥。   到县衙时四阿哥脸黑得能滴下墨汁来。山东大旱,灾民已快跑到江南了,宫里太子坐镇,皇阿玛竟然还没得到消息。   知县是四阿知的门人,一见几位爷从天而降,个个面沉如水,诚惶诚恐的还不知道错在了那里,赶紧让自家媳妇出来,张罗茶水。   别看这知县长得不怎么样,媳妇长得倒是真水灵。安置好几位爷,这位知县夫人带着纪明嫣进内堂,笑道:“他们有正事,纪姑娘跟着我去歇歇。”   纪明嫣跟着她过去,吃了块凉瓜,打量这内堂,布置简单,几张椅子一张桌子,就是待客的地儿了。   “娘,是不是有客人到了?”跑进来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好奇的望着纪明嫣。纪明嫣看他可爱,逗他:“你是谁呀?叫什么名字?”   “我是我爹的儿子,我叫张玉堂,你是谁呀?”张玉堂好奇的问,伸手戳戳纪明嫣的脸,呵呵呵的笑起来。   “堂儿,别胡闹。”知县夫人尴尬的笑笑,向纪明嫣道:“失礼了。”   纪明嫣不以为意笑笑:“很可爱呀,夫人,这是你第几个孩子。”知县夫人笑道:“别夫人不夫人的,叫我沁芳就好了。这是我大儿子,还有一个小的,还不会走呢。”   纪明嫣看她不过二十出头,便有了两个儿子,吃了一惊,明明古人都是早婚的,可是她为何要吃惊呢?   纪明嫣一直忍着才没有问那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沁芳,我以前认识你么?   晚饭时纪明嫣又见到几位兄弟,个个脸色都不好。   看到饭菜,四阿哥问:“那几个灾民可安置了?”知县急忙回道:“安置了,正吃着呢,爷快用吧。”   在这里女人本来是不上桌的,但纪明嫣一直跟几个兄弟同桌吃饭,也没觉得如何不妥,张知县暗自咂舌,真是胆大啊,和几位浑身冒寒气的爷同桌吃饭,还吃得那么香那么多……   基本上几位阿哥都吃不下,纪明嫣一人包圆了,本来菜品都不丰盛,才一只鸡几条鱼,剩下的都是青菜。   青菜纪明嫣是不吃的,扯了个鸡腿啃的满嘴油,连四阿哥都忍不住动容,这丫头太能吃了。   吃到最后,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忍不住胃口大开,三人大吃大嚼。   看得九阿哥拂袖而去,八阿哥嘴角抽抽,四阿哥道行最高,慢腾腾的吃着米饭相陪。   晚上,沁芳抱来新被褥,帮纪明嫣铺床,灯光下,纪明嫣吃饱后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沁芳扶她睡觉,帮帮轻轻解开衣服,扶她躺下。纪明嫣口齿不清的吩咐:“沁芳,太后赏的甜藕还有没有?夜里温着,等我明早醒来吃。”   沁芳手一颤,泪珠子一下子滚了下来。   拿着油灯轻轻扳过纪明嫣的脸照了半晌,才轻轻走出去。   夜里,四阿哥十三阿哥正在说话,有人敲门。十三阿哥打开门,竟然是沁芳。沁芳见十三阿哥也在,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四阿哥看她这样,叫十三先回去,问她:“什么事?”   沁芳眼圈一红,跪下细细说了。四阿哥听沉默半晌,方哑声道:“这事,忘了吧。”沁芳磕头:“奴婢遵命。”   第二十三章寸叶填饥腹   “振灾的粮食已运到山东,灾民怎么还这么多?”沁芳忙着把家里余粮收拾出来,一边忙着计算,一边和纪明嫣说话。   “那还用说,自然是层层盘剥,到灾民手里,那还有粮?”纪明嫣冷笑,历朝历代,发国难财的都少不了。肥了贪官,饿死灾民,反正皇帝又不知道,听到的无非是歌功颂德。   “可是这灾民都向南去,南方各城又不开城门,这灾民可怎么办呢?”沁芳忧心忡忡,家里存粮本来就少,现在又一直的接济灾民,城里施粥处大多是这几天相公筹来的,可是,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现在来到的灾民还是少数,如果真如纪姑娘所说,那灾民大拨前来之时,可如何是好?难道也得紧闭城门,任灾民饿死?   看着沁芳急得团团转,张知县忙的久不到内堂,纪明嫣叹气。   现在只是少股灾民,都忙成这样,如果大拨灾民来了,这小小县城只怕也得可怎么容得下?闭了城门还好说,如果不闭,非得生乱不可,灾民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四阿哥那一点信也没有。   当时几人一起前来,等纪明嫣一觉醒来,八九十上京了,四和十三带着几个灾民去山东灾区了,都是半夜赶早就走了,留下纪明嫣等皇帝回京后,派人来接她。   大事面前,谁都顾不得她,纪明嫣倒是落得轻闲。   只是,轻闲了没几日,灾民越来越多,连饭都没人给纪明嫣做了,纪明嫣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幸好沁芳没让她也帮着去施粥,要不然纪明嫣肯定会诅咒康熙到死。   看着沁芳又在叨叨,纪明嫣叹道:“别指望你家那点存粮能顶用,灾民会越来越多,到时,只怕把你吃了都不够,易子而食的惨状,说不定会发生。”   “那可怎么办呢?四爷不会想办法么?”沁芳对四阿哥是一向很有信心的。   “四阿哥?他脾气又硬又倔,不知圆滑变通,只怕会和当地的官员杠上。”纪明嫣丢粒糖果在嘴中,甜甜的。   “那怎么办呢?主子想想办法?”沁芳一时嘴快,说完自己也愣了。   “切,怎么乱喊起主子来啦?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病急乱投医啊?”纪明嫣嗤笑。   “纪姑姑不要笑,帮帮忙吧。”张玉堂看纪明嫣笑话自己母亲,摇着纪明嫣的手撒娇。纪明嫣捏捏他脸道:“这么小就知道施美男计啊,来,你亲亲我,我就想法子帮帮忙。”   张玉堂拈起脚,在纪明嫣的脸上,大大的印上一个吻,附送口水若干。   纪明嫣掐着他的腰把他抱到腿上,笑道:“老百姓是要活命,要吃得。当官的是要贪污,闷声发大财,而富商们呢,是哄抬粮价,捞一笔。”   “所以,这才难办啊!谁有法子让那些当官的和富商把粮食拿出来救灾。”沁芳愁眉不展。   纪明嫣笑道:“法子是有,不过……”   越往山东方向走,灾民越多,个个衣衫褛烂,面有菜色。   天气热得出奇,地面干裂,连丝水气都没有,植物枯死的多。   顶着个破树枝子算是心理安慰,纪明嫣骑驴,后面跟着两只,不,两个长随,一个是尖嘴猴腮的师父,另一个是护送纪明嫣的衙役。   纪明嫣向张知县保下大话,有本事说动山东官员和富商捐粮,张知县本来是不信的。可是你想啊,纪明嫣是谁,一张嘴只要想说,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可以说成半死不活,区区张知县,不在话下。人家又是皇帝要求上京的人才,张知县也不敢得罪,最后只得妥协,安排了两人跟着,师爷机灵,衙役跟着护送。   张知县说了,纪姑娘要是走半道吃不了苦,就赶紧给带回来,一切以安全为前题。四阿哥走时只交待他防着纪姑娘逃跑,没说不让光明正大的走啊。   纪明嫣一边走一边咒骂,师爷体弱,有些顶不住,又见纪明嫣骂得欢,便道:“纪姑娘,你骂还不如歇会呢。”纪明嫣伸出一根手指摇摇:“不不不,骂着好,这样我生理虽然不舒服,但我心里舒服。”   衙役好奇的问:“纪姑娘,你不口干么?”纪明嫣思考一会深沉的道:“那我在肚子里骂好了。”   晚上歇的地方是个破庙,里面有灾民在睡了,纪明嫣嫌弃,于是大家在外面坐着凑合。   纪明嫣看着师爷,忍了好一会,终于没忍住,再加上大家一起走了几天路,也熟了,便说道:“师爷,怎么我觉得天下的师爷都是一副尖嘴猴腮的形象,为什么?”师爷摸山羊胡子的手指着她抖啊抖啊抖了半天,憋出一句:“关你什么事?”   这还是白天的时候,衙役问纪明嫣,为什么要拿着破树枝子挡在头上,明明连个叶片都没有,也不挡晒啊?纪明嫣没好气的说衙役:“关你什么事?”其实不过是一种习惯,就像开始时纪明嫣用树叶挡太阳,树叶掉光了,留个树枝子也是好的,心理安慰呗。   不过,师爷还是低估了纪明嫣的脸皮,纪明嫣貌似自言自语:“为什么天下师爷都是奸角,只会帮着知县老爷抢亲啦,设个计谋人家财啦,索贿啦,啧啧……”   “纪姑娘,我们师爷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呢。”正义的衙役为师爷正名:“我们师爷平时帮着知县大人,处理公务,从来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事。”   “哦,那也不过是个老古板老学究,有什么了不起。”纪明嫣不屑。   “纪姑娘,老夫不知那里得罪了,倒要请教?”师爷终于忍不住了。乱安罪名就罢了,现在又质疑他的能力,若不是他机灵会办事,大人会让他来么?   “那好,正有一事请教。”纪明嫣冷笑:“不才区区在下,也曾读过几页书,不知这成大事不拘小节,何解?”   师爷顿时如醍醐灌顶:“纪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纪明嫣露出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拉着师爷嘀咕半天,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直吓得师爷直打摆子,气得满面通红:“不可,万万不可,纪姑娘,老夫宁愿舍了这颗头颅,也不会任姑娘如此胡闹。”   纪明嫣冷笑:“成大事不拘小节,师爷忘了?”师爷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不可,万万不可。”   纪明嫣不出声,跑到破庙抓了两个饿 15、别水知旱情 ...   的面黄肌瘦的小孩,一个五六岁,一个七八岁,一手扯了一个牵到师爷面前:“你们这几天都是吃得什么?”那个大些的孩子怯生生的不敢说话。   小些的孩子抠抠鼻子,弱弱的说:“树叶,苦,饿。”   纪明嫣忍着泪意问:“师爷,我也知你跟着张大人办了不少实事,心里是有百姓的,可是你看,这孩子才多大,吃得是什么?树叶,可是树叶也吃不饱啊,叶子都让大人抢光了,小孩子那吃得到嘴里?吃不了东西,只能饿死,师爷家里可有孙儿?幼吾幼及人之幼,师爷,名节,比这许许多多孩子的命,那个重?”   纪明嫣带着两个孩子来的时候,就有灾民跟着出来了,听到纪明嫣这样说,都不由得哭了。在夜里呜呜咽咽,犹如鬼泣。    16 16、欢声合慢舞 ...   第二十四章欢声合慢舞   合欢阁火了。   山东府最近富贵官绅相聚,谈的都是合欢阁拢雪宴。   合欢阁原来不过是家不大不小的妓院,生意不好也不差,可前几天忽然从天而降一个拢雪姑娘,听说是家中受灾,无依无傍,沦落青楼,一展歌喉惊四座,听过的人直称道,从没有听过这样的妙声,天籁之音不过如此。   拢雪姑娘唱过几曲后却轻易不再露面,只在合欢阁教习姑娘们唱歌,别说,经拢雪姑娘调教,那些姑娘们换了个人儿似的,曲儿新人俏,合欢阁生意一飞冲天。   合欢阁三天推出一新人,一曲一舞任人评点,却不卖身,如若有人相点,所得银子都换成粮食,所得粮全献给灾民,合欢阁分毫不取,说是为灾民做点贡献。   此义举一时在山东传得家喻户晓,合欢阁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官家,一时声名喧天。   拢雪宴却是由拢雪姑娘提议,众青楼附议的一次欢宴。   大幅的布画挂在各青楼外墙上,上面所画,便是宴会之时,姑娘们表演的曲目,或歌或舞,或单或群,个个有天魔之姿,媚人心魂,那人在画上,栩栩如生,直欲破画而出。   更有清倌之像,身在百花之中,望去直见其背,画中人微微转头,却只看得见一弯下颚,半边雪面。   光此画都有人出千金相购,一时竟相追问画中人。   拢雪宴的请贴一贴难求,成为众官家富贵人士争逐的抢手货。   合欢阁   “蓝姑娘,你猜不错,现在拢雪贴已炒到五百两银子一贴了。”如胭笑得见牙不见眼,喜滋滋的来向纪明嫣回报。   纪明嫣拈着一粒冰葡萄叹道:“浪费啊浪费,这得值多少银子一颗啊?”   “姐姐要吃,别说是这个,就是上天的仙桃,我也得给姐姐摘去。”红姐甩着帕子进来,脸笑得像朵花似的。又向如胭喝道:“怎么不给姑娘捏捏肩,姐姐天天给你们排舞,白瞎你们学东西了。”   如胭忙给纪明嫣捶背,纪明嫣拉着她坐下,对红姐道:“红姐,这几天收银票收到手软吧?”红姐有此讪讪的,撇清道:“我可没露出姑娘半丝风,都是如胭顶着呢。”   “什么如胭不如胭的,是拢雪姑娘。”纪明嫣白她一眼。当初来到红姐的合欢阁,为了取信红姐,先排了几支舞,唱了两天曲。当时可是说好了,名声打出去就换人,不能露纪明嫣半丝。当然没有知道她是纪明嫣,她现在是拢雪姑娘的丫环,蓝小冰。   红姐本来是无可无不可的听从了蓝姑娘的提议想着,自动有姑娘来唱曲,自己也没损失,谁知一步一步被这位蓝姑娘闹得这样大。粮食堆的放不下,偷偷给她塞银子,要求见扰雪姑娘一面的更是多不胜数。就是经蓝姑娘教习的姑娘,也有人求着见面。   那些歌那些曲儿,新奇精巧,真不知道蓝姑娘从那学到的。   “红姐,蓝姐姐的伯伯又来了。”小丫环在门外道。   纪明嫣一听这个,急忙吐出葡萄皮,收拾好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就跑了出去。   屋里红姐看着她的身影跑出去,才嘘了一口气。“红姐,你看,蓝姑娘是什么人呢?”如胭不解的问。   身为女人,却比男子懂得都多,筹谋计算,分毫不差,胆子又这样大,一介良女竟敢只身来青楼谈条件,又谈赢了。这样的女子,真是太奇怪了。   “什么人?高人。”红姐笑道:“你也别想了,想也想不到,银子到手就好。”“银子,我们不都是捐出去了么?”如胭不解。   “女儿啊,你真是……”红姐喝口茶,抚着青花的细瓷笑道:“明面上都捐了,赚个名声而已,私下他们来玩硬要给,我还能把银子扔出去不成?”   “那既然这样嫌银子,红姐为何要同怡红院春玉楼那几家合着办拢雪宴呢?”如胭年纪小,还是个清倌,是真的不懂。   “傻孩子,这世上那有赚得完的钱,合欢阁名声已出,何不提点提点同行,互利互惠才能长久,你吃肉也得让人喝点汤,若不然,暗里给你使个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胭听后不语。   纪明嫣下了楼,走到专门辟出的静室里。   推开门进去,师爷和衙役正坐着,桌上放着账本。   “怎么样?怎么样?”纪明嫣兴奋的问道。“纪……蓝姑娘好心思,料事如神。”师爷至此对纪明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对她是言听计从。   衙役望着纪明嫣的眼神,就跟望着神仙菩萨似的,崇拜的不得了。   纪明嫣笑道:“我说过嘛,灾民所求,不过活命,虽然人心本恶,有人偷粮,但灾民还是自发的成立看顾队,这说明,这个世界,还是有希望的,对了,每人给他们发十两银子的辛苦费。”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叠的银票。   师爷吓了一跳:“姑娘怎么还有这么多银票?”纪明嫣得意:“这是老鸨给的,那几家老鸨呢,怕我藏私,就教敬了这些,红姐呢,希望我多留几天,就也给了,至于姑娘们给的,我都没有要。”   “可是这也太多了,剩下的是不是还是要送回张大人那里,让他着人去外地买粮?”师爷问。“不必了,等拢雪宴一开,银子还有大把呢,我只保证让那些灾民暂时不饿死,这以后的事,我可就不管了,哦,对了,把我们手里还有的贴子高价卖出去,火候差不多了,再炒就糊了。”   纪明嫣翻看账本,所得银子,购粮数,每日所耗,看得头晕,大概算了算交待几句,便送师爷和衙役出去。   因拢雪姑娘只唱了几曲就销声匿迹,大家是只闻其名,不见其面,她后面出的几位姑娘,玉秋啦文苹啦可比她名声还要响,人又长得国色天色,慢慢的名声比拢雪还要响。   拢雪宴的日子终于到了,因为是在合欢阁办,合欢阁从昨个都开始闭门谢客搭建场地。   纪明嫣换上男装,挽着袖子,扯着嗓子,这这这……那那那……   等布幔全部挂好,舞台彩排上上妆彩排两次后,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刚歇了口气,就听到有人叫:“蓝姑娘,你找的人来了。”   纪明嫣忙咽下口的水,起身去看。来的是十八个孩子,有大有小,大的有十二三岁,小的才三四岁,身穿着带补丁的干净衣赏。   纪明嫣招呼带他们来的丁香:“丁丁,他们家人都知道吧?”丁香笑道:“这是我挑的,多少人想送来呢,能给大官见面,多好的事啊。”   纪明嫣微微一笑,招呼大家去吃饭,香喷喷的米饭,管饱,只是不能让吃多,吃坏了肚子晚上谁唱歌啊。   等晚上宴会开始时,在门口迎客的是两排妙龄少女,手提花灯,身着短衣长裙,露出白白的一截小臂,臂上缠了一圈红红的丝线。   每一位客人来到时,齐齐弯腰:“欢迎光临。”最大的满足了这些人的虚荣心,数百两买下的贴子啊,值。   有专人收贴子按贴子排坐,人来的倒快,这就是传说中的赛富啊。   等人到齐后,送上酒水小菜,丝竹声从台后慢慢响起,飘渺如仙音。   人群慢慢的静了下来,舞台上帷幕慢慢拉开,两名少女一位着淡紫锦裳,却是男装打扮,另一位浅粉纱衣勾勒出妙曼的身姿,两人一起出场,站到台中。   穿男装的那位先开口:“欢迎各位光临由拢雪姑娘提议,合欢阁怡红院春玉楼艳媚居醉香馆五家联办的救灾感恩宴。”   穿女装的接口:“今天为大家献上的开场舞是由春玉楼的姑娘表演,《非你莫属》。”   灯光渐渐暗了下来,两位姑娘退了下去,几位姑娘悄悄上台摆好造型,都是短衣短裙,露出雪白的小腿玉足,淡淡的灯火映着肃穆的表情,却无□之感。   曲响舞起,台上姑娘边舞边唱:“我在台上跳舞,谁知道我是在笑在哭,纤指张开抓不住,抬足莫落相思步。你在台下看我跳舞,一圈一圈是否把你迷住?来来来,快来把我的手握住,别叫我迷茫无助,休把这好时光辜负,我是非你莫属,今夜我非你莫属,快来快来把我的手握住,别叫我泪洒相思步,我是非你莫属,今夜我非你莫属。”   歌词是纪明嫣写的,舞却是春玉楼的春玉姑娘编的,纪明嫣看过也叹春玉姑娘是舞蹈天才,所以整个宴会的舞后来全是春玉帮着排的。   这舞一出场就把人镇住了。   随后台下就有人叫道:“留颜坊为春玉楼姑娘捐赠五百两银子。”   接着,灯光亮起,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上去,笑着拿出银票,刚才下场的姑娘又上场,收下行礼道谢,方又下场。   这时大家才恍惚大悟,原来还能这样?第一个风头竟让这个破老头出了。   女装主持女笑报:“下一位,合欢阁文苹姑娘演唱《红颜》。”   一曲红颜,女子的柔婉却唱着男儿的苍凉,一位红衣姑娘在台中弹琴,红艳的衣,素白的脸,唱着:“这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这一去如果还能轮回,我愿意来世做牛马,也要与你天涯相随……”   一曲毕,红衣女敛衣为礼,抱琴飘然而去,眼神漠然,神色冷寂。   两位主持再上场,朗声道:“不知是那一位破一世英名不要,担风流名,博红颜一笑。”   台下就有人叫道:“XXX为合欢阁捐赠五百两。”文苹上来道谢,嫣红一笑。   接下来,每一曲一舞后,都有人捐赠。   其中合欢阁姑娘玉秋的春玉楼的姑娘春玉等等捐赠颇多。   夜渐渐深了,最后两位主持上台,换上布衣,道:“感谢各位慷慨解囊,救灾民如水火,最后一曲献给所有帮助灾民的人们,谢谢大家。”   说完,灯光全灭,台上高高低低的烛火亮起来。   一张烛火映着一张笑脸,中间是一个眉目清丽的姑娘,穿着白衣,神情温柔婉转。   音乐声响,一个童声先唱起来:“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谁在\下一刻\\呼唤我,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童声唱过,拢雪清灵的嗓子开始唱,孩子们合唱,带着泪意的歌意久久回荡不绝。   第二十五章翻云手覆雨   半夜屋里灯光犹亮,屋内正有人说话。   只听屋内有人兴奋的道:“四哥,这个拢雪太好玩了,我还没见过这样办宴会的,要是能瞧瞧她就好了……”“十三弟……”   “扑哧”外面有人轻笑。   “谁?”里面的灯光一下扑灭,四阿哥快步走上前,打开窗户,登时吓了一跳。   窗外一人倒挂金钩,带着个鬼脸面具,叫道:“快把我弄下去,我头晕了。”四阿哥伸臂把她抱了下来,顺手揭开面具:“你怎么会在这儿?”   十三阿哥点亮灯,把窗关上,惊道:“纪明嫣?”纪明嫣举起手:“在。”   四阿哥拧着眉:“你怎么来的?”纪明嫣耸肩:“骑驴来的。”看着四阿哥又黑下来的脸,忙高举双手做投降状:“好啦好啦,怕了你们啦。”   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杯茶,一口喝干才道:“我和张大人的师爷衙役一起来的,本来想给你们帮忙,谁知到地儿之后发现,根本帮不上忙,合欢阁的拢雪姑娘凑了那么多银子,于是我们帮她把银子送到张大人那里,去外地买粮,再运到本地给灾民施粥。”   “原来是你们,我说呢,张之炎怎么忽然来那么多少银子,问他,他答得含糊,原来是这样来的。”十三阿哥笑道。   “那灾民护送粮食是怎么回事?”四阿哥沉声问。“这个啊,你想啊,现在粮价飞涨,粮都是从外地购得,一路上飞险多大啊,一定会有人抢,不但灾民抢,当官的,富商们,都会抢,所以,赶在他们之前,就组织一些灾民护送粮队,每顿有粥,护送到之后还有十两银子,这粮就安安稳稳的运到了。”纪明嫣得意的道:“我还因此认识了好多人,真是侠女出风尘,义士在民间,可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好多了。”   “你是怎么认识拢雪的,她怎么那么放心把银子给你?”四阿哥又问。   “哎呀,你怎么问这么多?当然是在路上遇到了,一路上互相照顾,就互相相信了呗。”纪明嫣不想多说,从怀中拉出一个袋子来,呼啦一声,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天啊!你从那来的?”十三阿哥惊叹。   一叠叠银票在灯下或新或旧,胡乱的放着。   “有今个收的,也有以前攒下的。给,都给你们,拿去买种子,安抚灾民吧。”纪明嫣笑得春花灿烂,眸子在灯下灿然生光。   四阿哥脸绷得紧紧的,面无表情,如果细看,会看到脖子上青筋乱跳,血流急促。   “喂,我都给你们送银子来的,我好舍不得的,这么多,我一辈子也挣不来这么多钱,这都是大家的心意,你怎么还不高兴啊?”纪明嫣气呼呼的看着四阿哥,这人有毛病啊,自己给他送银子,他还甩脸色。   “我没有生你气,这么晚了,你先睡下吧,明天有什么事再说,我去和十三挤一挤。”四阿哥说完,拉着十三就走。   “喂,明嫣,明天我来找你啊。”十三阿哥说着,就被拖走了。   纪明嫣看两人一眨眼的主走的人影不见,没办法,吹了灯,在四阿哥房间里和衣睡了。   四阿哥到十三阿哥房中,招来侍卫问。   “怎么回事?纪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报?”四阿哥沉声问。自己是不是待下太松了,竟然出现这种来而不报的事。   “回爷话,爷和十三阿刚来不久,纪姑娘就来了,说来找爷和十三爷,奴才就来通报,谁知纪姑娘非跟着来,说什么早想玩一玩夜探的游戏,非要爬上檐下梁上来个……倒挂金钩……奴才劝不住,纪姑娘自己就挂上去了,后来纪姑娘头晕了 16、欢声合慢舞 ...   ,才出声。”侍卫声音越来越小,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你跟我够久了,怎么还这么没分寸,摔着了她怎么向皇阿玛交待?你就任她胡闹?下去领十个板子,长个记醒。”四阿哥压不住的怒气一阵一阵的往上冒,玩一玩,倒挂钩,真是胡闹。   如果不是自己听出她的笑声,一个短箭飞出去,她不死也得受伤。   十三阿哥听着说完,等侍卫退出去才笑了起来:“夜探,倒挂金钩,她倒是好玩,我怀疑她一个人挂不上去,那侍卫也帮了忙。”   四阿哥哼了声,道:“睡吧,明个还得早起呢。”   清早,四阿哥起床在外面练了会功夫,听到门口有人喧哗。他们暂住的过地方,是一处小小的民居,离城门不远,方便去城外看视灾民。   却没有这么早就有人来闹事的,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四阿哥疑惑,侍卫快跑前来,擦着汗,昨个就有人因着纪姑娘挨了打,今个自己可得小心。   “爷,门外来了几个人,说是找蓝姑娘的。”侍卫赶紧说。   “什么蓝姑娘?”四阿哥问,那里有什么蓝姑娘。   “奴才也不知道,跟他们说了没有蓝姑娘,他们只是不走。”侍卫回道。   “带他们进来,爷问问。”四阿哥回屋洗漱,出门在外,都是小厮侍候,毕竟不如丫头细心些,四阿哥想着,又想到纪明嫣,就算是女子,她也不算细心的。外面吵这样大声,还睡得着。   四阿哥洗漱毕,出门来到院里,跪了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并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   “起来吧,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四阿哥坐下问道。   “我们蓝姐姐呢?”一个小孩倔着脑袋问:“我昨个明明看见她进来了,然后一直没出去。今个来找,你们说不见了。”   “就是就是,三儿跟人从没有跟丢过,就是来你们这不见了。”有小孩附合。   “你们是不是把蓝姐姐卖了?”小女孩哭叫,抓着那个大些的男孩一个劲的哭。   四阿哥头疼,正想抓来纪明嫣问问,就听到纪明嫣睡意朦胧的声音说:“四阿哥,你怎么大清早的就欺负人?”   转头一看,纪明嫣披散着头发,披着一件四阿哥宽大的外衣走来,一边打哈欠一边用指责的眼神看着四阿哥,十三阿哥跟在她后面。   “蓝姐姐。”“蓝姐姐,你没事吧?”“我们都怕你不见了。”那十四五岁的女孩帮她把外衣拉好,系上带子,衣服太大,袖子挽了好几道才露出纪明嫣的手上。   十三阿哥看着那十四五的小姑娘,奇道:“你就是……拢雪?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来找我的丫环……”拢雪小声小说,帮纪明嫣挽好袖子系好衣带,怯生生的看了十三阿哥。   “丫环?她?”十三阿哥惊异了。四阿哥咳了两声,忍着笑,没见过小姐给丫环穿衣系带的。   纪明嫣摆摆手,把四阿哥从椅子上推开,自己坐下,说道:“好了好了,找我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得睡觉呢。”   拢雪看了看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颇为为难。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只做不见,依旧站着。侍卫远远站着,心道,如果是自己这么不长眼色,早就被板子打得小命归西了。   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打定主意不离开,拢雪只好开口:“蓝姐姐,你是不是要走了,咱们跟着你走成不?我还有些银子,要不,都给你。”   “我也有银子,给你。”“我的也给你。”“都给你。”小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   “哎,拢雪,咱们不是都说好了,你怎么又样?”纪明嫣无奈:“我不能带你走,我自己去那还不一定呢。”   “那你就留下呗。”较大的男孩子说道:“你不喜欢干活,咱们养着你,你啥也不会,我会,我会做饭,还会洗衣服,我还会梳头发。”   那男孩看了一眼纪明嫣乱蓬蓬的头发小声说。   纪明嫣一下子清醒了:“子啊,我还木有洗脸。”一下子飞奔到了屋里,又飞快的转回来拉走拢雪:“来帮我梳头。”又朝那几个孩子摆手:“一会去合欢阁等我。”   十三阿哥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四阿哥脸还是板着,眼中却全是笑意。   纪明嫣去合欢阁了,十三阿哥跟着四阿哥去巡视灾民,又拿着账目算。   算了一会叹道:“这次要不是有拢雪姑娘相助,不知要死多少灾民,那拢雪宴卖的贴子,并那一晚的捐赠,可有不少银子。”   “还有那几家青楼里的姑娘随后又送来的银子,说是给拢雪姑娘身边的小冰姑娘钱行的,小冰姑娘不收,就送到了这里。”账房师爷摇头叹道:“真是侠女出风尘,古有红拂夜奔,今有众妓解囊相赠,千古佳话啊。”   四阿哥沉默不语,大清灾情竟然靠妓子救济,官员们还有什么用?   十三阿哥知道四阿哥的心思,扫了一眼账房,不让他再说话。   几场雨一下,安置好灾民已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自从知道纪明嫣来山东后,四阿哥就命纪明嫣搬来同住,不许她夜宿妓院。只可惜纪明嫣如同那滑不溜手的泥鳅一样,怎么都抓不住,抓住了打又打不得,骂了她只当耳边风,只把四阿哥气得七窍生烟,扬言要拆了那家合欢阁,纪明嫣才老实下来。   师爷和衙役早让纪明嫣遣送的回去,来人跟着纪明嫣转了一圈,身家大增,直言下次若有这等事,愿效鞍马之劳。   留颜坊在纪明嫣的筹备下,也开了第一家山东店,拢雪任掌柜,那些孤儿,无人认领的,愿意留下的,就都留下。为了怕人镇不住场子,特特的求了四阿哥要了个精明的门下来帮忙。   想来有青楼的众位姑娘捧场,生意不会差。   等江南的成品运来,铺子正式开张,生意果然如同意料的那样红火,只可惜,纪明嫣要离开了。   怕众人不舍,还是偷偷走的,很是难过了一场。    17 17、悠哉寻乐兮 ...   第二十六章悠哉寻乐兮   一路无事,也有零星的灾民回乡,并无纪明嫣期待的经典情节上演。   快到京中时,有一天晚上,在客栈乘凉,四阿哥突然问:“你怎么想到起拢雪这个名字?”纪明嫣顺嘴道:“雪化了就什么了没有了,所以雪是幻像,拢着幻像,能拢着什么呀,当然是什么也没有了,所以,拢雪嘛,就是什么也没有。”   四阿哥恍惚大悟,笑得意味深长。   纪明嫣猛然醒悟,狠狠瞪了四阿哥一眼,转身回房了。   十三阿哥还不摸不到头脑:“四哥,她怎么了?”四阿哥含笑不语。十三阿哥摸摸脑门,回房睡觉。   到京城中,已是九月底了,皇上又去草原狩猎了。纪明嫣嫌弃四阿哥治府严谨不自由中,死活不肯住到四阿哥府上,笑话,四阿哥这样奸诈,住到他府上不是找死?所以主动要求先住在十三阿哥府上。   十三阿哥的嫡福晋兆佳氏很是温柔美丽,说话间如春风拂面,纪明嫣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十一三阿哥特别交待这是皇上指明要求了治水良才,算术高手,要好好招待。   纪明嫣被这两顶高帽压着抬不起头来,偷偷摸摸问兆佳氏,若是她不是那么良才,不是那么高手,皇帝会不会一生气就砍了她的脑袋?兆佳氏肯定的告诉她,皇帝是不喜欢砍人脑袋的,纪明嫣才放下心玩耍。   十三阿哥刚刚大婚,与嫡福晋感情正浓,纪明嫣懒得当电灯泡,反正他府里大的很,自己玩还自在些。   因十三阿哥府上有棵桂花树,桂花开得极好,让纪明嫣瞅见了,第一天就撸光了这树桂花,说是要制香,再开一家留颜坊当总店,其实全拿来泡澡了。   撸完这棵桂花树,纪明嫣瞅着还有没有再撸一棵,果真让她瞅见了,二话不说爬上去,急得底下丫环直叫唤:“纪姑娘,你先下来。”   纪明嫣道:“下去做什么呀,还得上来,你以为我上来一次很容易吗?我轻功很差的。”   “你给我下来!”一声厉喝如听打雷一般,吓得纪明嫣一个不小心,差点摔下树。   往下一看,哟,跟来的小丫头正在罚跪,她面前站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   纪明嫣麻溜的爬下树,兴冲冲的问道:“你是在欺负我的丫环么?”   领头的一个模样俏丽的女子怒道:“什么人,竟然不称奴婢,你呀我呀的没有规矩,给我掌嘴。”   就有人来拉纪明嫣,纪明嫣拍拍身上的细碎花瓣,格开来拉他的手,娇滴滴的笑道:“掌嘴什么的,人家最喜欢了。”说着闪电似的一巴掌,拍在那俏丽女子的脸上。   拍完拉着地上的小丫头,大笑着跑开,边跑边喊:“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小丫环黑线,姐姐,你太托大了,你看清是谁了吗,就敢打?   跑进兆佳氏的院子,兆佳氏不在,去十三阿哥的书房的。   纪明嫣又拉着小丫环一路笑一跳跑向书房,身后一群尾巴。   纪明嫣远远的看见十三阿哥并兆佳氏,纪明嫣憋着嗓子抽抽嗒嗒的哭起来,一下扑进兆佳氏的怀里:“姐姐,有人欺负我——”声音腻得兆佳氏一激灵,太可怕了。   在兆佳氏的耳边道:“你看戏就成,别说话。”日子过得这样无聊,不玩一玩对不起自己。   刚说完那俏丽女子就到了眼前,上来就想往十三阿哥怀里扑,纪明嫣伸手一格,把兆佳氏推到十三怀里,自己依旧拽着兆佳氏的手撒娇:“姐姐,就是她。”   因着纪明嫣刚来,又不耐烦见人,所以并没有和十三阿哥的几位小老婆见面。这下一见面,就闹大发了。   那俏丽女子是十三阿哥的侧福晋瓜尔佳氏,现在十三阿哥府上唯一的一个女儿,就是她生的。   瓜尔佳氏见纪明嫣长得眉目如画,十分灵秀,一股子江南女子的狐媚气,自然就是十三阿哥去外面带回来的狐媚子,有心要给个下马威,却被甩了耳括子,这口气如何咽得,自己要连本带利还回来,怎么说自己都是侧福晋,小小一个汉女,十三阿哥不过是图个新鲜。   这下狐媚子先告了状,又拦着自己不能接近十三阿哥,那气如何压得住,指着纪明嫣就道:“来人,把她给我拉开。”   纪明嫣一把拍开她的手,嗲嗲的笑:“指着别人不礼貌的,姐姐连这个都不懂么?”瓜尔佳氏气的浑身发抖,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十三阿哥咳了一声才开口道:“好了,闹成这样像什么话,素心,你先退下吧。”瓜尔佳素心气的眼中冒火,十三阿哥回来这几天,连着去嫡福晋房中,自己连边都没沾上,好容易见着了,却没说上一句话就被叫退,心中委屈不甘,满眼哀怨的看着十三阿哥。   纪明嫣冷哼一声:“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说着伸出纤纤十指,做凶恶状。   瓜尔佳吓了一跳,恨恨的走了。   纪明嫣叹口气,对兆佳氏道:“看好你男人,这么多女人抢一个,真是悲哀啊悲哀。”一句话说得十三阿哥和兆佳氏十分尴尬。   纪明嫣又一个不见跑的没影,小丫头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事是我没处理好,回头我就给她们说说,不可怠慢了明嫣。”兆佳氏有些愧疚的对十三阿哥说。   “算了,这事你也没想到,明嫣又没吃亏,她不会放在心上的,别管她了。今个我得去四哥府上一趟,你别等我回来吃饭了。”十三阿哥说完便准备出府。   次日纪明嫣就出府乱转去了。当天晚上就没回来,只教人传信说遇到了朋友,不回来住了。   第二天一早,十三阿哥那也没去,在府中等她。结果等到太阳落山还没有来,急得团团转。兆佳氏自责的不得了,问十三阿哥纪明嫣在京城有什么朋友。   “她第一次上京,那里有什么朋友啊。不行,得对四哥说一声。”正说着,下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纪姑娘让人送来的。   十三阿哥抽开一看,气的倒仰,纪明嫣在信上说,十三阿哥家,住着不舒服,床太硬,桂花树太少,都没法好好玩,吃得不舒服,饭菜不对口味,小老婆太多,害她受了惊吓,最后说明,她住朋友那里了,等皇上回京,她就回来跟他去见皇帝。又说自己现在住的地方很好很舒服,是不会改主意再回十三阿哥府上住的云云。特别的是在小老婆没礼貌,害自己受惊处,用了重笔,看墨色是又描了一遍。   看完信,连兆佳氏都忍不住笑了:“见过刻薄的,没见过刻薄的这么可爱的。”十三阿哥拿了信道:“还是交给四哥吧,以后我再也不管了。”   四阿哥也被纪明嫣的信气笑了,可京城这样大,有人存心藏起来,又不能正明公大的通缉,还真不好找。只好吩咐人注意纪明嫣的行踪。   第二十七章逢秋知凉意   普兰寺离京不远,风景虽不怎样,素斋却做得好,所以香客也多些。   一位夫人带着两位娇客并一位小公子后面是三四个仆妇,几人在佛前上过香后,夫人还要去听经,其中一个女子拉着她手撒娇:“娘,你去听经,我带纪阿姐去玩玩好不好?”“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小公子雀跃。   “不许调皮,不许走远,带着人乖乖的。”那夫人含笑吩咐。“是,娘,我一定乖乖的。”那少女笑着做势行个万福,拉着另一位少女就跑。小公子在后面叫道:“阿姐,纪阿姐,等等我。”“来啦来啦,追上我就带着你玩。”少女呵呵笑。   “好了,安平,茗儿还小,你就不怕累着他。”纪明嫣甩来陈安平的手,向茗儿招手:“茗儿来,纪阿姐牵你手。”   “喂,我也牵。”陈安平吃醋,嗔道。   “我长大是要娶纪阿姐做媳妇儿的,所以纪阿姐才牵我,不许牵你。”陈茗说得理直气壮。   “哈哈,你还拈记着你的媳妇儿呢?是不是还要和宝山打一架,谁赢了谁得纪阿姐啊?”陈安平伸手捏他肥嘟嘟的脸,边捏边唱:“小小子,坐门墩儿,哭哭啼啼要媳妇儿。要媳妇,做什么?吹灯做伴儿,早晨起来梳小辫儿。”唱着,还轻挂陈茗鼻子羞他。   谁知陈茗却不知羞为何物,拉着纪明嫣衣袖,反羞陈安平:“你唱的不好听,纪明姐唱歌好听,纪阿姐唱。”   跟着的丫头婆子都是在南边相熟的,纪明嫣也不推辞,笑着看着两姐弟,唱道: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   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   转眼秋天到,移兰入暖房.   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   期待春花开,能将夙愿偿.   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这歌在南方时是常唱的,两姐弟也会,和着也唱了起来,边唱边笑,又似回到了南方,在县衙内堂的时光。   唱完,陈茗犹觉不够,拉着纪明嫣耍赖:“纪明姐这个都听熟了,再唱个新新的来听嘛。”   纪明嫣笑道:“那你先唱个新新的我听听,待会我再唱。”   几人走着走着,走到一条小小的溪流边,陈茗欢呼一声就跑过去,小胖手在水中晃荡,笑哈哈的:“纪阿姐,快来玩呀。”   纪明嫣拉开他,陈安平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水这样凉,你还玩,等明病了,有你喝苦药的时候。“   纪明嫣也哄他:“纪阿姐唱歌给你听,不玩水了好不好?”“要新新的曲子。”陈茗提条件。   “就唱新新的曲子。”纪明嫣笑道。   “新新的曲儿啊新新的曲,唱一曲新新的曲儿这就是新新的曲儿。”边唱边向后退,引着陈家姐弟离那溪水远了。   “啊,纪阿姐你耍赖,这个不算。”陈安平听明白了,好笑不止。   “怎么不算,我不是唱了么,新新的曲儿。”纪明嫣一副我很守信用的表情。   这时,陈茗也回过神来,叫嚣:“骗人就不娶你当媳妇儿了。”纪明嫣笑变了腰:“我还不想嫁你呢。我要嫁的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踏来七彩云来娶我……哈哈。”   陈家姐弟来追,纪明嫣转头就跑,身后传来两声:“纪阿姐。”鼻子传来一阵疼痛,纪明嫣被撞得头发晕,手臂被人轻轻托住。   纪明嫣后退一步,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跪倒在地:“民女见过四阿哥,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纪明嫣在上京述职的陈知县家住了大半个月,之前是在十三阿哥家住着,这是上京后第一次见四阿哥,匆忙扫了一眼,还是寒眉冷眼,表神漠然。   陈家姐弟跑过来,纪明嫣扯了他们跪下,跟来的仆妇等呼啦啦跪了一地。   四阿哥愕然地看着跪了一地的人,问纪明嫣:“你这是做什么?”   纪明嫣垂头,只能看见他绣着精致云纹的便靴和垂在眼前的一截青色衣摆。心想,冷脸的人穿冷色,更是寒气逼人。   “明嫣,可找到你了?”有人兴奋的说,又奇怪的问:“你怎么了?怎么跪下这?”   “民女见过十三阿哥,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纪明嫣诚惶诚恐。   “明嫣,你怎么了?”兆佳氏伸手来扶她。纪明嫣轻轻闪过,轻声道:“给十三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兆佳氏一怔,笑道:“这位是四嫂。”纪明嫣又朝四福晋的方向叩道:“给四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十三阿哥要说话,这明嫣怎么了,怎么忽然这样生份起来?兆佳氏悄悄捏捏他手臂,示意他不要说话。   四福晋淡笑道:“起来吧,这跪了一地,成什么样子。”“她喜欢跪着,就跪着好了。”四阿哥抬步就走,四福晋看了纪明嫣一眼,跟了上去。   十三阿哥落后些,问兆佳氏:“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兆佳氏叹道:“必是有人提点过明嫣,她那无拘无束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见了皇上,皇上不喜欢还罢,若是喜欢必定……”   又说道:“她既是存了心要于我们生份,你以后面上也远着此,不过能帮的,还是帮一把吧,这也是个聪明的,不过……。”看着十三阿哥笑道:“爷若是有意,不妨收了她,放在府中,也好看顾。”   “你胡说什么呢,明嫣说过是不做妾的,况且我也没那意思,别污了人家名声。”十三阿哥皱眉道。   看着四阿哥走得太快,两人拉下太多,急步赶上。   十三阿哥看四阿哥,惯常的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喜怒。   四阿哥十三阿哥有事要做,四福晋便携了十三福晋先走。兆佳氏跟了四福晋上了四福晋的马车。   四福晋笑道:“这个就是住你们府上,闹了一场的纪姑娘?”兆佳氏笑道:“什么闹不闹的,是她摘了素心几枝桂花,素心乐意,说了她两句。”   “看着也是个知礼的,怎么不在你府上住了?”四福晋貌似不经意的问。   “原本她来咱们府上,是在京中无亲无眷的,皇阿玛又没有回京,没法安置。现在她寻着了亲友,自然要住过去,若不然,常住咱们府上,成什么样子?与人家姑娘名声也不好。”兆佳氏细细说道。   四福晋微笑不语。   这厢,纪明嫣打发走了陈家姐弟,吩咐:“对夫人说,我在这遇到了故人,请夫人先回去,稍后我就回去。”   陈家姐弟迟疑不定,但素日知道她的手段,深信纪明嫣不会吃亏,听她的话总是对的,便不多话,寻陈夫人去了。   这方人走尽,只剩下纪明嫣一人,深山寂寂,秋意浓重,时有落叶飘过,一阵风吹过,地上枯叶沙沙做响,便如人踩着走路一般。   纪明嫣穿着夹衣,跪了一会膝盖就疼的要命,依往日脾气,早就跳起来走了。   但陈大人的话犹在耳边:“明嫣,我一向视你如平儿茗儿一般,今个就说这些话,你得记牢了。这京中不比清河县,你为人仗义,闹出点事,我还能帮得上忙,能抺平的就抺平了。在这里,我的命都不由自主,更别说你了。你一向行事真接,心思单纯,但你须知,这世上之事,不是单凭一把刀子就能解决的。京中贵人 17、悠哉寻乐兮 ...   多,你心思浅净,那贵人的贵心却是莫测,能远着的,就远一点,以后克尽守礼,方能保你小命无忧。“   纪明嫣年少轻狂,性格直爽,看不惯的事就比划刀子,当年陈大人明里暗里没少护她,她也素日与陈家亲厚,陈夫人慈爱,怜她无父无母,常请她到陈家小住,和陈家安平,茗儿,那是玩熟了的,两人又是最听她的话,视她做亲阿姐。   这下在京中相见,陈夫人一听说她竟住在十三阿哥府上,立觉不妥,带她回了陈家暂住的地方。纪明嫣本来是想亲上门说的,在门口又闹了点不愉快,素性当街写了信,遣人送给十三阿哥的门房,刚好十三阿哥的贴身小厮看见,接了去,信才能平安到十三阿哥手上。   后来,纪明嫣在陈家住的开心,慢慢的把这事就忘了,只想着,等陈大人述职,把自己的事一说,就打包回江南去。    18 18、君心卿莫测 ...   第二十八章君心卿莫测   十三阿哥站的腿酸,看着四阿哥仍是不动如山的模样,自持没有这样的定力,便悄声道:“四哥,罚也罚够了,你看她纹丝不动的跪了这许久,饶了她吧。”   却不知,四阿哥正是深恨她纹丝不动的跪了这许久,要是她动一动,四阿哥早饶了她了。只是她越是如此,四阿哥越是恼怒,到最后心生狠意,我倒要看看,你能跪到什么时候?   秋天天慢慢的短了起来,太阳没下山就雾蒙蒙起来,十三阿哥摸摸脑门:“四哥,我家还有要事……”   “你先回吧。”四阿哥冷声道。十三阿哥有心要为纪明嫣求情,嘿嘿笑道:“不如我顺路把明嫣也带回去?”   “明嫣?你叫的倒亲热,你和人家民女很熟么?”四阿哥怨气冲天。十三阿哥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全明白了,心道,我不和你们闹这官司,我回家抱老婆去也。   十三阿哥一走,四阿哥本来还有些端着的架子全放下来了,在小道上走来走去,走去走来。一会问道:“伤药拿来了么?”一会又问:“披风呢。”一会又道:“准备此点心。”   看着纪明嫣微微发抖,却跪得笔挺的纤细身子,发狠道:“全给我扔了。”   纪明嫣却不知四阿哥这一翻动静,心里只是想着,我草我草我草草草,我一定要及早回江南,他XX的说翻脸就翻脸,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再见面就罚跪,太XXXX了。   山中寒气慢慢上来,纪明嫣终于打了一个喷嚏,结果就接二连三的打起了喷嚏,腿早跪的麻木,在这阴森森的山间小道上,只觉得鬼影重重,心想四阿哥早走了,恐怕把自己忘这了。   心中越想越气,那气战胜了胆怯,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头顶一棵树上呱呱叫的一只不知道什么鸟怒道:“好啊你胤禛,你很得意吧,罚姑奶奶跪,还敢呱呱叫,姑奶奶砸死你。”寻了一块手边的小石子,砸向那鸟,谁知手臂酸软无力,根本方向就不对。   “哎哟,谁砸我?”方向不对,却砸到了正主,纪明嫣急忙跪好,腿却麻的不听使唤,手忙脚乱了半天,还坐在地上。   四阿哥看她忙乱了半天,冷哼:“爷叫你跪好,你竟敢不跪?”纪明嫣一肚子的暗火,忍啊忍啊,我草啊,我跪了半天,木有一个人来,我刚坐下,人就出来了,冤啊!   忍不住辨道:“我一直在跪来着,后来后来……”“后来你寻思着爷不在,就想偷懒?”四阿哥的表情在朦胧的黄昏有些看不清。纪明嫣狡辩:“后来有只鸟老是啄我,我腿麻了,就歪在地上。”   “就你道理多。”四阿哥忍不住好笑,还鸟啄她?她砸鸟还差不多,哦不,她砸的是爷。   俯身抱起纪明嫣,纪明嫣挣扎:“四阿哥,四爷,那个民女,民女自己走就可以了。”   四阿哥淡淡的威胁:“再吵就让你跪在这一夜。”纪明嫣看看影沉沉的山间,打了个寒颤。   四阿哥的马车上布置倒不是很富丽,有种低调的奢华。   卷起裤腿,膝盖红紫一片,肿的老高。纪明嫣一看眼泪就掉下来了,太惨了。   四阿哥把她抱到怀里,头按着不让她看,一手环过她腰,另一手轻轻的把药抺在膝盖上。   “四阿哥,我决定于你此仇不共戴天。”纪明嫣哭的打哽。要是没有看见,还不觉得有多疼,可是一看到,那疼立刻升级,变得不可忍受起来。   四阿哥帮她包扎好,又在她腰间摸索。纪明嫣扭扭腰问:“干嘛?非礼啊。”四阿哥五指灵巧的从她腰上解下个东西来,是纪明嫣的短匕。   手一遍遍抚过明嫣两字,四阿哥有些痴了。   纪明嫣拿过短匕:“你喜欢么?”四阿哥搂过她,抬起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晴:“这柄匕首我帮你拿着,以后你不许再提,也不能让人知道你有这么一把匕首。听明白了没有?”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好让你罚我跪么?”纪明嫣气愤。   “听爷的话,爷不会害你。”四阿哥无奈,那还不是你不乖。   “听爷的话,爷不会害我,只会罚我跪。”纪明嫣冷笑。   “看来你还是学不乖。”四阿哥俯下头,吻上她冷笑不止的唇。冷幽幽甜浸浸的记忆中的香气,令他魂牵梦萦,今个,终是还给他了么?是她么?   吹灭马车上的风灯,掩好车帘,车内漆黑一片。   “做什么?”纪明嫣推推四阿哥。四阿哥抱她入怀,躺在马车的小榻上。   榻极窄小,两人靠的很近,声息可闻。纪明嫣觉得这样很熟悉,以由得又问道:“我们以前见过么?”四阿哥嗯了一声,轻道:“你是不是有个小名,叫阿珠。”   “掌中珠的珠,好像是有这个小名,可从没有人叫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纪明嫣皱眉。   “那岦青呢,小青呢?”四阿哥急切的问,喷出的热气在纪明嫣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纪明嫣有些恼火:“你把我当成她了?”   四阿哥沉默。   “你滚开。”纪明嫣一下子翻身坐起来,黑暗中极没有准头,膝上又痛,力道没使好,又爬在四阿哥胸前。按着四阿哥的胸口要坐起来,四阿哥的手按在她的手上,另一手圈住她的腰:“别乱动,我警告你。”   纪明嫣头轻轻抵在他胸前,黯然道:“我是不给人做妾的。也不会嫁给有别的女人的男人。”四阿哥一把推开她,又转头就后悔了,急忙摸着找到她,猛的拉入怀里喃喃道:“青青,青青……”   纪明嫣被摔下榻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到四阿哥急雪深情的唤青青,青青,手勒着她的腰,唇在她脸上吻着,急切的搜索着她的唇。   “唔……你疯了……我……不……”四阿哥压着她,两人又滚到榻上。   好半晌,纪明嫣才深吸一口气道:“短匕还我。”   四阿哥抚着她柔软的肩,微微用力:“不行,这个东西以后不能再出现。”“那是我的!”   纪明嫣恼了,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把她当成一个别人给吻了不说,还强霸自己的东西。   越想越怒,又挣扎开来,四阿哥搂她紧些,两人又倒下说话。   “这些事情我以后会和你说,你现在只要记得,这匕首不能叫人见,否则于你性命有险。”四阿哥在她耳畔低语。   “那我用什么防身?”纪明嫣回道。   “就你那三脚猫本事,防什么身?以后爷自会看顾你。”四阿哥轻笑。   “我不给人做妾的。四阿哥,我是说真的,你别以为亲了我,我就得嫁你,而且我认为求人不如靠已。”纪明嫣认真的声明。   四阿哥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轻的叫纪明嫣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那我再送你一把。”四阿哥说道。   “要比这把好。”纪明嫣是最不肯吃亏的。   “好,比这把好。”四阿哥捏她鼻子,却捏到她鼻子,却捏到脖子,触手温润滑腻,四阿哥心头火起,只觉得抱着的身子幽香温软,忍不住用力抱紧,压向自己。   纪明嫣被抱得喘不上气,拍拍四阿哥:“你手下是不是不知陈大人住那里,怎么还不到。”   四阿哥喘气:“我吩咐他们绕内城走。”   纪明嫣气笑了:“我一向以为四爷冷面冷心,还以为禁欲呢,谁知道却是这样的浪荡子,爱占人便宜。”   四阿哥被她说得面上一红,幸好是黑暗中无人得见,随即咳了一声,扬声道:“送纪姑娘回陈家。”   外面有人应声。   纪明嫣在四阿哥耳边道:“是不是偷情的感觉真的很好?还是四阿哥没有外面表现出来的道貌岸然?”   四阿哥哑然,斥道:“什么偷情不偷情,你一个女孩子说这些污言秽语。”   纪明嫣不以为然:“我还在青楼住过呢……”   “纪明嫣,你听好。”四阿哥低声森然道:“山东拢雪姑娘义薄云天,爷感念她义举,把她赎出青楼,安置在爷留颜坊,她的贴身丫头蓝小冰得时疫死了,早就死了,你可明白?”纪明嫣吓得手脚冰凉,轻轻点头,又想四阿哥看不见,忙答道:“知道了。”   四阿哥缓了口气道:“你最是调皮,找到山东,就一直在我身边,那也没去。这么多人可以做证呢。”   纪明嫣知道四阿哥既说出这样的话,势必全当排妥当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点头称是。   第二十九章寻梅过坝桥   十月底皇帝龙驾才回宫,到十一月中陈大人才递牌得来接见,这还是极快的,有的进京述职,半年不得见天颜的还多着呢。   十一月已飘起了大雪,陈大人回来,和前面幕僚说了几句话,就来后面内堂。   陈夫人奉上热茶,因纪明嫣也不是什么外人,便也在座等消息。   陈大人喝了口茶,缓了缓才慢慢道来:“见着了皇上,因着今年清水县决了堤,清河县却无事,所以被皇上嘉奖了几句,明个叫我带明嫣进宫。”纪明嫣早知有这一天,也不如何惧怕,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是没什么,只求别连累大人一家就好了。”陈夫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累?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拿银子给管家还是怎么着?”   纪明嫣脸一红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陈大人为官清廉,京中物价又贵,早就入不敷出了,纪明嫣暗里把自己贴已的银票,有在山东时留下的体已,有后来四阿哥十三阿哥给的,也有兆佳氏私下贴补她的,怕她寄人篱下,又不是什么正经亲戚,受委屈。   纪明嫣拿出银子给管家补贴家用,又怕陈夫人知道了心里不舒服,便让管家瞒着,谁知到底让陈夫人知道了。   平时兆佳氏给纪明嫣送东西,都带着陈夫人和两个孩子一份,陈夫人那里会不知道十三福晋的意思,只是受之有愧,反而是受纪明嫣照顾颇多,此时见纪明嫣这样说,知她幼失双亲,心思敏感,索性说破。   陈夫人抚着她秀发搂她入怀,轻声缓语道:“不说在清河,你与咱家大人一起共抗水患,又拿留颜坊开分铺的钱筑河堤,便是说在京中,若不是因你关系,两位阿哥看顾,咱家大人那能这么快见到皇上,所以,明嫣以后你莫不要再说这些生份的话,叫人听了难过。”   纪明嫣极少能得年长女性温柔呵护,平日里陈夫人温婉端庄,便是对安平,也极少这般亲呢无间,心中感动,哽咽道:“夫人。”   陈夫人怜她孤苦,低叹道:“可怜你这样小……要不是你大茗儿近十岁,真要了你做媳妇儿就好了。”纪明嫣抬头嫣然一笑,擦泪道:“我可不要,茗儿昨个还尿了床,害得我和安平半夜起来收拾,都没有睡好。”   天气渐冷,茗儿死活要跟安平和明嫣睡,却又爱尿床,被安平的明嫣死命的嫌弃。   陈夫人想起两人的苦状,忍俊不禁:“还是让茗儿和奶娘睡罢。”   陈大人看她们说说笑笑,一会伤心一会乐呵的,也忍不住把烦恼丢去一边,向陈夫人道:“你把明个要用的东西准备好,莫不要明个朝圣出了差错才好。”陈夫人答应着去了。   陈大人又交待纪明嫣明日面圣的事,叮叮复嘱嘱,方才让她下去。   纪明嫣才想去找安平说话,就听到陈夫人迎了人进了内堂,陈大人早走了,纪明嫣听到是兆佳氏说话,便笑了,也迎了出去。   兆佳氏带了纪明嫣出门,却直向城外走,纪明嫣到城外换马车,上车一看,果然四阿哥在。   四阿哥拉她进来,看她穿着半旧的黑狐皮披风,便道:“这个是十三福晋给你的?我给你的白狐皮的你怎么不穿,那个是我去年猎的,暖和的很。”   纪明嫣叹气:“大老爷,你想我是什么身份,配穿你那白狐皮?让人瞧见,我还不得跟那白狐一样,被人剥了皮?”   四阿哥忍不住笑:“谁还能剥你的皮?你这样厉害。”纪明嫣撇嘴,你那福晋几次叫我赏花赏雪叫我给推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宴呢。   话说着,手伸到四阿哥的袖里面,热呼呼的,舒服的叹口气。   四阿哥把她手扯出来,放在怀里,用手圈了她道:“这可是你自己先来的,我可不客气了。”   纪明嫣的口舌极冰,又飘出点甜香来,四阿哥问:“你今个吃了什么?”纪明嫣眨眼笑道:“你猜猜。”   四阿哥轻笑:“猜不出,我尝尝。”   幽幽香气中甜津津的却是和上次的甜香不同,四阿哥尝不出。   纪明嫣伸手轻推他,喘气道:“笨死了,这是碧水拿糖腌的菱角,连这个都尝不出来。”   “碧水?是江南的那个碧水?”四阿哥下巴搁她颈边,拿脸去磨她的脸。又想起一事:“夏天时我和十三弟他们一起赏荷,听到了个人唱曲儿,是不是你?”   纪明嫣也记得,才几个月前的事,跟上辈子似的,那么久远了。   “是我,那天碧水还特意跟我说,要我小心你们。”纪明嫣笑道是:“我却还是没有听她话,劳她怗念,还记得我,千里迢迢的送来这些东西来。”   四阿哥凝视她脸:“怎么,后悔了?”纪明嫣轻拧他鼻子:“和爷好怎么会后悔,明嫣永远不后悔。”   四阿哥去咬她手指,又轻轻吻她。   下了马车,却是外面的一个庄子,不大,修得却颇精巧,有几分江南的风韵。   纪明嫣披着四阿哥的披水,提溜着怕沾着地上的雪,又对四阿哥道:“四阿哥若冷,钻到我披风下吧。”   四阿哥斥道:“胡说,男人怎么会躲在女人的披风下。”纪明嫣驳道:“怎么不能?西洋女人的裙摆极大,她们那个啥啥时如果碰到丈夫,就让情人钻在裙底下。”   兆佳氏听到,忍不住一笑,十三阿哥惊奇的看着纪明嫣:“这种话你也敢说?”   纪明嫣一边努力的走路,一边说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她们敢做,我就敢说,你们没见过西洋女人么?”十三阿哥想了想,道:“是见过,那裙摆果真很大,藏得了人。”   纪明嫣得意的朝四阿哥扬扬头,四阿哥颇为无奈的 18、君心卿莫测 ...   道:“小心看路。”伸手扶住她。   “裙摆大不但能藏人,还可救命。”纪明嫣说着,把倩女幽魂的故事讲了一遍,最后说道:“若不是聂小倩裙摆大,宁采臣可活不成了。”   “这个故事我听过似的,哦,是四阿府里……”说到一半,看了眼纪明嫣不再说了。   纪明嫣却正努力的拉着披风,不想把披风弄脏,根一没听到兆佳氏说什么,抬头问她:“你刚才说什么。”兆佳氏一笑:“我想那书生可真没本事,靠一个女人活命。”   纪明嫣一笑,忽然想到什么,又道:“也不能这样说,史笔如铁,记载万世,那拿笔的人不就是书生?还是那当官的,原先不也是书生?所以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书生,若不然,在史书上乱写,败人清誉。”   四阿哥冷哼一声,纪明嫣看他一眼,也不再说。   几个进入庄子,庄头迎了上来,笑道:“给爷请安,给十三爷请安,给十三福晋请安,给纪姑娘请安。”   纪明嫣笑道:“连我也有份?你怎么知道我姓纪?”那庄头挠头一笑,颇为憨厚的样子。   四阿哥拉着纪明嫣进入暖阁里,暖暖的地龙把寒气一下子驱走了,纪明嫣拉开披风系带,把披风扔给四阿哥:“脏了也不能再怪我,我还给你了。”   四阿哥哭笑不得的拿着披风,旁边有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扑哧一笑,接过披风。兆佳氏与十三阿哥在旁边屋子歇着,除了这个丫头,没别人在。   四阿哥拉纪明嫣上炕坐着,笑道:“你看这丫头如何?”纪明嫣扭扭身子道:“长得还行。”四阿哥喂她喝口茶,却不是清茶,是江南的香露混在牛奶里,香纯郁腹。纪明嫣夺过来一看,牛奶香浓带着点花香,喜道:“这是我以前写的方子,你怎么会有?我可是一次也没有喝过呢。”   四阿哥一笑,道:“这个丫头会煮这种茶,你要不要她?”   纪明嫣捧着茶杯问:“你还会做什么?”那丫头笑答:“奴婢还会做衣裳,会做点心,打扫家事也会的。”纪明嫣笑道:“识字么?”“识得几个,不多。”那丫头恭敬的回道。   纪明嫣笑道:“十项全能丫头啊,四阿哥你怎么舍得把她送我?”四阿哥笑而不答。   纪明嫣想了想道:“没有月钱你可愿跟我?”那丫头极快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道:“管吃管住就成。”纪明嫣哈哈大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道:“请姑娘赐名。”纪明嫣叫道:“过来,抬起头。”   那丫头极听话的走上前几步,抬起头来。纪明嫣暗赞一声好相貌,肤如新荔,眼如横波,便道:“便叫水湄吧,这可是有典故的。”   水湄双目猛得迸发出耀眼的光来,失口叫道:“主子。”纪明嫣吓了一跳:“不是吧,起个名而已,就这么激烈的认主了?”看着四阿哥,四阿哥手揽着她腰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笑容有些勉强,道:“水湄,你下去吧。”   水湄看着纪明嫣,又是迷惑,又是忐忑,慢慢的退了下去。    19 19、情歌伴梅香 ...   第三十章情歌伴梅香   纪明嫣提议吃火锅,带着水湄到厨房看看都有什么。   厨房一个女子正在忙着,水湄悄声道:“是这张三家的。”纪明嫣看她准备的东西,倒是齐全,指着冻豆腐道:“这个多备点。”水湄道:“你喜欢吃这个?”纪明嫣摇头:“我喜欢吃肉,这些是给他们吃的。”   水湄奇道:“你喜欢吃肉便叫多备些肉罢,为何让多备豆腐?”纪明嫣道:“我喜欢吃肉,又怕杀生太多佛祖怪罪,只好自己吃够,让别人少吃些,积些阴德,阿弥陀佛。”   水湄瞠目,张三娘子低着头,知得肩头一抽一抽的。纪明嫣见她笑得开心便问道:“你最擅长做什么?”   “回姑娘话,我最擅长做豌豆黄。”张三娘子抬起头,笑意盈然。纪明嫣嘀咕:“又是一个美人,这美人好多啊。”嘀咕完便伸手道:“拿来,我尝尝。”   水湄忙道:“一会要吃饭,吃过了那个就吃不下饭了。”纪明嫣摇头:“大不了我嚼嚼不咽下就不会占肚子了。”   一个小丫头子正在喝水,闻言一口水喷了出来,呛的直咳嗽。   纪明嫣哈哈大笑,拉着水湄离开:“给我留着豌豆黄。”   纪明嫣带着水湄笑得嘻嘻哈哈,忽然闻到一阵幽幽香气,带着水湄寻过去,却是一株红梅,梅花开得极艳,压桃欺李,胜过美人口上娇胭脂。   纪明嫣仰头细看,有雪花压着梅花,却掩不去那一树红脂艳香。   “嫣嫣也喜欢梅花?”兆佳氏寻她寻不见,也是闻香来的。   “我喜欢花,不但但喜欢梅花。”纪明嫣笑道:“在南方极少看到这样的大雪,也极少看到开得这样艳的梅花,大概是无雪无冰便激不起梅的傲骨吧。”   兆佳氏于她一起并立在梅树下,笑道:“是啊,越是寒雪压顶,这花便开得越艳。”   纪明嫣心头一动笑道:“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蕊兰,不管我们遇到什么苦难都不应该畏惧,要坚信,风雪愈大花便开得愈艳。”   “今个本来是要来宽你的心的,却不防你这样说,好,我记得了,梅花香自苦寒来,一定不会忘的。”兆佳氏笑道:“不过,我听说你唱歌极好,却从没有听过。”   纪明嫣笑道:“这有何难,我唱给你听就是。”说着,手脚并用,爬上梅书,急得兆佳氏喊道:“唱歌就唱歌,你爬树做什么?”纪明嫣笑道:“你别站在树下,离远点。”   兆佳氏依言退去,水湄却在树下不肯离开,怕纪明嫣跌下来。   纪明嫣笑道:“这树又不高,我掉不下去,水湄你快离开,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丫头。”水湄无奈,只得退开。纪明嫣唱道:   “梅花飘雪迎杨柳,   多像你的手,   带着我的梦儿走,   风风永长留,   过步桥,上山坡,   不怕冷冷的寒流,   在那里有生的路上同追求,   情深意切伴你走,   青山永不改,   我爱梅花飘荡雪的时候,   我要永远握住你的手,   握住春和秋,   走到天尽头。”   一边唱一边轻晃梅树,梅花和雪飘飘扬扬随着风飞。   纪明嫣又唱了一遍:“我爱梅花飘荡雪的时候,我要永远握住你的手,握住春和秋,走到天尽头。”唱完跳下树笑道:“送给最浓情甜意的胤祥和蕊兰。”   兆佳氏拉着她手,含着泪道:“还从没有人送过我唱呢。”纪明嫣调皮的点点头:“所以我是第一个,独一无二的,你看雪和梅花飘来飘去是不是很好看。”   兆佳氏点点头。纪明嫣一时兴起道:“梅花代表坚贞,只是比起爱情,我更相信友情,蕊兰,我们把名字刻来树上,记念我们永不褪色的友谊。”   纪明嫣抽出短刀,还是四阿哥新送她的,纪明嫣试过,吹发可断,锋利无比。这时却拿来树上刻字。   十三阿哥摇头:“四哥,可惜了你这把好刀。”四阿哥轻笑:“随她乐意。”   刻完自己,让兆佳氏刻,兆佳氏刻了自己的姓氏。纪明嫣看看水湄,又笑着在树上刻了一阵,兆佳氏笑道:“连丫头都刻上了。”纪明嫣笑道:“没丫头,谁伺候我们啊。”说着合上短刃,和兆佳氏一起走向四阿哥和十三阿哥。   水湄望着那树,在歪歪扭扭的纪明嫣三字下,刻着歪歪扭扭的水湄两字。   火锅热气腾腾,纪明嫣吃得头上冒汗,见果然送的冻豆腐多些,便对四阿哥十三阿哥说道:“你们多吃点豆腐什么的,营养很丰富的。”两人对视一眼,十三阿哥道:“那你怎么不吃?”纪明嫣咽下口中羊肉,道:“我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别人,别太感激我哦。”   十三阿哥哼笑,兆佳氏把真个把冻豆腐下在锅里,一本正经的道:“我相信嫣嫣。”   纪明嫣偷笑,把一筷子羊肉夹在兆佳氏面前的小碟里:“来,你吃这个没个,配这个酱,好吃。”   说起酱,便几三人道:“在南方我家里时,乔云乔月最会做酱,做的花酱和水果酱最好吃,等明年让她们多做些,我送你们。”   四阿哥帮她把额头上的汗拿帕子抺去,说道:“别是哄人的,到时又舍不得。”纪明嫣眼一瞪道:“我是那种人么,大不了一人收你们几百两银子就是了,决不会说谎话骗人。”   十三阿哥摆手道:“别,你还是说谎话骗我们吧,一点子酱要几百两,我可吃不起。”   纪明嫣大手一挥:“看在蕊兰面上,算你便宜点好了。”   几人都笑了起来。   吃过饭天就有些黑了,在马车上,纪明嫣伏在四阿哥怀里打着磕睡。四阿哥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背,念叨着:“记着了,一定要藏拙,把事情都推给陈文功,他知道怎么做的,你切不是冒失,把脾气收一收,要多礼,不要抬头看皇阿玛,不要直视他眼晴,这都是杀头的罪,在宫里不要乱说话,见过皇阿玛就快点出宫,我安排的人在宫外接你们,陈文功会外放到山东做知府,到时你先跟着他去山东,回头我再想办法把你带回来。”   “不,我不去山东,我要去江南。”纪明嫣迷迷糊糊的说道。   “不行,江南你被连累也得罪的了天地会,他们不会饶你的,没我在身边看护,我不放心,你还是得跟着陈文功,你不是很喜欢他女儿么,让她和你做伴,我也放心些,水湄跟在你身边,你好生的,有事她会提点你。”   纪明嫣嗯了一声,抬手捂着四阿哥的嘴道:“我今天发现,你还是个话唠。”四阿哥笑着吻她手心。   纪明嫣一缩手道:“陈大人只想做纯臣,你莫要他帮你做事。”四阿哥一僵,道:“你说的什么话,他帮我看着你,就是帮我做事,难道这也不许。”   纪明嫣笑道:“别以为我傻呀?胤禛,你要是敢害了陈大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四阿哥俯身咬上她的唇,狠道:“好,女鬼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纪明嫣反咬回去,她牙齿锋利,一咬就见血,边咬边含糊道:“我看你明个怎么见人?”四阿哥猛的醒悟,呵呵笑道:“妖精。”   第三十一章涤心奏君前   纪明嫣跟在陈文功身后,头不能抬,步不能大,遇到个官比陈文功大的,陈文功请安,她也得行礼。问题是这里每个人官都比陈文功官大,连太监都比陈文功的腰直些。   不知跟着行了多少礼,终于到了乾清宫。   跟着陈大人在外面候了两顿饭功夫,听到有尖声尖气的太监声叫道:“陈文功纪明嫣觐见。”   陈文功朝那太监手中飞快的塞了银子,那太监满意的拈拈,小声道:“皇上这会正高兴着呢,几位阿哥也在跟前。”   纪明嫣哀叫,妈的,没事生这么多儿子干嘛。希望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如果不是,也希望不要是八九十这三位啊。   纪明嫣亦步亦驱地跟着陈文功,拜倒,叩道:“民女(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静静的无人说话,纪明嫣却感到有人在打量她,他XX的还不止一人。   幸好今天有准备,姑娘不怕跪,纪明嫣垂着头,心头暗笑。   “抬起头来。”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来,不用说,是大BOSS康熙了。   纪明嫣心道,听这声音,多皇帝啊!怪不得人家能当皇帝,看人家的声音,多皇帝啊,啧啧。   “纪姑娘,皇上让你抬起头来。”旁边尖声尖气的太监音小心提醒。   啊,是让我抬头啊,让我抬头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你让我抬头,这跪着的还有陈大人,你光说要抬头是让他抬还是让我抬啊,说清楚嘛,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不知道就不抬头,我不抬头你就生气,生气了就砍我脑袋,我的子啊,好恐怖!   纪明嫣心里碎碎念,人却听话的抬起头,牢记四阿哥的话,依旧垂着眼晴。   “听说去年水患,你也上了河堤,与季元一起抗水护堤?”康熙问道。   “回皇上话,当日不但是民女,清河县大大小小老百姓都上了河堤,在陈大人的召领下护堤。”纪明嫣规规矩矩的回道。   “哦,是这样,不过,你懂西洋算术?”康熙感兴趣的问。在康熙朝,康熙是什么都学,却不许汉人学,这事四阿哥早教过明嫣怎么回答,所以纪明嫣不慌不忙的答道:“回皇上话,民女不懂什么西洋算术,只是自己有点小生意,因为要看账,翻过几本算术书,却不知道什么是西洋算术。”   “你自己还有生意?了不得,做得什么生意?”康熙又问。纪明嫣暗笑,你还没把我袓宗几代查清楚,我做什么生意你会不明白,真是明知故问。   但面上还是恭敬的回道:“回皇上话,民女家中无双亲兄弟可依,又无田产,所以制些花粉香露聊以渡日。”   康熙似笑非笑:“听说你还开了家分店,在山东?”纪明嫣忙磕头道:“回皇上话,那店并不是民女所开,只因民女妄为,跟着四爷十三爷去了山东,因四爷十三爷见灾后孤儿甚多,所以民女的名义开了家店,不过是给那些孤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朕倒不知道,朕的子民还需到你的店里安身立命?”康熙声音还是温和的,这话却是连四阿哥十三阿哥一起怪上了。   原来康熙说了这一大通,目的却是在这。看来拢雪的事,四阿哥凑银子的事,康熙都知道了。纪明嫣冷笑,你手下的官不管事,别人把事办了,你不怪自己的官,反怪办事的人,这是什么道理?   想到这里,纪明嫣凉凉的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当官的不办事,那些孤儿可不就得到民女的铺子里求个活命。”   此话一出,抽气声四起。纪明嫣忽然悟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咬了咬牙,重重的磕头:“民女死罪。”康熙冷笑道:“你犯了什么死罪?”   纪明嫣伏首不答。   康熙站起来渡步,走了两三回,站在陈文功面前,冷道:“陈文功,你就是这样治下的,看看清河都出些什么人,尽是刁民,连个小小女子,也这般能逞口舌之利。”   气头上,皇上连陈文功的字也不叫了,直接喊名。   陈文功磕头惶恐道:“臣死罪。”   康熙哼了一声,又走了两个来回,说道:“你们都下去,纪姑娘留下。”   衣服磨擦声响起,脚步轻轻的,几人都退了下去。   “说吧,还有什么要说的?你是去过山东的,都看到了什么?”康熙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回皇上话,民女可以说,但是,民女的话只代表民女一人,而且民女也无九族,如果皇上生气,就砍了民女一人就是。”纪明嫣伏首对着地板说道。   “好,朕答应你,你若是惹朕生气,只砍你一人,不连累其他人。”康熙话里有些笑意。   纪明嫣猛的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四十来岁,含着轻笑的男人,我草,原来是吓我。   可是,万一他要说的是真的呢?皇帝的心思谁敢猜啊,谈笑间杀人还不是小事,人周瑜还谈笑间强努灰飞烟灭呢。   到底是说不说呢,纪明嫣为难了。   “你在想什么?”有人凑近她问道。“想说不说实话。”纪明嫣顺口说道。   “哦——”有人拉长声音,轻笑道:“君前失仪,也是死罪。”   “啊?啊!”纪明嫣猛的抬头,看着眼前康熙含笑莫明的脸。   “起来吧,说实话,朕不砍你脑袋。”康熙老神在在又坐下了,轻轻拨弄着茶水,轻尝慢咽,十分风雅。   “回皇上话,民女……民女,民女是去过山东,也见过灾民,见到土地干裂,寸草不生,连树都枯死了,有的也许不是枯死的,是灾民撸了树叶子树皮吃……”纪明嫣说到这,想到那生路上所见,那根本不愿想不愿回忆的事,眼睛热热的。   “民女,民女也见过那些官施的粥,那不是粥,是糠水,民女不敢欺瞒皇上,那些官把粮卖给了富商,那些商人又高价卖给百姓,百姓买不起,只得卖儿卖女又卖地,只差没发生易子而食了,而没地又卖完儿女的,没吃的,也只能饿死。”   纪明嫣用袖子抺抺眼泪鼻涕,又道:“后来,民女见到了四爷和十三爷,他们才是真心为百姓,施粥安置,忙的自己都吃不饭……”纪明嫣抬头看看不动声色的康熙,抽抽噎噎的小声哭着,又拿眼偷瞄康熙。   “你怎么会想到去山东,四阿哥不是让你在张之炎那等着的么?”康熙问道。   “回皇上话,民女因无亲人,还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什么都不知道,想着去山东帮灾民一把,能帮就帮,全当是为自己的家人积福,也为自己积福。”   “积福?呵……”康熙淡淡一笑,道:“季元在清河当了三年县令,怎么样?”   “回皇上话,民女不敢妄议。”纪明嫣避嫌。   “你不敢妄议?你就敢告山东众官的状,还一状告了朕所有山东官员,那可有百十人啊!”康熙感叹道。   “皇上。”纪明嫣抬头看着他道:“陈大人是个好官,而且不迂腐,和当地的百姓富绅关系都不错。” 19、情歌伴梅香 ...   康熙惊异的望着她,这个女子竟然知道自己想问的是什么,还答了出来。   不错,康熙是想知道陈文功为人怎样,虽然他素是廉名,是个清官,但是水至清则无鱼,若是个耿直的清官,就不能大用,只能磨,磨砺出来了就用,磨不出来,依旧是个县令。   纪明嫣的大胆令康熙惊讶,揣测君心,可是死罪啊,看起来这么怕死的纪明嫣,难道……   “你对陈大人可真是一片真心啊。”康熙试探。   “回皇上话,民女在清河闯祸甚多,每次都多亏陈大人照拂,陈夫人又视我如亲女,慈爱有加,民女希望他们好,这是私心。而陈大人官声甚佳,百姓爱戴,这是实话。”纪明嫣坦坦荡荡的望着康熙。   “好一个私心,好一个实话,好了,你下去吧,太后也想看看这个能上堤能救灾的女子是什么样,你到太后宫里请安吧。”康熙大笑着朝她挥挥手。    20 20、寿宁宫问安 ...   第三十二章寿宁宫问安   纪明嫣出来后,汗透重衫,一脸冷寂。   “明嫣……”陈文功欲言又止。纪明嫣朝他笑笑道:“我还要去太后宫中请安,事后我自己就回去了。”   正说着,太监宣召:“宣陈文功觐见。”   两人不能多说,纪明嫣朝他眨眨眼晴,悄悄用手指指天空。意思是直上青云,要升官了。   回过头来,跟着小太监向太后的寿安宫问安。   刚走到一个夹花小道,就被人拉住了手腕:“明嫣,你没事吧?”   纪明嫣一惊,见是十阿哥,才轻嘘了一口气,抽出腕子,退后一步行礼:“给十阿哥请安,十阿哥吉祥,民女无事,多谢十阿哥关心。”   “你胆子太大了,竟敢和皇阿玛那样说话。”十阿哥瞅着她确实无事,才说道。   又对着小太监说:“爷正好要去给太后请安,顺便带着纪姑娘去,你回吧。”那小太监行礼后退去。   纪明嫣看着十阿哥微微皱眉:“十阿哥,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嫌我不够张扬?难道想害了纪明嫣这条小命么?”说到最后一句,声色俱厉,脸色铁青。   在康熙面明吓了半天,一肚子的火气,正好碰到十阿哥,纪明嫣可不管这里是不是宫中,十阿哥是不是也能决定她的小命是死是活,一甩袖子,就和前走,有花挡扫着她的脸,纪明嫣一把扯过,结果花刺刺入手中,滴下一串血珠。   手上的痛提醒了纪明嫣,回头看着十阿哥呆呆的站着,还保持着和她说话的姿势。心中一软,纪明嫣又走回去,柔声道:“十阿哥,对不起,是我火气太大了,你别生我气。”   十阿哥委屈的看着她:“本来我要带你上京,可是四哥说我们赶的紧,怕你受不了苦,留你张之炎那儿,回头我想接你,四哥又把你弄到了山东,等你来京,我想去找你,你又人影不见了,好不容易见着了,你怎么这么凶?我今个在皇阿玛那儿,就想着给你壮胆来着,我怎么会想害你呢?”   纪明嫣眼圈一红,扭头不看他,吸了吸鼻子,道:“那我道歉好了,十阿哥别跟我一般见识呀。”   十阿哥又嘿嘿笑了:“爷我大人有大量,才不和你一般见识,来,给你吃。”   看着十阿哥手里的油纸包,纪明嫣轻轻接过打开,都是细巧的宫点。拿一块填在口中,纪明嫣轻轻嚼了嚼,笑道:“谢谢,这个味道我喜欢。”   十阿哥害羞的一笑:“你喜欢就好,以前青青也喜欢吃这个,我想,大概女孩子,都喜欢吃这个。”   纪明嫣手一顿,又笑笑,吃着点心慢慢的跟十阿哥走着。   “哟,十哥,我说你在那呢,一眨眼就不见了,原来是美人有约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不知从那冒出来,看着比十三阿哥小些,神情却狂傲不羁。他身后站着微微含笑的八阿哥,和斜眼冷睇的九阿哥。   “十四弟,我送明嫣去太后宫里。你怎么来了?”十阿哥站在纪明嫣身前:“八哥九哥,你们刚才去那了,我一转眼,就找不到你们了。”   纪明嫣慢慢的合上纸包,向十阿哥道:“十阿哥,我还要去太后宫中,迟了恐怕不好,就先去了。”   说着向八九十四默默的行礼,闪过拦路的十四阿哥移步向太后宫中而去。   “你怎么知道寿宁宫的方向?”八阿哥温润的笑。纪明嫣坦然道:“刚才十阿哥一直和我就走的是这个方向啊,难道不对么?”   八阿哥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纪明嫣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太后宫里,感觉就是这个方向,但到底不敢托大,看到前面有宫女正捧着一枝罕见的黄梅花,迎面走来,便笑道:“这位姐姐留步,请问太后宫中怎么走?”那女子看她身着汉装,似是吃了一惊,又见她是一个人,便道:“你是什么人?”   纪明嫣把来历说了,那宫女低头思索一会,道:“你等一下。”说完招来了一个小宫女说了几句话,把梅花给那小宫女捧着,交待了一定要捧给给苏嘛妈妈跟前的玉珠姑姑。   等那小宫女走了,才笑着对纪明嫣:“宫中路多,纪姑娘也不能一路问着过去,这样吧,我带你去。”   纪明嫣笑道:“麻烦姐姐了。”那宫女笑道:“别姐姐不姐姐的,叫我挽香吧。”纪明嫣一笑,跟着她,两人并排走着。   那宫女不住的斜着脸看纪明嫣,看得纪明嫣都有些诧异了,笑道:“我有什么不妥么?”挽香摇头一笑:“你怀里装的什么,鼓鼓的。”纪明嫣拿出来,是十阿哥给她的点心。   挽香笑道:“我先帮你拿着吧,到了太后宫里,你这样衣裳不整的,可是失礼。”   纪明嫣一笑,把点心包给她拿着。   一路无话,到了寿安宫前。   一个宫女笑道:“挽香你怎么有空来了?”那声音如珠落玉盘,十分悦耳动听,纪明嫣一向自负嗓音出众,想不到这宫女声音更好听。   “我带纪姑娘来见太后,回音,太后这会忙么?”那宫女回音道:“正无聊着呢。”   回音引了两人去见太后,纪明嫣低着头,只看脚下。   隐隐只闻大殿中熏香浓郁,热气扑面而来,纪明嫣额间不一会就见了汗,过了一会,才听到有宫女说道:“太后请纪姑娘到后面坐坐。”   挽香不知为何,也跟着去了。   又到了一个似乎暖阁的地方,有宫女撩起帘子,笑道:“禀太后娘娘,纪姑娘来了。”   “快带来给本宫看看。”纪明嫣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说道。   纪明嫣低着头进去,还是行的大礼,幸好有准备,膝盖不会疼。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又是抬头,纪明嫣无奈,只得抬起头垂着眼。   “是个好孩子,长得真好,来近些。”有人轻推纪明嫣上前,有一只手轻轻拉住她的手,看了她半晌,才道:“好好好,听说你自己还做生意,开了两间铺子?”   纪明嫣哀叫,怎么都问这事啊,却不知这年头,女子开铺,是多么惊世骇俗。   纪明嫣却依旧把对皇帝说的话,说了一遍。   太后听后点头不语,叹道:“真可怜,小小年纪就得自己养活自己,也没个依靠。”   让纪明嫣坐在自己边的脚踏上,让人端了茶给她喝。纪明嫣腹诽,妈的,你们都坐炕坐椅子,让姑娘坐脚踏,歧视!   这方太后才对挽香说:“苏嘛姑姑可好些了,玉珠可还要些什么?你怎么带了纪姑娘过来?”挽香笑道:“苏嘛妈妈今个吃了半碗粥,倒是精神好,玉珠姑姑说了,想要什么,直接就来烦太后。我因掐了枝梅花,碰到了纪姑娘问路,方才带了她来。”   “现在的宫人越发没规矩,怎么让纪姑娘一个人来呢?”太后嗔道。   纪明嫣忙又如些这般的解释一翻,说到十阿哥,外面就有人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都来了。   太后命人请进来,笑道:“拿好茶来。”   几位阿哥一来,暖阁热闹了起来,纪明嫣只得起来,又行一次礼,太后仍命她坐了,笑向几位阿哥问:“怎么想起来这会来?”   八阿哥笑道:“孙儿是来献宝来的。”太后奇道:“献宝,什么宝?”看几人空手而来,不像带了宝贝的样子。   九阿哥笑道:“皇祖母身边坐着的,可不就是宝。”   太后看了一眼纪明嫣,奇道:“老九这话叫人迷糊,还不快快说来。”纪明嫣气的咬牙,眼里直向九阿哥甩刀子。   九阿哥却不看她,依旧向太后道:“皇祖母可不知道,这宝贝不乖,一定不会自己现出来,只得孙儿来逼她出来,方才好。”   第三十三章献宝俗承恩   太后笑眯眯的看着纪明嫣,纪明嫣无奈的看着太后,我只是一个小民女,我啥宝贝也木有啊。   九阿哥问八阿哥九阿哥:“八哥,十弟,咱们从小也是在这宫里长大的,别人一辈子不得见的不得听得,咱们都听了见了,可是,有没有听过比纪姑娘荷湖一曲更妙的歌儿?”   八阿哥笑道:“纪姑娘一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我草我草我草草草,伪温柔男老八,我恨你,你掉毛书袋啊,显毛本事啊,你凭毛说本姑娘啊,你脑子有毛病吧,想夸我也表在这时候啊。   十阿哥也是一脸回味,点头道:“明嫣唱的真好,只是当时那小姑娘不肯摇船过去。”说着,还摇了摇头,对没看到明嫣唱歌的样子十分不满。   虽然明嫣早就猜到几位阿哥知道自己就是湖中唱歌的人,只是众人都没提,这事只怕也就过去了,谁知几人这时又提起这事来。   太后兴致盎然的看着明嫣,纪明嫣回了个笑容,心里骂翻了天,口中却道:“若太后娘娘不弃,就让明嫣献丑一曲吧?”又紧接着道:“明嫣所唱,皆是民间小调不登大雅之堂。”   太后笑道:“不拘什么,你唱就是。”   纪明嫣无法,只得站起来,退了几步,方唱道:“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唱着帮了几个动作,说手里拿着小皮鞭时,眼神不由的飘到九阿哥身上,狠狠剜了他一眼,手做势拿着皮鞭,狠狠抽了两下,唱到摔了一身泥时,一脸的无奈,实在是她心里真的很无奈,这么幼稚的歌,要不是为了讨好太后,又不太出风头,她才不会唱。   (姑娘我真可怜你,你又想错了,人太后神马都听过,就没有听过这个。)   谁知太后见她的样子,笑得不得了,命人端了自己的茶赏了明嫣,又要她再唱。纪明嫣傻眼,我唱的好竟然赏我口水喝?   无奈接过,有心把自己的形象弄的更不堪些,接过太后的茶做豪爽状一口喝尽。   民女女,自然很民很村的。   结果太后笑得更大声了,几位阿哥瞧着她笑眯眯的,他们和纪明嫣一路走来,没少吃纪明嫣的暗亏,又知纪明嫣爱洁,自己的东西,都不让人碰。除了在路上无奈口渴,喝了几位的水外,从来都是嫌弃几人的。这时强颜欢笑的喝了太后的茶,不知肚子里怎么骂呢。   越想越欢东,几人都大笑起来。   奇得十四阿哥直问:“有这么好笑么,到底都在笑什么?”   正笑着,听到一人笑道:“这么热闹?怎么不叫朕来也笑笑。”又给太后行礼,大家又给皇帝行礼,礼毕太后笑道:“皇帝没看到,刚才明嫣唱了个曲,比宫里那些人唱得都强。”   康熙感兴趣的问道:“什么曲?”太后向纪明嫣道:“明嫣,再唱支好的来。”   纪明嫣腹诽,唱了支曲,就把纪姑娘变成明嫣了,熟的好快。   转念一想,既然你们想看我村,我就村给你们看,眼珠子一转,脆生生的对太后道:“尊太后命,明嫣放肆了。”   说罢,站在太后皇帝面前,笑了一笑,张口道:“风吹着杨柳嘛,唰啦啦啦,小河里里水流,哗啦啦啦,谁家的媳妇儿,她走得忙呀呀,原来她要回娘家,身穿大红袄,头戴一支花,胭脂和水粉她的脸上擦,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吚呀吚得喂,一片乌云来,一阵风儿刮,眼看着山边就要把雨下,躲也没处躲,藏又没处藏,豆大的雨点往我身上打呀,吚呀吚得喂,淋湿了大红袄,吹落了一枝花,胭脂和花粉变成了红泥巴,飞了一只鸡跑了那只鸭,吓坏了背上的小娃娃呀,吚呀吚得喂,哎呀,我怎么去见我的妈……”   边唱边跳,动作形象,表神传神,把一个欢喜的妇人遇雨后的苦恼演得活灵活现,还没唱完,暖阁里就笑成一片。   八阿哥低着头肩膀抖啊抖啊,九阿哥歪在十阿哥身上,笑着喘不过来气,十阿哥笑道:“我说过明嫣唱得最好。”十四阿哥最过份,模仿着明嫣的动作,笑得直打跌。   太后笑得直不起腰,叫人拉了明嫣过来,把她揉在怀里摩挲,直向康熙道:“我喜欢这个孩子,一看就喜欢。”康熙虽然也笑了,但自持身份,还是笑得比较含蓄,只是眼里全中笑意,向太后道:“既然太后喜欢,留她在宫里陪着罢。”   太后低头笑问:“也得明嫣同意啊?”纪明嫣大急,刚要开口推辞,就听康熙说道:“她无亲无故的,在外面也没有可靠的人帮衬,有太后喜爱,还能说什么?”   这话里隐隐的就有那么一丝胁迫的味道,纪明嫣品咂品咂笑道:“谢太后大恩,谢皇上恩典。”太后更高兴了,纪明嫣脸上的笑就有那么点勉强了。   只有康熙笑得高深莫测,草,当皇帝的都不是正常人。   晚上太后特别恩准纪明嫣回陈文功府里一趟,算是谢谢这许久的看顾之恩。   跟在身边的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就是那个声音特别好听的回音。   跟陈夫人见了面,才知道,陈大人果然被派了山东知府,即刻上任。对于纪明嫣得太后青眼,陈夫人既高兴又担心,高兴得了太后的欢心,以后纪明嫣不管嫁了谁,那人都不能因纪明嫣无娘家而低看她,担心宫中人多事杂,怕纪明嫣应付不来。   纪明嫣安慰她,水湄是宫中出来的,在宫中诸事皆熟是会提点她的。安平和茗儿依依不舍,大哭了一场。   几人说到夜深,方才睡去。   纪明嫣进到房中,方关上门,就有人从后抱住了她。纪明嫣抬膝就顶,手摸到腰间才想到今个去宫里,匕首没有带着,急出一头汗。   “是我。”来人夹着她的腿,手钳制住她的手把纪明嫣翻转身子面对他。   是四阿哥胤禛。   “你怎么来了?”纪明嫣想推开他,无奈手被他钳制着背在背后,他脸又离得极近,黑暗中只见他双眼莹然,灼灼的望着她。纪明嫣一阵心烦,扭了扭身子道:“先放开我。”   “不放。”四阿哥把她抵在门上,头碰碰纪明嫣的额头,鼻子碰着纪明嫣鼻尖,慢慢厮磨。   纪明嫣心中烦躁,抬起一点头去吻四阿哥,口中道:“你是不是想要这个?”四阿哥吃了 20、寿宁宫问安 ...   一惊,不知她语气中的不耐不屑是怎么回事?放开她轻轻帮她揉着手腕:“是不是弄疼你了?”   纪明嫣一把推开他道:“君子不欺暗室,四阿哥想必是知道这句话的。”四阿哥跟上来拥住她身子道:“你怎么了?可是怪我今个没有去看你?”   “明嫣是什么身份,怎敢劳动四阿哥大驾。”纪明嫣反手轻推离他,不紧不慢的道:“挽香姑娘是你的人罢?那么巧的遇到我?明明是苏嘛喇姑身边的得力宫女,却帮我领路,我可不认为我纪明嫣有这样的面子。”   四阿哥在黑暗中沉默不语,等着纪明嫣说。   纪明嫣一向不喜欢熏香,所以屋里冬日只洒一点香露,淡淡的花香,飘飘忽忽,似有若无。纪明嫣的话也似这花香,轻轻淡淡的:“明嫣福薄,能得太后青眼,实是三生有幸,只是明嫣性格鲁莽,只怕在宫中也未能如意。以后是死是活,也不敢劳四阿哥操心。”   四阿哥依旧是不说语,屋内气氛却紧张了起来,四阿哥努力的压抑着怒气,呼吸几可不闻。越是静寂,越是种无声的压迫。    21 21、情淡挽不住 ...   第三十四章情淡挽不住   纪明嫣自顾的坐下,倒了杯茶,黑暗中看不真切,茶壶碰到茶盏,发出一声脆响,在这黑暗中,分外刺耳。   “纪明嫣,你什么意思?”四阿哥无情无绪的开口,仍旧站着没动。   纪明嫣喝了口茶:“没什么意思,今个,这地方,四阿哥不该来。”   四阿哥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可恶,如此可恶!真怕自己恨不住动了一下,手就会不听使唤掐住她那白嫩的脖子,使劲的扭断,捂住她嫣红的嘴唇,就说不出这些薄情的话来。   这些天,自己也不是没有来过她这房间,也不是没有在这逗留过,可怎么不听她这样讲?今个大势已定,皇阿玛欣赏陈文功,如自己所料被派去山东,要重用。而她,她平步青云,小孤女得太后青目,以后有太后护着,自然前程远大,用不着自己了。   不是没有想过她别有用心,只是不愿意相信,她那么小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这样深重的心机,竟然连皇阿哥也敢利用?是了,她连皇上也敢骗呢,皇阿哥,她何曾瞧到了眼里?   走罢,走罢,这样无情的女子,理她做堪?   四阿哥移步,忽然又恼怒,凭什么她小小一个女子敢玩弄自己于鼓掌之间,她想玩就玩想散就散,天下有这样便宜的事?   纪明嫣见四阿哥要走,暗里松了口气,想来皇阿哥自尊自大,自己这样一说,自然要拂袖而去。   谁知一闪念间,自己已被扔到了床上,随后四阿哥履了上来,冷道:“你当爷是什么?想玩就招招手,不用了就摆摆手?爷没这么便宜!”   “四阿哥……”嘴被堵住,双手被拉到头顶,腿被四阿哥一只腿压住,全身都动不得。四阿哥含混的道:“就是玩,也得爷玩够了弃了你。”   纪明嫣气冲头顶只怨自己想得太简单,可是她有什么法子,陈大人官声虽好,人脉太薄,无人帮衬,那里顺利得见圣颜,得到皇帝的赏识。千里马也得有机会让伯乐发现啊!   是四阿哥自己撞上来的,自己本来是规规矩矩的,并没有什么想法,是他自己,又是罚跪又是抺药,不利用他利用那个,是他自己笨,又输不起。   纪明嫣恼怒,自己没有错,是四阿哥输不起玩不起。   胸口一凉又一疼,四阿哥放开她的嘴,不知何时转战胸口。纪明嫣又羞又气,这时才害怕起来,自己得罪的这个,是皇阿哥,天皇贵胄。   “你不能这样,太后……太后明天要召我进宫……”纪明嫣慌乱的说道,扭动着身子,努力的挣脱四阿哥的掌握。   “太后……你以为我会怕?我今个在这过夜,明个就向太后禀明,接你入府。”四阿哥冷笑,打消纪明嫣的念头。纪明嫣身子也不是因为冷还是怕,颤个不停。   四阿哥拉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   等真正的□相对,恐惧如潮水一般汹涌着把纪明嫣淹没。四阿哥一手掐着纪明嫣的腰,一手在她身上巡视,纪明嫣捶打着四阿哥的背,又去推他冷硬的肩,双腿乱蹬,眼泪湿了枕头:“我不要嫁你,我不要嫁你,四阿哥,你放过我吧……”   四阿哥喘着粗气,根本已听不进她的话,纪明嫣紧紧绞着双腿,不敢再乱动,可四阿哥并没有放过她,紧并着的腿被四阿哥的腿顶开,身子重重的压在纪明嫣的身上,肌肤相贴,纪明嫣浑身冰凉,理智已然崩溃,忽然间放声大哭:“我错了……四阿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四阿哥头上全是汗水,头趴在她胸前喘着粗气,纪明嫣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低低抽泣,又怕声音惊的四阿哥,努力压抑住哭声,偶尔只有几声哽咽。   不知过了多久,四阿哥才开口,声音低沉嘶哑:“知错了?”   纪明嫣忙点头,又怕四阿哥看不到,惊恐的回道:“知错了。”四阿哥轻笑:“不教训学不乖,以后敢不敢不听话?”纪明嫣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不敢了。”   “不敢什么?”四阿哥依旧伏在她身上,她的身子香软的不成样子,让人留恋不舍。   “不敢不听四阿哥的话。”纪明嫣哽咽道。四阿哥拍拍她的脸,手指沾到她的眼泪,冷笑道:“看把你委屈的?这样的哭,还是怨怪爷不成?”   “没有没有。”纪明嫣急忙的去擦眼泪,眼睁的大大的,看着四阿哥。四阿哥无端的就觉得自己欺负了一个小动物。   起身摸黑穿着衣服,纪明嫣卷着被子缩在床角,努力的减少存在感。   四阿哥穿好衣服,回头看纪明嫣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心酸,忍不住放柔了声音道:“嫣嫣,你别怕我,我不会害你的。”纪明嫣明显抖了一抖,颤声道:“明嫣不敢,谢四阿哥。”   四阿哥低叹一声,乖兴而来,败兴而归,看纪明嫣这个样子,满心的挫败,早先的愤怒早消散无踪,心中只余凄凉。爱一个人,这样难。   欲待就这样离去,可是,纪明嫣此去宫中,人多眼杂,再想像此刻这样聚着,只所是难。纪明嫣又是这样,自己想要单独和她相处,想娶了她,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这样一想,怜惜纪明嫣的心去了大多,一转身坐上床上,冷声道:“过来。”纪明嫣吓得更往里缩,瑟瑟发抖。   “你刚说过会听话的。”四阿哥冷哼。   纪明嫣磨蹭着过去,四阿哥长臂一捞,隔着被子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去吻她。纪明嫣脸上汗泪交加,又湿又粘。唇上也沾了泪水,咸咸着混着她的香甜,这滋味足以让人疯狂。纪明嫣被动的承受着四阿哥急切的吻,舌头被卷的发麻,心里空洞洞的,只是想着,江南,那碧波湖水,翠绿的荷叶,粉的红的荷花。   白懒懒的剥了皮的菱角,真可怜,如同现在的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纪明嫣在心里杀了四阿哥多少次,一次比一次凶狠,纪明嫣恨不得把四阿哥撕成碎片,一片一片的,撕碎也不解恨,放在口中嚼烂了,方才解这今日被辱之恨。   吸其血,食其肉,碎其骨,寝其皮,方能报今日之仇。   四阿哥终于放开纪明嫣,柔声诱哄道:“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你好像认识我似的?还有今个你去宫里,明明是第一次去,却知道寿宁宫的方向,还有沁芳水湄,你是不是觉得很熟?嫣嫣,以前我们是认识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你忘记了,不知怎的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过你不要怕,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的。”   纪明嫣闭目不语,心里依旧把四阿哥大卸八块,撕成一片片的。   “你真的不记得了,我们在一起躺在棺材里,你渴了,咬着我的唇吮吸,像个小宝宝似的……”四阿哥低笑,笑声悲凉哀伤。   纪明嫣无动于衷,眼角的泪珠被四阿哥的笔声一震,滚落下来,滴在四阿哥的手背上。   四阿哥被烫伤了似的,手上青筋一跳。慢慢的把纪明嫣放好,叹了口气,开了门出去。纪明嫣听到他低声吩咐:“看好姑娘。送点热水进去。”   纪明嫣心头一阵一阵的恨意挥之不去,因着一个人,或许自己像她些,就要受这样的罪,这样的侮辱。水湄,定是以前那个女子的侍女了。   过了一会,水湄端了热水进来,低喊了一声:“姑娘。”   纪明嫣拥着被子,道:“你近前些。”   水湄拿了热毛巾,走上前来,回音点上了灯。纪明嫣不知道回音听了多少,想来能在宫中混到大丫头,必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便道:“我这不需要这么多人,回音先下去睡吧。”回音低头出去了,随手关上了门。   纪明嫣盯着水湄,唇含笑,眼含冰:“你既是我的丫头,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忠心护主?”话说完,手重重的拍在水湄的脸上,打得水湄身子一歪,热毛巾脱手而去“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第三十五章书阁私相会   寿宁宫里静悄悄的,宫人走路都掂起脚尖,生怕发出一点动静来。   太后靠在软榻上,脸上泪痕宛然。   纪明嫣捶着她的腿,低声劝慰:“太后伤心明嫣是知道的,可是太后却不能任着自己这般伤心。”见太后木然不语,又道:“太后只顾自己伤心,可太后忘了,还有皇上啊,苏嘛妈妈去了,太后伤心,可皇上也伤心,可这世上除了太后,还有谁能去顾惜皇上?皇上国事体重,心郁难解,龙体若是受损,大清靠谁去?”   太后微微一动,泪珠滚了下来。明嫣滴着泪给太后拭干泪痕,又劝道:“不是明嫣托大说太后,实在是太后应打起精神来,不为自个,只为了皇上,为了太皇太后将皇上托付给太后的这一片心。”   太后拉着纪明嫣的手道:“现在,实在是没几个敢和我这样说话的人了,嫣儿……”纪明嫣手轻抚上太手的手,柔声道:“明嫣说这样的话,是死罪,可是明嫣还是要说,太后凤体保重,才能有人怜惜皇上,皇上心里,也有个靠头。”   太后忍不住搂住明嫣,纪明嫣软软的伏在太后怀里,眼尾扫到帘后的那片明黄衣角离开,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因着苏嘛喇姑去世,太后和皇帝伤心,宫中很是沉寂了些时候。   五阿哥因太后伤心病弱,常在太后宫中侍疾。而由苏嘛喇姑抚育长大的十二阿哥却一下子病倒了,常跪在苏嘛喇姑曾礼佛的小佛堂中,谁都劝不动,连生母定嫔娘娘都劝不转。   这日,五阿哥刚进太后宫中,便见到纪明嫣带着回音向外走。见到五阿哥,纪明嫣避开为五阿哥让路,甩帕子行礼:“给五阿哥请安,五阿哥吉祥。”   五阿哥含笑道:“纪姑娘不必多礼,皇祖母今个可好些了?”纪明嫣回道:“回五阿哥话,太后今个好些了,早膳进的五阿哥送的花糕,说那个清淡,吃着好。”“我明个再送来些。”五阿哥看她是要出去的样子,问道:“你这是要出去?”   纪明嫣指指回音身边小宫女提的食盒道:“太后担心十二阿哥,让我用些吃食过去。”五阿哥了然:“那你快去吧,天气冷,早去早回,不然那地上的寒气冒上来,可够受的。”   “谢五阿哥关心。”纪明嫣行礼回带着回音等迤逦而去。   十二阿哥日日静坐佛堂,无情无绪,只是饮食不进,太后皇帝命人劝说,连定嫔娘娘都来哀求,他只是无动于衷。   纪明嫣非常头疼,越是这样,越是难搞,还不如大哭大闹来的痛快好解决,让身边跟着的宫女都退下,纪明嫣觉得这种情况,自己一个人好解决一些。   推开佛堂的门,里面烟雾缭绕,檀香味浓重。   纪明嫣把门和窗都找开,此时雪还未化尽,寒气颇重。   “滚出去!”十二阿哥冷冷喝道。纪明嫣心内冷笑,你四哥那个级别的冷气我都经受过,你这个级别的,小意思。   “爷说话你没听到么,爷叫你滚出去。”十二阿哥声音哑沉,怒视着纪明嫣。纪明嫣开完窗户,拿起放在地上的食盒,笑道:“这是太后娘娘命我送来的,你是不是也要我拿出去?”纪明嫣放下食盒,找开,一样一样的供奉在佛前,动作缓慢优雅,口中慢慢说道:“我心虔诚,虽天涯海角,深宫野外,心中皆存佛。我心不诚,常守佛前,亦非信徒。”   放好后,看着十二阿哥的眼晴道慢慢绽放笑颜:“真正强大的人,敢于面对任何生命中的缺憾,只有懦弱的胆小鬼,才会躲在黑暗中暗自伤神。只是……“顿了一顿,接着道:“我怎么也不能相信苏嘛妈妈养大的人,是个胆小鬼。”   说完,拿出食盒中的最后一碗粥,放在十二阿哥的脚边:“是不顾他人感受放纵自己的伤心还是安慰和自己一样伤心的老人,就如同这碗粥,踢开很容易,可是,能端起来,承担自己责任的人,才是真正的满州好男儿。”   说完,放下粥便不停留,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只看着前方说道:“别给苏嘛妈妈抺黑,让人说她没教好十二阿哥。”   至到走远,也没有听到佛堂里十二阿哥踢开粥碗的响声,纪明嫣松了口气。   看到远方那一个人影,纪明嫣松开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呼吸也有些急促,镇定了一下,回头对回音道:“你先回寿宁宫,我还有事要去办一下。”回音看了她一眼,低头应了,带着小丫头回太后宫中去了。   纪明嫣匆匆走到景阳宫,看门的小太监看到她,笑道:“纪姑娘,又来看书啊?”纪明嫣笑笑,从袖中抓出一把银角子,递给他道:“太后不舒爽,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食物做法,学来好孝敬太后。”   进到景阳宫藏书阁,里面并无炭火,阴冷干燥。刚关上门,一双手就拉她入怀,怀抱炽热,纪明嫣只觉得冰寒。   “四阿哥,你有什么事?我不能停留太久。”纪明嫣明知挣不开,还是忍不住挣扎。   “嫣嫣,我想你了。”四阿哥抱着她,低声道。纪明嫣只觉得可笑,他有妻有妾,府里女人一大堆,却在这阴暗寒冷的景阳宫抱着她说想她了,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么?   纪明嫣果然笑出了声,越笑越恨。四阿哥吻上她的唇,抱她坐上一边的短榻上,用狐裘围住她后抱在怀里:“这样还冷不冷了?”   纪明嫣笑:“不冷,和四阿哥在一起怎么会冷呢。”四阿哥抱着她不语,从进门到现在,根本就不看她的脸。   两人默默的坐着,纪明嫣道:“四阿哥,我真不能多待,我得回去给太后准备晚膳。”四阿哥冷道:“你倒是聪明,没多长时候,就这样得太后欢心,让太后离不得你。”纪明嫣转头看他,眼波流转:“四阿哥说那里话,明嫣不是一直很听话么,再得太后欢心,四阿哥宣召,明嫣却不敢不来。”   四阿哥圈她腰的手忍不住紧了紧,纪明嫣轻拍他手道:“轻些,别留了印子,叫人看到可说不清了。”“你也怕?”四阿哥头埋在她颈子间,说道:“你怎么不用水湄了,可是她不合心意?”   纪明嫣哼了一声,当时进宫时,她就想甩掉 21、情淡挽不住 ...   水湄,让她回四爷府,可水湄以死相迫,直言若是纪明嫣不要她,她不妨一死,是无颜再回四爷府的。纪明嫣无奈,也不能当真逼死了她,只好带入宫内,却从此不用她,只养在宫里,让她看屋子。   此时听到四阿哥提水湄,又想起那天夜里,水湄就在门口,听着自己受辱,心里就恨,脸也沉了下来。   四阿哥轻抚她脸,揉开她皱着的眉头,道:“不喜欢便不用罢,用不着生气。”纪明嫣那里是气这个,她是恨四阿哥。四阿哥却又扒开她胸前衣裳,去咬舔她锁骨。纪明嫣忍耐着,真怕自己那天忍不下去,把四阿哥撕成碎片,或者毒死比较快?   纪明嫣当然不能毒死他,只是反拽开他的衣服,去咬他,下死劲的咬,每一口下去,都见血。四阿哥曾说她是他见过最凶猛的小兽。果然是不拿她当人啊,比成一个死人还不够,又比成动物。   两人动物似的嘶咬一阵,各自都平静下来,收拾衣裳,纪明嫣先离开,每次都是她先走,四阿哥随后。也不怕落入有心人的眼中,纪明嫣说不清自已是想让人发现,还是不想让人发现,每一次都恨,却又摆脱不得,那一夜的阴影太深重,教训太惨烈,让纪明嫣记忆犹新,不敢轻举妄动。   四阿哥看着这个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把方才顺下来的小衣贴身收了,方才离开。   纪明嫣伺候了太后歇息才回到自己的住处,太后怜悯,让她独住一间大屋子,里外是隔开的,外面摆着书案,有时会帮太后抄写佛经,有时也写点食谱什么的。   里面就是卧室,水湄早让人抬了大桶的热水进来。纪明嫣让她出去等着,自己脱了衣服泡进去,被四阿哥咬过的地方一经热水,微微刺痛,不过想着自己咬的更重,四阿哥应该是更痛才对,心里又是一阵得意。    22 22、寻音吻美人 ...   第三十六章寻音吻美人   冬去春来,纪明嫣在宫中越来越熟,简直混得如鱼得水,除了四阿哥这个恶梦外,纪明嫣是越来越喜欢宫里,太后待她极好,一时也离不得,最爱听她讲些江南的事,或是听她唠叨,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直把太后当成小孩子一样。   太后护纪明嫣也护得紧,宜妃娘娘听九阿哥说纪明嫣唱曲儿唱的极好,想要听一听,便请了人来叫纪明嫣。结果太后一听,立马沉下脸,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纪姑娘是于国有功的人,曾在清河帮着护堤,可是为大清舍过命的,又不是个卖唱的,想听曲儿,宫里养的乐姬是做什么?   吓得宜妃亲来道歉,纪明嫣却十分惶恐,到底还是拉着宜妃,亲手泡了花茶并细点,又细细的唱了支曲子,才把宜妃这个台阶续下去,让宜妃面子上好看些。   宜妃走后,太后叹道,这孩子太伶俐,也太难得,怕她又如先前岦青格格那样,所以分外看得紧,直等过两年她再大些,选个好人家嫁出去。   这天一早,纪明嫣醒来唤了声回音。却是挽香进来了,笑道:“挽香说这几日御花园花开的多,早上去取花露去了。”纪明嫣应了一声。   挽香本来是跟在苏嘛妈妈身边的玉珠姑姑的,后来苏嘛妈妈没了,玉珠姑姑去守灵,遣散身边的丫头时,便把挽香送给纪明嫣使。   纪明嫣知道她也是四阿哥身边的人,本来也不大使她,但挽香和水湄一般,不论纪明嫣怎么对她们,都是无怨无尤的,弄得纪明嫣觉得自己是不是迁怒的有些过份了。   挽香手也巧,一会就帮纪明嫣梳好头,纪明嫣从不用头油,幸得年轻,头发极好,黑亮柔顺,纪明嫣自己也很满意,不止一次洗过头后向披着头发向太后炫耀。太后偏就爱她这般沾沾自喜,得意非凡的模样,每当纪明嫣炫耀自己头发啦,新摘的花儿朵儿啦,皇帝新赐的珠宝啦,第一个就跑向太后,让太后看。   每次太后和皇帝赏了东西,纪明嫣立刻穿戴起来,嚷着不让明珠暗投,珠宝失色,天天打扮的珠光宝气,把那一点江南灵秀气刷磨的一点也没了,直似一个暴发户。   九阿哥不止一次批她打扮的贵气有余,灵气不足,又说宫中多的是贵气逼人的女子,纪明嫣生生是把自己那一点优点都淹在珠宝里了。   十阿哥却很喜欢,赏送些珠宝,或逼九阿哥出血,拿了新奇的珠宝饰品给明嫣。   宫中慢慢的都知道了,太后宫中的纪姑是个极爱珠宝富贵的俗人。   太后今个一见纪明嫣的打扮就笑了,上个月纪明嫣让九阿哥寻几块石头,说是什么钻石,寻来就求了管内务府的八阿哥,央人做成首饰,这下戴了出来,果然光闪耀眼。   纪明嫣笑道:“太后别笑我,我也给你准备了呢。”打开手中的锦盒,里面有个小小的极精巧的凤冠,样式小巧别致,纯金打造,两只眼镶嵌着两粒粉红钻,凤嘴叼了一串亮晶晶的小钻,说是小钻,也有小米那么大,凤尾上也嵌着钻石,华贵无比。   太后一看就看爱不释手,纪明嫣亲手帮她戴上,两人围着西洋镜照来照去。正说笑间,慧姑来请示,说是皇上来请安了。   纪明嫣扶了太后出去,康熙一眼就看出两人的不同,笑着请安,落座后看着太后的凤冠笑道:“皇额娘这凤冠上嵌的可是西洋钻石?”太后笑道:“可不是,是嫣儿教敬的。”康熙看了一眼明嫣扑哧一笑,太后奇道:“皇帝笑什么?”   康熙忍着笑道:“皇额娘戴着这钻石,尊贵非凡,明嫣这戴着,怎么看着是恨不得把全副家当都戴上似的。”纪明嫣一阵尴尬,这不是笑自己爆发户么?可是皇帝取笑,能着恼么?不能,那跟着笑吧!太后也跟着笑了,指着明嫣道:“今个我还说来着,这戴着一头,她也不嫌重。”   纪明嫣嘿嘿一笑,瞅个空退了下来。   纪明嫣郁闷啊,自己博出这么一个名声容易么,这珠宝天天把她压得都不长了,幸好她只是戴名贵的,闪亮的,要真弄一头黄金,早就玩完了。   纪明嫣仰天长叹,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啊!慢步走着,走了一会,竟走到一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花木扶疏,竟是个颇为雅致的园子。   一边走一边喊着:“有人吗?”隐隐有琴声传来,清音如流水般涤心静气。纪明嫣寻音而上,看到一个亭子,亭中有人正有人背对她而坐,琴声正是从那传出。   纪明嫣走入亭中,坐在栏杆上听琴。   一曲既罢,纪明嫣一时手痒,她曾因好奇,和陈夫人学过琴,这时再也忍不住,笑眯眯的道:“听你一支曲子,我也还你一支好了。”也不管人答应不答应,跑了过去,等两人一对面,纪明嫣吃了一惊:“你好漂亮啊!”   对面真是一位大美人啊,江南多美人,纪明嫣自己长得也不差,宫中更是美人如云,可以说,现在美人在纪明嫣眼中最不值钱了。可是眼前这位是她平生见过,最美最美的一个美人。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纪明嫣呆呆半晌,托着下巴蹲在美人前面,看得口水直流。   美人笑道:“你不是要弹琴么?”纪明嫣擦擦口水,坐在美人身边,美人朝边上挪了挪。纪明嫣骨架子小,手指纤细,她身上偏偏又有些肉,手指每根都是圆的,手背上还有一个一个的漩涡。   纪明嫣看看美人,没见美人嫌弃自己肥,就笑了笑,手指轻拨慢撩,弹了极短的一支曲子,曲调活波,边弹边笑。   一曲弹完,美人忍不住道:“这是什么曲子?”纪明嫣嫣然一笑:“你猜?”美人轻笑:“是支欢乐的曲子。”   纪明嫣忍不住赞道:“果然人美脑子就聪明,这曲子叫做欢乐颂。”美人得她真诚赞叹,也忍不住笑了:“你也很美丽呀!”纪明嫣看看四周无人,摆出邪恶的嘴脸道:“我现在要亲你哦,你不要叫,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听见的。”   说着,鬼鬼祟祟又四处看看,木有人,朝美人脸上大大的啵了一口,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美人在她说话时便笑个不停,被纪明嫣一亲,羞红了脸,更增艳色。纪明嫣正在再一亲香泽,听到一人叫道:“额娘。”   纪明嫣吃了一惊,回头一看,竟是八阿哥。美人犹自笑得花枝乱颤,纪明嫣却花容失色,指着八阿哥道:“这……这这这是你儿子?”美人笑着点头道:“你认识么?”纪明嫣呵呵一笑,傻傻的道:“我跟他们一路从南上京的,因为去山东才分开。”   八阿哥也吃了一惊,道:“你怎么在这?”纪明嫣却看着美人脸上自己印上的唇膏尴尬,非礼人家娘亲,被儿子捉到了。   美人看她看着自己的脸,漫不经心的拿帕子轻轻擦去,纪明嫣看美人如此灵慧,不由得会心一笑,两人心照不宣。   “你就是跟我们爷一起上京的纪明嫣?”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   纪明嫣抬起头,看到一个尊贵的年轻贵妇,那头上的珠宝决对比自己的名贵,也比自己的多。纪明嫣朝她笑笑,原来是同道中人啊。   那贵妇却不屑的扫了她一眼,她身边的嬷嬷道:“怎么这么没规矩,见到八爷八福晋也不行礼。”八阿哥面色尴尬。纪明嫣一见这阵势,急忙爬起来甩帕子,却不知道怎么说,妈的,八阿哥的妈是什么份位来着?   急得纪明嫣出了一头的汗,来寻明嫣的挽香从天而降:“给良妃娘娘请安,给八阿哥请安,给八福晋请安,良妃娘娘吉祥,八阿哥吉祥,八福晋吉祥。”   纪明嫣忙学着说了一遍,见了礼,才混过去。急忙的告退,谁知八阿哥却拦了下来问道:“刚才你和额娘说什么,让额娘那么开心?”纪明嫣心道,我亲了你娘,你娘就很开心了。   面上却道:“回八阿哥话,也没什么,就是娘娘见我弹的曲子好笑,所以笑了。”   八福晋插过来说:“你没爹没娘的,听说是靠唱曲儿生活的?”纪明嫣看她一眼笑道:“八福晋从那里听来的?我虽无父母,但日常与邻里姐妹采花制粉,有自己的胭脂铺子。”   八福晋撇嘴:“你一个女人家,能做什么生意,莫不是……长得好果然有好处。”说着一双眼晴鄙夷的看着纪明嫣,话中的意味不说自明。   纪明嫣大怒,越怒那眼睛越明亮,熠熠生光,让人不敢逼视。纪明嫣淡淡笑道:“女人?女人怎么了?别说是做生意,古来女子代父从军的还有呢,明嫣命苦,无人可依,靠自己双手吃饭,从来不曾瞧低过自己,也不会妄自鄙薄他人。”   良妃早已恢复了淡漠的神色,看着八阿哥道:“我倦了,你们请过安后,就回去吧。”   八阿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行礼后退下,八福晋瞪纪明嫣一眼,快步跟上。   纪明嫣拉着良妃的衣袖道:“你看你看,你儿媳妇儿欺负了我,你得补偿我,让我亲一亲才好抚慰我受伤的小心灵。”   良妃看她可怜兮兮讨赏的样子,忍不住娇笑,俯□朝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八阿哥回头的时候,便看到一个极美的女子温柔的俯身轻轻的吻上另一个美丽女子的额头头,两人脸上微带笑意,一派温馨祥和。   第三十七章未曾负春光   因着四阿哥被康熙派出去干活,带走了十三阿哥,兆佳氏一下子闲了下来,给德妃请过安后就来太后宫里找纪明嫣。   找了几次纪明嫣都不在,纪明嫣正粘着良妃呢。太后都有些吃醋了,嗔怪良妃抢了自己的宝贝,却不肯拘了纪明嫣,叫人跟着,任她去玩。   良妃是极有学识的一个女子,书读的很多,涉猎极广,和她聊天很愉快,有时纪明嫣说些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良妃也只是笑,神色极是温柔。这样一个好的人,纪明嫣不明白康熙为何不喜欢,冷落佳人,罪过。   有时会碰到八阿哥,不过纪明嫣极力避免,因为实在不喜欢八福晋,太傲慢了。因见过纪明嫣那一头钻石后,没几天也一头钻石的给太后请安,不过纪明嫣没见到她,后妃贵妇们给太后请安时,纪明嫣是能避就避。还是太后身边的丫头,当笑话讲给了纪明嫣听。   拼珠宝纪明嫣一个小小的孤女怎么拼得过?不过有次太后听到了风声,赐给纪明嫣一套翡翠头面,流翠凝碧,极是精美,纪明嫣得到时是夜里,戴着就给良妃请安去了。   那夜就宿在良妃宫里,因为说话说得太晚,第二天八阿哥来请安时良妃还没起床,等出来时纪明嫣也跟着出来了,戴着那一头翡翠,十分得意的出来,却没瞧见八福晋,心里郁闷至极。   康熙见了她除了一头钻石,又上了一头翡翠,忍无可忍,派了个乾清宫的两个宫女,一个初夏,一个凉荷,来伺候她穿戴。   从此,纪明嫣终于借康熙的手,得脱苦海。   暮春天气,午时有些热了,太后饮食懒怠,康熙知道了,劝了又劝,劝太后多进膳食。纪明嫣在一边听得只叹气。康熙一转眼看到纪明嫣摇头恍脑的,便道:“明嫣怎么不劝劝太后?”纪明嫣笑道:“请问皇上,为什么冬天下雪,春天开花?”康熙微微一怔,道:“时气所至,自然而为。”纪明嫣点头:“所以呀,天气热了,人一时不适应,少吃一点也正常啊。没必要人和画好的格子似的,今天吃什么,吃多少,一点也不能多,一点也不能少。”   纪明嫣常和太后一起开小灶,做一碗汤啦,下个面啦,都是平常小吃,太后就吃的很好,所以纪明嫣一点也不但心太后吃饭问题。   康熙看着太后,还是有些担心,太后笑道:“皇帝别听她说,是因为这些时天气热,那些个饭菜我都懒怠吃,这丫头自己常下厨做个汤汤水水的,我倒是进的多。”康熙一听感兴趣了,笑道:“明嫣被太后宠的越发胆子大,想当初还很怕我砍脑袋,现在连我都不怕了。”说着很是惆怅的样子。   纪明嫣笑道:“谁敢不怕皇上啊,明嫣可没这么大的胆子。”看皇上没有走的意思,便道:“皇上若是不嫌弃,明嫣就要献丑了。”说着行礼后下去准备。   因为皇上在,不能太过简漏,明嫣可是费了心思,亲自端了托盘奉于康熙,本想伺候太后,太后笑道:“皇帝来我这一回,你伺候他罢。”纪明嫣便站在皇帝身边,看康熙一看那道菜,便解释一下。   菜不多,各四菜一汤,康熙的是野菜团子,并一碟炒鸡蛋,一碟炒青菜,一碟肉丝炒嫩芹,野菜团子只拇指甲盖大小,一口一个,鸡蛋炒得黄灿灿的,青菜是刚摘下送来的,鲜嫩的很,就是那小芹菜,也是纪明嫣特地让十三福晋寻人找的,一汤是精心熬了几个时辰的鸡汤,一点油星没有,清可照人,汤面飘着几片花瓣。   太后的是一碟凉拌野菜,一碟拌香椿芽,一碟溜肉片,一碟煎豆腐,汤也是鸡汤,里面却有炖的极烂的小排。   主食有几样面饽饽,还有纪明嫣特做的玉米面子蒸榆钱,每人配了一小碗粥。   康熙极给面子,竟吃得光光,连纪明嫣都吃惊了,悄声问太监总管梁九功:“皇上几天没有吃饭了?”梁九功非常没有幽默细胞的白她一眼,咳嗽一声,没搭理她。   康熙也听见了,却不动声色,等太后也用完,才道:“明嫣啊,朕可是短了你什么东西?你怎么给太后吃这些,野菜呀什么的,朕的汤里连个肉星都不见?”纪明嫣嘿嘿笑道:“皇上别瞧这菜少不精致,却是有名的。”康熙笑抿了口茶,似笑非笑道:“说来听听。”   纪明嫣看了眼太后,太后笑眯眯的瞧着两人说话。纪明嫣便道:“我这宴全名叫做,未曾负春光。皇上吃的野菜团子,是春天才有的,吃的炒鸡蛋是春天的鸡吃春天的草下的春蛋,青菜是春天最嫩的青菜,连肉丝也是春天的羊吃了春天的草的肉丝,那榆钱更是春天才得,而且谢的极快,就这几天,不吃就没有了,这全是春天才有的,皇上吃到了,才是未曾负春光 22、寻音吻美人 ...   。”   康熙早在听到春蛋的时候就一口茶呛的直咳嗽,吓得一屋子太监宫女直忙,康熙摆摆手,让大家静着,听完春天的肉丝,康熙已无语的看着纪明嫣,半晌方道:“原来你的未曾负春光,全用在吃上啊。”   纪明嫣讪笑:“民以食为天嘛,我只是个小女子,不寻磨着吃啦穿啦戴啦,还能寻磨什么?”康熙笑道:“好个民以食为天,还是皇额娘身边会调理人,看明嫣才入宫没多久,倒是胖上了一圈。”太后拉着明嫣,捏捏她脸上的肉,笑道:“刚来时皇帝也见着了,她那小模样,一股风就能吹走,可怜这孩子了,现在身上才有几两肉,我看着也欢喜。”   纪明嫣见两位大姥毫不顾忌大谈自己身上的肉,脸色不怎么好看,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再到良妃娘娘那里时,纪明嫣带着自己的未曾负春光,八阿哥刚好也在,蹭完了饭还不走,纪明嫣有女儿家的话要和良妃说,心里怪八阿哥没眼色,抬头看看天空中大大的太阳,假笑道:“八阿哥,再不出宫八福晋又要寻来了,快回吧。”   八阿哥脸立即黑了一半,碍在良妃在,没好意思驳她,趁良妃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道:“明嫣,你来宫中几个月,心眼不见多长,肉没见少长啊。”指指她肥嘟嘟的脸:“都有双下巴了。”   纪明嫣脸憋的通红泛紫,眼中含着泪,大喝一声:“我跟你拼了。”抬脚就踹,八阿哥不防被她踹得身子一歪,喝道:“果然是重量级的,打不过不会跑会么?”   良妃端了一碟子点心,看着两人道:“怎么我刚走了一会,就动起手来了?八阿哥你大些,是兄长,不要欺负明嫣。”   纪明嫣扑入良妃怀抱,良妃的小身板晃了一晃,点心被八阿哥接过,扶着她才没跌倒,八阿哥憋着笑,道:“小心些,别把我额娘撞倒了,我说明嫣,你以后少吃点吧。”   “为什么让明嫣少吃点?”十阿哥一时门就听到这个,瞪着眼晴:“可不许欺负明嫣,明嫣,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弄来。”   纪明嫣欣慰的笑了:“还是十阿哥好。”九阿哥随后哼了一声,表示对两人的不屑。   纪明嫣拉了十阿哥尝尝她做的新点心,又介绍自己的未曾负春光,扬言皇上都喜欢吃,如果十阿哥要吃,她免费做,只收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还只收?”九阿哥嗤笑:“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白痴啊?一百两够一家人十几年生活了,你也太狠了。”   “我狠也比不过你,你做生意嫌的还少了?我嫌个小钱关你什么事,又不是让你吃,十阿哥,哦——”纪明嫣朝九阿哥扬扬拳头,转头换上一副笑脸对着十阿哥。   十阿哥傻呼呼的笑:“就是就是,又没让你吃,是嫣嫣叫我吃的。”纪明嫣偷笑,得意的斜睨一眼九阿哥,和我斗,也得你兄弟给你面子啊!   九阿哥横她一样,狐媚子,让他们兄弟不和。   纪明嫣拉了十阿哥到那边说话,太阳还有些热,纪明嫣缩在花丛下,对十阿哥招手,两人钻在花影里,两人嘀嘀咕咕的半天。   “成天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做什么,带坏了老十。”九阿哥不岔。良妃温柔的看着纪明嫣和十阿哥,笑道:“十阿哥秉性纯挚,待人至诚,明嫣才会喜欢他。明嫣其实也是个单纯的人,两人合得来,是好事。”   “老十诚挚,咱们都是奸诈小人了不成?”九阿哥眼睛盯着纪明嫣和十阿哥,鼻子里不满的冷哼。良妃摇头笑笑。   八阿哥搭上九阿哥的肩道:“你若是下次给她银子时,痛快点不逗她,我保证她待你和待十阿哥一样。”   九阿哥看着笑得傻呼呼的十阿哥,和他一样,呃……还是算了吧!不逗这丫头,还有什么乐趣?各人趣味不同,老十喜欢顺着,爷就偏偏喜欢逆着来。   终于和十阿哥交待完,纪明嫣才笑道:“这事可只许你知我知,这花知树知,不许你告诉别人,八阿哥十阿哥也不行。”   十阿哥拍胸口保证:“那次你交待的事儿,我告诉过别的人?你放心好了,你不让说,皇阿玛我也不告诉。”纪明嫣拈起脚尖拍拍十阿哥的肩,笑道:“乖啦,我知道十阿哥人最仗义,我喜欢。”十阿哥耳朵悄悄的红了,支唔几声,忸怩道:“咱们快过去吧,一会九阿哥又要笑咱们。”   纪明嫣鼻子里冷哼一声道:“谁怕他,走,他要是敢笑咱们,我就把那点心盘子捂他脸上。”“你把点心盘子捂谁脸上?”九阿哥从纪明嫣背后冒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纪明嫣。   纪明嫣向良妃招招手,笑喊:“良妃娘娘我还有事,下回见啊。”说完溜烟的跑了。   挽香收拾着丢下的东西,忙忙的要跟上,八阿哥在一旁凉凉地说:“一定是又说了什么话,让老九逮住了,不好意思就跑了。”    23 23、古书载奇闻 ...   第三十八章古书载奇闻   人说古久的东西最爱成精。比如树长的时间长了,就会变成树精,像为七仙女和董永□情见证的老槐树精。动物长的时候长了,也会成精,比如那魅惑书生的狐,那报恩的白蛇。   古画久了,也能成精,比如画仙。   书放的时间久了,是不是也有书仙?纪明嫣在景阳宫书阁里漫步,这样多的书,这样旧的书,也不知有多少人看过,在看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因为四阿哥不在,纪明嫣便来景阳宫寻书,本来只是寻此古食谱,后来翻出些孤本传记,写的很有趣,便不时来寻些,看完再放回去。   拿着手中的残本,纪明嫣看的出神,阳光淡淡的照在残破的书页上,让人感觉到一种穿越了时光的奇诡。   难道人真的可以穿越时光,看到以前的自己?那如果这样,是不是可以找回前的记忆?为什么没有亲眷,孜然一身,好似不属于这里似的。   那些空白的时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没有人知道?父母是怎么死的?世上还有没有别的亲人?叔伯表亲,父母的亲友,一个都没有么?   人怎么可能没有亲友呢?再远的亲,也会有的啊?   除非是天降下一个人来,无亲无故的,可是怎么可能?   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又过着怎么样的生活?纪明嫣快疯了。没有希望时,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有希望了。偏偏这希望如此渺茫,让人看得着,做不到。   四阿哥刚进书阁,便见纪明嫣倚在窗前,犹自出神,脸上似悲似喜,神色变幻。   有一个多月未见她,思念如魔日日夜夜缠绕不休,四阿哥有时真恨不得杀了她,世上没有了这么一个人,自己也就不会受这样的苦。   可世上若真没有了这么一个人……四阿哥是怎么也不能忍受的,失去了一次,决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手臂像是有自己的意识缠上她的腰,纪明嫣手一抖,书掉在地上。   “什么书?”四阿哥替她捡起来,纪明嫣抓住书,扔上窗台:“四阿哥什么时候回来了?”纪明嫣看着窗外问道。她一直在这,怎么没看到他上来。   “刚回来,进宫来给皇阿玛交差。”四阿哥拦腰把她抱起,左手关上窗,笑道:“有没有想我?”纪明嫣反手抱着他道:“我是不是很重?”四阿哥捏捏她腰上的肉,笑道:“是胖了不少。”纪明嫣轻轻的笑:“我若是胖到四阿哥抱不住了,四阿哥还会抱我么?”四阿哥把她身子翻过来,压在榻上,低笑:“那好啊,软绵绵的我正喜欢。”   推开四阿哥吻上来的唇,纪明嫣手无意识地卷着四阿哥的发梢把玩:“四阿哥,皇上以前是不是很宠爱孝懿皇后?”   “怎么想起说这个?”四阿哥拉过纪明嫣的手,挨个吻她的手指。“我想听她的故事,四阿哥说说嘛!”纪明嫣眼波流转,水光潋滟,手勾起四阿哥的下巴,让四阿哥看她。   “妖精,又想做什么怪?”四阿哥是吃过她一次亏的。“四阿哥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见到良妃娘娘,想她那样的女子皇上都不喜欢,那他喜欢的女子,又是何等风华?你是孝懿皇后养大的,应当最了解她了吧?”纪明嫣坐起身,背对四阿哥。   四阿哥拉她躺下,笑道:“我不过是说你一句,你倒是有理了?皇阿玛是很喜欢皇额娘,皇额娘温柔斯文,体贴柔顺,又是和皇阿玛一起长大的,这不奇怪。”   纪明嫣咽了咽口水,张口欲言,转念一想,问道:“四阿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四阿哥一笑:“怎么?”纪明嫣道:“四阿哥喜欢什么样子女子,明嫣知道了,好改。”   四阿哥翻身压上她道:“改成我不喜欢的样子?”纪明嫣推他:“重死了,下去。”四阿哥钳着她下巴:“你想改成什么样?”纪明嫣泪盈盈的看着他,倔强不语。   四阿哥磨了磨牙,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脸上,又恨不得一口口把她吞在肚子里,从此她再也不会跑开,不会对着别人说笑,永永远远的只属于自己。   纪明嫣眼泪流成两各小河,扭过头,偏着脸,不看四阿哥。四阿哥伏在她身上,头压在她脖颈处,黯然道:“你想怎么样?你还想怎样?”   “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我想让四阿哥以后莫要再找我,四阿哥肯么?”纪明嫣赌气道。“你休想,纪明嫣,你休想。”四阿哥扳过她的脸,怒道:“别的都能听应你,你不进想我府上,就不进好了,但是你得听话。明嫣,你要听话。”   “如果我死了呢?四阿哥,如果我死了呢?”纪明嫣微微扬起下巴,挑衅道。   “你敢!”四阿哥翻身坐起,手掐上她的脖子:“你尽管去死,清河县的人,陈大人,合欢阁的人,那些你帮过的,帮过你的人,都陪你一起。你活着,他们安生的活着,你死了,她们都得死。”   纪明嫣被掐的透不过气来,手抓着四阿哥的手,想要拉开,四阿哥手硬如铁,撼动不了分毫,纪明嫣眼睁睁瞅着四阿哥血红了眼,瞪视着她,手劲倒是慢慢的放松下来。   他手一松,纪明嫣就跳下短榻,抓起窗台上的书,落荒而逃。   夜时,纪明嫣在灯下依旧的翻着书,不肯去睡。今个是水湄当值,催了几次,纪明嫣无奈,放下了书,小心用布包好,放在枕下。   水湄帮她掖好被角,放下帐子,正要退开,纪明嫣从帐子里伸出手来,抓着水湄的手道:“你恨不恨我?”   水湄一怔,笑道:“姑娘说那里话,我怎么会恨你?”纪明嫣叹了口气:“你也是身不由已,我错怪了你,你别恨我了,我也不想的。”水湄抚上她手道:“别想了,姑娘快睡吧。”   纪明嫣撩开帐子,盘腿坐下,笑道:“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水湄坐在床沿上,笑道:“姑娘想说什么?”   纪明嫣恍惚的笑:“想说说,如果我也有父母,也有兄弟,也出身显赫,也会不会被人这样欺负。”   水湄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扭着脸,看着床前纪明嫣的鞋子,轻声道:“姑娘快别这样说,如今太后这样倚重姑娘,姑娘前程好着呢,别说这样叫人难受的话。”   纪明嫣扑在水湄身上,泣道:“水湄姐姐,我好怕。”   水湄颤抖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背。   天一早,刚伺候太后用过早膳,十阿哥就寻来了。   太后笑道:“去吧,不知又寻你闹什么事,早些回来,天越发的热了,别玩起来没头没了的。”又吩咐挽香:“你是小心的,看着姑娘些。”挽香笑着应了,带着小宫女陪纪明嫣出去。   “十阿哥。”纪明嫣跑的飞快,脸上薄薄一层汗,脸若桃花带露,笑容光华灿烂。   “嫣嫣。”十阿哥有些不好意思,拉着纪明嫣站在高处的亭子,宫女和跟十阿哥的小厮站在亭子边上。   纪明嫣来回在亭子里渡步:“既是赏给了孝懿皇后,皇后去了,那应该留给谁?”十阿哥也在沉思:“有的归了内务府,可是我寻了,并没有,也没入册,有的给了贴身的大宫女,毕竟主仆一场,但大多还是给了四哥,暗地里的体已民,也都是给了他,别看四哥看着简朴,底子可厚实着呢。”   “你能肯定给了四阿哥么?”纪明嫣看着他问道。十阿哥想了想:“应该是给了四哥,可是你要那东西有什么用,从四哥手里极难抠出东西来,你想要,我再寻来给你就是了。”   纪明嫣摇头:“这事你别管了,对了十阿哥,你再帮我一件事好不好?”十阿哥挠头:“你说,我帮你就是。”   纪明嫣嫣然一笑,摇着十阿哥的手道:“我知道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你了。”   第三十九章莲合开并蒂   踏如书阁,纪明嫣就感觉到了四阿哥的怒气。   是了,他回府一趟,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纪明嫣并无意瞒他,心知瞒也瞒不住,悄悄的关上门,等待四阿哥的怒火。   书阁静静的,四阿哥静静的站在,盯着纪明嫣。纪明嫣明知这会不能动,也不能开口,偏偏就走到四阿哥身边,道:“怎么了?”   四阿哥浑身绷的紧紧的,纪明嫣笑着问道:“你喊我来,怎么又不说话?”   “你喜欢十阿哥?”四阿哥声音忍不住发抖,在暗淡的光线中仔细看着纪明嫣的一举一动。纪明嫣微微的惊讶,随即就又笑:“你听谁胡说的?”四阿哥抬起她的下巴,摩挲她的脸:“嫣儿,四阿哥也是有妻有妾的。”   纪明嫣皱起眉:“十阿哥说过他不喜欢她们,他喜欢的是我。”“哦?那你呢?”四阿哥平静的问,那怒气似乎都是纪明嫣刚才的幻觉。   “我……”纪明嫣怯怯的看了四阿哥一眼:“我不喜欢……”   “你说谎!”四阿哥咬牙笑道:“我早该想到,你喜欢过五阿哥,喜欢过十阿哥,我早就该想到了,他是不是也知道你是小青?换了张皮,他不会认不出你来吧?你这个妖怪!”   纪明嫣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他,狠狠道:“你说谁是妖怪?”   “是你,你是妖怪,你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又活了过来,你活过来了,怎么又忘了我?换了张皮,以为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岦青……我怎么查,也查不出你的来历,你像是凭空生出来的一样,无父无母无亲无友,你还说你不是妖怪,我真是疯了傻了,才会喜欢你这个蛊惑人心的怪物。”四阿哥恨道。   “好,你不喜欢我这个怪物,有的是人喜欢,我也用不着你喜欢。”纪明嫣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嫣嫣,别……”四阿哥拉着她的手,急道:“别这样,我知道你不喜欢十阿哥,对不对?”纪明嫣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十阿哥,他可是对我千依百顺,从来都不曾拂逆过我的话,你说从前,我让他当了他的黄带子,他就当,我让他在我身后不跟班,他就跟,我生病,他跑前跑后给我找好吃的好玩的,比谁都尽心,我说什么话,他都听,我为什么不喜十阿哥。这世上我唯一爱着的人,就是十阿哥,我回来,就是为了找他。”   纪明嫣说完,扬着脸看着四阿哥,脸上是快意的笑。   “说够了么?”四阿哥面无表情,眼中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光:“你被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逼得跳湖,是我救了你,你当街救人不成反被抢,是我带你回宫,你生了病,被魔怔,是我带你回府调养,我们被劫持,困在棺材里,你渴了,喝的是我的血。你既然想起来了,为什么不想想这些?”   四阿哥逼近纪明嫣,轻轻的笑:“那是以前了,我们不说,你回来了,在茶楼里遇到,你中了毒,我帮你解毒,你不想坐船,我由着你,你跑去山东帮了别人毁了自己名声,我帮你摆平,你喜欢住陈大人那里就住,你想让陈大人升官,我帮你,你在宫中我护着,纪明嫣,我从来都不欠你,是你欠我,你要怎么还?”   最后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四阿哥嘴中崩出来,字字打在纪明嫣的心上,四阿哥微微笑着,那模样却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你喜欢十阿哥,喜欢看九阿哥,喜欢八阿哥的假模假样,喜欢江南的水江南的花,江南的那个贱民,你喜欢的很多,没关系,我会一样一样的毁去,一样一样的,不会放过一个。”四阿哥眼中冷光幽幽,骇人至极,这几句话说得恨意沉沉,如同鬼魅。纪明嫣从没有见过四阿哥这种阴狠厉绝的模样,心下只是骇然,心中只觉得做得错了,却又不知那里错了,本来是不想这样的,可是,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   “四阿哥……”纪明嫣害怕的遮住四阿哥的眼晴,不敢看。四阿哥拍开她的手,抽出腰带紧紧缚住她的双手,笑道:“我以前是对你太好的,你以为你是谁?”   纪明嫣惊骇,急道:“四阿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四阿哥冷笑,撕开她的衣服,裂锦声十分刺耳。纪明嫣骇怕的瞪着四阿哥,不敢置信的道:“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   四阿哥轻舔她的下巴,低笑:“可是我食言了。”手不客气的拽开纪明嫣的腰带,探进裙底,纪明嫣头狠狠的撞上四阿哥的额头,狠道:“好,你尽管折磨我,你不就是想要么,放开我的手,我如你所愿。”   四阿哥神色莫名,解开她手上的腰带。纪明嫣瞪视四阿哥良久,慢慢的伸向他的衣襟,记得上次,她恍惚记得,四阿哥颈中带着块东西,咯着自己,是不是一块玉,皇上赐给孝懿皇后的琅琊玉,能知今古,晓未来的琅琊玉。秦始皇寻遍仙山,寻得了却不知如何使用的琅琊玉璧。   纪明嫣手碰到四阿哥的衣襟,猛然推他倒在榻上,纪明嫣平时爱在这看书,四阿哥便命人抬了这软榻过来,在这书阁层层书架最里的角落里,只有一扇窗,关了窗,光线暗淡,如处密室。   四阿哥胸口起伏,盯着纪明嫣。   纪明嫣拉开他衣襟,摸索着他的里衣衣带,拉开后,四阿哥清瘦结实的胸膛便出现在纪明嫣面前,那静静的青色玉璧,正斜斜挂在四阿哥的胸前。   纪明嫣扑到四阿哥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笑意。   原来世上,真有琅琊玉。   纪明嫣偶在古书中知道了这块玉璧,又恰恰听人说起皇上曾赐给孝懿皇后这样一块玉,多方寻访,原来竟真的在四阿哥身上。   早知如此,何必激怒四阿哥。不过就算是舍了身子,也要得到这块玉。   一阵剧痛传来,纪明嫣啊的一声,回过神来。   四阿哥伏在她身上,正恶意的看着她笑。纪明嫣不敢相信,四阿哥竟然……竟然……   纪明嫣痛不可止,愤怒至极,指甲在四阿哥背上划下一道又一道血痕。   喘息声起,两人如野兽一般互相撕扯,她让他痛,他就让她痛。她痛,也不会让他她过。两人缠绕不休,至到纪明嫣实在没有力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纪明嫣晕前还在想,为了过去,这样付出,值不值得?她 23、古书载奇闻 ...   到底是谁?   四阿哥拥着这个晕了还拽着自己玉璧的女人,轻轻吻上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这样不乖,非得吃了亏,才满意么?   把自己的玉璧摘下,轻轻戴在她颈中,皇额娘说这里面有参透生死富贵的大秘密,可是,她喜欢,给了她就是。   纪明嫣若是知道自己一开始讨,四阿哥就会给她,不知还会不会激怒四阿哥,便这招美人计?可惜人类总是喜欢自以为是,自以为聪明!    24 24、温泉洗凝脂 ...   第四十章温泉洗凝脂   水面飘着花瓣,氤氲水气中伸出来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拨动着水面。四阿哥拉过这只手,笑道:“喜不喜欢这里?”   纪明嫣手轻抚过水面,闻着淡淡的硫磺气息,道:“我这样离宫,真的没关系?”   四阿哥笑道:“当然,都以为你陪着兆佳氏呢。你一听说她病了,就奔出宫去陪她,太后还赞你有情义。”   “让蕊兰装病好么,十三阿哥府上,听说奸细可不少,再说了,我是最没有情义的,我什么都当得起,妖精,怪物,单单当不起情义这二字。”纪明嫣回转过头来看着四阿哥,轻笑。   四阿哥刮她鼻子:“若不是你气急了我,我会那样说你?”“可我若真是怪物呢?我来就是要吃你的心,喝你的血呢?”纪明嫣抚着他心中的地方,心跳的很稳,掌下皮肤紧致,纪明嫣怎么能忘了,他是个很好看的男子,喜欢着的女人多着呢,他家中可是有妻有妾的。   四阿哥与她面贴面,轻声道:“我的心就在你那里,我的血,你不是早就喝过了么?”纪明嫣推开四阿哥,正色道:“你不要把我当成岦青格格,我不是她。而且你要记得,不要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不会给人做妾的。”   四阿哥无声的拥着她,低叹道:“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嫣儿,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纪明嫣忽然把他往水中一推,扑上去狠道:“我为什么要在你身边?万一还有人等着我呢?我还有别的亲人呢,你怎么能这样,做人太自私了不好,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还要什么,我都给你。”   纪明嫣湿淋淋的扑上四阿哥,胡乱吻他,池水晃荡,四阿哥惊喜莫名,搂着纪明嫣,她刚刚说的话,却没放在心上。   她已无别的亲人,那里还有人等她?   两人从水中出来后,四阿哥笑意不可止,调笑道:“原来你喜欢这样,早说呀,早说我依你就是了。”纪明嫣白他一眼,斥道:“别没皮没脸的,有得玩就快玩吧,别等没得玩的时候哭。”四阿哥看着她只笑不语,纪明嫣被看得恼羞成怒,冷哼一声,自去穿衣。   四阿哥把她前几天要的珍珠拿来给她,看她头发湿湿的,顺手拿过帕子帮她擦。   纪明嫣看着玉盘中滴溜溜乱转的珍珠,笑向四阿哥道:“你知道我要珍珠做什么?只怕你待会要回悔。”   四阿哥帮她擦着头发,低头闻她发上清香,听她这样说,笑道:“你要拿这珍珠做什么,难不成砸碎了玩,做什么都成,东西是你的。”   纪明嫣笑道:“可不就是想砸碎了玩,水湄,你来。”   水湄应声进来,眼晴并不看纪明嫣和四阿哥,轻声道:“姑娘吩咐。”纪明嫣笑道:“还叫什么姑娘啊,你见过我这样的姑娘么?从今以后,你叫我名字吧。”水湄低声道:“水湄不敢。”纪明嫣轻声笑了笑,把珍珠给她看了,道:“捡几颗磨成细粉,一会我要用。”   水湄端着盘子下去了,四阿哥抱她坐在大腿上,边吻她边问:“磨成粉做什么?”纪明嫣把头发从背后拉到胸前,自己拿到帕子松松的绑起来,漫不经心的道:“还能做什么,混了牛奶敷面呗。”   “这也能往脸上弄,你从那得来的方子?”四阿哥也问得漫不经心,自己专心做别的事情。   纪明嫣嫌弃的推开他:“你身上太热了,烫得我受不了,你远点。”四阿哥低笑:“我不,你帮我凉凉火。”   半晌,纪明嫣才坐起身子,推开四阿哥,道:“夏天泡温泉怪难受的,我还是回宫吧。”   四阿哥帮她擦身子上的汗,抚着她凝脂似的肌肤,心中爱怜至极,又不愿拂她的话,便道:“再住几天,就送你回宫。”   四阿哥走后,水湄方才过来,边调着珍珠粉,边道:“主子果然料事如神。”   纪明嫣拉过她的手道:“水湄,我知道,你也当我是你以前的主子。但我其实真不是,我是谁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你还会对我好么”   水湄反手握住她的手道:“不管你是谁,水湄都忠于你。水湄喜欢岦青格格主子,也喜欢你,可是水湄真的觉得你就是岦青格格……”   明嫣含着泪笑道:“怎么这么说?”   水湄拭去泪水,笑道:“要说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但是,那时值夜的是我们四个,青格格的习惯,也只有我们最懂。后来沁芳嫁了,挽香和回音回了玉珠姑姑那里,我就留在四爷府上,我常常想,青格格如果长大了,会有什么样呢?一直想一直想,后来,主子您来了,水湄就觉得,青格格长大了,就是您这样,不说你脾气喜爱和青格格一样,就是有时和咱们处着,亦是从前的样子,主子,你不觉得,可是挽香回音和我,都是这么觉得,好像就是主子回来了,长大后回来了。我等了十年……”   纪明嫣抱着水湄,放声大哭:“傻子,真傻,你怎么不嫁人呢,等什么呀,我又没对你特别好,还不是一般的当你是个丫头使唤你。”   水湄哭道:“这怎么能一样呢,水湄本来就是丫头,可是,能像主子这样当个人待水湄的,主子你是第一个,叫水湄怎么忘?水湄生来命苦,长到十几岁,连个名儿都没有,被嫡母送入宫中当杂伇宫女,不是主子,水湄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两人抱头痛哭一场,纪明嫣才笑道:“瞧我们,这是哭什么。”水湄也笑了:“主子回来就好了,大家都是疑惑主子就是青格格,太后皇上都知道,只是没人说破,这下好了。”   “水湄,这事不能叫人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不能叫人知道。”纪明嫣忙拦了水湄,低声道:“这事你且做不知,我自有打算,我迟早是要回家的,水湄你别傻了,有好人家,就嫁了吧。”   “主子家在那?你回家,四阿哥怎么办?”水湄迟疑道,看四阿哥的样子,是怎么都不会放开主子的。   “你放心,我自有妙计对付他。”纪明嫣自信一笑,拉着胸前的玉璧仔细的看,有了玉璧,又有了解开玉璧秘密的方子,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任世人如何,都不会想到,解开这个大秘密的方法,藏在一本食谱里,而这一切又让自己无意中得知,真是天意。   晚上四阿哥还没有回来吃饭,纪明嫣和水湄吃过,看着有好月色,便到外面看月亮。   晚风凉凉,花香袭人,纪明嫣坐在秋千架上朝水湄笑:“你听没有听过我唱歌?”水湄点头。“那你不为什么不让我唱呢,你现在求我,我就唱给你听。”纪明嫣笑语嫣然,心情极好。   水湄笑着求道:“那水湄就求主子赐歌一曲。”   纪明嫣放声大笑,豪气万千,道:“好,就唱给你听。”   “爱怎么做怎么错怎么看怎么难怎么教人死生相随,   爱是一种不能说只能尝的滋味试过以后不醉不归,   等到红颜憔悴,   它却依然如此完美,   等到什么什候,   我们才能够体会,   爱是一朵六月天飘下来的雪花还没结果已经枯萎,   爱是一滴擦不干烧不完的眼泪还没凝固已经成灰,   等到情丝吐尽,   它才出现那一回,   等到红尘残碎,   它才叫人双宿双飞,   啊……   有谁懂这个中滋味,   爱是迷迷糊糊天地初开的时候,   那已经盛放的玫瑰,   爱是踏破红尘,望穿秋水只因为,   爱过的人不说后悔,   爱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轮回,   不管在东南和西北,   爱是一段一段,一丝一丝的是非,   教有情人再不能够说再会……”   歌还未唱完,纪明嫣早已泪流满面,水湄实在不知道,她刚才明明那样的高兴,怎么忽然之间就伤心成这样。   “怎么了?”四阿哥刚回来,就看到纪明嫣坐在秋千在大哭,水湄在一边不知所措。   纪明嫣扑向四阿哥,哽咽难平:“四阿哥,胤禛……”   第四十一章世事难两全   兆佳氏在城外庄子上“养病”,四阿哥带纪明嫣去看她,然后一起回十三阿哥府,再由病愈的兆佳氏送明嫣回宫。   纪明嫣在四阿哥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腰。   “怎么了?不想回去就再住几天。”四阿哥柔声说着,轻抚她的背。   “四阿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但是,有点舍不得……”纪明嫣抬头笑道:“这样一个美男,舍不得。”   四阿哥轻笑:“美男是你的,还舍不得什么?”纪明嫣微微叹气。四阿哥摸着她下巴道:“瘦了好多,什么都别想,乖乖的就行,你想的事情,我来安排。”   “不,别……”纪明嫣坐起身,急忙的道:“我什么都没想,你什么都别做,四阿哥……”   四阿哥拉过她,脸摩挲着她的脸道:“你别管了。”   纪明嫣心里着急,历史如果改变……历史上可没有什么纪明嫣,连个姓纪是女子都没有啊!   回到宫中,纪明嫣心里忐忑,几乎天天伴着太后,对太后衣食加倍仔细,事无巨细亲自过问。太后几次拉着她道:“别这样的操心,有宫女们呢。”纪明嫣只是笑,却迅速的瘦了下去。   十阿哥见到她这样,找十三阿哥打了一架,扬言如果再敢使唤纪明嫣,就打上十三阿哥府,弄得十三阿哥哭笑不得。   纪明嫣却顾不得这些,托四阿哥找了个好人家,平民小户,家世清白,急匆匆的把水湄嫁了。把自己的银票体已分了四份一个丫头一份,给沁芳的那份托水湄捎给她。挽香和回音不嫁,说在佛前发过愿,今生不嫁的,纪明嫣也无奈。   初夏和凉茶和自己也真有缘,两次都在纪明嫣离开前来到她身边,索性托给挽香和回音,以后看顾点,挽香和回音不嫁,以后在宫里和慧姑相依为命,也是个伴。太后在一日,她们总能平安富贵一日。   正当纪明嫣紧密安排的时候,四福晋病倒了。听到这个消息,纪明嫣一下子脚软了。   第二天就求了太后,自己在宫中住了这些日子,实在想念江南家乡,求太后放自己出宫,又说梦到家人,恐怕是寻亲有着,一定要回去看看。   太后无法,欲派人送她回乡,纪明嫣坚辞不就,太后怕她一个孤身女子路上不便,纪明嫣笑称自己照顾了十三福晋,到时问她讨两个人就是了。宫中人等皆有定数,无故是不能出宫的。   太后无法,赐下珠宝无数,送她出宫。   纪明嫣雇车走到四贝勒府前,远远的看了一会,这就是以后的雍和宫。大门紧闭,庭院森森。   “走吧。”纪明嫣吩咐车夫。车刚走动,就被人拦了下来。   纪明嫣一见来人就笑了:“我竟忘了,八贝勒府上紧挨着四贝勒府呢。”   八阿哥笑道:“来辞别四哥?他在宫里呢。”纪明嫣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摇道:“女人的心思你莫猜。”   八阿哥笑道:“你也算女人?”纪明嫣怅然道:“以前不是,现在是了。”八阿哥脸色突地变了,失声道:“你……”   纪明嫣扑哧一笑:“你那假模假样的笑容可没了,看得我别扭死了。”八阿哥沉了脸色:“是谁?是……四阿哥?”   纪明嫣掩口笑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喂,你快下去罢,一会你家醋罐子出来了,我可扛不住。”八阿哥不为所动,道:“我遣人送你回去。”   纪明嫣摆手:“你可别,第一咱们没那个交情,第二,太后派的人我好不容易推了,这会你别给我添乱了,叫我赶紧走是正经。”   正说着,听到车外有人喝道:“什么人把车停在这里。”纪明嫣脸色一变,向八阿哥打个手势。八阿哥看了看她,撩开一点车帘子,道:“是爷在这,谁大呼小叫的?”说着下车。   纪明嫣端坐车中,听外面说话。   “八弟,怎么府上马车坏了,怎么做这样的马车?”是四阿哥。   “呵呵,四哥,没事,今个有事接一个朋友。”是八阿哥,八阿哥说着,就让车夫把车驶入八贝勒府。   “慢着,你这位朋友,可是四哥先请的。”四阿哥推开八阿哥,一把掀开车帘,纪明嫣微微含笑,点头示意:“四阿哥。”   “下来。”四阿哥冷声道。纪明嫣眨眨上,把眼泪逼回去:“四阿哥,我来是向你道别的,我要回江南了。”   “你给我下来。”四阿哥狠道。   纪明嫣摇头:“四阿哥请回吧,我还等着回江南,我要走了。”   四阿哥不等她再说,踏到车上,抓了她手臂拖出来。“四阿哥,你放开我,你这是做什么?”纪明嫣有些怒了,使劲的挣扎。   四阿哥单手制住她双手,把她扛在肩上,不顾八阿哥的惊疑,扛入四阿哥府。   纪明嫣羞恼不已,说什么都是自取其辱,索性什么都不说。   四阿哥把她扛到书房,绕到内室,扔到床上,冷道:“你什么才会学会听话?”纪明嫣揉揉腰道:“你家的床真硬。”四阿哥边脱衣服边道:“既然出来了,以后这也是你家了。”   纪明嫣吓了一跳:“别,可别。”四阿哥把她按在床上冷笑:“你除了在床上还算听话外,在那都能把我气死。”   纪明嫣气绝,好吧,最后一次了,让你如意。   天渐渐暗了下来,纪明嫣揉揉肚子,掐掐四阿哥:“四阿哥,你去弄点吃的吧。”四阿哥哼道:“你饿了?”纪明嫣撇嘴:“这种运动很费力气好不好?”四阿哥轻笑,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等我。”说罢就要起身。   “四阿哥……”纪明嫣又拉住他。四阿哥摸摸她脸笑道:“舍不得?”纪明嫣抱住他,点头道:“是,舍不得。”四阿哥搂了搂她道:“刚还不是你嚷饿,这会又不饿了?”   “饿,好了,你去吧。”四阿哥把她汗湿的头发往拨开,道:“该用冰了,回头让他们往书房放些,就不热了。”   纪明嫣嗯了一声,松开了手。   打开门,纪明嫣看看四阿哥家的房顶,还好,不算太高,轻功许久不用,或许可以飞上去。古代真奇 24、温泉洗凝脂 ...   妙,真的有轻功,自己还会使,纪明嫣自己也觉得好笑,当久了纪明嫣,她几乎忘了,其实,她是马小青。   四阿哥很好,待她也好,如果她真是无牵无挂的纪明嫣,这样的男子,嫁也就嫁了,管是做妻还是做妾。   可她不是啊,她得回家去,她家里,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刚上了一年的班,高副利,还有帅哥追求,三二损友。她舍不得他们,只能舍得四阿哥。感情就是这样,有深有浅,人所选择的,是对自己最重要的,最不能割舍的。   坐在房顶,听到房内四阿哥的惊呼声:“嫣嫣?”纪明嫣眼泪慢慢流出来,自古以来,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手抚上琅琊玉璧,马小青想,原来穿越真的是和玉有关。   食谱中记载,古有琅琊玉,得之者,心至诚,血为引,可烹至鲜味,引神至,心愿得成。    25 25、梦过心无痕 ...   第四十二章梦过心无痕   一睁眼,全是帅哥。   马小青跳起来,坐上桌子,喝道:“坦白从宽,抗拒速死。”   帅哥们面面相嘘,喊道:“冤啊,这次真的和我们无关啊!”纪明嫣摆摆手:“喊冤罪加一等。”帅哥们绝望道:“谁骗你谁是不人。”马小青冷笑:“你们本来就不是人。”   帅哥们抱头:“这次真的是失误。”马小青怒道:“我草,你们把我弄去就弄去,还搞失忆,让我迷糊了那么久,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们不让我有以前穿越的记忆,让我记得我是个现代人也行啊,结果呢,我啥也不记得,傻呼呼的……”   想起来就恨,马小青猛的拍桌子:“说,这次又是为什么?我年纪轻轻都死两回了。”   帅哥之一举手,马小青喝道:“知道还不快说。”   帅哥嚅嚅道:“上面的命令。”   马小青秀眉立竖:“上面的是谁,X的,偶去拆了他。”   帅哥之一一拍头道:“哎呀,马小姐你上班快迟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迟到听说扣奖金的。”   马小青慌了,公司的制度有点变态,迟到一次一半的全勤奖就木有了。   马小青丢下一句,再烦我以后有你们好看,就跑了。   帅哥们抺抺头上的汗道:“可走了,瘟神都比她好搞。”另一帅哥怒道:“下次再有这种命令,不接。”众帅哥道:“还浪费了我们那么多灵果,你看她吃了那么多,功夫功夫不怎么样,智商智商木有提高,真是白瞎了。”   帅哥们深有同感。      一下子从悠闲的古代女人生活到现代职业女性,马小青严重不适应。周六睡了一天,晚来起来,闲着没事,把饭做了。   妈妈做完美容回来,看到饭做好了,惊讶道:“阿珠,今天你外婆来了?”马小青翻白眼:“妈,是我做的。”妈妈忙摸摸马小青的头:“宝贝,你怎么了?”马小青无奈:“我爱你啊,想帮你一点嘛。”妈妈感动的抱着马小青直亲,嚷嚷着自己宝贝终于长大了。   晚上爸爸回家,吃到马小青做的饭,直叨叨:“还是养个女儿好啊,要儿子有什么用?”边说边瞪两个跟他抢菜吃的儿子。   双胞胎之一道:“爸,平时我做饭时,可没见你骂我姐。”双胞胎之二道:“偏心呗,还偏得这么明显。”   马小青笑道:“好啦好啦,你们俩也很懂事好了吧。”双胞胎做惊吓状:“姐,你一定有阴谋。”马小青放豪言:“我的阴谋就是以后好好爱你们。”   吃完饭,妈妈端了杯水坐着打电话:“嫂子呀,你不晓得哟,我家阿珠现在可懂事了,今个做的饭,你不知道哟,比人家大酒店的做的还好呢……”   “小妹啊,你不知道啊……”   “大妹啊……”   马小青喷了,妈,夸你女儿不用这样吧?你这样我很有压力啊!   第二天马小青出门,邻居见了就笑眯眯的问道:“阿珠昨个做饭啦?阿珠长大啦。”马小青跑的飞快,看到马梦雅正在公国站牌那等着,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哎哟,累死我了,你早来啦?”   马梦雅酸气冲天:“我又不做二十四孝好女儿,我当然来的早。”   马小青拧她:“少发骚,和你说正事呢。”马梦雅掏耳朵,做正经状:“洗耳恭听。”   两人跑到人民公园,马小青说得口干,终于把事说完了。   “子啊,我的子啊,你竟然和人滚床单。”马梦雅惊叫。“你住口啦,死样,你想让人都听到嘛?”马小青拉她。   “他身材好不好,长得俊不俊,真和历史书上的画像一样的小老头么?”马梦雅兴奋了。马小青知道了,自己做得这个决定是错的,自己应该咬死牙烂在心里。   马梦雅咳两声,讪笑:“开个玩笑啦,我说你也别在意,一声春梦而已,你不会当真以为你穿越了吧?”马小青叹气。   “喂,我说,你前天还上着班呢,我就昨天没见你,你说你这一天,会去那?你是看宫看的上瘾了,而你又喜欢四阿哥,所以,你才会做这样的春梦。很正常啦,我也常和钟小哇滚床单,春梦嘛,自然挑自己喜欢的人做了。”   马小春怀疑,真的是这样?   马梦雅指着摩天轮道:“看到没有?那是钢铁造的,你说你穿到清朝了,那清朝的人占着了这块地儿,我们去那,这些现代人这些钢啊铁啊水泥啊,去那?死人是不可能复生的,你可以去看看泰陵,但是,梦是假的。”   马小青疑惑,现在想来,真的好像是一场逼真的梦矣!   “阿珠,小羊羊。”王珍珍飞扑过来:“人家好想你们哟。”马小青吐槽:“姐姐,前天咱们在公司刚一起吃的午饭。”   王珍珍媚眼乱飞:“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马梦雅怒道:“少招蜂引蝶。”马小青吱吱乱笑,草,还是现代好,还是死党好。马梦雅拦过王珍珍的纤腰,对马小青说:“姐们去,买瓶水,你在这等着,别乱跑。”   马小青哼她:“你以为我是你呀,在人民公园也会迷路。”   等两人回来后,马小青彻底后悔了。   “小青青,你真的做春梦了,子啊,小青青真的长大了,都会做春梦了,啊,我家有女初长成啊。”王珍珍咏叹调。   马小青黑线,怒目:“马小羊,看在这么多年朋友份上,怎么死,你选吧!”   马梦雅正义的道:“我又不是做春梦的那个,为毛我死,不公平,要求上诉。”马小青狞笑:“驳回,维持原判。”   王珍珍那厮笑得花枝乱颤,纤纤玉指轻点:“再不收敛点,吊不到金龟,只能做春梦了哦。”   说到金龟,马梦雅你一红,扭怩起来。王珍珍马小青对视一眼,有奸情。   草,马梦雅你竟在我们两人四只眼皮低下奸情,我马小青不要活了。   马小青愤怒,逼供,一定要逼供。   马梦雅没气节,不等逼供,立马招了。又是竹马回国的戏,没意思。马小青王珍珍一起切了一起,不再理她。马梦雅不依:“凭毛你们觉得我没希望啊,我长得不美么?我没气质么?”马小青吐,这女人,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了。   马梦雅的竹马似乎还真对马梦雅有点兴趣,马梦雅一下子忙了起来,正忙着和她的竹马,也是马小青的竹马较劲。   有好些天没见到马梦雅,马小青想来想去,电召。   马小青家离马梦雅家不远,有时马梦雅来马小青家蹭饭,蹭完就和马小青睡一起,反正两人小时候一起上学,除了大学四年不同校,一直同学,大学毕业,两人都是立卷了铺盖回那的那种没出息的人。   这天,马梦雅被召来蹭饭连蹭床。   两人躺下后,马小青在被窝里拉着马梦雅说悄悄话:“小羊,我觉得这几天很不对劲啊。”马梦雅感兴趣:“哦,有人跟踪你?是不是苏晓?我看到你和他眉来眼去了,我支持你,扑倒他。”马小青吹她:“去去去,说正事呢。”   马梦雅从被窝里钻出来:“说吧,怪热的,来外面说,你弟又不会偷听了。”马小青打开窗户看看,才放心道:“这几天我一睡着,就感觉有人叫我,还有啊,我感觉肚子里有东西。”   马梦雅吓了一跳:“不会你这么大了,肚子里还有虫吧?”马小青摇头:“不像啊,反正很奇怪。只是睡着了梦里有感觉,一醒来就什么也没有了。”   “是不是那个梦的后遗症啊?”马梦雅铁口直断:“你是不是得幻想症了?”马小青摇头:“不会吧?”   “那会是怎么回事?要不到医院检查一下吧。”马梦雅相信科学不迷信。   马小青点头,还是相信科学吧。   第四十三章似梦幻或真   星期天,马梦雅抓着竹马陪马小青检查,结果各项身体正常的不得了。   竹马斥道:“你俩闲得没事,光想自己有病,真是脑子有病。”苏晓开车过来,刚好听到这句:“什么脑子有病,谁病了?”马小青叹气:“都没病,散了吧。”苏晓笑:“别呀,我才刚来,找个地方吃饭吧。”   吃完饭马梦雅陪着马小青回家,马小青决定,在没搞清楚梦之前,马梦雅陪睡。梦雅知道她从小胆小怕黑,就依了她。   怪梦时有时无,马小青都快被折磨疯了。   这天睡下,半夜时马小青就被疼醒了。   “小羊,小羊,我疼。”马小青手抚上肚子,怎么这么高,怎么回事?   “梦雅,马梦雅,马小羊,快点,我又做梦了,肚子好疼。”马小青都快疼哭了,真的好疼啊。   “嫣嫣,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有狂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是谁?马小羊呢?你怎么在我床上?”马小青怒道。“嫣嫣是我啊,我是胤禛,你睡了好久,你终于醒了。”那人说道。   马小青肚子疼的几欲死去,这会也顾不得什么,也顾不得他是谁,急道:“打电话,叫救护车,我疼,疼死了。”   “好好,等生了宝宝,就不疼了。”那人安抚她。   生个毛啊生,老子连男朋友还木有呢,马小青愤怒的想。忽然想到,胤禛?四阿哥?心中一急,想道难道这梦是真的?   试探的问了一句:“四阿哥?”那人就在她身边,答道:“是我,你怎么样了?”马小青努力睁开眼,差一点又要晕倒。   X的,XX的,真的是在生孩子啊。我的子啊,子啊子啊!   稳婆在一边喊:“用力啊福晋。”福晋?搞什么?马小青绝望了,我草,这年头怪事太多了,我还是晕了吧。   四阿哥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是她紧紧的抓着四阿哥的手,又一阵痛,马小青哭骂:“王八蛋……凭毛我这样痛啊……我只是做了场梦而已,马梦雅比我做的坏事多……为毛不是她啊……”   越想越愤怒,抓着手中四阿哥的手,狠狠的咬上,我草,你让我痛,我也让你痛,这样大家公平。   一发狠,肚子里一空,只听一阵响亮的哭声,哇哇哇……   草,生了?马小青脑内一阵空白迷茫,又想睡去,感觉有一阵力量拉扯着自己,可是自己生了个什么东西,还不知道呢,让我看看……   “孩子……”马小青喊道。   有人把孩子递给四阿哥,四阿哥欢喜的道:“嫣嫣,是我们的孩子。”马小青努力抢过孩子,怒道:“是我生的,我马小青生的,是我的孩子。”   看到皱皱的小红猴,马小青想,自己这一睡去,孩子就成别人的,自己拼死拼活这么疼,却是为别人生孩子,不公平啊!   想到这,拉过小孩子的小胳膊,狠狠的咬上去,X的,给你做个记号,让你记得你老娘是谁!   那孩子哇哇大哭起来,马小青意识模糊起来,迷糊中还不忘抢姓名权:“我叫阿珠,死小子便宜你,叫阿宝吧。”   身子越来越轻,耳边有惊叫声,马小青努力的睁开眼,XX的,演科幻剧啊,怎么身子越来越轻越来越透明啊?难道我正在消失?子啊,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一觉醒来,马小青睁开眼,对马梦雅吼:“昨晚叫你你怎么不理我?”马梦雅气道:“还说我,昨夜你叫什么四阿哥胤禛,小孩什么的,我拉你拧你掐你,你都不醒。”   马小青发愣,大哭道:“我一定得怪病了,我梦到自己生了个小孩,好恐怖啊,我还咬了他一口,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要是女孩子长大会不会留疤……”马梦雅一下子拍在她头上嚷道:“好了吧你,还留疤,留个屁啊,一个梦而已,再不起床,全勤奖就木有了。”   两人忙忙起床,洗漱上班。   从这天起,马小青反而不反感这个梦了,因为梦里总是有个小孩子,小小的一团,雪白可爱。马小青只要一做梦,就去逗他,扮鬼脸,做小丑状。   孩子在梦里竟长的很快,会走路了,会开口了,第一句会说的话竟然是妈咪,当然是马小青教的。   一个男人经常抱着孩子,可是马小青关于以前的梦里的事已快忘光了,不记得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四阿哥胤禛。   有别人在的时候,马小青是不出声的。   也好像只有那个孩子能看到她,每次她去,那孩子就扑着她喊妈咪。那孩子长大了些问她,为什么别人都看不到她?马小青瞎编,自己是天上的神仙,因为喜欢他,才来看他的,如果他对别人说了,自己就永远也不出现了。   那小孩很聪明,别人在的时候,看到她的时候也不说话,只是凑到她身边,偷偷拉她的手。   有一天,马小青正上班,心神不宁,心慌的厉害,被扶到休息室里休息,爬在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又到了梦里,那个孩子在水里浮沉,咕嘟咕嘟的嘴里冒着泡,水直往里灌。马小青吓得魂飞魄散,跳入水里就把他托了起来,送到岸边,除去小孩嘴中的泥污,按着小孩的肚子把水控出来,小孩脸色青紫,马小青哭叫着:“阿宝,阿宝。”   过了好一会,阿宝才把肚中的水吐出来,慢慢的睁开眼,看到马小青,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搂着她不撒手。   马小青看四周无人,一阵后怕,若不是自己刚好不舒服睡着……   抱着孩子顺着他指的路回到他住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马小青出离的愤怒,一个小孩子竟然没人看顾,还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太可恶了。   阿宝睡着了,马小青不敢离开,守在他身边,慢慢的糟杂的脚步传来,那个男人出现了,看到床上的阿宝出了口气,摸摸孩子的头,把他抱来怀里。   旁边有人小声道:“爷,今个是妾不好,一个眨眼没看到,四阿哥就不见了……”那男人挥挥手让她下去。   马小青气的在屋里转圈圈,怒道:“放屁,我看到阿宝的时候,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谁?”那男人厉声喝道:“谁在屋里?”   阿宝吓醒了,抓着男人衣襟喊:“妈咪。”男人一怔,放柔了声音哄道:“阿宝乖,睡吧。”马小青吓的不敢说话,朝阿宝做个鬼脸。   阿宝怕她离开,急道:“你别走。 25、梦过心无痕 ...   ”   马小青暗骂一声小屁孩,轻声道:“我不走,你别说话。”那男人却道:“阿宝,你在和谁说话。”   阿宝闭着嘴不说话。   马小青等阿宝被那男人哄睡,才离开。   醒来却是在医院,原来自己不知怎么都叫不醒,苏晓把她送到了医院。马小青看着苏晓着急的样子,不知怎么就内疚了,歉意的说:“真是麻烦你了,其实苏晓你值得更好的,我和你真不适合。”   苏晓满不在乎:“我虽然对你求婚了,你有拒绝的权利,但在我不对你造成因扰的情况下,你没有拒绝我追求的权利。   马小青苦笑。   自从阿宝落水,马小青开始关注儿童急救,误食,食物中毒,窒息等等。又看些儿童教育方面的,搞的马梦雅直叫:“你不是做梦做迷糊了吧,真搞的你好像有个小孩一样。”   马小青偷笑,我可真藏着一个小孩呢。   马小青也开始有意识的教阿宝,不吃陌生脸孔的东西,不和陌生人去避静有危险的地方,平时给阿宝讲些小故事小寓言,教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可阿宝身边的人,马小青总是不放心,虽然经过那次事件之后,阿宝身边的人全换了,也尽职的多,时时刻刻,不是阿宝开口,身边总有人跟着,但马小青还是不敢大意,忽然想起好像做梦的时候,有几个宫女,便教阿宝问他爸爸,是不是有这几个宫女,果然有,两个嫁了,还有两个。马小青大喜,在旁边教道:“问你爸爸要,让她们照顾你。”   阿宝看了看她,奶声奶气的对那男人说:“阿宝要,要。”男人皱眉问:“阿宝为什么要?”马小青乐,教阿宝说:“阿宝就要,就要。”阿宝乐:“阿宝就要,就要。”   男人无奈,隔几天,果然带回来两个宫女,很是温柔细心。其中一个声音特别好听,这个,叫做回音。    26 26、池鱼殃梦雅 ...   第四十四章池鱼殃梦雅   这天睡下,马小青就到了梦里,阿宝坐那男人肚皮上玩,两人笑嘻嘻的说着悄悄话。马小青一看就醋了,X的,老娘费心费力的救你教你,一转脸不见,你就和虽人亲起来了,就算这人是你老爸,你丫的也不该背叛我。   深觉被背叛的马小青酸气十足的转头就走,阿宝看她来了就走,急得“哎”了一声。马小青站住,朝他说:“叫他滚。”指指那男人。那男人似是不经意的看了她这边一眼,问阿宝:“阿宝,怎么了?”   阿宝嗯了一声,骗他:“阿玛,糕糕,阿宝吃。”马小青偷笑,孺子可教,深得老娘的真传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不到三岁就会骗人了,想当年,老娘小时候就把人骗的团团转。   把那男人骗出去,马小青抱起阿宝,说道:“乖啊,你可只许骗别人,不许骗妈妈,要不然妈妈以后就不来看你。”   阿宝乖巧的点头:“阿宝乖,不骗妈妈。”   逗弄一会阿宝,正想离去,阿宝拽上她的袖子:“妈妈,不走。”   要说这阿宝有什么叫人心烦的地方,就是太会粘人了,每次离开都要哄好久。有时只能等他睡了,才能离开。   正在哄着,阿宝却死活不睡,马小青脾气上来,照他屁股上拍了两下:“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一夜不睡,早上上班迟到了你赔老娘钱啊?”   阿宝哇一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叫:“坏妈妈坏妈妈。”马小青冷笑:“草,不顺你意了就是坏妈妈,老娘疼的要死生下你,一点福享不到还天天给你操心,你还敢闹,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注意,此等骂儿子话,是小时候马小青被骂时常听到的。   阿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人闻声来了,是那个声音超好听的回音。   “四阿哥,怎么了?”回音忙上来问。马小青把阿宝扔到床上,阿宝反应敏捷地抓住她的手,向回音道:“你先出去。”回音疑惑的出去了。   马小青继续冷笑,阿宝斜睇她一眼,准备开哭。马小青啪啪又拍他屁股两下:“小屁孩,跟谁学的表情,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还了得?”阿宝哼哼唧唧:“你,你学的。”   马小青又扬起手:“敢顶嘴,老娘打不死你。”阿宝缩了下脖子。   正在这时,那男人托着盘子进来了,阿宝扑到他怀里,缩头缩脑的看马小青。马小青双手环胸,腿做圆规状,冷笑。   “阿玛。”阿宝委屈的把鼻涕擦在那男人衣服上,拈了块糕,斜了眼晴看马小青,马小青捏捏他的脸,向那男人做个鬼脸,阿宝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马小青正自得意,忽然那男人快速的伸出手,抓住马小青的手臂,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马小青惊呆了,XX的,这男人也抓得到她?她一直以为只有阿宝能接触到她,她试过,她可是能从别人的身体里穿过去的。马小青呆了,阿宝却以为她被抓疼了,拍着那男人的手叫道:“放开妈咪,疼。”那男人一边哄着阿宝,一边冷道:“你是什么……什么?”可能无法形容,那男人也就用什么代替。   马小青急着脱身,嘟哝道:“说了你也听不见。”那男人冷笑:“你怎么知道我听不见?”马小青大骇:“那以往……”以往他在的时候,马小青有时也会对阿宝说话,只是阿宝不出声而已,但是,如果这个男人也听得见……太可怕了……   马小青急道:“我我……我叫马梦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以后再也不敢来了……你放过我吧……”那男人拉她的手更紧了些,马小青无奈,狠狠朝他手臂上咬了一口,很好……   马小青醒来后决定,以后再也不去那个梦里了,XX的,那男人太可怕了,听到空气中有人说话,还在自己儿子旁边,竟然还能忍那么久……   这事过去了,马小青果然睡觉不再做怪梦,有时感觉有人唤她,马小青也努力的沉入睡眠中。一晃半个多月就过了。   这天刚上班,把该归整的东西归整好,马小青打叠起精神开始拼命。职业女性嘛,你还以为是古代深宅时的女人啊?   手指还在键盘上啪啪啪,电话响了,马小青拍通耳机:“你好,我是马小青。”“小青啊,梦雅刚上班就晕到了,听不到呼吸声了,你快来啊。”   马小青愣了一下才明白出了什么事,来不及说什么,直往财务部跑,梦雅身体一向很好的……不会有事的,决不会有事的。   马梦雅躺在沙发上,脸色略有苍白,马小青跑过去,手轻轻放在她左胸口,几乎感觉不到心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有医生抬着担架过来,推开马小青,马小青看着马梦雅被抬走,几欲崩溃,双手抓着头,梦雅……   抢救室里的灯灭了,马梦雅的爸爸妈妈都来了,马小青看着马梦雅被推出来,千万别有事啊,梦雅!医生的嘴张张合合,马小青只听见一句话“病人的求生意念很强,暂时没事了,不过什么时候醒来,还得再做观察。”   马小青神思恍惚,为什么梦雅会这样,马小青非常不想往自己脱出而出的那句话上找原因。   回到家,刚一睡着,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来掐马小青的脖子:“你个死女人,你男人把我弄来了,你满意了吧?你快叫他放我回去,马小青,我跟你拼了。”   马小青扯开她的手,试探的问:“梦雅?”那女人哭打马小青:“都怪你都怪你,害我也进入这怪梦里了,我好害怕,阿珠,你快把我弄回去。”   正说着,阿宝兴奋的跑进来道:“妈咪。”马小青头疼,这是什么状况?   拍开八爪鱼似的缠着她的梦雅,踢开抱她大腿的阿宝,马小青吼道:“静一静。”一大一小两人一怔,马梦雅先反应过来,怒指马小青:“你害我穿到这不毛不地,害我泡不成竹马,你还有理了?”阿宝泪指:“妈咪坏,不看阿宝。”马小青扶额。   看到那男人又出现了,马小青惨叫一声,马小羊你忍忍,我会来救你的。溜之大吉。   回到现实,马小青先把工作给辞了,XX的,先去掘了雍正的坟再说。   手机关机,马小青召来家庭成员开紧急会议。会议上,马小青指出,工作近二年来,深感压力过大,神经紧张,颇感无力承受,有了轻生之念。   众议员哗然。马小青安抚,但经过马梦雅晕在战斗岗位一事,马小青发现,自己需要减压,决定出外旅游,时间不定,期间不会和众议员联系,要彻底放逐自己,追求全新的自我。   众议员大讨论,最激动的是双胞胎,强烈要求马小青暂缓放逐行动等高考过后,三人一起放逐……马小青驳回,最长的两位议员一致通过。双胞胎不满:“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旅游就是旅游,搞什么放逐……”马小青双掌齐下,双胞胎被镇压。   马小青抱着妈妈直掉泪:“没见过你们这么宠孩子的,妈,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妈妈拍她:“就你一个丫头,不对你好对谁好?就这你还总说我重男轻女,只宠双胞胎。”马小青做迷糊状:“有吗,我有这样说过吗?”   准备好一切,向去泰陵,朝着雍正主墓方向大骂,结果被工作人员当成闹事者,拖了出去。马小青郁闷。   到了雍和宫,到处都是求穿越的四爷党,马小青仰天大吼:“没天理啊,这么多想穿的,换回梦雅吧。”   天蓝蓝云白白,无人理睬。   天渐渐晚了,雍和宫就要闭门了,马小青向外走,越走人越少,越走越不对劲,马小青猛的停下,不对呀。   我草,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啊,这可是夏天啊……   偶还穿着短袖呢!马小青冻得真发抖,往后退,快往后跑,马小青急忙往后退,XX的,雪越来越大,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马小青手臂被冻的青紫,咬牙切齿:“XX的,让我知道是谁在搞鬼,我灭他九族!!!”   天空抖了抖,雪慢慢停了。   马小青看远远的似有个小亭,急忙跑过去,避一避也好。难道是又做梦了?   亭子里有笑声传出,马小青脚步顿都没有顿,XX的,那怕是鬼叫,老子也不怕。   亭子外有暖帘围着,马小青掀帘进去。   一亭子的人都静的。那是,大冬天任谁看到一个裸奔的人,都会安静的。   虽然马小青有穿短袖,可这是清朝啊,穿着裹严实的内衣出现在室外还是失礼不守妇道呢,别说穿短袖了。   “马小珠。”陌生的妇人扑上来,你终于来救我了?马小青一进暖亭,脑口一窒,又跑出来,哇的一口鲜血就吐在雪地上。      第四十五章进退皆两难   阿宝扑到马小青身上,哇哇大哭。侍女丫头惊叫,有的慌乱的跑开,要去寻人。   马小青喝:“站住。”阿宝跟着她带着哭腔喊:“站住。”也许这些人不听马小青的,可不敢明着违背阿宝。   “阿珠,阿珠你怎么了?你你……你怎么本尊过来了?”马梦雅灵魂版陌生女人帮她拭净唇边血迹。   马小青脸色青白发紫,怒道:“我还快帮我用雪擦擦。”马梦雅哦了一声,帮她用雪擦热身体,一圈人围观。   阿宝小小心的用手戳戳马小青,小小声的叫道:“妈咪?”马小青斜他一眼,都是你爹,我XX的,害的老娘这样受冻,想也不想,冲他喝道:“滚开,小屁孩。”马梦雅一掌拍在她头上,喝道:“不许这样对小朋友。”   马小青僵着脸冷笑:“他是老娘生的,老娘揍他天经地义,草,你以为这是21世纪啊,不许虐待儿童。”   揉热了身体,马小青把自己用暖裘包的紧紧的,差点抱着火盆,等头上出了汗,才想起吃东西。结果一看,火锅桌上都是冻豆腐,自己喜欢的羊肉片一点都木有,马小青大怒:“马梦雅,我吃火锅,不管你在不在,都有点冻豆腐,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马梦雅冷哼:“有豆腐吃你就快点吃,吃完让你男人把姑奶奶送回去,竹马要是跑了,我搅得你一家不安生。”   马小青理亏,闷声大吃,一筷子肉片夹到她碟里,一抬头,是阿宝谄媚的笑脸。马梦雅看得直叹气:“马小青你做孽啊,生子不养子,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啊!”   马小青搂过阿宝,哼道:“要你管,想想怎么回去吧。”   回到马梦雅住的地方,挥退下人,马小青在炕上抱着阿宝问道:“先说你丫的穿成谁了吧?”马梦雅贼笑:“你猜也猜不到,历史名人啊。”马小青冷笑:“这里谁不是历史名人?快说。”   马梦雅得意的扬头:“史上最有福气的太后,钮咕禄氏。”马小肝呛气兴奋道:“现在弘历出生没有,转围史上败家的皇帝啊,快叫他来捏捏。”   马梦雅跟吃了颗苍蝇似的,瞪着马小青,半晌,颤巍巍指着马小青怀里的阿宝。马小青慢慢低头,也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小声问:“不会是他吧?”马梦雅打破她的幻想:“阿宝,你大名叫什么?”阿宝大声回道:“弘历。”随即又好奇的问:“妈咪,什么是败家?”   马小青晕倒,忽然又惊叫:“不对呀,时间不对呀,那那那,我走的时候是四十五年,要生阿宝也是在四十六年啊?阿宝,你是那年生的?”阿宝迷惑的看着她:“阿宝是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生的。”   马小青一把推开阿宝,对马梦雅道:“错了,这个不是我生的。”马梦雅也疑惑了,马小青问:“今年是那年?”马梦雅回道:“康熙五十四年。”   马小青敲桌,边想边道:“小羊,我记得我穿过两次,第一次是康熙三十四年,第二次是康熙四十四年,今年是康熙五十四年……阿宝不是我生的,那我生的那个那去了?”阿宝被马小青一推,眼泪直打转,马小青看到他委屈难过的样子,忍不住又搂过他哄道:“阿宝,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兄弟姐妹,有没有四十六年生的?”阿宝把头埋在她怀里,哽咽道:“没有,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马梦雅也想不通,两人大眼对小眼,马小青无奈:“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怎么穿来了?”说到这个马梦雅就气愤难当:“XX的,我正在上班,忽然头晕晕的迷糊起来,等醒来,就穿到这个钮咕禄氏身上了,你呢,你怎么本尊过来了?”   马小青也气愤:“我本来想去挖雍正坟来着,结果刚骂了两句就被人扔出去了,后来我来雍和宫转转,结果一转就转到这了,我还纳闷呢,以前穿都是睡着了,这次竟生生走了三百多年,走到这里,太诡异了。”   说完,捏着阿宝的脸问道:“小屁孩,说,你爹最近有没有做什么怪事?”阿宝歪着头问:“什么是怪事?”马小青噎住,向马梦雅使个眼色。马梦雅白她一上,向阿宝问道:“就是和平常不一样的事啊?有没有?”阿宝想了想,摇头。   两个大人郁闷,阿宝却很开心,问道:“妈咪气走,很久不来,阿宝想。”马小青捏捏他小手,轻声唱着催眠曲哄他睡觉。阿宝却不睡,睁着大大的眼晴看着马小青,生怕她再不见了。   马梦雅叹道:“现在怎么办?”马小青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写道:“现在为难的事咱们一一列出来。”说着问马梦雅:“胤禛知不知道你也是穿的,和我有关系?”马梦雅摇头:“只有阿宝知道,反正阿宝名义上是挂在钮咕禄氏名下的。你男人没来过我这里,我可没有染指他。”马小青叹息,:“说正事啊姐姐,你身边的丫头就没有怀疑的,马梦雅冷笑:“我有阿宝护身,谁敢怀疑?你男人都不来后院,后院清净着呢,哦对了,阿宝跟他住书房,估计一会下朝就会来接阿宝了。”   阿宝插嘴:“我不要去,我要妈咪。”   马小青无奈:“不行啊,阿宝,现在人人都能看到我了,我也成凡人了,不能再陪着你了。”阿宝大急:“不行,我就要。”   马小青正在烦恼,阿宝尖着声响一吵,怒火高炽,把他翻过身子 26、池鱼殃梦雅 ...   ,屁股朝上,手啪啪的拍了几下。阿宝哇哇大哭,越哭马小青越烦躁,下手更重。   马梦雅拉住她急道:“你干嘛打孩子,他才四岁,什么都不懂。”马小青听到阿宝哭就烦,喝道:“不许哭。”阿宝憋的脸通红,抽抽鼻子,不敢再哭。   马梦雅把他抱过去,阿宝不理,还爬在马小青怀里,梦雅气笑了:“真是,还说不是你的,打都打不走。”   两人商量一会,还是商量不出什么,而且,胤禛治府严谨,这会可能已得到消息,这多出个活生生的人,要怎么自圆其说?   “马小珠,要不然,你和你男人摊牌吧?”马梦雅出主意。“然后,让他把我当妖怪,烧了?活埋?”马小青白她一眼,上次因为岦青变成纪明嫣,胤禛就骂她怪物,这次还不定怎么骂呢,说不定直接拉过去挫骨扬灰。   “那怎么办呢?我又不熟,来了这么多天,连后院都没出过。”马梦雅苦恼。   “我也比你强不了多少,以前的事的人,都忘的差不多了,我发现我一回现代,清朝的记忆就会减弱,慢慢忘记。”马小青也愁眉不展,而且有那么多丫头看到了她,实在是……   丫头……对了,马小青兴奋:“马小羊,去把阿宝的两个侍女,挽香和回音,叫过来。”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借死人说话啦骗人啦什么的,马小青最喜欢了。   马小青端坐着,怀里抱着阿宝,轻声慢语地问:“以前是你们两个伺候过岦青格格?”挽香回音答了声是。   “人心易变,这都过了二十年了,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求动两位姑娘帮忙。”马小青看着两人。二十年于马小青来说,不过两三年时间,于她们,是真真的二十年了。   挽香和回音跪下答道:“不敢。”马小青眼一酸,初见时她们还是娉婷少女,现在已是中年,挽香和回音竟真的一生未嫁。想到这,马小青眼一热,道:“起来说话,挽香,回音,真是难为你们了。”   马梦雅并不知道马小青是穿过两次的,看她这样,虽然疑惑,也并不敢说什么。反而是回音抬头道:“主子,是不是不你回来了?”马小青一惊,道:“你说什么?”回音指着马小青放在炕上的背包道:“每次主子回来,身上都带着一把短刀,每次虽然长相名字不同,可是回音感觉的到。”马小青拿来背包,包中是打开的,里面静静的放着一把短匕,抽开一看,寒光内敛,煞气扑面而来。    27 27、恍然若三生 ...   第四十六章恍然若三生   马小青心绪波动不止,合上匕首,只觉得恐惧,八界意外事故处理司,一定又是他们在捣鬼。马小青心跳的厉害,一时也不知道在怕些什么。拉着马梦雅的手道:“梦雅,我知道咱们怎么回去,咱们快点走。”   马梦雅看她脸色苍白如雪,一时间也惊疑不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握着她的手,轻道:“阿珠,你别慌,我们怎么回去?”马小青靠在她肩头,身子不住颤抖,口中不住喃喃道:“马小羊,我害怕。”挽香和回音在一边着急,阿宝扒着马小青的腿,仰脸看她。   马小青等情绪平静后,向挽香回音二人道:“你们出去守着门。”两人出去后,马小青把上次回去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以血为引,激活琅琊玉,就可以了。方法是有,可是琅琊玉的下落成秘,不过大有可能,还在四阿哥身上。   马小青低头看着阿宝,问:“阿宝,你有没有见你阿玛身上,见过一块青色的玉璧?”阿宝摇头。   “不在胤禛身上,那会是在那里?”马小青伤脑筋。   “在那里,你问我不就成了?”一个男人冷冷的道。“你知道?”马小青惊喜的抬头问。   眼前的男人三十多岁,脸部线条极冷,双目凌厉,不是个好相与的人。马小青一惊,看向马梦雅。马梦雅点头,不错,这个就是你男人。   马小青好似又穿着短袖站在冰天雪地里,四周都无人影,又是寒冷又是孤单。胤禛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说话,钮咕禄氏说这个是她的本尊,什么是本尊?是原身么?她们果然是怪物,这个就是她的原身了?不及化身美,很害怕的样子,怎么,自己很可怕么?   胤禛扯出一抺笑,挥挥手,让人带走阿宝,阿宝回头喊叫:“妈咪,妈咪。”   马小青瞪他一眼,阿宝不敢再叫,委屈的被抱了出去。   马梦雅捅捅马小青,使眼色,快去呀,这是你男人,害羞个什么劲?马小青扯出个极难看的笑来,草,他现在只怕恨不得把我撕撕吃了,万一他狂兴大发,把我们烧死怎么办?你烧死说不定就回去了,可我死了就XX的真死了。   马梦雅冷脸,你去不去?不去老娘曝了你的底。马小青哀嚎,我去我去还不成么。   咽了口口水,马小青轻问:“你会不会烧死我们?”不等胤禛回答,指着马梦雅道:“要烧烧死她吧,她才是鬼,我是人。”马梦雅吐血,手抬起就往马小青脑袋上拍,一扫眼看到胤禛冷冷的瞧着她,讪讪的缩回手。   胤禛看着马小青不说话,马小青压力很大,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马小青是不愿死的,终于爆发了,眼一瞪,伸出手:“四阿哥,把琅琊玉交出来。”   胤禛轻笑,很多年,没有人叫他四阿哥了。   他一笑,马小青吓得又把手缩回来了。马梦雅恨铁不成刚,怒道:“我草,憋死老娘了,马小珠,他是你男人,他的东西就是你的,你问他要啊,心虚个什么劲,儿子都给他生了,你怕他什么?”马小青推她:“你不怕你去。”   两人你推我搡,离胤禛越来越远,渐渐到了门口,两人对视一眼,冲门而去,XX的,那个男人压迫感太强了,一般人受不了啊。   门外,侍卫门神也似的站在,冷冰冰的看着两人,大有再走一步,杀无赦的意思。   两人头上冒汗,手抖脚颤,回到屋里,缩成一团。其实,沉默中死亡也不错。   胤禛走过去,拉起马小青,问:“你到底是谁?”马小青扭脸,颤抖地着指马梦雅:“她是岦青,也是纪明嫣。”马梦雅跳起来:“不是我不是我,是她是她。”   马小青咬牙:“马梦雅?”马梦雅“啊”的一声。马小青得意:“她是马梦雅,一直是她。”   胤禛忍不住笑:“你以为我认不出你的人,也听不出你的声音?你到底是谁?”马小青挣扎:“关你什么事,你先放开我。”   马梦雅咬牙切齿:“马小青,你陷害我?原来是因为你,我掐死你。”马梦雅扑过去,胤禛一臂格开她,马梦雅跺脚:“马小青,在这你有你男人撑腰,等回到现代,我有你好看。”   胤禛冷冷道:“她不会回去了。”   马小青踢他:“谁说的,你快把琅琊玉交出来。”胤禛不理她,用披风把她卷起,拦腰夹在掖下,大步走出去。   “喂,放开我。”马小青惊骇。   “放开她。”马梦雅去拽马小青,惊慌的道:“你放过她吧,哎,你不会烧死她吧,她是你老婆哎……”   胤禛夹着马小青走远了,马梦雅大声喊:“马小珠,真不行就使美人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马小青垂头丧气:“我不要被烧死,我也不要再使美人计。”   胤禛把她扔到床上,马小青怒,又是床,我草!   胤禛就坐在床沿上,看马小青神色变幻,一会皱眉,一会瞪眼,一会又悄悄打量他。最后,干脆盘腿坐下,对他道:“哎,你老了。”   算一算,今年他已三十七岁,对古代男人来说,是够老了,他……应当做了爷爷了吧?   自已在现代是未婚女,他却在古代做了爷爷了。马小青想到这,不由得一笑。   胤禛看着她,百感交集,他老了,她却还是少女模样。还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真想剖开她的心看看,里面藏的是怎样的冷透的人寒冰。   十年,又是一个十年。胤禛看她,心中又恨又爱,这样一个人,怕死怕疼好虚荣好富贵贪财贪吃,自己爱她什么呢?容忍她一次又一次的抛下,此时见到她,心里的欢喜竟大过恼怒,爱竟然大过了恨。   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再见到她,他怎么对她,或许是立刻掐死,或许是慢慢折磨,可是真见着了,他却只想把她抱在怀里,问她要一个承诺,只要她永远不离开,只要她不离开……   怎么都行,只要她不离开。   “你会不会永远留在我身边?”胤禛问。马小青目光闪烁:“那个……”   “我问你,你会不会永远留在我身边?”胤禛很平静的望着她,他等了十年,不止一个十年,他可以再等,等她想清楚。   马小青根本不看他,目光乱转,只是不看他。胤禛满心的愤恨恼怒,积了十年的怨气,等了十年的希望,可是她现在回来了,在他面前,目光乱飘乱转,只是不看他。   她的眼晴还是很漂亮,清澈灵动,可是再漂亮的眼晴,眼里没有他,要来做什么?   胤禛按着马小青的肩,掐着她的下巴问:“你会不会陪我,不离开?”   马小青被他满眼的愤恨吓住,直直的看着他不敢开口。这双眼晴终于看他了,可是,只是惧怕。我等了你十年,不是让你怕我的?你既然怕,就更怕一些吧!   胤禛腿压着马小青的肚子,掐她下巴的手抚上她的眼晴:“把你的眼晴抠出来,你既然不看我,也休想再看别人。”手指狠狠抠上马小青的眼,马小青眼上一阵子剧痛,痛得眼泪直流,四阿哥下了狠劲,要把马小青的眼晴抠出来。   “四阿哥,我会不会死?”马小青轻轻淡淡的问,像是最平常家常话,就如同问,四阿哥,今天吃什么饭?   胤禛手慢慢的松了下来,伏在她身上,放声大哭。   爱而不得,情之为难。   第四十七章两姝争一愿   马小青手轻轻抚在胤禛背上,安抚他,等着他平静下来。   马小青从不觉得自己笨,会害怕,是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底牌。   “你好重,起来。”马小青含着笑意,推他。胤禛怔怔的看着她,马小青嫣然一笑道:“没见过美女吗?看什么看?”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胤禛问。马小青慢慢的依到他怀里叹气:“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若不是我自己经历,我都不会信的。”   “对了,我生的那个孩子呢?是男是女?”马小青拉着胤禛的手,这双手,差点抠出了她的眼晴,马小青直恨不得跺了他。   胤禛握握着她的手道:“你不知道?你不是一直陪着他么?”   “是阿宝?怎么可能?我不是应该在四十六年生他么,可是他是五十年才出生的呀?”马小青不解。   “你怀了五年才生下他,你果然是妖怪。”胤禛面无表情的说。   “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胤禛,你别再污蔑我了,我是个正常人,我是现代人,马小青嗔道:“你和妖怪生了孩子,你不怕?”   胤禛气息急促:“你以后永远不离开我,我就不怕。”马小青有此好笑,又有些心酸:“你算算你多大了,还说这样的话,我真不习惯。”   胤禛吻上马小青的眼睑,沉声道:“你一直在阿宝身边,怎么从来都不问我?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马小青嘟哝:“你又不是我儿子。”   胤禛不听她说自顾自的说:“我一直等你,等你什么时候记得我,等你问起我,一直等一直等,又怕不是你,又怕我一说话,知道你在,你就会离开……可是我忍,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了,你就走了,好长时候都没有来,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来了……”   马小青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仰头看他,见他神色悲愤凄凉,眼中都是恨意,吃了一惊,不敢再看,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一直想问一问你,我那里做得不对,你非要离开?你是故意的来折磨我对不对?”胤禛切齿,马小青真怕他一低头把自己咬死。   “我没有。”马小青也委屈:“你都有妻有妾了,我还未嫁,而且我说过,我是不给人当妾的,胤禛,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对不起……”   “你对谁都好,对太后好对你的宫女好,对五阿哥十阿哥好,对良妃好,连你都不熟悉的十二阿哥,你都肯用心劝他,可是,你为什么偏偏就对我不好呢?”胤禛说着,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的悲凉。   “我也对你好啊,胤禛,我只给你生了儿子,你知不知道,我疼的很,都要疼死了。”马小青含着眼泪:“可是刚刚,你要挖我的眼晴。”   胤禛吻她的眼泪,轻轻道:“你乖乖的,以后我不会了。”   马小青扭了□子,解开衣领的扣子:“好热,胤禛,你去帮我倒杯水吧?”看着现在的胤禛,马小青怎么也不能叫他四阿哥了,人家是雍亲王了。可也不能叫王爷吧?那就叫名字吧!   胤禛看着她,十年前,她骗他去拿食物,然后……   马小青没好气的看他:“你不会以为,我不出屋子就会变消失吧?”胤禛去倒水,眼睛一直看着她。马小青把衣服解的大开,里面穿的是现代的文胸,看着胤禛一直看她,眼晴不由的盯在她胸前,马小青白他一眼,转过身去,手抚着胸口:“好热,快点。”   “你不是在施美人计吧?”想起走之前,那个女人喊的放,胤禛哼道。马小青笑:“你会上当么?”接过水喝了一口,却不咽下,推倒胤禛,轻轻吻上他,把口中的水慢慢的哺给他。   胤禛看着她,并不咽下口中的水,马小青手支在他胸前,笑道:“有毒,别咽。”胤禛把水咽下,道:“还有什么花招?”马小青嘘了一口气,笑眯眯的道:“没啦。”刚骑上胤禛的腰,听到外面有人道:“爷,十三爷来了。”   “让他先回去。”胤禛冷道。   马小青叹道:“重色轻弟,胤禛,你要吃亏的。”   说完扬声道:“把钮咕禄氏带过来。”胤禛道:“叫她来做什么?”马小青轻轻一笑:“让她看活春宫啊,她最喜欢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马小青脱下上衣,旗装,这衣服是在钮咕禄氏的,马小青穿着嫌大些,脱的很容易,只不过她脱的很慢,等脱完,四阿哥不知何时已睡着了。   马小青披好衣服,赶紧扒开胤禛的衣服,果然,那琅琊玉还是在他胸前。   “阿珠,好了么?”马梦雅掀帘进来,笑道:“幸好你带了安眠药。”马小青哼道:“那些天怕睡着了做梦,只好靠吃药,想不到派上了用场。”   “放在胸衣里夹带,好香艳。”马梦雅贼笑。马小青拽下琅琊玉,笑道:“赶紧的吧,我可说好,这玉一次只能圆一个愿望,能带几个人走,可不一定,反正我是要回去的。”   “喂,马小青,做人可不能这样啊?要不是你,我被被连累来这儿么,你得先紧着我。”马梦雅不乐意了。   “马小羊,话不能这么说,你到底是怎么来的,咱们都不知道,你不能怪到我身上。你想回家我就不想了?”马小青冷笑。   “马小珠你什么意思?”马梦雅火了:“你男人儿子都在这,你留着多好,我可是无牵无挂的。”   “少来,刚才你知不知道,他差点抠出我的眼睛来?他疯了,你叫我留在这,我还能活么?”马小青也恼了。   两人争执不下,没办法,互相瞪着。   “好,既然这样,那石头剪子布三局两胜。”两个女人站在屋子中间,摆开架势。   马小青把琅琊玉摔给马梦雅:“从小到大,你不让我,我怎么赢?”马梦雅抱抱马小青:“我们试一试,说不定能一起回去。”   马小青抽出短匕,感叹道:“我拿它杀过狼伤过人,还没有割过自己呢。”“你上次用的是什么?”马梦雅伸着手,闭着眼,她怕疼。   “上次那支,是他送的。很锋利,轻轻一割,血就冒出来了。”马小青低声道。   手一直不疼,马梦雅睁开眼晴,刚想说是不是马小青耍奸,就定住了。   胤禛坐在床上,微微笑着看着马小青。那眼光,看得马梦雅都想落泪。谁XX的说雍正刻薄寡情来着?揍死丫的。   马小青咽了咽口水,轻声道:“没事,我下的量很足的。他是要能过来,早起来抓我了。”马梦雅恨得用手点马小青:“你有没有心啊你?”马小青心一狠,马梦雅嗷的一声叫,血滴在了琅琊玉上,胤禛急得头上青筋直跳,轻声道:“别走。”   马小青轻轻的朝手上划了一下,血流出来,滴在玉璧上。   屋 27、恍然若三生 ...   内静悄悄的,屋外雪又开始下起来。那冷意从四面八方钻进胤禛心底,透心的凉,把心一点点的结成了冰。   有淡淡的青光从玉璧中发出,马梦雅轻声道:“现在留下,还来得及。”   马小青看着胤禛:“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人都是自私的,你别怪我。”这个女人,这样的一个女人……   渴了喝他的血,有难了推他来挡,现在对他说,人都是自私的……   青光大增,马小青身子慢慢透明,马小青对自己说,人都是自私的,自己只是不舍得21世纪的一切,这有什么错。   胤禛扑过来,抱住她半透明的身子,马小青掰开他的手,药力太足,胤禛只想睡觉,可是一睡着,她就不见了。   “妈咪……”阿宝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抱上马小青的腿:“妈咪不要走。”   诚然马小青可以毫不犹豫的掰开胤禛的手,可是,阿宝……她又怎么能一脚踢开阿宝?马小青弯下腰去扯阿宝的手:“阿宝快放手,妈咪以后还会来看你的。”   “你骗人,那次走走,阿宝就再没见过妈咪。”阿宝心里着急,说的句子也这样长了。   “主子。”挽香和回音惊恐的看着她们。   “你要走,带我一起。”胤禛被马小青摔在地上,伸手去拉她裙摆。阿宝吓得哇哇大哭,抱定马小青的腿不撒手,他的身子也若隐若现。   不能带阿宝回现代,如果他是乾隆的话,更不带胤禛回去。马梦雅深吸一口气:“你恨我吧,马小青。”   一脚踹上马小青,马小青向前一扑,扑在胤禛身上,胤禛紧紧的抱住她。阿宝被带累的扑在地上,一转眼,青光消失,琅琊玉掉在地上。   马小青想去拿,无奈胤禛抱的太紧,自己动也动不了。阿宝拿起琅琊玉,咬牙狠狠往地上一摔,碎玉四溅,阿宝看着马小青笑:“妈咪走不了啦。”    28 28、恋青难再放 ...   第四十八章恋青难再放   好了,这下好了。   以前是魂穿,大不了就是睡一觉的事。可是现在呢?自己失踪了,哦不,马梦雅知道自己在那,可是,又能把自己找回去。   马小青想起一句话,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真不知道阿宝给马梦雅了什么好处,马小青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推开她。   钮咕禄氏醒来了,还是原来的钮咕禄氏。马小青虽然觉得不应该,但是,她还是想撕了她。迁怒,明明白白的迁怒。   胤禛把她关在这屋子里,晚上回来睡觉,白天有人送饭,只是不能出屋子一步,连阿宝都不能见。   回音陪着她,两人常常半天对视无言,马小青说话,她也是一脸幽怨的表情,啥也不说。马小青打发她去照顾阿宝,胤禛晚上回来就黑着脸,但还是不理她。   马小青快疯了,整日整夜的,一句话也不讲。   “我要见阿宝。”马小青被扔到床上,又坐起来,胤禛自顾自的背对她,只要她在,怎么闹,胤禛都不会和她说话。   “胤禛,我要见阿宝。”马小青去拉他。胤禛嫌恶的甩开她的手,好似她是什么病毒。“你既然不理我,为什么又不让我走?不让我见阿宝,我要离开,我要回江南。”马小青吼。   一室静寂,只有马小青气呼呼的喘气声。   马小青脱光光挨着胤禛躺下,胤禛倒是不推开她,只是背对着她。马小青手伸到他身上,被一把甩开。次数多了,马小青乖了,自动自发的睡觉。   美人计可一可二不可三啊!果然是事不过三。   到最后,马小青也横了心,我看你关我到什么时候。   等有人送饭,马小青盯着来人瞧了半天,喝道:“拿笔墨纸砚来。”吃完饭,等到胤禛回来,也没见个纸片。   马小青气笑了,果然是个没人权的社会。   第二天,马小青拿画眉的黛墨,内衣上画了一副压禛图,马小青脚踏四阿哥胤禛,手执皮鞭,胤禛爬在地上,双手高举,扭着头讨饶。图画栩栩如生,特别是胤禛讨饶的表情,马小青是很下功夫的。   晚上故意穿成胤禛看,试图激怒。胤禛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撕下来,扔桌子上了。然后对光光的马小青看也木有看一眼,脱衣睡觉。   马小青气绝。   此后马小青用尽心思,画各位虐待图,最后连□图都出了,胤禛硬是没有半点表情,第天只看一眼,撕掉,睡觉。   连马小青看到那图都得赞叹自己画技大增,若是素描老师看到定然会赞她了不得。不过也可能训斥她内容不健康。   画到最后,马小青也懒得画了,开始画些现代的房屋,画现代家里的一切,爸爸妈妈弟弟的样子,好朋友的样子,最后连马梦雅的画像都画了一张的时候,除夕到了。   看过清穿的人都知道一个风俗,不错,在初一十五的时候,是应该睡在嫡福晋的房里的,当然有的也不睡,只是面上都过得去。   但除夕夜和初一夜,都必须睡在嫡福晋房里,以示尊重,也表示有头有尾。   近过年的时候,胤禛果然比平时忙,晚上回来的也晚些,但不管多晚,都回来,若是整晚不回来,就会把阿宝送来。   马小青是对阿宝又爱又恨,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摔东西,摔别的也罢了,那怕摔康熙的玉玺呢,偏偏摔那琅琊玉。   阿宝在马小青的手底下艰难讨生活,马小青指使他端茶倒水,看着他那酷似胤禛的脸,心里狠狠的得意了下。   只是有时阿宝调皮的笑容,让马小青想起小时候的双胞胎,十分惆怅。   画了双胞胎的像指给他看:“这是舅舅。舅舅经常欺负妈咪,阿宝长大的要保护妈咪。”又指着爸妈的画像教他认:“这是外婆这是外公。”把自己画的画一一的教他认,教到马梦雅时就有些咬牙切齿了:“这个就是马梦雅,乖宝宝长大了诛她九族。”忽然想到马梦雅的九族可能会有自己,忙道:“算了算了,我不和她一般见识。”   阿宝看完每一张画像,都要说一句:“好漂亮。”只看完马梦雅的画像,虽然还是漂亮,昧心说了句:“好丑。”马小青大乐,朝他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   马小青闲着无事,把从前的女红又拾了起来,给阿宝做了两件内衣,都是用的棉布,又舒服又保暖,样式是现代的样式,以前马小青做过,挽香的回音都会的。   做完这个又做外衣,上面画个调皮宝宝,有时画些漫画动物什么的,连荷包都是配套的。   终于到了除夕,马小青欢喜雀跃,结果晚上胤禛从宫里领宴回来,直接带了阿宝过来,马小青一身自制夜行衣还没换到身上,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   胤禛看了一眼她的夜行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拿毛巾帮阿宝擦脸,阿宝却拿过热毛巾,巴巴的递给马小青:“妈咪洗脸。”马小青铁青的脸才回了点暖。   晚上三人睡一张床上,阿宝怎么都不睡,缠着马小青要讲故事,马小青想他明天还要进宫,哄着他睡。阿宝却兴奋的很,一会在胤禛肚子在跳舞,一会嗷上两嗓子。   马小青计划没得施,正一肚子火,阿宝那两声嗷把那火一下子勾了出来,冷下脸看他:“你睡不睡?”阿宝正跳得高兴,也没注意马小青的脸色,继续玩。   马小青拉过他照屁股上就拍,阿宝是被打皮了的,马小青心里恼火时,没少收拾他。胤禛却是第一次见马小青打孩子,惊得瞪大了眼,拉住她的手怒道:“干嘛打孩子?”   马小青甩开他的手,看着阿宝:“睡不睡?”阿宝看看马小青,看看胤禛,乖乖躺被窝里。马小青见他识相,掀开被子躺下搂住他。   胤禛看着被窝里露着头的一大一下,嘴角一弯,也躺下了。   马小青睡得迷糊时,听到阿宝问:“妈咪,以前你妈咪打过你么?”马小青梦呓般的回答:“我妈没打过我,不过我调皮的狠了,我爸打过两次。”   “那你怎么打人屁股这么熟练?”有人问道。“唔,以前常打你舅舅,练出来的。”马小青说着往被窝里缩缩头。   第二天起床,胤禛不见了。帮阿宝穿好衣服,挽香边摆膳边道:“爷今早上五更起去了福晋房里。”马小青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晚上,胤禛又带着阿宝来,阿宝讲宫里的事,说起十四叔家的弘暄,抢了自己的荷包皇奶奶却还怪自己不懂事,和哥哥争东西。   马小青虽然自己打孩子,却是个十分护短的人。而且早就听说过德妃的偏心之事,早年在宫中,马小青接触过的妃子,只有贵妃和宜妃,后来的良妃,对这个德妃,向来是不喜欢的。   此时听阿宝这样一说,心里气冲冲的,再也睡不着,非想个法子打击一下德妃不可。和阿宝两人在那嘀嘀咕咕的商量对策。   胤禛忙了一天,十分因倦,看阿宝不睛,马小青也跟着个孩子起哄。德妃虽然偏心,却是他亲额娘,马小青一口一个德妃,说得毫无尊敬可言,心里就有些气。   但马小青和他没有邦交,阿宝他却管得着,板起脸拿出做阿玛的威严:“阿宝,睡觉。”阿宝正和马小青说得兴起,咯咯直笑,根本没有听到胤禛说话。   胤禛说了几声,却见两人笑成一团,都不理他,心里又增了醋意。拉过阿宝冷声道:“快睡。”阿宝挣开他靠着马小青胸口道:“我不睡,我要和妈咪想个法子把荷包要回来。”   胤禛不奈烦:“不就是个荷包,给他就给他了,再绣一个就是,快睡吧。孔融让梨的故事你没有听过?”   马小青在阿宝耳边说了句话,阿宝驳道:“兄友才能弟恭,弘暄比我大四岁,凭什么抢我的东西,君子还不夺人所好呢。”   胤禛被噎了一下,拉下脸道:“我说得话你也不听了?整天听别人胡说八道,早晚把你教到歪门邪道上去。”   阿宝仰着脑袋驳他:“妈咪才不是胡说八道,阿玛是胡说八道。”胤禛气得吹胡子瞪眼晴,马小青偷笑。   第四十九子矛攻子盾   阿宝倒真想了个法子,在弘暄炫耀新荷包的时候,一帮小孩子都转着他瞧,不知谁推谁,一下子挤起来,荷包被挤掉,等捡起来,早被踩的不成样子,谁也玩不成了。   阿宝高兴的回来就给马小青讲了,马小青得意的笑:“叫他玩,这下谁也玩不成了。”   胤禛跟在后面,让挽香抱了阿宝出去,沉着脸看马小青。   马小青自顾自的喝水,也不理他。   “你是怎么教孩子的?你怎么能教他兄友不和?”胤禛看她那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就有气。   “我怎么教孩子了?难道你让我教他,被人抢了荷包,连香袋也送他?被人打了左脸,连右脸也伸过去让人打?”马小青冷哼:“别和我说什么兄弟和睦,你们兄弟怎样,你们自己知道。”   “你……”胤禛气得说不出来话。马小青冷笑:“我怎么?我们姐弟比起你们来,面上吵得凶,心里亲的很。”   “是啊,所以你好朋友推你一把,把你留这儿。”胤禛冷笑。   马小青眼睛一下子气红了,张张嘴说不出话来,顺手拿起手边的茶杯砸过去:“胤禛,你欺人太堪。”   胤禛手一挡,茶杯落在地上,瓷片飞起,擦着马小青的额边飞过去,额头起了一丝血痕。胤禛扳起她的头来看,马小青怒气未消,一巴掌甩到他脸上,这一掌夹着怒气,用了全力立时红红的一片。   马小青有些心虚,嘴硬道:“我这是学你的法子,你得不到的别人也要不成,你不叫我回去,把我困在这,我恨你……”   “你也配提恨我?”胤禛冷笑。   “我就恨你就恨你,我不回家,我妈得多担心啊,你也是有儿子女儿的人,你丢了儿子女儿能不难受么?你以为只有你们皇家的孩子金贵么?别人家的孩子也不是泥巴捏的,现在我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你满意了吧?还圈着我做什么,你就是把我放出去,我也回不去了。”马小青哭起来,想起自己不见了,家里得乱成什么样子,虽然梦雅会把事情说明白,可是,谁会信啊?   越哭越伤心,马小青简直哭神附体,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天昏地暗。   胤禛抱着她安慰,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她哭,他也难受。这些天守着她,有空就回来,看不到她就心慌,外面的事情那样难,太子废了又立,立的又废,老八把持朝臣,争权夺利的多,做事的人少,国库空虚,天灾人难的……   可是,只要一瞧见她,这心就定了下来。   她的绝情,他恨,恨过了也就是了,这个女人,只要留在他身边,不管是什么样子,只要留在他身边。只要他看着,看着就好。   可这个女人偏偏做怪,又想使美人计,他偏不让她如愿,天知道他多努力的控制着手,没伸过去抱她。她爱画就画,竟然还画那种羞人的……幸好别人看不到,留着珍藏也不错。   教孩子半点也不肯吃亏,可是越这样,越不行,皇家的事,面上怎么都得过去,暗地里怎么都成。这里的事,她怎么会懂?阿宝是不能让她教了,教到最后,只怕小命都要被她玩掉。   现在又哭成这样,女儿长大了都是要嫁了,全当自己嫁人的不成么?相必岳父岳母可以谅解,自己是非得不可了,她也说过,人都是自私的……再说,又不是他推她的,那是那个什么梦雅的,真是好人啊,可惜不能赏她点什么……   胤禛想着,为自己找足了留下马小青的借口,吻上她泪水横流的脸,她爱使美人计,其实,中计也没什么?不过,这一脸狼籍,全是泪水,有点咸。   马小青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床上,然后……然后……子啊,又是一次,好疼啊。   马小青掐,抓,拧,无所不用其极,胤禛无动于衷,专心至极,温柔体贴,然后被翻红浪,空格换行。马小青想,自己真亏啊,胤禛的第一个女人不是自己,最后一个肯定也不是,而自己两次都是他,太他XX的冤了,如果回到现代……   马小青理直气壮的穿衣起床,出门向前,被拉回。   “你还想怎么样?”马小青怒道。都这样了还不许我出去?胤禛面无表情,十分淡定的扮演了一个吃干抺净不负责任的男人的行为,慢条斯礼的洗漱完毕,扬长而去。   马小青坐困愁城,X的XX,子啊,救命!   晚上,马小青做女王攻,居高临下:“明天我要出去,我都是你的人了,我要出去。”胤禛翻身而上,面无表情:“人都是自私的。”   马小青完败,溃不成军。   第三天,马小青动之以情:“胤禛,你难道要困我一辈子?我是个人不是只鸟,你不能总圈我在笼子,蹦达两下总可以吧?”   胤禛看她一眼:“这屋子还不够你蹦达的?明个换个大屋子如何”   马小青晓之以理:“可是我要活动啊,人不活动会少很多生命力,会活不成的。”胤禛恍惚大悟,长哦了一声,面无表情:“你嫌我不够卖力,运动不够?”   马小青大骇,XX的,这两天她腰都直不起来,除了吃饭就没下过床,也不知道胤禛旷了多久,简直索求无度,还不够卖力,再卖力老娘的小命就没了。   这边想着,那边已吻上她的唇,子啊,表这样子好不好……   等阿宝来看马小青,马小青摆事实讲道理,深刻说明了自己要出去走走的愿望。阿宝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妈咪不乖,放出去就没了。”   马小青气绝,谁这样教的孩子?这天晚上,马小青搂着阿宝,没理胤禛。   半夜时胸口闷醒了,推推,是另一个人坚硬的脑膛,马小青嘟哝:“还有阿宝呢。”胤禛:“他睡着了。”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马小青叹气,连肉都无法激起她的食欲了。   这晚,马小青好容易翻完红浪没有睡,推胤禛:“别睡,说点正事。”胤禛把她胳膊拉进被子里,合着眼晴道:“听着呢。”马小青道:“那个时候,就是十年前,我离开前 28、恋青难再放 ...   ,福晋是真病还是假病?”   胤禛沉默了一会道:“怎么想起问这个?”马小青道:“因为我现在要名份,我是不做妾的,你知道。”胤禛道:“可以做平妻,我把你抬了旗,你有了身份,我就向皇阿玛提。”   马小青笑:“胤禛,你大概也知道了,我和梦雅说的话,这些年来的蛛丝马迹。”胤禛一僵,捂住她的嘴。   马小拉拉开他的手道:“我来自未来三百年后,我知道历史,而历史中,是没有一个姓马的女子做你的平妻的,你根本没有平妻。”   胤禛搂紧她的腰,身子贴着她的:“你想说什么?”“我想说的是,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你也知道,但你从来不问,胤禛,我很感激你不问。但是,你若想关我一辈子,那是不成的。”马小青轻声道:“我不能改变历史,如果历史改变了,那我还有没有?还能不能出现在21世纪就不知道了,我的家人,我的一切,都会发生改变,我会消失,我不能这样。”   马小青抬头看胤禛:“所以,我不会再想着离开你,我会乖乖的,你再信我一次吧。”   “你想怎样?”胤禛头抵着她的头,耳鬓厮磨,马小青发现,胤禛很喜欢这样,脸摩挲着她的脸,挨挨擦擦。马小青主动的吻他:“让我做阿宝的侍女,跟着阿宝。”   胤禛不说话,马小青吻他:“胤禛胤禛……”   胤禛叹道:“真不要名份?”马小青点头:“名份神马的最讨厌了,偶不要。”胤禛刮她鼻子:“什么怪话。”马小青一笑,忽然又道:“你老睡我这,后院怎么雨露均沾?”   “不该你操心的事不要管。”胤禛喝道:“看来还是不累。”翻身而上,吻密密麻麻落下。    29 29、放虎归山林 ...   第五十回放虎归山林   第二天,阿宝给嫡福晋请安回来,便跑来找马小青。   “妈咪,以后你可以天天跟着我了?”阿宝高兴的小脸红红的,连蹦带跳的跑进来。马小青正试穿新拿来的侍女服,听到阿宝这样说,便道:“妈咪是我们私下叫的,以后在别人面前要叫我名字。”   “叫妈咪什么名字?”阿宝拽拽马小青的侍女服,爬上凳子帮她系扣子。挽香笑道:“四阿哥真是孝顺。”她与回音都不知道阿宝是马小青生的,只是见阿宝亲昵马小青,心里也觉得高兴,那日马小青要走,连四爷都被踢开,只有阿宝,能拦得马小青,挽香便觉得,有了阿宝,马小青是不会走了。   马小青亲亲阿宝道:“养儿方知父母恩,我以前就是太过任性。”阿宝搂着她脖子撒娇:“妈咪最好。”马小青带着阿宝吃早膳,阿宝像她,不爱吃青菜,只爱吃肉,马小青把青菜切碎做成粥,两人一人一碗,以示公平。   吃完,马小青就兴奋了,雍亲王府啊,还不用掏门票,不逛是傻子。   跟在阿宝身后,先逛的是花园。   虽然觉得胤禛人不怎么样,不过品味可比马小青高雅多了,人家信奉的是低调的奢华,尊从的是雅致精贵,和马小青崇尚的富贵满堂,金玉铺阶完全不搭边。   马小青一边把胤禛的品味在心里批了个遍,一边感叹,XX的,这神马神马的石头,听说很名贵,换成银子得有多少啊。   正想着,如果人偷跑,摸不到银子,把这石头偷挖两块搬走也好啊。   “给李额娘请安。”阿宝偷偷拽一下马小青的衣袖。马小青一回神,赶紧请安:“奴婢给李侧福晋请安。”   “四阿哥这是要去那里?”李侧妃语声婉柔,想必是个清丽无双的女子,史传胤禛也对她颇为宠爱,生有三子一女。   “回李额娘话,春天到了,想去揽碧亭坐坐,那里看湖边的柳树看得清些。”阿宝自从落水后,就有些怕水,不近水旁。   “我也正想去看看,和四阿哥一道吧。”李侧妃笑道,又看着挽香等人道:“这位有些面生,可是四阿哥的新侍女?”   “回李额娘的话,这是小青,是沁芳姑姑救的一个孤女,送我做了侍女。”阿宝恭敬的回道。   马小青甩帕子再次请安:“奴婢小青,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李侧妃轻笑一声,似是低语了一句:“又是孤女。”施施然的向前走,却没有叫起。   阿宝怒视她的背影,马小青蹲下拿帕子擦擦他的脸蛋,轻笑:“四阿哥应当和王爷学一学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别人任是如何,我自不动声色。”   阿宝今年方才四岁,便要如同小大人一般请安问礼,马小青心里焉能不难过,如若是在现代,四五岁正是欢乐的年纪,有权利任性,挑三拣四,撒娇撒痴,一家人都围着他转,任他颐指气使。   揽碧亭地势颇高,望着湖边一围碧绿的柳树迎风招展,千丝万缕的绿枝细叶,袅袅婷婷,虽不如娇花艳朵美丽,却令人耳目一新,神气气爽。   弘时也在亭子,十一二岁的年纪,却还依在李侧妃身边说笑,李侧妃摩挲着他的脸,母慈子孝,好一副合乐图,只是在小阿宝面前演这个,其心可诛。   府里虽然都不说,但也风闻阿宝是从外面抱回来的,阿宝一向和生母钮咕禄氏不亲近,后来亲密了些时候,又淡了下来。但偏偏胤禛就喜欢他,带在书房,亲自抚育。府里有孩子的谁不眼热?   但对极幼的小阿宝使这种伎俩就太过份了,现在自己是在阿宝的身边,可是,那些不在的时候呢?怪不得以前每次来,阿宝就紧紧的粘着她,她每次走,阿宝都哭闹不休,想是没娘的孩子,果真可怜。   “四阿哥,这凳子虽垫着棉垫,仍是凉些,不若奴婢抱着你吧。”马小青柔声说道,伸开双臂,把阿宝抱在怀里。背对李侧妃和阿宝一起去看那一湖绿水,半园青碧。   阿宝心满意足的抱着马小青的脖子,脸挨挨擦擦着她的脸,笑指那些婀娜多姿的柳树道:“我会背诗。”马小青笑眯眯的看着他。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碧叶谁剪成,二月春风似剪刀。”说完得意的看马小青。马小青笑起来,这首诗是她教的,那次她急着回去,阿宝却粘着她,她无法,只得教阿宝念了这首诗,说道,等他背会,便依旧来看他。等下次来,却忘了这回事了,想不到阿宝竟在此时念了出来。   马小青看着阿宝得意的小脸蛋,心道,谁说这孩子不像自己,看那笑,那得意的小眼神,明明是自己的翻版嘛。忍着往他小脸上亲的冲动,只朝他撅嘴,做个亲吻的动作。   “四弟真是聪明,会背这么长的诗。不如我们下去折两枝柳枝玩。”弘时笑意不怀好意。阿宝畏水,府里都知道的。   “好啊,我们就去。”阿宝抱着马小表的脖子:“小青抱我去。”有妈咪在,他才不怕。   马小青知道他的小心思,笑眯眯的抱着他走,挽香跟在后面。自从水湄走后,看屋子的事就由回音做了。   折枝柳条,拧出柳枝,只留下嫩皮,可以做笛,吹出曲调,这些都是马小青年幼时在老家玩剩下的,此时拿出来哄小孩子。   又把柳条枝抽出,只留嫩叶和柳枝皮,编成手镯,戴在阿宝的白生生肥嘟嘟的手腕上。捏捏阿宝的小手腕,马小青暗笑,真肥。阿宝也学着捏捏她的腕子,柔滑软腻,笑眯眯的亲亲她手腕,马小青直笑,真是小色鬼。   但凡爱吃肉的,是没有瘦人的,马小青从不属于瘦人这个行列,又被四阿哥好吃好喝的关了几个月,身上肉嘟嘟,纤腰啥的马小青都没有奢望过。每次在四阿哥在床上翻滚,马小青就感叹,人家怎么就身材那么好,瘦而不弱,腰线极美,腹部坚硬,胸膛紧实,再看看自己,双下巴若隐若现,一身肉嘟嘟,看着就有食欲,煮煮吃掉,决对鲜嫩。马小青不止一次的嘀咕减肥,胤禛居高临下的宣称:“爷不嫌弃你,爷就喜欢把你养得肥肥的。”胤禛没说的是,当初被劫持,看着她一点点的消瘦,到最后骨头都挌手,他是多么害怕。   看着湖边的几个人,李侧妃轻抚着绣得精致的衣袖,轻道:“嬷嬷,你说会是她么?”身后的嬷嬷低声道:“看身形已非处子,但是不是,奴婢不敢多言。”   李侧妃轻叹了口气道:“爷若是有了新人,大可以请了名份,也犯不着藏藏掖掖的,福晋来了。”   湖边,那拉氏走过去,轻轻帮阿宝擦汗,柔声说着什么。李侧妃哼了一声:“她倒会讨乖卖好……”“主子。”那嬷嬷低声提醒。   李侧妃整整衣服:“咱们也下去。”   马小青请过那拉氏的安,年侧妃的安,钮咕禄格格安,耿格格安,马小青在心里冷笑,XX的,还有多少一起来吧,老娘一次请完,表一会来一个一会来一个,一会一弯腰一会一弯腰。   正想着,那冤家就分花拂柳的来了,身姿挺拔,玉面含冰,正是胤禛。   这次用不着马小青请安了,人家妻妾花花绿绿的一堆早挤上前了。胤禛含笑和那拉氏说了几句话,又板起脸训了弘时两句,原来今个是弘时生辰,本来是胤禛下朝接他回家庆生的,他却压根没有去上书房。   马小青一想糟糕,没有让阿宝备礼,不知道阿宝这样小,用不用给哥哥送礼。   看了眼挽香,挽香低声道:“四阿哥写了副字。”马小青一听就头大,这小子果然从小就喜欢乱写乱画,长大了就到处糟蹋名圣古迹。   第五十一回和美亲一家   上大学的时候,有同学勤工俭学,做什么的都有,其中马小青对门宿舍的一个女生,在大酒店当促销,卖酒。还有一个在麦里面做服务生。马小青当时就说了,自己是决对做不了这两种的,光是想啊,人家坐着她站吃,人家吃着喝着她看着,她还不得把托盘扣人家头上去?   马小青当时做的家教,常常是人家家长一走,她就指使人孩子端茶拿水果,还教人孩子,怎么剥桔子才能完整的剥出桔瓤又不流出水,小桔灯又是怎么做成的。   就这样,人孩硬是她补那门那门成绩飞升,人家长感激的给她涨了几次钱,又说自从请了马小青,自己孩子懂事多了,喝水自己倒,水果皮自己剥,整个变了个人似的。马小青偷笑,看来懒人的改造,还得懒人来。当然马小青没说的是她曾带着人家的孩子跑网吧,也没说她带人孩子去学校舞厅大跳轮巴。好好一个正太,生生让马小青给改造成狂野小愤青。最后这家人全家出国了,马小青才又换了家。那还是大一时的事情,当时那孩子也才十四五岁,正在变声期,现在也有二十多岁了吧,想来也已经大学毕业了。自己那时也不过大他三四岁,硬是把他欺压的抬不起头来。   想起前事,马小青觉得自己站着别人坐,自己看着别人吃喝也不是那么难受的事情了。全当是看电视呢,现场版晚宴,还不用买票。   说起来,胤禛是真的贵精不贵多,他的妻妾是所有兄弟里除了老八那个奇葩外最少的,可是,人家的个个都是精品,端丽派的有之看那拉氏,二十年如一日,端庄秀丽。婉约派的看李侧纪,清丽婉约,怎一个柔子了得。   少女派的看年侧妃,青春亮丽,那有清穿小说中的病弱之态啊。   除了宋格格年纪略大,但人家是跟他时间最大的,情分在那摆着呢,两位格格一个俏一个媚,XX的,小说骗人啊,都说耿氏老实敦厚,可这明明是一个媚人啊,那身段那眼波,啧啧啧,胤禛你也能顶得住?   弘时因做生日,坐在胤禛下首,胤禛问一句就答一句人,分外老实,那有刚才坏笑的样子。可怜的孩子,见了老爹吓成这样,怪不得总是喜欢朝他那个假模假样的八叔家跑,明显的缺父爱。   李侧妃笑着劝酒,又给他们父子打圆场,阿宝唧唧歪歪让马小青给他夹个菜,舀碗汤,贼笑着斜眼看弘昼,弘昼比阿宝小些,是耿格格的儿子,两人年纪相仿,什么都爱比较。弘昼见阿宝得了个新侍女,也新奇,指着阿宝要的菜和汤,理直气壮的指使:“我也要。”马小青全当没听见,我给我儿子舀汤关你毛事?你没妈啊?   你妈给你关爱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我儿子呢?我草,真把老娘当侍女了?(你丫现在本来就是侍女,你就当侍女的命,不是伺候太后就是伺候你儿子,要不然就伺候你男人……哎,表打我脸……)   阿宝得意的炫耀:“她是我的,才不会给你舀汤。”胤禛儿子少,每一个其实都很着重,弘昼是也是娇惯着长大了,听阿宝这样说,指着马小青就大声道:“额娘,我要她。”耿氏皱了眉,轻道:“这是你四哥的侍女,你别胡闹,回头额娘再给你找个你喜欢的。”   “不,我就喜欢她,我喜欢她笑,不许她对着四哥笑。”弘昼也拗了起来。阿宝把筷子一摔:“她是我的,只能对我笑,你敢抢试试看。”马小青捂脸,以后她坚决不当着孩子面摔筷子摔碗,看这孩子学的,那动作真利落。   “怎么了?”那拉氏问道。胤禛眼风都没有扫一下,依旧和弘时说着话费。   “回福晋话,是五阿哥看四阿哥的这个侍女脸生,一时新奇,想讨过来。”耿格格谦恭的回道。马小青冷笑,再谦恭那拉氏也不会少骂你几句狐媚子。   “哦,这是?”那拉氏也不知道马小青是从那冒出来的。李侧妃见状,也顾不得看弘时和胤禛说话,忙回道:“听四阿哥说,是沁芳救的孤女,送给四阿哥当侍女使的。”   那拉氏看了马小青一眼,对弘昼笑道:“五阿哥,府里又来了几位侍女,回头给你送去个你看可使得。”   弘昼头一扭:“我就要这一个。”阿宝反身扑到马小青腿边,张开胖胖的小手,要抱。马小青抱起阿宝,看着那群心思几拐弯的女人,就算是这次弘昼没有要她,只所她们也得生个法子,把自己调出来查查。   看来胤禛身边,可真不能有脸生的女人,或者不能有特殊的女人,这书房可真是重地。马小青是阿宝是侍女,自然跟着住书房,胤禛可也在书房住着呢,只是她们只是猜疑,马小青却肯定,胤禛是天天睡在她床上。   马小青一脸漠然,人都是自私的,诚然当初她不愿留下,但是,现在她有了名正言顺留在阿宝身边的机会,她在一日,便会守着他。这是她生的,她疼的要命才生下的儿子,他的臂上还留着她的齿印,她的儿子,她的命。   席上气氛有些冷,胤禛向来是不管内院的事,此时也只做不见,年侧妃见状,凑上去敬酒。胤禛笑着接了,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年侧妃娇声道:“爷好酒量。”   那拉氏看胤禛没有管的意思,便斟酌着道:“四阿哥是兄长,让让五阿哥罢。”阿宝看看那拉氏看看弘昼,奶声奶气的道:“弘昼上课不好好听夫人讲,贤者不炫已之长,君子不夺人所好,他就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叫阿玛罚了。”   “我有学好,我也知道,贤能的人不夸耀自己的长处,有君子风的人不夺取他人的爱好。”弘昼怕被罚,着急的说道。   阿宝搂着马小青的脖子,悄声道:“好笨。”马小青心道,是你太奸诈了,儿子。   说完,弘昼也知道上当了,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胤禛,乖乖坐好。   一家人又说说笑笑,和乐美满。   马小青看了一眼那拉氏,这些年,她也变了,老公一个一个的往家抬小妾,她还得做贤惠状,当年初见时端丽秀美是真,今日的,怕是做出的面具了。   马小青放下阿宝,让他自己吃饭,年侧妃看着马小青笑道:“怪不得四阿哥五阿哥都喜欢这婢女,长得真好,我倒是不知道,那贫家孤女,还能养得这样的水灵娇嫩。”这话一出,在座众女皆是心中一凛,看向马小青的眼神就复杂不善 29、放虎归山林 ...   起来了。   马小青忙慌张道:“是张夫人慈悲,救下奴婢,多加照拂,方有奴婢今日。”   “听你谈吐,却是个读过书的?”那拉氏温和的问道。马小青忙回道:“不敢,张夫人曾教地奴婢几个字。”草,是老娘教沁芳读的书好不好。   那拉氏点点头,不再说话。   晚宴尽了,天还没有黑,其实他们的晚膳也就是比午饭晚一点罢了。贵族都是一天二顿饭的,只有干苦力的才一天吃三顿饭。   阿宝是随马小青吃三顿饭,这会吃过,晚上却吃不下了,马小青饿了一天,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吃了,想着胤禛今个因是弘时生日,怕是不回来了,便让挽香和回音也坐下,把饭吃了。以前在太后宫里,几人同桌吃饭也是常有的,现在马小青又换了张皮,但一个人一举一动一笑一颦是怎么也不会改变的,别扭了几天,挽香和回音也习惯了。   等胤禛回来,就是冷锅空碗,啥也没有了。胤禛黑着脸进屋,马小青正和阿宝一起临胤禛的贴,想着临的真了,回到现代可以造假,也是个赚钱的法子。   看到一大一下两人认真的模样,胤禛那点小火气了灭了,站在马小青的后面,一手揽了她的腰,一手握了她的手道:“腕上没半分力气,也敢临爷的字?”马小青呲牙:“我只要形像就成,阿宝,你认真的,把你爹的神韵风骨给学出来。”以后别败家,好好一大清国都给你败没了,真有本事,不亏是我儿子。(喂,你是在骂他还是夸他?)   胤禛紧紧她的腰:“别分神。”两人这样把一张贴字写满,马小青拿到珠光下细细对比,看了半天,也没觉得差多少。阿宝也凑过去看,拍马小青的马屁:“妈咪写的比较好。”胤禛打他屁股:“马屁精。”    30 30、佛前求因果 ...   第五十二章佛前求因果   挽香抱阿宝出去,回音拿了罩子罩了夜光珠。屋里光线暗了下来,马小青打着哈欠倒在床上,做侍女第一天就这样累,看来以后有得苦受。   胤禛帮她把衣服脱下来放好,自己解了衣服钻被窝里,委屈道:“怎么不给我留饭?”马小青拱了拱头:“晚宴你可没少吃。”胤禛手伸到她衣服里乱捏:“你不是吃三顿。”马小青含糊着快要睡着了:“想着你不回来了。”   胤禛问:“怎么想起来练字?”马小青半睡半醒的道:“等我回去了可以造假赚钱啊。”胤禛手一重,僵着身子坐了起来。马小青依旧半张脸偎在枕中,慢慢的睡了过去。   这枕头是马小青带着回音做的,她一直是睡的这样的,在太后宫里,在这里,她说睡不惯他们的瓷枕,喜欢软软的枕头。他依她。   她一天三顿饭,说她们家那里都是这样吃的,他也依她。   可是,这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时时刻刻的想着回家回家。她家到底有多好?   三百年后……她还活着,有家有亲人幸福美满,也会嫁人生子,他却已死了,早就死了,埋在那里,看着她鲜活自在……   她怎么能这么没良心,怎么能睡得这样安稳?胤禛拉她,推她,她怎么就没有心呢?马小青握住胤禛的手,含混道:“别闹了,嗑睡了。”胤禛非要把她弄醒,说个清楚。   “马小青,马小青。”胤禛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他终于承认,她不是岦青,不是纪明嫣,不是清朝的任何一个人,是三百年后的马小青。   “醒醒,你醒醒。”胤禛大力晃着她的肩,把她拉入怀里。马小青半睁着眼,有些恼火:“你干嘛?我要睡觉。”   “你说,你永远都不回去,会陪着我和阿宝。”也许是知道自己的份量留不住她,他认了,加上阿宝总可以吧?   “哎,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啊?”马小青往下滑滑,钻入被窝:“我倒是想回去也得能回去啊,琅琊玉被你儿子摔了,我怎么回去,睡吧,嗑睡死了。”   胤禛一早就上朝了,马小青也忘了昨晚的事,阿宝去听夫子讲学,马小青无聊又帮着阿宝缝衣服。   胤禛下朝连衣服都没换,坐了马车向城外走。   车马劳顿,因着还得赶着明早的朝会,一行人都风尘满面,胤禛到城外都换了衣服骑马,赶到时果因寺,天色已晚。   山中有古寺,古寺在山间,胤禛礼佛,因缘际会识得这里的主持。刚到寺门,就有小僧迎了出来,道:“主持早料到施主还会前来,只是云游未归,留于施主一封信。”说完把信给了胤禛,双手合十行了佛礼,转身关了寺门。   胤禛站在寺前,折开信,寥寥数语,却教他心神恍惚。   胤禛一直在想信中所言:施主执念深种,自有前缘。前事逆天施法,招人阴魂,已极损施主寿元,此后再不可妄为。   前次施法招来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阴魂,却不是她。她来了,他却怕留不住。若能锁住她魂魄,若得锁魂……   马小青正睡着,有人连被子把她抱起,闻了闻,是胤禛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马小青不喜他身上檀香,把他衣服上都洒了荷露。荷香混着檀香,极为好辨,马小青闻得熟了,嗅嗅就又倒头睡了。   “马小青,马小青。”胤禛抱着她,轻轻的喊。马小青头疼,发狠道:“再吵我,男奸女杀。”胤禛一愣,慢慢笑开了:“好啊。”   清早马小青一脸菜色的爬起来,拿着勺子挖粥吃,每一口都像是在吃胤禛的肉,XX的,那个XX的,半夜被折腾起来不说,还要逼着老娘发誓,紧要关头也不知道丫怎么就忍住了,算你狠!   阿宝被马小青的杀气刺激了,拿着碗狂吃一通走人。X的,怨气太重了,一定是阿玛又得罪她了。表被迁怒啊,偶是乖宝宝,子啊,保佑偶吧。   阿宝在书房和夫子战斗了几个时辰回来,看到一屋子的丫头都睡着了。马小青一副小厮打扮,正往腰带里塞银票。   “妈咪,你要偷跑?”阿宝惊了。不行,这可不行啊,子啊,她跑了偶就木有妈咪了,偶就又会变成可怜的木娘的娃,偶不要。   “跑你头啊,快换了衣服,咱们溜出去玩。”幸好上次背包被胤禛检查一退又给退了回来,里面的安眠药还木有过期。胤禛对她的刚笔手机都很好奇,可是马小青怕改变历史,把这东西都封了起来,只留下安眠药和一些零食,当然零食早被她和阿宝灭完了。   当初纪明嫣生完阿宝就透明化飞天了,马小青也知道,因为飞天的就是她,但她不知道的是刻有明嫣的那把宝刃,在明嫣消失后就再也找不到了,再次随着马小青出现时,上面刻的字是小青。   这把刀当然也被四阿哥保存了,马小青只好又问胤禛要了一把防身,不知道为什么,在清朝不带刀,心里木有底。   狗洞这玩意,天生就是用来被钻的。别看人马小青肥,骨架子小啊,钻个把狗洞,还不在话下,虽然肉被挤的很疼的说。阿宝倒是轻松,一下子就钻了出来。   两人努力把扒拉开的土又填回去,马小青开始钻不出来,把狗洞往下扒了扒,弄出一堆土,才勉强挤了出来。两人拍拍身上的土,志得意满的溜达到了街上。   马小青上街,只找人多的地方挤,反正手里铜板银子银票应有尽有,当然不是她的,胤禛是一文钱都不会让她有的,可挽香和回音都是财主,连阿宝私房都很丰厚,马小青怎么会木有银子呢?   两人进了一圈成衣店,两个乞丐变身两位佳公子。让马小青穿着乞丐小厮服逛街,子啊,是个女人都不能忍受的好不好?   虽然天还不是那么热,可是马小青还是拿了把折扇,本是净面,马小青大笔一挥正面:“风流倜傥。”反面:“玉树临风。”正面边上还有行小字:“小扇有风拿在手中,别人来借,叫爷三声。”   阿宝也有把折扇,正面:“风度翩翩。”反面:“妙扇香风。”正面也有行小字:“小扇有风拿在手中,别人来借,等到立冬。”   两人招摇的走到街上,十足十的一副纨绔像。   马小青是看什么都想买,阿宝是看什么都新奇,和上次十阿哥上街一样,可这是儿子不是十阿哥,最最无奈的是儿子还小,不能使唤抱东西啊。马小青无奈,只能少买点。   马小青不能享受买东西的东趣,只好东张西望,阿宝边咬着棉花糖边道:“妈咪看什么?”马小青嘿嘿笑:“看看有木有调戏民女啦卖身葬父啦恶少抢亲啦什么的。”阿宝黑线,妈咪的兴趣真特别……   真是京城地面斜,说什么来什么。马小青仰天大笑,终于见到现场版卖身葬父了。马小青拉着阿宝挤进去,蹲在那卖身女前面,看地上写的字。这女的还识字,在古代这真是了不得啊。马小青笑嘻嘻的看着,心道:四阿哥府听说是非落难的不收,不知道这个卖身葬父的算不算落难?   原来这女子本也是家境殷实的小姐,只是父亲是个读书人,不善经营,家境一再败落,只好上京寻亲,谁知,寻亲不遇,父又染病身亡,孤女身边长物,只好卖身葬父。   之乎者也用词文雅的马小青看了好大一会才看明白,阿宝吃完糖就舔手指,马小青啪的拍他一下:“小小年纪不知干净,跟谁学的舔手指?”阿宝委屈的看着她的手,上面还留有她自己的口水。马小青尴尬的笑笑,言传身教啊言传身教,父母是儿子的第一任老师啊,可是儿子你为毛不学你爹板起脸当个小冰块,反学你老娘啊。   第五十三章逛街教儿记   马小青拿出手绢帮阿宝拭净手和脸,自己也胡乱的也擦擦脸。依旧蹲着看,围观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买的,可能是嫌晦气。   马小青想着阿宝太小,离死人太近确实很晦气,就拉着走远了点,边退边说:“这天一天比一天热了,万一尸变咱们也方便跑,看热闹没必要离那么近。”阿宝问:“妈咪,什么是尸变?”马小青想了想,鬼吹灯里是怎么说的来着?   “嗯,可能就是长白毛啦绿毛啦还会蹦,双臂伸得长长的,会咬人。”马小青说。那尸体微微一颤,姑娘啊,那是僵尸,不是尸变。   阿宝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也不知懂了没懂。   虽然太阳不热,但是老晒着也不是个事,看热闹的看了一会就都走了。马小青带着阿宝坐在附近的茶摊上,看着那卖身女晒得头脸发红,让阿宝端了碗茶给那女子。   那卖身女喝了道了谢,阿宝跑回来道:“妈咪,为什么没人买她?”马小青叹气,谁叫她长得不咋嘀呢。长得太安全了,有时也不是好事,比方说刚才这最少经过了几拨纨绔,都是看了看就离开了。如果卖身女是个美妞,那自然就有事看了。   最后无法,马小青带着阿宝溜过去。   “姐姐,你得多少银子才够啊?”马小青唰的一下打开扇子,是正面,风流倜傥。   卖身女先道谢:“谢公子赐茶。”马小青摇摇扇子道:“我是瞧热闹的,是我家公子看你可怜,才赏你碗茶。”卖身女噎住,你家公子跑腿送茶,你在茶摊乘凉……   马小青摇了摇扇子做风流状:“这样吧,爷给你指条明路,你听过京中的留颜坊吗?”是女子没听过留颜坊主太逊了。   那女子点头:“奴就是江南来的,听过留颜坊。”马小青点点头:“你去那里,说明情况,借银子该干啥去干啥吧。”   那女子愕然:“就这样去?”马小青笑:“只管去就是了。”相必身后胤禛的人跟着来了吧?应该没有问题的,问为什么马小青不直接给银子?笑话,现在胤禛管银子管得这样紧,马小青是只进不出的。   解决完卖身女,马小青教育儿子:“记得,能让别人出银子时,自己千万表往外掏,这叫保存实力,消耗别人。”阿宝奇道:“阿玛是别人?”马小青咳两声,看看四周在阿宝耳边道:“除了你娘我外,其他人都是别人。”阿宝受教。   一抬头,别人正看着她和阿宝,脸像冰块似的直冒着寒气。马小青笑:“嗨,胤禛,好久不见,你也来逛街啊?”(今早床上才见过好不好?)   胤禛牵着阿宝走在前面,马小青灰溜溜的跟在后面,低着头,标准的跟班小厮样,扇子也被没收了。   马小青心里哼道,如果是在现代,自己仰首伸眉的走在前面,胤禛和阿宝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胤禛给自己提包,阿宝跟班,自己就是那女王啊女王。   可惜啊可惜啊,现在是在清朝,前面的两位可是两任皇帝啊皇帝!马小青叹息,如果有个皇帝控在,该有多兴奋啊。   正在失神,忽然前面人潮汹涌,不用说,又有热闹瞧了。   马小青跟打了鸡血似的,立马精神起来,变脸速度直追长江七号里的长江七号。   胤禛一伸手拦住正准备跑过去的马小青,挟起阿宝,向后退。马小青低声道:“瞧瞧去呀,说不定可以救个美啥的。”   “用爷的银子,你倒是好心。”胤禛没好气的说,把马小青和阿宝扔到了马车里。   马小青是俊杰,非常识时务,端茶抺汗的,极是谄媚,阿宝都看不下去了。蹭过去,斜着胤禛昵声道:“妈咪。”胤禛难得享受一回马小青的柔顺,登时看阿宝不顺眼起来,阿宝一向视马小青如私有,最看不得马小青对别人好。平时马小青对胤禛不假辞色,自然无事,可今个马小青不是理亏么,自然在巴结巴结,说不定巴结得好了,以后不用爬狗洞出来了。   无视阿宝的独占欲,马小青坚决的向胤禛靠拢,儿子啊,离你不皇帝还远着呢,眼前还是胤禛的大腿比较粗,在回不了家的情况下,你老娘只好捡腿粗的抱了。   阿宝被抛弃,哀怨的看着这对无耻的爹娘在自己眼皮底下奸情。   可能是阿宝怨念太强烈,胤禛抱上马小青还没一盏茶,马车外就响起哭叫声,马小青摊手,不关我的事。阿宝见缝插针地钻进马小青怀里:“妈咪,我怕。”   胤禛喝问:“什么事?”马车外有人回道:“回爷,是喊冤的。”胤禛皱眉,喊冤不去大堂,在大街上喊那门子的冤?   车外的人可能确定了里面坐的人,凄声大喊起来:“冤枉啊,淮水一城百姓冤枉啊,求雍亲王主持公道啊。”   淮水?马小青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抬头去看胤禛。胤禛神色不明,淡淡的吩咐:“喊冤有喊冤的地,高福,把他们送去。”   高福:“喳。”   “王爷,王爷,民女认得王爷,求王爷为淮水百姓做主,再把我们送给那些官,淮水人就死绝了。”有一女子哭喊,语声凄厉。   马小青和阿宝对视一眼,冲向车门处。胤禛制住马小青,阿宝跑了出去,马小青长腿一勾,把阿宝勾了回来,娘的,老娘看不成,臭小子也别想。   阿宝顺着她的腿又爬了回来,胖嘟嘟的身子好生的重,压的马小青腿疼。   胤禛吩咐了句什么,马小青没听清,好像是让什么人亲自把这些人交给什么官。   “这些人是不是来告御状的?”看过杨三姐告状吧?看过杨乃武和小白菜吧?滚钉板啊什么的最讨厌了。   “妈咪,什么是告御状?”马小青把阿宝的脸扭到胤禛面前。胤禛面色不是怎么好,可能想到了什么事情,正在出神。阿宝就把脸扭了过来,小声解释:“因为当官的官官相护,老百姓有冤无处申,只好跑来找皇上来申冤,就叫做告御状。”   “什么是官官相护?”阿宝化身十万个为什么?马小青耐心解释:“就是当官的不为民做主,只想自己闷声发财。而一个官犯罪了错,另外的官不告发他,却包庇他,当官的互相维护。”阿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胤禛听到马小青这样解释,脸色更加难看,马小青握住他的手,轻轻摇摇,胤禛反手握上她的手。其实胤禛是个好皇帝呢,康熙后期吏治混乱,贪官横行,胤禛当 30、佛前求因果 ...   上皇帝后大刀阔斧改革,狠治吏治,官员方才清廉,百姓的日子才好些。   回到府里,马小青和阿宝回到书房内院,胤禛去书房。晚上吃饭时,胤禛那脸黑得能滴下墨来,阿宝吓得不声不敢吭,吃完就跑,平时他都是磨着蹭着不肯走的。   马小青无奈,XX的,她也想跑,可是估计一跑胤禛的脸更黑。   伏小做低的伺候胤禛吃完饭,马小青拉胤禛到外面坐下,她种的葡萄藤还没长起来,稀稀疏疏的。   马小青从在胤禛的腿上,把玩他的手:“我上大学时修过心理,因为这门学科老师特别松,很好过。”马小青也不管胤禛听不听得懂,只管说道:“反正我是什么都没有学到,只是记得老师讲过,人的情绪是要发泄的,若不然呢,长期闷在心里,会生病的。我有同学说,不在郁闷中生病,就在郁闷中变疯,我可不想你生病,也不想你变疯。”   马小青笑:“你看,你的十年,于我只是一梦,你都过去二十年了,我的世界时间不过两三年。你比我老这么多,如果再闷着,会更老的,我不喜欢。”   “你嫌弃我?”胤禛脸磨着她的脸。   又来了又来了,马小青咬他,你们父子上辈子都是小狗吧,都这么爱磨人。   “我不是嫌弃你啊,只是,你别有事闷在心里,你看你今个黑着脸,马阿宝吓的饭都没有好好吃。”马小青使劲揉他的眉心,不许皱在一起。   “又是因为你儿子?”胤禛反咬她的手腕,舌尖慢慢舔咬,麻麻痒痒的,马小青轻笑:“我以前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呢?”胤禛哼了一声,重重咬了一下她的手。马小青哎的一声,把手伸到月光下一看,两排齿痕,十分清晰。   马小青磨牙,我草,老娘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咬人什么的,偶最喜欢了。    31 31、豆腐做河堤 ...   第五十四章豆腐做河堤   江淮大水,黄河水患,这些,永远是当政者的难题。   还记得小时候的那次水患,多少英勇男儿以身抗水,保下江堤,又有多少英雄男儿葬身水底,英魂永留,马小青在电视机前是看了哭,哭了看,捐款时特别踊跃,不但把自己的私房钱捐了,还把双胞胎藏下的私房钱也扣出来捐了。   现在,在三百年前,没有那些解放军同志,又有谁保百姓的生命安全?靠那些贪污吏?当年在清河,陈大人上任就号召百姓出力,富户出银来修堤,结果第二年江淮大水,还是差点决堤,当时马小青就在堤上,和陈大人一起指挥抗水护堤,马小青是不太懂这些,可是,看的电视多啊,又学过统筹,帮着出出主意还是会的。   不过她跟来的最主要原因是,阿宝不知那点入了太后的眼,被留在宫里,胤禛又要南下,马小青觉得留在府里,自己的小命就不那么安全了,可是又不愿入宫,索性跟着胤禛南下。胤禛想了想,也同意了。实在是不拉她在身边,胤禛也心慌。   胤禛一行人昼行夜宿,路上大雨不止,到淮水已是半夜,马小青跟着胤禛下马,深一脚浅一脚走进县衙。   到处都是发过大水后留下的水痕,马小青比量了一下,水最深时,够淹一两个自己那么高的。一路走来,民居倒的倒蹋的踢,早就不成样子了。   县官早被拿下,发这样大的水,竟然没有上报,这官死不死是不知道,流放是一定的。   “奴才张春给爷请安,爷吉祥。”这个官大概就是压解本来县官的那位了,只是不知道多大的官,慢着,怎么这么面熟?我草,真的是熟人。这娃白长了这些年,还是一张娃娃脸。   马小青微微笑,当年是他议论过她得疯病吧?还被沁芳训斥,想不到一转眼都当官了,真是不敢想啊。   胤禛领着人进去,都是心腹,自然是开自己人会议去了。马小青领着杨小芊——还真姓杨就是告状喊冤的那位——去找厨房,带的有干粮,烧些热水喝,多少做点汤。   杨小芊端了大盆子的汤进去,一一分乘给众人。   “马姑娘呢?”胤禛问。   “马姑娘要四处看看,说一会就回来。”杨小芊也无奈,这位马姑娘说一不二,任谁也没办法。   “胡闹,夜都深了,还能去看什么?”胤禛生气,早知道不听话,还是应该放在府里,外头的情况也太坏了,连日赶路,马小青熬得人都瘦了一圈。   “你也知道夜深了,快点吃饭,明天还得去看大堤呢。”马小青笑着进来,道:“还算不错,今个都能睡到不露天的屋子,这县衙修得倒是结实。”   忙忙的吃完饭,马小青伺候胤禛洗脚,洗澡是没有条件,洗洗脚也能解乏。   “你不洗?”胤禛拉她过来,扣住她的腰,不让她乱走。马小青蹬掉鞋子,把脚也伸进热水盆,舒服的直叹气。   胤禛大脚擦着她雪白粉嫩的小脚,问道:“你是汉女,你们那都不裹脚了么?”马小青闭着眼晴任由他抱着,道:“我出生时都解放了好多年了,民国时就不兴裹脚了。”胤禛看着水盆里的两双脚,微微的笑起来。   她是天足,脚却小巧的很,脚趾微微曲着,被水一泡,微微泛着粉红。   床很简陋,连被子也没有,马小青拿出自己带着的毯子微笑:“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带了毯子里出来。”此时三月,尚有春寒,夜里还是很冷的。   谁也没想到,夏日未到,在春季就发了水,决了堤,等到夏潮到的时候……这堤,可真是豆腐做的?   现在离夏潮也没有多少天了,如果天降暴雨,堤未修好,那……都得死在这。不过胤禛当然不会死,马小青也不担心这些,只是这次死的百姓太多,牵连者众,只怕又要朝局震动。   第二日,天没亮胤禛就起身上堤察看,他动静轻马小青又睡得熟,到醒时才发现他早就走了。   一直到入夜,胤禛一行人才回来,胤禛连生气的力都没有了,对马小青道:“真是豆腐做的堤,这些年的河银都喂那帮子贪得无厌的玩意儿。”   马小青冷笑:“他们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儿?我看是喂了你那帮兄弟。”胤禛端着碗的手都抖着,九龙夺嫡,苦的是百姓。以前马小青是最喜欢看九龙夺嫡的文,可是现在,真是恨康熙生这么多儿子。   胤禛吃完饭,又和他们商量,筑堤,钱从那来?材料从那来?人可以雇用这里的百姓,及近县的民众。只有银子和材料最难弄,不过说到底,还是银子的事。   晚上,马小青坐在床上等胤禛,也没有别的办法,没椅子。   “怎么不睡?”胤禛问她,自己解了衣服,爬在枕上,马小青帮他捶背。   “你是不是愁银子?”马小青笑着捏他的背,越来越瘦了,这人怪不得短命,太不爱惜自己。“你别想用老法子。”胤禛知道她的想法。马小青伏在他背上,道:“现在国库的情况你也知道,调不出多少银子,这准格尔和缅甸那不太平,还等着用银子呢,这小小的淮水,皇上是不会关注太多的,而河银早就被人分光了,想修堤,只能我们想办法,胤禛,你接了个烫手的山芋,不好吃,偏偏又烧手。“   “这些我来想法子,你乖乖的听话不捣乱就成。”胤禛翻过身抱住她。她也瘦了,没有以前好抱,肉呼呼的。马小青拍掉他的手道:“人家和你说正事呢。”胤禛正经道:“我也在做正经事。”   马小青叹气,就知道不能在床上谈事情。   “还不累啊,你歇着我给你说,你听。”马小青按住他不老实的手,坐起身看着躺下半眯着眼看她的胤禛。   “现在想凑银子有两条路,第一,老法子,我去凑,绝对只多不少。第二,从留颜坊里面提。这里离江南留颜坊不远,快马二天就能跑个来回。”马小青捂住胤禛的嘴,柔声道:“我知道,你这些年在幕后掌控着留颜坊,开的店赚的银子都给我存着呢,本来这银子我是想留着儿子的,可是现在,救救急而已,等以后你有了,再还给儿子就是。”   胤禛看着马小青,半晌哑着嗓子道:“你那么贪财,把银子看得跟你的命似的,又喜欢珠玉宝贝……”马小青笑道:“我是喜欢富贵,也喜欢享受,女人嘛,都有虚荣心,可是,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嘛,你可不要以为我以后就不喜欢那些了,我喜珍珠宝石,喜欢华服美食,一直一直喜欢不会变的。”   胤禛紧紧的抱着她:“我知道,我都知道。”马小青叹气,其实我真的喜欢第一种法子,又赚了别人的银子,又能在妓院创造另一个名妓,很好玩的。   有了银子,材料就都运了过来,水利方面的人也请了过来,马小青别的不成,算术还用得上,每天都被捉出写写算算,马小青算盘无能,只是心算口算加笔算,竟然不慢。   脑子很久没有这样高速的运转过,一开始很不适应,可是一但找到感觉,马小青的状态越来越好,很有当年高考时一天十数张卷子的速度。   胤禛看她每天都笑眯眯的过的很乐,见谁都是一副笑脸,说话俏皮,人又风趣,很快得到和众人打成一片。而自己每天忙着看工程进展,又要处理折子事务,又得关注朝局,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自己回来了,她还在忙着写写算算,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后来又来了一位外国的,懂水利,马小青终于被当宝挖了出来,虽然四六级过得勉强,当在这里水平已是相当可观,马翻译充当中英两国沟通代表,为两国的水利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本来的翻译跟着伙房做饭去了。   第五十五章白日惊魂梦   熬过一个通宵,马小青刚睡下又被拉起来,迷糊着脸问:“怎么了?”“姐,你怎么还睡,上班迟到了?”马小青猛的一个激灵醒过来,坐了起来:“妈我不吃早饭了,我要上班。”   “怎么了?”胤禛正坐着看折子,听到她说梦话,赶快过来。马小青一头的冷汗,急的,   心跳的怦怦的静不下。   马小青转转眼晴看看,是了,这里是在清朝,不是在家里。自己也早辞了工作,然后去挖雍正的坟,然后在雍和宫走到了清朝,梦雅回去了,自己留了下来。   自己不见了,爸爸妈妈会怎么样?双胞胎会不会高兴?终于没有人欺负他们了,他们可以解放了。双胞胎不知道有没有考上自己喜欢的学校,他们说大学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一个学校的,省得总被人认错,可是马小青从小到大,都没把他们认错过。   胤禛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在这里。”马小青抓着他的手臂,哭道:“可是我想回家了,我梦到双胞胎了,我想我爸妈。”胤禛紧紧抱着她道:“我陪着你,我和阿宝陪着你不好么?小青,阿珠,我也会待你如珠如宝,珍你爱你,我爱你,我只爱你。”   马小青震惊的看着胤禛,这是这个男人第一次说爱,他说爱她。   忽然想到很多年前看芙殇,轩奥的那本圣祖家训,里面最后一页帝王篇写的是:灭情绝爱。   帝王是灭情绝爱的,既使胤禛现在喜欢自己,或许爱,但是帝王的爱,有几个是长久的?他现在还不是皇帝,他忙着忧国忧民,忙着和那帮兄弟斗,这时,他没有闲心情去发现别的女子的好,自己刚好在了,他便爱了,以后呢?   等他做了皇帝,自己会慢慢变老,他的爱,还能长久么?忽然想到那个美艳冠绝后宫的良妃来,那样的容颜,也留不住帝王的爱,马小青,你有什么值得他这样爱你?   在现代,你是最平凡的一个女生,大把大把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你没有什么特别。   可是,有一种爱是可以长久的,父母的爱,姐弟的爱,血缘的爱,是可以长久的。阿宝……阿宝,他也不是你的,他是纪明嫣生的,可是纪明嫣已经没有了。你是马小青,马小青,你要记得你是马小青。   马小青推开胤禛,淡淡笑道:“没事了,做了一个梦。”胤禛看着她,硬声道:“不管你梦到什么,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马小青低头一笑:“没有的事,可能是太累了,对了,皇上有没有命你什么时候回京?”胤禛看她神色如常,才说道:“皇阿玛命我巡视河南江南几地的河务,近期是不能回京了。”   马小青嗯了一声,转身睡了。   “青姐,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男孩子颇为哀怨:“我们不是说好的,你回来找你,你说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   “青青,你为什么回去?不肯给我告白的机会,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许强说。   “阿珠,我要结婚了,你一定要抢到捧花,表让王珍珍这花痴女抢到。”李静微笑。   “小青青,我好想你哦,你快回来给我欺负嘛。”王珍珍娇媚的飞个媚眼,这个女人随时随地想着电人。   “马小羊,我是看阿宝可怜才推你的,我现在后悔了,马小羊,你是不是特恨我?”马梦雅含着眼泪。   “姐,快回家,你不在没人欺负好不习惯哦。”双胞胎之一。   “姐,家里冰箱好满,你不回来帮忙消灭吗?”双胞胎之一。   “阿珠,想家了吗?妈妈一直想你,阿宝可不可爱?那个胤禛对你好吗?”妈妈眼红红的。   “臭丫头,竟然生了儿子,还不让爸爸知道,我一定要揍死那个小子,挖了他的坟。”爸爸气呼呼的说。   “青姐,青青,小青青,马小羊,女儿,姐,马小青……”   “不要叫我,不要叫我,妈——”马小青流着眼泪,“妈——”   “小青,小青。”胤禛抱着她:“你又做梦了?”胤禛惊慌的脸出现在眼前。原来是梦啊,只是梦啊!马小青失望:“怎么是你啊?”胤禛的笑有些苦涩:“你希望是谁?”   马小青出神,希望是谁呢?自然是自己的家人。   “胤禛,你是不是真的爱我?”马小青希冀的看着他。   “是,你怎么了?”胤禛看着她,眼底温柔。   “在我们那里,有一首歌,我唱给你听好不好?”马小青微笑,并不让他开口,唱道:“我对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胤禛的眼光慢慢变冷,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让马小青心底隐隐有些惧怕。   “胤禛,我本来是不觉得,但是我在这些日子,才明白,我希望过的生活,是在现代的日子,不管你爱不爱我,也不管我爱不爱你,爱不爱阿宝,我都想回去,那种日子才是我喜欢的,可以实现自我,证明自己的价值。胤禛,你放我回去吧,把琅琊玉的碎片给我。”马小青热切的看着胤禛的脸。如果爱她,就放她离开吧。   “不!”胤禛冷冷的推开她。   马小青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你觉得你爱我,只是因为我不是这里的人,你觉得我特别,可是你不知道,在我们那里,到处都是我这样的人,梦雅,她和我一样,是不是也很特别?如果当初穿来的是她,你一样也会喜欢的,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那里的女孩子都是一样的,你不定要非我不可的,这样好不好?我回到现代,再帮你找一个喜欢你的人,找一个四爷党,让她穿过来,你们就可以两情相悦了。”   马小青扑到胤禛身上,死死拉住他。胤禛看着她,她说再找来一个女孩子,让他们两情相悦?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又把她自己当成什么人了?这个女人满脑子的奇思怪想,道理是说不通的。   胤禛把她抱在怀里,扯过毯子包好,圈着她继续看折子。   马小青见他无事人一样,继续看折子,出离的愤怒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胤禛低头看着她,眼中明灭不定,脸色平静如水:“你是不是不累,要不要做点别的?”马小青闭嘴。胤禛满意的亲亲她,这个女人,非暴力不合作。   一觉醒来,马小青伸个懒腰。   “醒了?”胤禛看着她,替她揉揉肩。马小 31、豆腐做河堤 ...   青迷糊的看着他:“你怎么把我抱着看折子啊?”胤禛捏捏她鼻子道:“饿不饿,饭好了,要不要现在吃?”   马小青揉揉脑袋:“快点快点,饿毙了。”   敲门声响起,胤禛道:“什么事?”   “爷,杨姑娘来问现在要不要吃饭,还是再等等?”门外人有道。   胤禛看看马小青,马小青站起来跳两下,笑道:“还是去吃饭吧,你还要多久?”   “我是在等你。”胤禛把折子放下,拉起马小青的手,一起去吃饭。   马小青的手一悠一晃,前后摇摆,带着胤禛的手也一前一后的摆动。胤禛紧紧了握她的手,忽然道:“阿珠。”   “啊?”马小青疑惑的看着他。胤禛小心的问道:“你的……爸爸妈妈……我是说,你爹娘,对你有多好?”   “这个啊,很好很好很好啊,嗯,比如说,小时候我很调皮,闯祸太多,如果打呢,我的屁股大概会天天肿的,我爸就生出个罚我的法子来,我们院子里有几棵树,我每次犯错,我爸爸就让我靠着一棵树站着,自己思过,后来生了双胞胎,我带着他们从小和人打架,站的院长里有三棵树都不长了,一直都是那么粗。我上学时开始总是玩,老师很凶,中午不让我回家吃饭,我妈给我送饭吃,是面条,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呢,老师上课,我躲在树上不下去,那次我妈又给我送饭,老师不让吃,我妈伤心的不得了,把面条倒在水沟里了,她自己也没吃饭,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不好好听课了。”   马小青笑笑:“我很大了还不会自己梳头发,后来住校,我妈把我头发剪的很短,这样可以不用梳,所以我上学时都是短发,后来长大了上大学时,才留的长发,留长发后,我妈常帮我洗头,我头发少,你看,现在也不是很多,我妈妈就说,贵人不顶重发。呵呵。”   胤禛摸摸她的头发,是不太多,不过也不少,头发很好,又黑又亮,她的妈妈是怀着怎样的爱意帮她洗头发。她的爸爸一定对她又爱又恼,气她闯祸又不忍心罚她。   “我从小最不缺的就是吃,因为我爱吃,我开始喜欢吃苹果,我家苹果就没断过,后来喜欢吃香蕉,家里就常常防着被香蕉皮滑到,反正我喜欢吃的东西是常常变的,经常因为这个闹笑话,有时别人会逗我,‘小青最近又喜欢吃什么呀?’呵呵。我和双胞胎经常争东西,我爸每次买回来的都很多,现在我不在了,双胞胎不知道会不会内战?”马小青笑:“让他们得意,我吃过的好东西比他们加起来还多呢。”   她语速极快,说的时候嘴角翘起,显得极高兴的样子,神彩飞扬。   胤禛猛得一拉她,马小青撞进他的怀里:“哎,你做什么?”胤禛紧紧的抱着她,低声道:“我会比他们做的好,比他们更爱你,更宠你。”    32 32、静室述夜话 ...   第五十六章静室述夜话   “杰瑞。”马小青拍拍在河堤上徘徊的外国中年帅大叔。“青青,是你,找我有事么?”杰瑞微笑。杰瑞的中文不是很好,两人都是用英语交谈。   “哦,我们要离开这里,你呢,你要走了么?”马小青知道杰瑞是到处游历的,并不停留在一个地方或一个国家。   “是的,我也要走了,亲爱的青青,也许以后就永远见不到了,我要回我的家去。”杰瑞慈爱的看着她,杰瑞说过,他的女儿和马小青一般大,都是像花朵一样的娇嫩。   马小青微微一愣,笑道:“祝福你,真诚的祝福你和你的家人。”杰瑞拥抱她,轻轻的亲吻她的面颊,然后微笑着看着她道:“我也一样祝福你,美丽的姑娘,希望你得上幸福。”   马小青握拳:“一定会的,我们都会幸福。”   向杰瑞告别后,马小青下了河堤,骑上马往回望,杰瑞的身影在河堤上,显得那么渺小。人相比与这个世界,是如此渺小又脆弱的存在。   胤禛翻身上马,坐在她的背后,拉着马缰就开始打马飞奔。   马小青靠在他怀里,看着飞速后退的景物,有些头晕。   一到河南境内,马小青就兴奋了。胤禛白日寻访河务,马小青就上窜下跳的寻找昔日旧迹,或,不能说是旧迹,应是大人们口中的传说。马小青在河南长大,河南的什么地方,有什么旧闻传说,有什么风景,马小青了如指掌,若不是胤禛不许她离身,马小青早跑去登封看少林寺了。   河南现在最大的城是开封旧都。马小青摸着旧城墙笑得眼中剩下一条缝,扑到百忙中抽出身陪她的胤禛怀里,嚷嚷:“这里我曾来过,离我们家不远,离我姥姥家也不远。”   又拉了胤禛的手,感概道:“等到以后,城还在这里,我却不知在那里了去了?”   胤禛最看得不她这副模样,一把把她推到城墙上,邪笑:“这是那家的小娘子?想到那里去?”跟着的侍卫忙都走开,看天看天,看地的看地,都不望向这边。   马小青笑得肚子疼,指着胤禛道:“大哥,这副表情不适合你,还是走你的冰山风格吧,邪魅风格跟你不搭。”胤禛抽抽嘴角:“让你高兴是我的荣幸,女士。”   马小青愕然,然后,狂笑飙出眼泪:“你竟然学杰瑞。”胤禛哼道:“你不是很喜欢他,还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马小青才知道他打马狂奔是吃醋了,这个男人吃个醋都千回百转,小心眼啊。   马小青伸着手指朝胤禛摇摇:“亲爱的,我喜欢杰瑞是因为他对女姓有足够的尊重,我们对生活的态度和习惯有些相同,可不是因为你想的那样。”胤禛把她困在城墙和自己的怀抱中间,笑道:“我知道,否则会轻饶了你?”   低下头,是她笑意洋溢的脸,她肤色白净,如凝脂般白嫩香滑,眼睛角微微上挑,转眸顾盼间,风姿楚楚,分外撩人。   胤禛吻上她的眼,在她眼角处流连,马小青笑道:“还想抠出我的眼睛来?”胤禛堵上她的嘴,马小青环着他的颈,一吻毕,轻轻喘气,喊:“胤禛。”两人静静拥着,站在这古城墙下,谁都不想离开。   斜阳渐下,阳光把人影拉的很长,两人的身影仿如一人,斜斜的印在这城墙上。   晚上的时候,马小青都闭上眼睛了,胤禛还不肯睡,一下一下的吻她。马小青不胜其扰,翻身坐起,气呼呼的瞪他。胤禛却笑了,手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脸,不说也不做别的动作,说是那样含笑看着她,摩挲着她的眉她的眼,流连在她的唇边。   马小青慢慢的也微笑起来,胤禛忽然道:“小青,你不知不知道,你猛的一看很端庄,却不能细看,细看却太媚惑。”   马小青想不到他忽然说起这个,也笑了,指指自己的眼晴道:“是不是眼睛?”胤禛吻吻她的眼晴,马小青笑着回忆:“小时候,老人都说我竖眉撩眼,长大了一定厉害,而和我一起玩的伙伴,只要和我一吵架,就骂我长了狐狸眼,那时狐狸是我们很鄙视的一种动物,这样说,就是那个年纪最能侮辱的语言了,我气得大哭,只有梦雅会站在我这边,不曾嫌弃我。”   胤禛抱着她笑:“小青青也会被人嫌弃?”马小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样说话真像是王珍珍。”   马小青感叹:“幸好姐不是瓜子脸,要不然还不得被骂的更惨?”转念一想道:“现在我是不是会被你大小老婆骂狐媚子?”说着忍不住开心:“狐媚子啊,多高的赞美啊,非美人而不得。”胤禛拍她的头:“胡说。”   马小青的兴致却被逗了起来,拍拍胤禛的脸,兴奋至极:“哎,史上说,你最敬重嫡福晋那拉氏,最宠爱的是年氏,但看生孩子的数量,李氏也颇为受宠,属个中翘楚,但我看你大小老婆,却是耿氏最为妩媚,你到底最爱那一个?”胤禛拿被子一下蒙在两人头上,转过身去睡觉。   马小青兴致高昂,扒拉开被子道:“这可是现场版最能还原历史真相的时刻了,说说吧,你难道是真因为年羹尧才宠爱年氏的?野史盛传你对年氏是随传随到,到底是真的假的?”忽然嘴被捂上,拉入被窝,马小青遗憾,又想,XX的,现在才五十四年,一切才刚开始啊,夺嫡……   次日醒来胤禛早去处理公务,河务向来烦杂,牵扯又多,拉出萝卜带出泥,若是深挖,京中必有变故,胤禛憋了一肚子的火,天天和那些个官周旋,下狱者众,光是河南一地,竟有数十人,若是全部压解,谁当管地政?   而前来说情的人一批又一批,又牵扯上了漕运,更是麻乱一团。马小青就算不知祥里,也从胤禛的脸上看出事情不好办。马小青能做的,只是晓做不知,不再为胤禛添乱。   可偏偏有人不让马小青清静,不知何人透露出胤禛携眷来此的消息,拜访者日众,这家夫人那家小姐,请酒看戏,花样繁多。   这日胤禛因来时夜已深,马小青穿着件湖水绿的新裳,衬着她雪白的鹅蛋脸,在莹莹灯光下,是一副非常赏心悦目的美人图。美人却在把玩桌上大大小小的盒子。看到胤禛回来,笑道:“吃饭没有?”   胤禛疲倦的摇头,马小青一面叫人摆饭,一面挑起一串珠子给胤禛看,那珠子一串数十颗,比黄豆略大,个个浑圆晶润,算是上好的。   可马小青是皇宫中住过的,那赏赐皆是大内珍宝,眼光是极高的,这珠宝们品相虽好,马小青却看不到眼里,笑道:“我磨粉用的珠子,也比这大些,用这些来收买我,也太看不起我了。”那些人只怕把她当成胤禛的新宠,虽然言语间颇为巴结,那眼底的不屑却骗不了人。   胤禛冷笑道:“天天哭穷,在前面吵得我头疼,又来这里烦你,你不理会就是。”马小青笑道:“为什么不理会?来了就见,送礼就收,她们不送我也得上门要,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本事。”胤禛素来信她,也纵容她胡闹,事情还能怎么坏,大不上皇阿玛把这亲王顶戴摘了。   第五十七章昼日刺亲王   河南的河务处理的差不多时,城中突然贴出布告,上面写面,XX官XX日托夫人捐赠几何,用以河务,凡给马小青送礼的,还有马小青扮新宠狐媚讨来的,一一榜上有名。   胤禛直笑她阴损,马小青却只笑:“好不容易扣出来这些,你找个妥当人用,别又进了那些人的腰包。”胤禛笑着吻她:“不劳娘子再费心思。”   两人些时站在榜下,又不由得好笑,听到民众议论纷纷,两人慢慢离开。   “阿珠。”胤禛柔声喊她。他极少喊她阿珠,偶尔叫名字,也只叫她小青。马小青听他这样喊她,回首望他,却见胤禛神情忸怩,耳朵微微发红。很少见胤禛这个样子,马小青笑了:“怎么?”胤禛斟酌着道:“你要不要回……我是说,你……看看。”   马小青看着人群,慢慢的道:“不了,用不着去看,我想像的出。”胤禛自然是说她想不想去看看三百年前的家。   这些天来,因为到了家的地界,马小青会讲些自己家的事给胤禛听,慢慢的把自己的过去,自己的世界展现给他看,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美妙的世界,女人穿裙子露胳膊腿走在大街上可以不被沉塘,还和很多男人一起洗澡不会被处死(游泳),胤禛听了太多不可思议,冲击非常大。   马小青给他讲自己的家,每一个村庄都是一族,都是同姓人,每次有争执,通常由两人开吵,由两村的混战结束。这个习惯到马小青的年代,一直保持。   但几村的人关系又是亲密的,世代繁衍,互为姻亲,到了马小青老家的地界,只要和人答话,两个陌生人,说起来,总会有亲戚关系。所以在马小青老家,渴了进一家讨水喝,喝着喝着就留了饭,原来互相一说,都是自己人。家乡人纯朴,既说通了是亲戚,自然热情留饭,一来二去,就亲密起来,过年过节,互相走走。   马小青老家这样的亲戚很多,乡下人赶集,一路人尽和人招呼的口干,十里八村,谁谁都认识。   马小想说起来自己家里的事就没完,胤禛总是含笑听着,那眼光几乎把她溺毙,这个男人,柔情的时候好吓人,他真的会在九龙夺嫡中胜出?人人都说他刻薄,历史记载他刻薄,可是,马小青横看竖看,看不出他寻里刻薄了。   “看什么?”胤禛看马小青一直打量她,忍不住揉揉她的头,说道。   “看你呀。”马小青笑,忽然想到阿宝长大了,是不是也是这个模样?忍不住笑了,她的阿宝会舒舒服服的做六十年皇帝,开心一世。就算是败掉清朝又怎样,凭她的阿宝高兴。   “小心。”马小青腰一紧,胤禛卷起她的腰一转,把她推到自己背后,依墙而立。   一支箭矢插在旁边一个路人的胳膊上,血色立现,那人啊啊大叫,人群混乱起来。四处奔走,互相撞击,有的被乱箭射中,倒中地上,伤口汩汩的流着血。   脚下一震,马小青低头,对上一双不甘的眼晴,似是在问,我为何会遭受这样的无枉之灾,白送了性命?   乱箭飞来,众侍卫飞身而起,护在胤禛四周,以血肉之躯挡箭矢之利,不死则伤,然而却无人退,也无处可退,行到这一步,皆无人可退,无路可退。   在这青天白日,闹市街头,光明正大,这些人想要胤禛死。他阻了一些人的利益,这些人中可能有他的兄弟,然后,他们躲在背后,用箭矢,对准了自己的血亲。   胤禛马上就要离开河南去江淮,刺杀偏偏在这时,这些人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们让胤禛死在河南,这个黑锅,让河南人背。   马小青拨出短刃,挥开乱箭,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胤禛,他当然不会死,他是下一任皇帝,可是,万一死了呢?阿宝怎么办?   街上行人伤的躲在角落,死的横尸街头,人影渐稀。   刺客高喊,为天地会的众兄弟报仇,冲了过来。这是打着乱党天地会的名号了?嫁祸天地会?真是聪明,胤禛死了,不过是皇帝找天地会的霉气,还真的能杀了自己的那几个儿子为胤禛报仇?皇帝这种爹,最XX的不是人。   只是,马小青冷笑,他怎么不知道,天地会什么时候和朝廷合并了?天地会怎么会有这样精良的弓箭?   刀剑交击,鲜血乱飞,马小青又被胤禛拉回背后,胤禛脸色凝重,拉她的手很稳,手上有血,黏腻粘稠,他用带血的手把他的女人推到背后,他要她躲在他的背后,他的背并不厚重却坚实,他的人并不擅言却深情,胤禛,或者我应当信你一次,信你会爱我护我,待我好,直至一生。   胤禛手起刀落,彪悍异常,这个男人,身陷重围之中,难有生还之望时,仍是这般的强悍,半步不退的在她前面,替她挡住血风腥雨。   刺客是高手,侍卫也是高手,刺客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侍卫也是不要命的打法,这场战争,赢的只有一方,输的一方得死,或许会死了很惨,或许他们的家人,亲友都会被波及,会死的很惨,所以,不得不拼命。   马小青想到古龙的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马小青从小和双胞胎不合,她怪他们抢去了父母的注意,他们被她压迫,已成习惯。只是马小青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一样感谢过双胞胎,马小青喜欢女孩子的玩法,双胞胎偏爱玩枪,小时候的木枪玩具枪,长大后花大价钱买各种仿真枪,马小青什么事都爱和双胞胎争,自然随着玩了,父亲是当了八年兵,玩枪高手,亲自教她。马小青出门旅游,双胞胎说女孩子出门在外,为防万一,送了她一把麻醉枪防身。   双胞胎是爱他的,你看,他们送的麻醉枪,最起码可以放倒很多人。马小青的手很稳,脸上带着笑,她想爸妈,想双胞胎了。   接近胤禛的刺客一个一个倒下,剩下的面带惊骇看着马小青手中小小巧巧的机关,这是什么东西,这样的厉害,无声无息的致人死命?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个,只能让人晕迷几个小时。   马小青拉着胤禛的手,低喝:“走。”胤禛的手很热,他低低的喊:“小青。”声音柔和深情,不用回头,马小青也知道,他在心疼她,他在内疚,他知道她伤人却从不杀人。马小青微笑,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   不说这些人没有死,就算是真枪,马小青也不会犹豫的。这不是演电视,导演喊卡,一切重来,死尸从地上爬起来领盒饭。   马小青的麻醉针带的不多,震一震刺客是可以的,却解不了危局,救不得她的命。胤禛死了,她想,她也活不了,他死了……她竟从没有想过,他死了……   胤禛半身的血,带着剩下的侍卫,没有多少了,大家一致的停下脚步。   既然敢白天行凶,自然是万全的准备。马小青看着前面密密的箭,望向胤禛。他明 32、静室述夜话 ...   明要当十三年皇帝的,为何会死要今日?胤禛同时低下头看她,眼晴黑幽幽的,说不清是什么眼神,爱怜,内疚,欢喜……等等,欢喜?草……   闪着寒光的箭矢,并没有立刻的射来,是在等什么命令么?街上行人的呻吟,鲜血的腥气,那弓箭后充满杀气的眼……   马小青看着胤禛那复杂莫名的眼神,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利器,忽然想起刚穿来的时候,在雪地里,她遇到一匹狼,狐独的饿狼……那只狼想吃了马小青,马小青却想喝了它的热血活命……   胤禛左手握住马小青的手,反转身子,把她抱在怀中,低头轻笑:“想不到我们夫妻今日毙命在此。”因为能一起死,所以欢喜?胤禛,其实我对死一点兴趣都木有,马小青不知怎么的想笑,夫妻……   夫妻……谁是谁的夫?谁是谁的妻?   马小青似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嫣然一笑:“你妻子在京中雍亲王府,要她陪,你得回京中才能死。”箭矢齐发的那一刻,胤禛抱紧了马小青,便是要死,他也只愿箭先刺中他,他不想她痛,舍不得……   马小青却滑开一步,挡在胤禛面前,抬手,端枪,左手握右手,射击。   头狼也许不是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但是,有经验的猎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位置。马小青是个没有经验的猎人,但是,她穿越后,感觉实在太灵敏,感谢八界意外事故处理司。   对方首领惨叫,捂着左眼。就在对方人群微乱之时,胤禛抱起马小青飞奔,手中长剑如魔,胤禛也入了魔,双目血赤,招招拼命,护着马小青向外冲,马小青的血顺浸入胤禛的衣服里,粘在他的皮肤上,她竟然划步到他身前,千钧之际挡在了他的身前,他是男人,可是他的女人却替他挨了箭……   马小青耳边中呼呼的飞声,马小青轻声却坚决的道:“胤禛,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你都不能死,不能有一丝求死的心,我们有阿宝,命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了。”   “你别说话,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乖,闭上眼,听话。”胤禛一边和刺客狠斗血肉横飞,一面却是柔情无限。   城中已不安全,街上已无半个人影,胤禛抱着马小青,前面是侍卫,后面也是侍卫。   刺客因头领损伤而略有混乱,这一点是他们的生机。    33 33、避难隐河底 ...   第五十八章避难隐河底   生或死,人生充满意外。   如果是暗夜刺杀,黑夜总能隐藏身形,可以隐藏刺客听身形,也可以隐藏对方的身形,可这是白天,青天白日。马小青想,胤禛得罪了多少人,才引来这样必杀的杀身之祸?   “四哥。”一声暴喝,十几骑迎面而来,黑色骏马,劲装男儿,卷起路上风尘,如一朵流动的云。   领先一人伸臂搭弓拉弦,箭无虚发。   他神色焦急却不慌乱,强弓连珠,逼得追兵不得不退,双方僵持。   是了,他是十三,史上有名的拼命十三郎。   “这帮兔崽子,爷走到半路就觉得不对劲,想不到他们敢下这样的黑心。”十三阿哥箭矢用尽,甩开弓提刀肉博,拼命十三郎,名不虚传。   胤禛武艺并不算上乘,他弓马娴熟,可是满人,练武只为强身,怀里抱着马小青,左右支拙,只靠着一股子蛮横狠绝之气支撑,心中一个意念,自己倒下了,谁护着怀中的人儿?胤禛背靠着墙,马小青右手受伤,对胤禛道:“放我下来。”胤禛手臂被砍一刀,终于,马小青滑在地上,她的腿上也中了箭,箭杆被胤禛拗断,箭头还在肉里。   马小青挣扎着背靠墙壁,左手执短刃,此刃却是她刻有她名字的那柄,出门在外,她又问胤禛要了过来,兵刃短小,马小青身子又不灵动,只守不攻。瞧准对方破绽,一刃致命。血肉横飞,有血溅到脸上,热热的,没有狼血腥,她残忍的想,她终于也杀人了,只因她想活着。   她有阿宝,胤禛死了,阿宝怎么办?她的儿子还要当六十年舒服皇帝,败干清朝呢。她的儿子,值得天下最好的,她的儿子,应当站在高处,俯瞰众生。   胤禛就在她旁边,她的眼尾可以看到他狠绝的与人拼命。这一路上,马小青并不如何的思念阿宝,知道太后会把他照顾的,阿宝有多聪明可爱马小青知道,太后会喜欢他的,马小青知道。   不提起不怗念,只是因为知道他过得好,可胤禛和她若是死了,阿宝就不会好。为女者弱,为母者强。她为弱女时可以雪夜杀狼,现在她是个母亲。她终于明白,就算梦雅不推她,她也是不会离开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在父母和儿子之间,她选择的,永远是儿子。无关厚薄,无关亲疏,只是她知道,父母没有她,还可以过得很好,父母还有双胞胎,能自己照顾自己,爸妈可以相依为命,可是她的儿子,只有一个完整的母亲和十分之一的父亲。   雍正他有十个儿子,她的阿宝,只是其中的十分之一。她的阿宝,是她全部的生命,她活着,是为了阿宝,尽力的保护阿宝,等着阿宝慢慢的长大。   胤禛身边围的人越来越多,侍卫越来越少,马小青被迫离他越来越远,一闪眼看到对方有人在背后朝着胤禛欲砍下手中刀,而胤禛却与前面向人缠斗,分不开手,那刀若砍中,胤禛他……马小青想也不想,甩出手中的短匕,正正扎入那人的心窝。   一时间,四周静了一下,吃惊的看着马小青。胤禛腿上受伤,半跪在地上,看着马小青手无寸铁陷在重围,她腿上有伤,肩上有伤,臂上有伤,又甩出唯一的短匕,救了他的命。   她对他说,胤禛,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你都不能死,不能有一丝求死的心,我们有阿宝,命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了。她是不是爱他,他不知道,只是,他心底发誓,会给阿宝最好的一切,这是她的愿望。   马小青看着面前的刺客,很年轻,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稚气,在现代,说不定还在大学那座象牙塔里欢笑。可是,现在他的刀,正准备刺入她的心窝。   马小青微微笑了一下,眨眨眼,轻声道:“你要杀死我么?”她脸上都是血,面色平静,目光如水,她轻声道:“我不想死。”   他犹豫了一下,这是个弱小的女子,哀哀的看着他说,她不想死。   马小青的左手也很灵活,握上他的手,反转,刀刺入他的小腹,他还在想,放不放过她。他是杀手,不能动恻隐之心,他动了,所以死了。   眼睛还没有闪上,带着微微的疑惑。   马小青只望了他一眼,连把他的眼合拢都不能,他的身子浸在血泊里,脸还带着稚气……马小青身子被人拉着,不由自主的向前奔。   几人边打边退,接近城门。城门不出所料的关闭。他们勾结地方官,从没有想过放他们一条生路,这样狠,为了一已私利,血流成河。   城门不开,还是死路。后有刺客,前面是紧闭的城门。   十三阿哥冷冷一笑,从腰中抽出支火统来,朝守城的领兵开了第一枪,冷兵器遇到火枪,是什么概念?   人对死的恐惧,会超越一切。十三阿哥扬眉,跟着的高手手执火枪,逼退守城官兵,双人并骑,飞奔出城。   马小青被十三阿哥挟在怀里,忍不住说道:“向西南走。”   开封西南,再有百里,是她的家,三百年后的家。   刺客不时出来,被格杀,却无大群箭队出现了,出了城,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再用军队射杀皇阿哥。   荒草渐低,眼前一条羊肠小道窄窄,马跑的极艰难,载着两人,跑了近百里,早已是疲惫不堪,如同人一样。   马小青记得她家不远的几里外,是马陵坡,是庞涓葬身的马陵坡,坡不远处,有个土地庙,原来只是小小几间房,后来扩建给两进的大院子,并且越修越大。   眼前有个土地庙,只有一间小小的破旧的房。马小青捂嘴痛哭,大声的喊:“停下停下。”十三阿哥勒马,嘘的一声,马停下。胤禛问道:“小青,怎么了?”   马小青指着土地庙忍不住委屈的大哭,如同看到亲人一般。土地庙很灵的,小时候过年初一早双胞胎陪妈妈五更来给土地爷上香,路上碰到个白胡子老头对他笑,双胞胎说,和庙里那爷爷长得一样。   马小青控制住自己激扬的心情,尽量平表的道:“把马放了,伤口包扎一下,别把血滴在地上。”   众人都不说话,看着胤禛,胤禛下马,走到马小青面前,在十三阿哥的帮助下,把她抱了下来。   略做修整,马小青指着方向带着众人向前走向右拐,似是有一种力量引着马小青向前。   不出五里,前面远远的看到,那高高的土墙,就是马小青小的时候无数次的爬过的老寨墙了。只不过马小青爬的时候,寨墙已是又低又旧,都快塌了。   那么现在她站在的地方,很可能是三百年后的家了,因为村子一直扩建,以老寨为中心,大了很多圈。   马小青握嘴,眼泪默默流下,心道,我回家了。我什么都不怕。   “这边走。”马小青被十三阿哥抱着,有人扶着胤禛,他也受了很重的伤。   一路上,众人都沉默,跟着胤禛的侍卫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人,也知道胤禛把她看得有多重。或许马小青自己都不知道,胤禛把她看得有多重要,只是跟在胤禛身边的人,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在刚才,胤禛把她护在身后,护在怀中,她陷在重围,重伤的胤禛那狠绝拼命的打法……   就是跟着十三阿哥来的侍卫看马小青,也有些惊异,杀人前面色静如止水,杀人时眼都不眨,异于常人的彪悍,这那是女人,这是个下山的母老虎,会吃人的。   马小青的彪悍征服了这群人,什么时候,强悍的人都让人……觉得敬畏。这些人都是强悍的人,可是,这个脸色平静,手起刀落砍人不眨眼的女人,依然让他们觉得……敬畏。   杀人不该是凶狠的表情么?她为什么那么平静?也许……觉得杀人是件平常的事?她是杀人狂?   绕过大寨,马小青微笑:“祖上几经战火,定居在这里,繁衍数十代,有个秘密。”   前方怪石林立,有条河蜿蜒而下。马小青顺河而行,找准三百年后她们骑过爬过的大龟,回头望望众人。   马小青看着众人,都挂了伤,但高手就是高手,一身血还能这样潇洒。马小青微笑:“我们跳河死了吧,省得被人逮着了折磨。”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光看马小青,搞没有镐错,跑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寻条河自尽?那手中的刀完全可以胜任,还不用跑这么久。   十三阿哥愕然的看着胤禛:“四哥……”   胤禛脸色苍白,血迹斑斑,他黝黑的眼晴无奈的看着马小青:“乖,别胡闹。”   马小青叹口气:“不会水的拉着会水的,拉好了,被水冲走的,只能怪自己命薄。还有,如果我记错了弄错了,也只能怪大家命薄。”   三百年后,这条河会变得浅,小孩子在河里戏水,都会潜入河底,河底有个洞,直通祠堂,是以前族人避难的所在,在三百年后就废弃了,成了小孩子们探险的乐园。   十三阿哥挟着胤禛,马小青被侍卫抱着,人人都下来,跟着马小青向前游,河水现在还很深,不过总算清澈。马小青嘴里咕嘟嘟冒泡,手指着方向。洞的入口不大,仅容一人挤身爬过,洞里也有水,不过仅仅及膝,水声哗哗,向下流去,从岸上,是发现不了这里的。   第五十九章托庇见先祖   向上走着,慢慢的水没有了,虽然地上还是很潮湿滑腻,可是,总算是不用不鱼了。再向前走,洞越发的大,地面也平整的多,马小青咳嗽着,叫道:“停下,他们会下来的,刚才一定看到我们了。”刚刚她在岸上停留一会,就是让他们看到,她们不能上去,那头出口是封着的,所以只能等人下来。胤禛摸索着,把马小青抱在怀里。   低低的压抑呛水声咳嗽声传来,马小青轻笑,低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不怕被我带到妖精洞里吃掉?”胤禛唇吻在她眉尖,在脸上移动,寻找她的唇。马小青忙避开,轻问道:“人都进来了么?”   十三阿哥问:“巴鲁?”巴鲁在洞口接声:“回爷话,都进来了。”   马小青笑笑:“好啦,可以松一口气了,大家不必担心,我们马氏族人都很仗义的。“   “你是谁?”黑暗中有人警戒的问道。马小青微笑:“天初地蒙,马展雄风,启明国正,代代传承,马小青求族人庇护。”   “咦,你也姓马?”来人打亮火把,照着马小青笑意盈盈的脸。   “不姓马,我怎么会知道这里?”马小青让胤禛扶着,跪下行了一礼,都是先祖,这礼是当受的。   来人是几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想不到马小青会行如此大礼,一下子都慌了,忙道:“你别这样,我们去请问族长。”既是知道本族的秘地,又能说出族谱上的话,必是流落在外的族人无异了。   “这里太湿,还是向上走些吧。”其中一个青年说道,看着马小青,微笑:“我是马启发。”马小青啊了一声道:“前辈。”马小青倒是先叫先祖来的,可怕吓着人,只好叫前辈。同来的几个人一起笑起来,他们都是正年轻,马小青这样叫,确定古怪。   越走越向上,渐渐的都是干石,已是快到祠堂下了,马小青示意胤禛停下,向那人道:“我们不能上去,就在这里等,谢谢你们。”   那几个笑着答应了,忽然马小青得意的笑道:“我杀过一匹狼。”   那些人惊异的回头看她,带了一点笑意。马小青得意的回看他道:“你们杀过什么?”那些人都笑起来,有的说是野猪,有的说是野狗,有的竟然是野兔。   说杀野兔的那位,文弱腼腆,脸色微红,他一说出口,大伙又是一阵哄笑,马小青苍白的脸也笑得红了,说道:“呀,我杀的那匹狼可凶了,我一点也不怕。”又是一阵哄笑,那些人向前走,听到一个人笑说:“启正,你连个女娃娃都不如。”   马小青的身子一下子僵了,吃吃道:“是……祖爷爷……”马小青满脸不可置信,手抓着胤禛的手直摇:“我会被天打雷劈的,一定会的。”我取笑了我的先祖,正而八经的先祖哇!   十三在黑暗中问道:“为什么?”胤禛轻声问:“是不是碰到……祖上?”马小青悲愤:“我以前看祖谱的时候还特别注意到,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做了官的人,我们族人是不能做官的。”   “为什么不能做官?”十三阿哥问道。   “不知道是那一代传下的规矩,我们族人不能做官,只可种田,还有一个古怪规矩,十二岁男子成年,成年时,需得杀死一只野兽方算礼成。哦,到我弟弟时杀的是鸡,还弄得院子里鸡飞狗跳的。”   “好古怪的规矩。”十三阿哥带着笑意说。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家族几百年下来,连个显赫的人都没有出。”马小青埋怨。   火光闪起,有人来了。   来人是个白胡子老头,长相颇为威严,站在离马小青几步开外,沉声问道:“你是马氏族人?”马小青从胤禛怀里站起来,也不顾地上石子咯腿,跪下恭恭敬敬的磕头。反正每年祭祖时也磕了,礼多人不怪。   “族长,我也是马氏一族的族人,因故流落在外,父母皆不在身边,望族长庇护。”说到父母皆不在身边,马小青有些哽咽,面前的这些人,就是她的亲人了。   马小青说着,把马氏一族自己知道的典故说一遍,都是小时候听过几百遍的东西,马小青长大后也给双胞胎说过,纯熟的很,只是康熙之后的故典不能说了。   比如,现在虽然马氏一族人数多,但到乾隆年间,张庄的人数会超过马家庄,他们庄上人时常到生事,侵占马家庄的良田水源,两庄人混战,也是马家庄吃亏的多。后来乾隆来私访,住在马家庄,听到这件事,赐了一柄龙火棍,一头红一头黑,打死人不偿命,张庄才不敢来犯,连赶集都不敢走马家庄,只好绕远道,结果长年累月的在马家庄东头走出一条小道来,那条道就叫避马道。(这事是真的)   马小青心里一笑,把能说的典故一口气说完。   族长看了她半晌,方道:“如此说来,你真 33、避难隐河底 ...   是我们族人,你们惹了官家?”马小青道:“是我与夫君被官家污陷,差点被害,多亏小叔前来,方逃得一命,族长,小青只求暂时避身,等过几日养好了伤,自然离去。   “哦,离去,你们得罪了官家,能去那里?”族长问道。马小青微微笑道:“聂庄是我外家,到时,自然去外家避难。”   族长气的胡子直抖:“你是意思是,我马氏一族连自己的族人都护不住,让人去外家避难?”马小青咧嘴笑道:“他们不是有八卦阵护庄么,我早就听说过了,区区不才,得承母授,那阵法我略知一二。”那族长哼了一声,沉声道:“聂氏不就靠祖上传的那些个破阵,有什么用,你安心在此,那些人在外搜寻,说是走脱了重犯,他们寻不到这里。”说完,转头离开。   不一会就有人送了食水伤药下来,还有干净的衣服,马小青早就疼得喘气,但见到族人的欢喜,让她硬生生的顶着。胤禛帮她换了干净的衣服,自己也换了,先不管自己的伤,抱着马小青,让人帮她看。下来的有一位大夫,给马小青治伤。   马小青看着他在火上撩着刀,那么长,马小青胆战心惊:“请问,现在有没有一位神医,马启方大夫?”父亲曾帮着修写过祖谱,她那时小,天天无事,放学了就去看,天天和一群小孩子念祖谱上的人名,大人们屡次喝止,都禁不住,只得给先祖多上两柱香,让祖先莫怪稚子。   马小青看把祖谱当故事看,上面记得事,好玩的特别的她都记得,她记得当官的先祖,也记得一位大夫,好像就是在清朝年间,这位马启方大夫就很神奇,看病从来不开方子,随手抓药,而且药到病除。只不过他不开药堂,只给马氏族人治病。   “我就是。”那大夫看她一眼。马小青睁大了眼“啊”的一声向胤禛道:“完了,你们自己处理伤口吧,他是不会帮你们的。”马启方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知道?”马小青吐吐舌头,我要怎么告诉你,我是从祖谱上看的。   刀一划上马小青的腿,马小青就忍不住直冒汗:“没有麻醉剂么?”马启方横她一眼道:“什么东西?”   “就是止痛的,麻沸散,有没有?”马启方哼了几声,嗤道:“有那个还了得,没有,忍着点。”   “我不要,我会被痛死的。”马小青拉着胤禛,满脸都是惊骇,生生的挖肉取箭头,那得多疼啊,想一想就无法忍受。   “小青,忍一忍。”胤禛也无法,他的伤还没有处理,却先抱着马小青,看她惊怕,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抽痛。   马小青愤怒,死她怕,痛更怕。麻醉剂……麻醉枪……马小青忙从皮套里抽出麻醉枪,众侍卫呼啦全围了上来,刚才因为马小青治伤要把腿露出来,这些人都离得远远的,这时看到马小青拿出这东西,一下子都不避忌,围了上来。   马小青看了看众侍卫:“酒还有吗?”刚下来时,马小青看到有几坛酒,可能是让他们喝了驱寒的。有侍卫端了碗酒来,马小青在碗里洗了洗手,打开枪匣,小心的捏出一枚针来,针比绣花针还细小,闪着冷光。   马小青向胤禛道:“我可能会晕迷几个时辰,没有关系的。”这是强效麻醉针,双胞胎,姐姐爱你们。   “哦对了,你们谁要怕疼,拿这针扎一下就会不疼了。”马小青把针递着马大夫,勉强笑道:“这个可以当麻沸散使。”    34 34、谋定而后动 ...   第六十章谋定而后动   “阿珠,怎么头上都是汗?”妈妈摸摸她的头,又用额头顶着她的额道。   “妈,温度计。”双胞胎之一拿过温度计,放在马小青嘴里。马小青朝他笑笑,勾勾手指。双胞胎之一无奈,伸过去脸,马小青捏捏,臭小子,皮肤这样好。   马小青生病了,她向来是不打针的,只能吃药慢慢熬,身上一会冷一会热的,妈妈上班去了,双胞胎轮流抱着她。马小青睡了又醒,妈妈不许她乱吃东西,双胞胎不肯通融,马小青喝点水,双道:“我遇到神医了。”双胞胎之一在看书,之二在摆弄马小青的一套瓷娃娃,摆成各种组合,没有理她。马小青郁闷:“喂,听没听我在讲话。”   双胞胎之一无奈:“姐你老实点吧,我们已经牺牲自由来陪你,难道你还不满意,还想要我们牺牲耳朵来听你唠叨?”马小青气愤:“等我消失了,你们见不到我,想听也没门。”   双胞胎之二双手合十:“快点吧快点吧,我巴不得。”   马小青气绝,惨叫:“妈,你儿子巴不得我快消失……”   可是,她不是已经消失了?她原先在清朝来着……她回来了……马小青大喜:“我回来了,我竟然穿回来了,耶,咱老百姓今个今个真高兴……”   双胞胎痛苦的对视一眼,大吼:“闭嘴。”   “我偏不,我就不,我以后不走了,就在家,谁敢不听我话,我让爸爸揍他。”马小青得意的笑,心中无比舒畅。   “小青,你不要阿宝了?”有人轻声问:“你不要我了,难道也不要阿宝了?”   是啊是啊,她的阿宝,她还有阿宝呢,她要回去,她的阿宝。   我回去,我要回去,可是,我也想在家,爸爸妈妈双胞胎,爸爸说晚上回来给她带最爱吃的炸鸡腿,瞒着妈妈,可以偷偷的咬一口。   可是,阿宝……   “小青,小青,阿珠,阿宝说他想你了,你怎么还不回来?”有人轻轻的说,在她耳边,有什么滴在她的脸上,滚烫的。   慢慢的睁开眼晴,是胤禛熬的血红的眼,脸上胡子拉杂,最最修边福最最注意仪表大夏天还捂着一身正装任何时候都是一派清冷的胤禛,红着眼睛,脸上都是泪痕,衣装凌乱,抱她在怀里。   马小青微笑:“那次在破庙,我和子芳打赌,你什么时候才放下君子身段,不注意仪容。我跳崖前你是衣装不整的,现在又是。”那时她还小,帮他结辫子,结的歪歪扭扭的,他也不气,只是淡定无谓,在破庙如在金殿。   她记得,当然都记得。所谓遗忘,不过是珍藏。   胤禛微微笑:“你还记得?”马小青点头:“当然,胤禛,我愿意信你一次。”信你能护我佑我待我好,直至一生。   胤禛脸贴上她的脸,眼看着她的眼,轻声道:“好。”眼泪就这样滴到她眼角,和她的眼泪混在了一起。   马小青泪流满面。   她的胤禛,为她流泪的胤禛。守着她看着她等她醒来的胤禛。   一个十年又一个十年,从不忘记她的胤禛。第一次见面,就把她从冰湖中捞起的胤禛。把她扛进府里的胤禛,把她拉在身后的胤禛。   叫她怎么能够不喜欢?叫她怎么能够无动于衷?真情终是换得真情,谁的心,都不是铁石铸就。   “姐姐你怎么哭啦,是不是很疼?”一个小女孩蹲在她和胤禛面前,用手沾点她的眼泪,微微颦眉。被先祖叫姐姐,马小青哭笑不得,扯着还有些僵硬的脸笑道:“叫我名字吧,小青。”   “嗯,我叫小沅,你别哭啦,我给你糖吃,吃完就不疼了。”马小沅命出麻叶抱着的糖块,只有一颗。   马小青爱吃甜食,看到这颗糖,高兴起来:“你咬开,我们一人一半。”马小沅依言,放嘴里咬开,递到马小青嘴里。马小青含住,吮了一下,笑道:“好甜,是桂花糖。”   马小沅笑了:“就是,我留了好久的。”马小青笑道:“我无糖请你吃,我亲你一下吧。算是还你的糖。”你赠我甜蜜,我还你一吻。   马小沅害羞的跑掉了,麻叶晃晃悠悠的掉在地上。   十三阿哥捡起来,微笑了起来:“你们真的趣。”胤禛一直看马小青,听到这话紧紧了手臂,抱得马小青喘不过气来。这个有趣的女人,是他的,从见她第一面起,她站在高高的湖石上,一脸的悲绝,一脸的伤悲,从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不由自主了。那时,他尚是少年,她只是幼女。他随下跳下冰湖,唯一的想法是,不能叫她死。怎么也不能叫她死,他搂她在怀里,那样小小的一团,瘦弱的可怜。他的心,满是怜惜,第一次生出保护一个人的意愿来。   马小沅送吃的下来,他是族长的孙女,听说外面来的很多人,在几个村庄搜察逃犯。马小沅鄙夷的说:“什么逃犯,他们是想要钱,抓了咱们那么多人,送了好些银钱才换回来,爷爷让大家出钱,连猪仔都卖了,今年中秋,吃不上肉了。”   马小青不能动,窝在胤禛怀里,向马小沅招手。马小沅凑近点,马小青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向你保证,过中秋你会吃上肉,还有很多糖,各种各样的。”   马小沅坐在她身边,把棉被拉到她下巴处,盯着她问:“都有什么糖?”马小青笑着说:“桂花糖,杏仁糖,糯米糖,核桃仁糖,花生糖,还有西洋人的洋糖,很多很多。”马小沅笑了,手托着下巴:“那我就分着小敏吃,不给小红吃,她昨个笑我,说我跳格子不如她跳的好。”   马小青笑道:“对,不给她吃,让她舔糖纸。”   舔糖纸这勾当,马小青做过,她坏牙,妈妈不让她吃糖,她说,我不吃糖,我就舔舔糖纸。   马小沅和马小青越说越投机,生出千百种捉弄人的法子,当然,多数马小青都干过了。   胤禛看她说得小脸发红,连疼都忘了喊,忍不住吻上她的发,马小沅一闪眼看到了,叫道:“呀,他亲你。”马小青呛了一下:“我好多天没有洗头发了。”   听到的都呛了一下。   马小沅再来送饭时,胤禛和他们在那边商量事情,只有马小青一人在这。   马小沅从怀里拿出一个雪白的馒头,小声道:“都是细白面,族长只让蒸了这一个,让说你吃,养养身子。”上面查的紧,族人日子都不好过,族长还想着她。   马小青拿过白面馒头,掐了一大块,沾了酱,塞在马小沅的口中。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很香。   胤禛过来时,看她吃得这样开心,怜惜爱宠一起汹涌到心头,柔声道:“好吃么,这样开心?”马小青举着剩下的馒头笑眯眯的道:“这是我家呀,我家的东西就是好吃。”马小沅在一边笑眯眯的点头。   隔了三百年,这是她的家,上面住的是她的先祖们,她的血亲,这种感觉很……美好。   “四哥是怎么认识马姑娘的?”十三阿哥坐在胤禛身边,轻问。   胤禛轻笑:“我也不知道,上辈子就认识的吧。”这话是明显的敷衍了。   十三阿哥沉默了。   “主子,外面全是密探,官兵退了,几方的人都有。”有人压低了声音道。   “随时注意外面动静,不要连络外面的人了。”胤禛淡淡的道。   那人退下,十三阿哥不解:“四哥,我们的人为什么也不连络了?”胤禛轻道:“我们不出现,他们才会乱,才会疑,才会自己露破绽。”   马小青听了一会,他们都是在说朝政局势,马小沅也没有下来陪她玩,听得马小青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浑身酸痛,伤口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好疼。”马小青抚抚脖子上的伤口中,心道这次一定会留疤的。   “那儿疼?”胤禛也在睡,听她这样说,迷糊着醒来,拿开她摸伤口的手道:“这些都是土伤药,见效太慢,你忍着些。”马小青嗯了一声道:“我站起来走走,你睡吧,抱着我怪沉的。”   说着,把身上的棉被盖在他身上,自己站起来走动。   不远的地方是几个侍卫,见马小青在走动,也起身走动。马小青看是个满脸大胡子的侍卫,一路刚猛刀法煞是惊人,马小青自己从小爱打架,也学过几个月少林拳,后来又跟着太后身边的慧姑学过几手,到现代后又练过柔道,旁学杂收也算能唬人,可连人家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这个侍卫,马小青有留意,可是刀刀收魂,招招纳命,端是凶狠异常。   这时见他看来,朝他笑笑点头。那侍卫羞涩低下头,擦着他的刀。马小青抽出自己的短匕,挥了几招,是那个侍卫的招式。这匕首胤禛从那人身上抽了出来,一直带在身边,在洞里又还给马小青。   “夫人,你这个不能这样耍。”那侍卫道:“你这个太短了。”马小青一笑:“没事,我练着玩呢,身子睡的酸。”   “我有套鸳鸯刀,可以教教夫人,我看夫人长短刀都使的好。”那侍卫说道。马小青见机,忙向他请教。几个侍卫见马小青和气,又佩服的胆识,这几天相外,虽然不曾说话,但马小青和马小沅笑语稚言,听得这些人好笑不止,个个都喜欢她,争抢着指点她刀法,说说笑笑的,有时说马小青招式不好,马小青也不恼,又一次吹嘘自己杀了一匹狼。   马小青杀的这匹狼,早就吹了无数次,先前有族人下来,马小青都要吹一遍,形容的惊心动魄,跟马小沅那是吹的次数更多,每次马小沅都惊叹。   这些侍卫都听了无数次了,这时又见马小青说起,都笑了起来。   第六十一章青梅又青梅   这些侍卫都是粗枝大叶的,十三阿哥心思细密,看着胤禛越来越黑的脸,心中好笑。   四哥弓马娴熟,却于武艺上不堪出众。虽然狠绝,手身却实在和侍卫没法比,只怕四哥肚子里早就憋了口气,这会见马小青和众侍卫谈刀论剑说得热火朝天,那一肚子邪火只怕要发。   果然,只听胤禛喝道:“小青,回来。”   马小青正讲得兴起,不情不愿的回来了,嘟哝道:“什么事啊,正有事呢。”   气得胤禛气窍生烟,生悔自己少年时不在武功上多下苦功,此时被自己无视。   “你醒了?”又一个小女孩跳着下来,把背上的袋子解下,笑道:“你就是族姐么?我叫马小敏。”马小青笑道:“嗨,你好啊,不过你叫我叫名字吧,我叫马小青。”   “小沅今天被族长罚,不能下来了。”马小敏说道   “她怎么了?没事吧?”马小青着争的问道。“没事没事,就关屋子里两天,她自己出寨,族长才生气的,外面的人还没走,万一出事怎么办呢?”马小敏说。   “外面的人还没走?”马小青无奈,这都多少天了,自己身上的伤都快好了,还不走,这洞里阴暗潮湿,住着真不舒服。   “没呢,盘查的可严了,捉了不少人,咱们族长找当地的官交涉,又送了大礼,抓走的族人才被放出来。”马小沅嫌恶的道:“他们就是想收钱。”   这事马小沅说过,此时马小敏说起来,马小青还是生气。狗官!   马小青帮她把吃食拿出来,有熏肉,有馒头,还有一坛酒。   “河底湿气重,喝点酒怯寒,族长说无法好好招待大家,还望见谅。”马小敏学着族长的气势说话,十分好玩。   马小青微笑,只有他的族人,才会这样,救了别人,还嫌自己招待不周。急公好义,救人于危难,向来是族人的美德。   马小青吃得开心,感染的众人心情都好起来,吃完无事,马小青走走动走动,走到十三阿哥身边,忽然问道:“十三阿哥,当日得到消息,有人不利于四阿哥,是不是安排的有外援?”十三正在比划,听到她这样问,点点头道:“是。”   马小青又看向四阿哥道:“胤禛,你呢?你受刺就没发现一点苗头?没做一点安排?”胤禛沉默的看她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   马小青笑僵在脸上,是啊,连十三阿哥都得到消息从京中赶来,其中错着一天一夜的时间,胤禛怎么会一点信都不知道呢?那么?   “你是故意的?”马小青声音有点控制不住了。   “不是,我没想到他们这样大胆,竟敢白天动手。”胤禛苦笑,他又不是疯子,故意让人乱箭射死,再说了,就算是犯险,他又怎么舍得马小青?   马小青嘘了口气道:“那我们现在不出去,是故意的?”胤禛点头道:“是,怎么了?”   “那我们一直躲在这里面?什么时候出去?”马小青问道。   “等时机成熟了就出去,来,再睡一会吧,睡着了就不会觉得时间难挨了。”胤禛抱起她,用棉被把她包严实,拍拍她的背,让她睡觉。   黑森森的河底,火光闪烁。   火光映着几张严肃的脸,气氛凝重,怪不得不敢让四阿哥去江淮,原来江淮的河务竟腐败至此。   “这些驻虫。”胤禛目光凌厉,盯着报上来的消息。河务年年拨银年年水患,症结还是在人。那里有治不好的河,只有治不了的贪心。   “四哥,如今江淮是办还是不办?”十三阿哥问。   “十三弟你先回京,你不要再趟这混水,我有皇阿玛的旨,这事我来办。”胤禛阻止十三阿哥说话,接着道:“你在京中注意局势,现在京中只怕朝局更乱,我在外面,反而好办事。”   十三阿哥冷笑:“也是,他们也太狠了,你不仁我不义,有来有往才来。”胤禛哼了一声,默认了十三阿哥的话。   胤禛一行悄悄出了河南,走水路向江淮出发。   马小青不知胤禛是怎样安排的,但她既然说了信他,自然是全心全意的相信,什么都不问。马小青临走也没有再见到小沅,心中虽担心也无奈。一行人是分几批在村民的掩护下走的,十三阿哥依旧上京,胤禛和她南下。   上船后,一个二三十岁的青衣书生来请安:“奴才赵得宝给爷请安,爷吉祥。”胤禛笑着道:“起来吧。”携了马小青的手坐下,方向马小青道:“他夫 34、谋定而后动 ...   人……”说到这里,停下一笑,似是想起了什么,望着马小青。马小青被看得莫名其妙,对赵得宝道:“不知大人娶的是那家的小姐?”赵得宝忙回道:“回主子话,奴才万万当不起大人二字,奴才老婆娘家姓陈。”   姓陈?灵光一闪,马小青一下子站了起来,失声呼道:“是安平?”   赵得宝一直低着头,这时听到马小青惊呼,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这夫人十八九年纪,细白鹅蛋脸,横波桃花眼,虽然神色颇为憔悴,却实打实的是位美人,却不知道怎么和自己夫人认识。   胤禛看到赵得宝目不转晴瞧着马小青,哼了一声。赵得宝心头一突,低下头道:“奴才夫人就在外面,奴才叫她进来。”   舱门一开,马小青一眼望去,这夫人二十四五岁,穿着秋香撒花云纹旗袍,身姿娉婷,面容娟秀,正是安平。马小青急走两步,握住也的手,忽然想起自己面目大变,已非曾经纪明嫣的模样,一时哽住,无言以对。   陈安平却反手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从前我就觉得你是神仙,果真是仙女。”马小青眼眶一热,笑了一笑。   随着安平离开,两人都有一肚子话要说,婢女退下后,安平扑到马小青怀里,又哭又笑:“嫣嫣姐,真的是你?”马小青轻拍她背道:“你嫁给了赵大人?我记得你家不是旗人?”陈安平抺着眼泪道:“我们到了山东,我就给了你信,你却没有回,后来一直也没你的消息,我爹任满后,又升了官,抬了旗,是四爷门下,我这那个,也是四爷门下。”又问:“你怎么一直没有消息,我们都担心的紧。”   马小青搂着她道:“说说你怎么认出的我,你不怕我是妖怪?”陈安平笑道:“你忘了,你以前画的画,说你前辈子是这个样子,还把我和你画在一起,穿上那羞人的衣裳。”马小青恍然大悟,是了,以前马小青和陈安全相好,两人整日在一起玩耍,马小青画过自己的素描像给她看,至于羞人衣裳,不过是现代的连衣裙而已。   马小青也笑了,这事也无从解释,按她自己的理解吧。又细问茗儿如何了,陈夫人如何,又细嘱咐她,自己的事太过匪夷所思,还是不要告诉陈夫人了。   话一直说到深夜,婢女几次来请,都让陈安平打发了,到最后,婢女满头大汗的来,说那位爷生了气,马小青才悚然而惊,忙对安平道:“那位爷不是个好伺候的,我去看看。”   安平对她至今无名无份的跟着四爷十分挂心,深为其忧,马小青安慰开解也不能解其忧虑,也没有办法。   陈安平能接受马小青前生今世的说法,却不能接受马小青无名无份的跟着胤禛,让马小青很无奈。   看着胤禛黑得能刮下一层锅灰的脸,马小青更无奈了:“我以为你们会谈的很晚。”胤禛冷着脸道:“随便那一个人,你都那么黏乎,怎么不见你这么缠着我?”什么人她都在意,偏偏是他,她不放在心上,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再三再四的请,只是不理。   马小青把外裳脱下,用手撩木桶里的水,和着里衣进去。胤禛一直盯着她看,马小青只做不见,在水里把里衣也脱了,挂在桶沿上。   胤禛喉头一紧,咽咽口水,走过去帮她洗头发。这些天在山洞里不能洗澡,出来后又化妆赶路的没洗澡,刚和安平说话,说得兴起也没洗澡。这会看胤禛,他倒是洗剥干净了,穿得整整齐齐的。   轻轻揉着马小青略有些毛燥的头发,胤禛忍不住的微笑,是了,这就是爱一个人,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不管她多少天没有洗澡,不管她是否狼狈,身上是血还是泥,你都会想要吻她抱她,想把她搂在怀里,恣意怜爱。   这一下洗的痛快淋漓,马小青泡的浑身发软被胤禛抱到床上,马小青腿缠上胤禛的腰,呢喃:“我有没有缠你?”胤禛顾不得和她说话,在她受伤的肩头疤痕处轻轻吻着。   马小青摸着胤禛的腰,又瘦又韧,皮肤紧滑,好摸的很,大吃豆腐,吃得不亦乐呼。胤禛低笑:“这么等不及?”马小青嗯笑:“快点,急着睡觉呢。”   胤禛猛的一沉腰,马小青哎哟一声,轻咬他的胸,含混的道:“你是个坏人。”    35 35、莲叶何婷婷 ...   第六十二章莲叶何婷婷   胤禛等随着赵得宝一行到江淮,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府衙。查起河务来雷厉风行,康熙知道胤禛遇险后,雷霆大怒,赐下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在朝会上怒斥,今个敢于朕的阿哥不利,明个就敢弑君。吓得一班朝臣跪了一地,连连磕头。   不过这些事,马小青都不知道,她在赵大人府上养伤。赵得宝接任淮南知府,配合胤禛查防丢失河银,两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安平刚到淮南,自然要与地方官绅的夫人们联络感情。马小青无聊时便扮做丫头,跟在安平身边。   今日听安平说她们要去游湖,便也穿了丫头的衣裳,要跟着去。   安平一看她又穿了一身丫头的衣裳,就苦恼的抚额,有一次她们回来,刚好胤禛看到她穿着丫头服,脸立刻就黑了,转头就把赵得宝找了个因头训了一顿。   胤禛知她喜爱珠宝,寻了一匣子珠玉首饰给她,又把江南留颜坊新式的胭脂香粉花露弄来无数。马小青平时在府里,有心情就打扮的美美的,拉着安平玩笑,又把胤禛找的各位宝贝给她看,还有像闺中一般,两人瞧中了对方什么东西,就拿来换着戴。   安平的婢女看见这位夫人就头疼,稀奇古怪的主意太多,实在是顶不住了。有一次竟然怂恿夫人和她男装出去,吓得几个婢女苦劝,方才打消了主意。   胤禛本是不应当住在赵得宝府上的,但是马小青喜欢,胤禛只好屈就,下人看到这位冷面爷就心寒。偏马小青人和气,又让人挑不出话来。   这下安平看到马小青这一身扮像,头都疼了,道:“快换了衣服,这次只有几个年轻的夫人小姐,我们好好玩一玩,你穿着丫头衣服,怎么玩?”马小青一想是啊,回头她们在湖上玩,自己端茶递水的就没趣了。   回到自己屋里,细细的打扮了,既然都是年轻女子,马小青一定不愿别人压她一头,使了十分心思装扮。   仍是汉装少女装扮,就算说马小青装嫩好了,她实在不愿做妇人打扮,更不喜欢穿绑得难受的旗装。马小青一身轻红色水纹云锦裁的夏裳,虽然是云锦,却轻薄透气,比得上纱衣,更比纱衣滑溜,静立直直垂地,行走时轻轻随着步子摇动,如烟如云。   头上插了几枝簪环,垂着流苏,马小青犹觉不够,犹豫看着雕花香木妆盒,忽然想起前几日,胤禛送了个小盒子,自己没有看,便扔下了,这时拿出来看,却是只羊白玉脂环。马小青想起从前在太后宫里,赵嬷嬷也曾送她一只这样的玉环,可惜一天都没有带。   伺候她的婢女小云看到这只玉环,惊讶的赞叹:“好漂亮。”马小青拿起来戴在腕上,轻举在胸前,笑道:“好看吧。”   “好看,我们快走吧,不然一会热起来,就没看头了,午饭我们也在画舫上吃,看足看够了。”安平笑着进来。   等上了画舫见到几个年轻的夫人小姐,马小青只想爆笑。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到了江南地界,出个门都能看到熟人啊啊啊啊。   知县夫人江碧水看到新来的知府夫人带着个汉家小姐上来,忙招呼着坐上,又亲手奉了茶:“夫人尝尝,这是留颜坊最新出的香露,夏天喝,最是清爽。”又奉给马小青一杯,马小青抬起闻了闻,笑道:“这是清早采的荷露,没有加花瓣蒸烹而成的,味太淡了,我喜欢加了芙蓉瓣蒸烹的,那样味浓些。”   此言一出,震倒一片,留颜坊的老板娘芷兰笑道:“原来姑娘还精通香露,这还有些花瓣蒸的,姑娘尝尝。”   此次正是江碧水连着留颜坊分铺织锦坊等几家富商请的知府夫人,   马小青悠然的喝着花露,听几位夫人闲话,听了一会,又觉得无聊,又不想离开。江碧水极是眼色,看出了马小青的不耐笑道:“咱们说来赏荷,却在舫里坐着干什?出去瞧瞧吧。”众夫人响应,都是年轻女子,也没有那么多拘束,一起离座,走了出来。   画舫精巧却不大,行走在水间,边上碧荷粉蕊,逗得马小青伸臂去扯那荷花。忽然看到一支淡青色的荷箭,急道:“划到那里,我要那支茶。”舫娘听了,只是一笑,依言划了过去。   马小青拉起衣袖,伸长胳膊去够淡青荷箭,轻轻掐下,吟道:“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看看江碧水又看看芷兰,忍不住笑了,十年过去,两个人一个当上了夫人,一个成了老板娘,都离开了清河,偏偏的又留在江南,偏偏的又遇见了。   马小青心中高兴,笑道:“要不要听歌?”几位夫人一笑,都心道,这位小姐好大胆。   马小青一时兴起,执着荷花,坐在舫沿,踢了绣鞋,便如同从前在清河湖上一般,清清嗓子张口唱声:“手把一只划船的小桨,   载满了鲜花儿去街上哎,   划呀划呀划呀划   清清的河水花儿香哎,   手把一只划船的小桨,   卖完了鲜花儿买衣裳哎,   划呀划呀划呀划呀,   穿着那新衣真漂亮哎,   嘿呀!水呀水荡漾前浪推后浪哎,   嘿呀!心呀心向往幸福万年长,   手把一只划船的小桨,   阿哥撒网我摇桨,   划呀划呀划呀划呀,   满船的鱼儿条条壮哎,   手把一只划船的小桨   阿哥伴我坐船上哎,   看着夕阳望着流水,   爱象那江水万年长,   嘿呀!水呀水荡漾前浪推后浪哎,   嘿呀!心呀心向往幸福万年长,   嘿呀!水呀水荡漾前浪推后浪哎,   嘿呀!心呀心向往幸福万年长。”   手拿着青荷箭做摇桨状,一曲唱完,掩唇笑不可止,手上的荷箭随着她笑意轻轻抖动。   马小青雪白的玉足踢着水道:“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我唱得不对么,江南湖上采莲,唱的不是这个?”   江碧水指着她的手抖啊抖啊,说不出话来,芷兰抓着江碧水的手,无声的叫了一声明嫣。马小青哈哈大笑,她们还记得她,还记得她,这些在她忘掉记忆,忘掉自己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也是她的亲人啊。   马小青正想说话,却听到有人高声叫好:“小娘子唱得好,比三艳楼的花魁唱的还好。”马小青喷笑,三艳楼,还没有关门?   众夫人啊的一声,忙回舫里退,安平和江碧水芷兰同时来拉马小青,结果三人一挤,马小青噗通一声掉水里了。   三人一惊,傻眼了。那登徒子也傻了,惊叫:“喂,美人。”   马小青游在水里,在不远处的荷叶下冒出头,笑道:“你们回岸边等我,快进去。”安平急道:“你别,你快上来。”   马小青心道我一身都湿了,怎么上去,登徒子还在边上呢。江碧水却道:“你也常在湖上采莲?”马小青笑道:“是。你们快进去。”   常在湖上采莲,水性一定好,夏日天热,有孩子整天泡在水里的也有。   说话间那登徒子一连声的让人下去捞马小青上来,马小青一个缩进水里,转身向岸边游着。刚游了三四米,有一人从背后拦腰把她抱住,马小青大惊,挣扎起来,那人手臂如铁,紧紧的箍住她的腰。   两人挣扎着露出水面,马小青一把扯开自己头上的荷衣,开口就骂:“混蛋,放开老娘。”那人一下咬上她耳朵,马小青又惊又怒,掰不开他的手,就回头一口吐了他一脸口水。然后,马小青囧了,胤禛……   第六十三人生如棋局   胤禛黑着一张脸,气喘吁吁的瞪着她。马小青硬着头皮道:“你做什么不好,偏偏做登徒子,我又不是不让你抱,你好歹等晚上啊。”话一出口,胤禛脸更黑了,眼晴碧幽幽的看着她,勒着她腰的手炙热。   马小青微微扭了下腰,脚踩着水,却伸手替他抺抺脸,陪着笑,正想怎么说话好让胤禛消气,免得他晚上又折腾,只听有人惊道:“四哥,你认识她?”   马小青一抬头,哀嚎一声,子啊!   十阿哥伸着头看,九阿哥一脸愤恨,八阿哥高深莫测。   马小青转头去看胤禛,胤禛淡淡道:“这次遇险,承她相救。”九阿哥冷笑:“美救英雄,四哥好福气。”十阿哥嚷道:“喂,湖里好玩么?”马小青白他一眼:“好玩不好玩,十爷你下来玩一玩不就知道了?”   十阿哥惊奇道:“你认得我?”马小青呲牙一笑:“我认得你的嗓门。”永远都那么大,啊……救命,为毛被人按到水里了。   八阿哥看着眼前的女子,水红的衫子被水浸透,贴在身上,隔着水看不太清,脸白如脂玉,唇艳若花瓣,秀眉丽目,明艳无双。抬起手帮四哥抺脸时,腕子上戴着一只玉环,那肤色与玉环几成一色,看她与四哥神态,亲密无间,这两人……   不知为何,明明是第一天认识她,偏偏是这样熟悉……   四哥把她按入水中,她黑发飘在水面,八阿哥忍不住惊道:“四哥……”胤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怎么?八弟怜香惜玉了?”那女人挣出水面,怒道:“胤禛,你谋杀。”说着扯过手边的荷梗荷叶,摔在他身上,向岸边游去。   胤禛跟着她游向岸上。   两人回到赵府,心情都恶劣。洗着热水澡,马小青边洗边骂,XX的,XX的,XX的……   洗完,安平正端着姜汤候着呢,一口气喝完,马小青又开始骂,XX的……安平拿过布帕,一下子盖在她头上,坐在她对面。   马小青扯下布帕擦头发,控诉道:“你不知道他多可恶,一下子把我按在水里,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害得我呛了一大口水,多脏啊,我想想都恶心。”   安平叹道:“四爷见你落水,跟着就跳了下去。着急的不得了,你还抱怨。”马小青嘟哝:“又不是我叫他下水的,他不下水我也会游到岸上。”安平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你以前说得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什么意思。”   马小青扑哧一笑,拧她一下。   安平和她说了一会,收拾了碗出去了。马小青躺到床上,捂汗。   过了一会,有人掀开被子钻了进来。马小青转过身背对着他,哼了一声。   那人手放在她腹部,慢慢揉着。马小青一会身上就冒汗起来,呻吟一声,反身去抱他。胤禛听到她呻吟,低笑起来,吻她的耳根。顺着下颚吻上她的唇,两人唇舌勾缠,胤禛像是要把她吞下似的,啃舔嘶咬,十分狂燥。   半晌,两人分开,马小青喘着气,推开胤禛一点。胤禛跟上,紧贴着她,狠道:“你是我的,别想着跑开。”马小青有点缺氧,胡乱唔了几声,想睡觉。胤禛却不放过她,紧紧的压上她的身子,顶开她的腿。马小青摸了下他的背,滑腻腻的都是汗,往上拉了拉薄被,呜咽了句别着凉,便任由他上下起伏,喘息不止。   次日一早,江碧水便递了拜贴。   马小青还没有起床,陈安平接待,因在清河时,双方都认识纪明嫣,而安平又知道纪明嫣就是马小青,所以对江碧水分外亲切,两人谈了一些纪明嫣的旧事,宾主相宜。江碧水这才试探道:“早年纪阿姐曾在夫人娘家小住,如今想来,可有十年了。”   陈安平也笑道:“那时你们还经常托人带些东西,留颜坊还是个小店,谁能想到现在生意做得这样大。”江碧水笑道:“可不,多亏了四爷,纪阿姐如今也没个信,可是还在四爷府上?”陈安平含糊道:“自然是跟着四爷,这些主子们的事情,咱们做奴婢的,也不大清楚。”   江碧水回去后,芷兰还在她府上等着。   见她回来,忙迎了上去,碧水叹气:“也没个准信,许是还在四爷府上,那曲儿不定就是纪阿姐教的。”芷兰眼圈一红:“看四爷对那女子何等爱宠,明嫣只怕日子不好过。”江碧水愁眉不展:“若是纪阿姐能回来,找个好人家嫁了,不比在那深宫候府里强?”   两人相对叹气,如今日子都过得好了,想起昔日姐妹,都望她幸福和乐,却连丝准信都得不到。当年一走,竟是永别。   马小青起来时,胤禛早就走了。吃过饭来安平的院子里寻她,安平正点着江碧水送来的礼,自己的收起来,把送马小青的指给她看,几盒留颜坊的香脂,几瓶新露,两匹新绸,还有一大盒江南的各色甜品蜜钱。   马小青摸着那天水碧的轻绸,绸子颜色染得极好,碧色流动恍若湖水轻漾,绸子纹理细密,摸在手中,如皮肤般细腻。另一匹却是水红色,轻朱淡红,霞光隐隐。   又拈了一块甜藕吃了,向安平笑道:“你尝尝,你以前总爱和我争着吃。”安平也拿了块吃了,点头道:“还是那个味,真好。”   马小青笑道:“都说故人心易变,她们却还好。”安平佯怒道:“她们都好,难道我不好?”马小青搂了她道:“都好都好。”   两人吃着点心说话,说些从前在清河的事,说说笑笑。慢慢的又说到男人孩子,马小青问道:“你跟在任上,怎么不把儿子带着?”安平敛了笑容道:“家里他玛姆不放,我也没有法子。”马小青也叹气,她想阿宝了。   马小青平时都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可是这时候,风轻轻吹着,儿时的好友在旁边说着说,说到男人儿子,思念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汹涌到心里。   安平摇她手:“想什么?”马小青笑道:“想儿子。”安平吃了一惊,道:“你也有儿子了?”马小青道:“可不是,都快五岁了。”安平并没有听说四爷有个儿子是马小青生的,也不好问。马小青倒是笑了:“养在钮咕禄格格名下。”   安平过年节时去过四爷府,也见过这位格格,话不多,看不出好坏来。不过自己儿子,别人怎么会用心疼?自己的儿子虽不在身边,但在他玛姆那,总比……总比养在别人那强些。欲待安慰马小青,又找不好措词。马小青看她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好笑:“他现在在宫中,在太后身边。”   安平长出了口气,笑道:“你就爱逗我。”   这几天无事,天气又慢慢的热了起来,马小 35、莲叶何婷婷 ...   青就和安平一起,把那两匹绸子裁了做衣裳。马小青把那天水碧的绸子给胤禛做了两件外袍,想着他夏天也总是一身衣装整齐的,怪不得爱中暑,穿那么多,能不热么?   那匹水红的,安平闲着无事,帮马小青做,边做衣裳边说些趣事。   这日,马小青笑着说,天天在屋子里太闷,两人在水阁里坐着,又透风,又凉爽。   蝉鸣阵阵,隔着这水波,倒显得遥遥远远的,午时沉寂,两人困困欲睡,便歇了针钱,只一起歪在凉榻上。婢女在边上打着扇。   “你听说没,河南这次死了不少的官呢。”一个女声小声道。   “听说了,我表姨家就是河南的,听说死了一多半的官,官夫人和小姐都被卖进勾栏,可怜。”另一女声叹道。   “呸,有什么可怜的,福也享了,这会被卖,也是活该,谁让他们贪呢。”第一个女声道。   “可不光是因为贪,好像是四王爷在河南被人刺杀,后来查出来,官就被砍了,听说血流一地,洗都洗不干净。”另一女子说着有些发抖。   “真狠啊,怪不得都说这位爷阴狠毒辣……”“嘘,你做死啊,让人听到,小命就没了……”   两人说着走着,慢慢的过去了。   马小青醒得双目炯炯,早已没了半丝睡意。   安平看着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马小青想起那一双犹豫的眼,她不想死,他犹豫着放不放她,她却干脆的把刀捅进了他的心窝,那双眼,疑惑着,到死都没闭上。   马小青一直都不去想,那些她杀死的人,人家有没有兄弟姐妹,有没有父母儿女。她想活着,别人难道想死?她的儿子是她的掌中宝心头爱,可是,别人的孩子呢?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失去母亲,却让别人的孩子失去了父亲。   马小青捂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她太自私,太自私。也太没用,只会哭。   人生如棋局,围追堵截,进进退退,不过是求条生路。   可是这生路,却是这样的难,得吃掉别的棋子,还要防着被人吃掉,下了棋盘就是死,想要重来,下辈子投抬请赶早。    36 36、闲夏听琵琶 ...   第六十四章闲夏听琵琶   衣裳做好后,胤禛就上了身。到是不大不小的,也是,马小青天天用手量用腿量,对胤禛的身材,尺寸精准的很。   胤禛表面还是平平淡淡的,也没说衣裳好还是不好。到了床上却是使了劲的折腾她,到最后马小青怒了:“XX的,老娘给你做件衣裳还做错了?再折腾老娘以后再也不给你做。”   胤禛伏在她身上委屈:“你以前光记着阿宝,从来没想过给我做。”马小青气笑了:“阿宝是我儿子,你也是?你老婆小妾那么多,怎么也轮不上我给你做……哎哟……王八蛋……”   两人翻滚半夜,到天色微亮才睡下。马小青恶意地想,明天胤禛腰会不会酸,也是老男人一枚了,还不悠着点。   老男人一枚大清早就走了,小女人一睡到午后,才扶着腰坐起来。   小云看着她直笑:“夫人和爷真是恩爱。”马小青笑她:“哟,小云儿还知道什么是恩爱?”小云脸一下子飞上两朵红霞,嗔道:“夫人就爱取笑人。”   这个时候,马小青也不好意思找安平打发时间,和小云儿在赵府里走走,走着走着,走到水阁边,那里一弯清泉从府里流出去,是活水。   两人在泉边玩了会,掐了柳叶比那一个的叶形漂亮,一会地上就抛了一地的叶子。马小青无聊,小云建议:“夫人会唱歌,会不会弹琵琶?”马小青笑道:“有琵琶?”小云蹬蹬蹬跑了。马小青失笑:“我不过是问问。”   小云拿来琵琶,跟着来了二三个丫头,都是那天在画舫上听过马小青唱歌的,小云不好意思的道:“她们听说夫人弹琵琶,也想听听。”   古时女子少娱乐,丫头们更是没什么好玩的,平时玩玩笑笑还得防着主子心情不好,看不顺眼。那天在河上听马小青唱歌,都觉得好,这次听说,就都跑了过来。其实也是因为马小青平时随和,从来都是笑脸迎人,丫头们便都不怕她。   说实话,马小青这本尊和纪明嫣的身体是没法比的,纪明嫣的声音清冽甜美不让回音,马小青的音色只是一般,只是不知为何,来到清朝各项身体体能都优化了,像上次的伤,不但好的快,而且一点疤也没留,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马小青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笑着接过琵琶,看着慢慢下山的太阳,轻拨慢撩,开口唱道:“谁家女子在树下,   扶手抬袖弹琵琶。   风吹悠扬,琴声慢慢,   飘动吹到了俺家,   炊烟一点点升华,   山顶落日的彩霞,   最后落下那一滴,   才是点晴的笔画,   泉中水墨丹青,   花瓣落地也有声,   青丝砖瓦白日梦,   飞到了另一个时空,   我想问老先生,   只怕想也没有用,   青瓷白色一场梦,   小叙这情谊有谁懂?”   刚一唱完,就听到一个男人调笑的声音:“美人儿,想不到又见了。”是那河中的登徒子,害她落水,这时竟然在赵府,那……。   马小青把琵琶横放在膝上,轻轻拨弄,发出单调的叮咚声,轻声道:“世风日下,没见过在别人府中调戏别人内眷,这等厚颜无耻之人,世所罕见。”   一声冷哼,下巴被人抬起,那人傲然道:“今个爷就让你见见。”马小青抬头,果然,是九阿哥。   十阿哥和八阿哥紧随其后,马小青看了他们一眼,十年不见,上次河上只是匆匆一见,并未细看,现在看来,八阿哥风华更胜,十阿哥鲁莽依旧,九阿哥却从妖孽男变登徒子了。   马小青向小云使个眼色,小云趁人不注意,慢慢退出去了。马小青对其中一位丫头道:“这是京中的八爷九爷十爷,还是快去倒茶。”那丫头方才回过神来,应了。   马小青拍掉九阿哥的扇子,白他一眼,把琵琶放好,才向八阿哥十阿哥道:“给八爷十爷请安。”九阿哥冷笑:“怎么没有爷的安。”马小青勾勾了嘴角道:“让人知道你九爷是登徒子很光荣么?我这是给你留面子呢。”   说着,茶来了,这也没地方放,马小青道:“赵大人可能还得一会才回来,各位爷还是去水阁里吧。”马小青说着,就要离开。   九阿哥的一把抓住马小青的腕子,笑道:“爷看上你了,你是四哥的人还是赵大人的人,爷去向他们讨了你可好。”马小青甩开他的手,呸了一声,转身就走。   十阿哥挡在她面前,道:“不准走。”马小青沉下脸道:“十阿哥也要和我为难?”   八阿哥道:“姑娘怎么知道我等身份?”马小青暗骂自己一声白痴,同一种错误犯了两次,便装着没听见,想溜。   九阿哥扯着她,十阿哥帮她拿了琵琶,一起进入水阁。   八阿哥笑道:“有件事要请姑娘帮个忙,我记得从前听了支曲儿,有句词是镜照佳人花无眠,水映残月月无颜,风吹花,枝儿摆,月儿走,心却留,心却留,心却留……”说着沉思起来:“后面的词是什么呢?”   马小青嗤笑:“镜中的花为谁红,水中的月为谁颜,月影落下百合窗,花儿凋落为谁伤,问你酒醉几时休,花儿开满了枝头,水中倒影人消瘦,残月早登岳阳楼。这曲子是镜花水月,对不对?”   八阿哥敛了笑容,手掐上马小青的脖子,森森道:“是不是镜花水月我不知道,不过姑娘你到底是谁?”马小青被他掐得猛的直咳,说不出一句话来,心头只转着一句话,我又上当了,原来当年是他。   当年在湖上,清早采露,马小青唱的就是这个曲子,当时湖上有人出声相询,那个人,竟是八阿哥。   九阿哥十阿哥看八阿哥面目大变,再无平时的温和,惊道:“八哥?”八阿哥顾不上解释,道:“我们带她走。”   九阿哥十阿哥向来是唯八阿哥是从,此时也听话,一行人挟了马小青,急匆匆的离开。马小青肠子都悔青了,自己真是手贱啊,没事弹毛琵琶,弹就弹了,干嘛唱曲,唱就唱了,干嘛回八阿哥的话?子啊,救命啊。   胤禛,你在那啊?赵大人,有人从你府上抢人啊。   安平,安平,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你不行的,你快回去吧。马小青看着安平急着跑出来,急得直摆手,草,你不行啊,你又拦不住。   上了马车,还看到安平在后面追着,大声的喊自己。   八阿哥放开马小青,马小青揉着脖子,忍不住讽道:“你不是个谦谦君子么?我早说过你假模假样,果真是吧?”十阿哥问道:“你什么时候说的?”马小青眼珠子一转道:“以前在四父府上,奴婢奉过茶。”九阿哥凉凉的道:“奴婢?”   马小青哼了两声道:“从前是奴婢,不过后来爬上了四爷的床,就成凤凰了。”   三位爷一噎,这位说的可真直白啊。马小青掀帘子,八阿哥按住她的手,马小青一把甩开,哼了一声。   八阿哥也不理她,马车飞快,一会就到了一处庄园。八阿哥低声吩咐几句,挟了马小青向内走去。马小青走一路骂一路,声音高昂。八阿哥冷笑:“省省吧,骂得再大声,胤禛也听不到。”马小青阴阳怪气的道:“怎么不叫四哥了,不是兄弟一家亲的么?”   八阿哥紧了紧手,马小青闭嘴,好女不吃眼前亏。   第六十五章时光过匆匆   传说中的密室啊,果真是九曲十八弯啊。   马小青跟着走地道,心道,最近和地底好有缘,住完河底住地下室。   到了一间小厅似的地方,有椅有榻,马小青等八阿哥一松手,立刻跑到十阿哥身边,躲在他身子后。十阿哥吃了一惊,扭头看她,马小青可怜兮兮的道:“他们都好凶,十阿哥,你救救我吧。”   十阿哥看着八阿哥:“八哥,她……”八阿哥冷声道:“这次你叫什么名字?”马小青咳了一声道:“张曼玉。”八阿哥又温温雅雅的笑了一笑,马小青抖了一抖道:“林青霞。”   八阿哥还是不说话,马小青无奈了:“好吧好吧,王祖贤。”   静静的室内,马小青站得腿酸。沮丧的道:“八阿哥,你怎么知道的?”八阿哥道:“我问你的名字。”   马小青怒道:“马小青。这下你满意了?”   “马小青,你也叫小青?”十阿哥狐疑的看着。九阿哥哼了一声,从牙逢里蹦出两字:“怪物。”   十阿哥看着她,马小青抚额,谁都知道了,只有十阿可不知道,真是老实人啊。马小青笑笑:“十阿哥,你真是老实人啊,人家都是七窍心肠琉璃肝,你天天跟着他们混有什么意思?。”   十阿哥道:“你什么意思?”马小青冷笑:“没什么意思。”   十阿哥上上下下的打量她,马小青咳了一声,才道:“第一次我来见你时,你抢我糕点,第二次我见你时,骂你死胖子,我们扯平了。”   “小青,你你你……”十阿哥惊呼,不敢置信。马小青摊手:“我是妖怪。”   这消息太难消化,十阿哥有点转不过来,而九阿哥和十阿哥是早就知道的,毫不惊奇。室内一阵静寂。   八阿哥背对着她,看着墙壁出神。过了一会才道:“我额娘临死还念着你,叫我把这个给你。”解个脖子里的荷包,递给马小青。马小青接过,颤声问:“良妃娘娘她……”   “我额娘去世已有五年。”八阿哥淡淡道。马小青打开荷包,是绣的一方绢丝绣帕,上面绣了个美人,正背坐弹琴,旁边蹲了个女孩子,以手托颚,含笑望着那美人,正是马小青初见良妃时的画面。   马小青曾央良妃绣副特别的帕子,要独一无二,良妃应了她,在她离开十年,良妃去世五年后,送到她手里。   那么美,那么温柔,那么清雅的良妃,去世了。   马小青握紧绢子,靠着十阿哥,一脸苍白失神。   十阿哥掰开她的手道:“你把手掐流血了。”那帕子上,就沾了马小青掌心的血,染在那绢丝,染在那初见时美好的画面上。   马小青睡在榻上,虽是盛夏,但这里却是冷的,马小青盖着棉被,犹觉手足冰冷。马小青体寒,到冬天总是手脚冰冷,便是夏天,也是凉冰冰的。胤禛最爱抱着她睡觉,不管冬夏。   在胤禛最恼火的时候,和她在一起,却不碰她。马小青手脚冰冷,故意把脚夹在他腿之间,他也从来不说什么,手放在他怀里,他也不会扔开。半夜马小青睡熟,便会觉得有个暖炉抱着自己,暖烘烘的,那是胤禛啊。   有脚步起响起,十阿哥轻声叫:“小青。”马小青坐起来打抬呼:“嗨,十阿哥早啊。”十阿哥微笑:“都中午了,还早?”   马小青摇头晃脑道:“今时不知何日,岁岁月月年年。”   十阿哥一笑,把热毛巾拧给她,马小青擦手,笑道:“穿越女人会批死我的,让皇阿哥给我拧毛巾。”穿越女不光会批她,还会往她脸上泼硫酸,因为她不光让皇阿哥给她拧毛巾,还让皇阿哥给她暖床,让皇阿哥给她擦头发,让皇阿哥给她穿衣喂饭,端茶递水。   吃着十阿哥带来粥,马小青哼着小曲。   十阿哥忍不住了,轻声道:“你不问问四哥?”马小青笑道:“问什么?问了我就能出去了?别傻了十阿哥,你还不了解我,有吃有喝,管饱就行。”   十阿哥沉默。   马小青不知日夜,有人来送饭就吃,吃完就睡。前些日子瘦掉的肉,马小青势必要把它们补上回来。   睡梦里,大雪纷飞,马小青在雪地里走啊走啊,怎么走都走不到头,冷得直打寒颤。忽然前方出现一堆火,马小青跑过去,偎在那火边,火堆竟然会跑,马小青又偎过去,火堆竟然敢烧她的手,马小青拍打咬,火堆终于不动了,马小青暖和了,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马小青惊叫呼叫惨叫……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马小青怒喝。八阿哥慢条斯礼的掀被子下榻,淡定的道:“昨个来看你,你上来就抱着我不撒手。我想走都不成,拍你你出为醒,还又撕又咬的。”马小青恼羞成怒:“你不会只管走你的,再说了,你三更半夜的来找我做什么?”想到这,抓紧胸口的衣服,一脸戒备的看着八阿哥。   八阿哥一派风淡云轻,轻描淡写的道:“你这样的,爷看不上。”   马小青……   草啊,你都抱着老娘睡了一夜了,现在又要假撇清,鄙视。马小青穿衣下榻,都怪这里太冷,住着怪渗人的。胤禛,你不会因此怪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八阿哥端了饭来,马小青板着脸,八阿哥是不会给她拧热毛巾的,马小青也懒得洗脸洗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八阿哥皱眉把她拉到脸盆那,道:“你不是有洁癖么,现在怎么变成这样?”马小青没好气的道:“我在冬眠。”洗了脸,坐下来吃饭,还好有肉,再吃粥,很好,又向猪的发展进了一步。   吃完八阿哥也不走,坐在那出神。马小青实在好奇,问道:“八阿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八阿哥也懒得对着她装笑脸,懒懒得道:“冰窖。”马小青打了个寒颤,觉得温度一下子至少又下降八度,忍不住抱怨:“你还不如不给我说呢。”   八阿哥笑道:“你就不问问,胤禛有没有来救你?”马小青嗤道:“我敢肯定,他不会来。”   八阿哥有点兴趣了,问道:“怎么讲。”马小青咳了一声,分析道:“来了也是自取其辱,你们一定会想好法子,说我不在,所以说,来是没有意义的。”   停了一停,看看八阿哥的眼色道:“九阿哥的生意大多在江南,这次胤禛遇刺,不管是不是你们八爷党做的,或是有没有推波助澜,都会受到波及,河南官员大动,要调职补缺,江南河务又是一盘烂账,胤禛既然查,必定严查,又是官场动荡,纵然皇上不想严办,也要严办了。只因为刺杀皇子,闹得太大了。江南官场不太平,来来往往的升降调度,各方势力穿插,想稳定不受损,都难。”   八阿哥静静的看她,慢慢的道:“这些话是……” 36、闲夏听琵琶 ...   “我自己猜的。”马小青笑一笑:“八阿哥想拿我换什么,我又是什么等级的筹码?”   “你惹是愿意……”说到一半,八阿哥突然住口,愣了一愣,甩袖走人。   马小青躺上床,闭上眼。胤禛会拿出什么来交换自己?或者,他根本不会……男人,向来是看江山重过美人,多少朝多少代,江山与美人的较量中,永远是美人败北。   不知是什么时候,床上又暖了起来,马小青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这么警醒?”八阿哥冷笑,揭开被子。马小青一下子拍开他的手,正色道:“你愿意拿我做筹码,我同意做筹码,不管有没有用,这是你决定的。可是八阿哥,你不能这样。”八阿哥只穿着中衣,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椅子上,看着马小青笑:“昨天不是睡得很好?装什么贞节烈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胤禛的那些破事?”   马小青气的发抖,八阿哥把她推倒,伏在她身上,马小青刚想挣扎,已听他幽幽说道:“额娘一直想你,想你陪她的时候,虽然病着,依然帮我绣了这副图。不止这副图,额娘有帮你做衣服,连嫁衣都给你准备,想你无父无母,人又耐不下性子,便整日坐着,一针一线的帮你绣嫁衣。”   马小青早听得泪流满面,哽咽道:“良妃娘娘她……”八阿哥,头抵着她的下巴,轻道:“额娘病重,怎么都不肯吃药,你若在,定然能劝转她,她一向听你的话……”   马小青心酸难止,闭眼道:“别说了,别说了,八阿哥,别说了……”八阿哥手搂着她的颈子,泪水浸在她胸前。    37 37、心隔山万重 ...   第六十六章心隔山万重   一阵掌声响起来,啪啪啪,在这冷室中分外刺耳。   马小青抺了下眼泪,推八阿哥:“八阿哥,你起来。”八阿哥坐起身,把马小青也拽起来,两人坐在床上,猛然看到胤禛就站在不远处,脸上笑意融融,拍着手道:“真是郎情妾意啊。”马小青惊喜道:“你怎么在这?”   胤禛笑悠悠的一字一字的道:“我确实不该在这,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了。”   十阿哥怒容满面的瞪着八阿哥道:“八哥,你怎么在这,怎么和小青……”九阿哥一脸冷笑:“八哥,你昨晚是不是也在这?我说你怎么不在房间,原来是抱美人来了。”马小青看了一眼八阿哥,慌忙向胤禛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胤禛笑着,眼睛却冷幽幽的,仿若万年寒冰:“昨晚也在这?你们倒真是好兴致。”马小青急了,跳下榻,脚一沾地,冷气直冒,不由得一哆嗦。八阿哥拉住她,拿起鞋要给她穿上,马小青气得直发抖,一把推开八阿哥道:“你别添乱了。”   八阿哥一顿,怔怔的看着她。   马小青气极,从他手中抢过鞋,胡乱穿上。胤禛一直冷眼相看,马小青反而不敢接近他,站在离他四五步外,止步。   胤禛心里更怒,牙咬的蹦蹦响,脸上笑扭曲着,青筋乱跳。马小青一惊,反而退后一步。八阿哥站在她身边道:“四哥,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是冰窖,小青她冷……”   “八弟若是真怜香惜玉,就不该拿她和我交易,现在想反悔?”胤禛冷冰冰的说着交易。看着那椅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血一阵一阵往脑门上冲,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狠声道:“过来。”   马小青忙跑过去,怯生生的不敢拉他的手。   胤禛一把拽过她道:“人家拿你玩玩,你还当真了?今个你的八阿哥就拿你换了几百万两的河银,十数名官吏,你可真值钱啊。”马小青羞愧难当,艰涩不语。   胤禛一低头,却看到她胸前湿痕,那么明显,刚才他们在床上……在床上……昨晚,昨晚……他为她舍弃这么多,连原则都舍弃,她不在的日子,他怕她吃苦,担惊受怕,彻夜难眠,从天黑睁眼到天亮,八阿哥提的条件,那样苛刻,他都同意,只是为了她,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值不值得?值不值得?恼怒,嫉恨,悲凉,绝望,冲击着胤禛的理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在他眼前不住回放,他伏在她身上,手搂着她的颈……   手不知为何就挥了出去,重重甩在马小青的脸上,马小青没有防备,愤怒的胤禛没有控制力道,马小青被他一巴掌打得扑到在地上,重重的一声响。   马小青只觉得眼前一黑,头嗡的一声,然后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耳边的声音,离得那样远,那样远……所有人都离得那样远……她的亲人,离得那样远……   一口鲜血吐下,马小青伏在地上,无知无觉,疼痛蔓延,都及不上心里的痛……   八阿哥扑上去,不敢碰她,只轻喊:“小青,小青。”   十阿哥冲了上去,和胤禛打成一团,像两头愤怒的狮子,嘶吼着,拼命想咬死对方。可这一切,马小青都看不见,到了此时,眼睛却是干干的,什么都没有,没有眼泪,一滴都没有。   八阿哥慢慢抬起马小青的脸,去看她的伤,脸很快充血,肿起半边,马小青神色木然,怔怔的看着八阿哥。   八阿哥心中一恸,把她抱在怀中,向胤禛道:“四哥,你走吧,那些话,不做数了,你想怎样都好,随便你。”九阿哥看了一眼马小青,哼了一声。   十阿哥和胤禛对持着,两人的愤怒都到了极限,反而浑身酸软,发不出力来。   胤禛冷笑:“你算什么东西?想怎样就怎样?这个女人是我的,不管如何,我都会带走。”八阿哥平静的拥着她,像是护着一个珍贵的瓷器,怕是一个看护不住,就碎了。   看到胤禛伸臂去拉马小青,八阿哥格开他的手道:“四哥,我是不会放手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和原来设想的完全不同,可是看着她被胤禛一掌拍得摔飞倒下,他只有痛,痛不可挡,什么阴谋算计,都算了吧!会不会后悔?也许此刻不抱住她,会更后悔。   胤禛一脚踹在八阿哥身上,冷笑道:“你也知道她是谁了是不是?岦青,纪明嫣,都是她,她是个怪物,你也敢要?你知不知道,她早就给我生了个儿子,你要抢,你抢得过我么?她是我的人,生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是我的鬼,化成灰,那灰我也得吞到肚子里,叫她永世不能超生。”   爱得太深,伤的太重。情深不寿,强极则辱。   八阿哥被踹的偏了一□子,带着马小青也倒下,九阿哥和十阿哥冲过去,乱之一团之际,胤禛一把挟起她,屋里已冲进来无数的侍卫,有四阿哥的,有八阿哥他们的,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乱糟糟的,胤禛只死死的挟着马小青,这个女人是他的,生死他都要。   发生了什么事,马小青都不清楚,只是知道,胤禛愤恨怒绝的脸,那挥向她的手……胤禛不信她……   在她愿意相信他的时候,在她愿意相信他,相信他会爱她,护她,待她好,直至一生的时候,他挥手相向。   马小青听不到声音,她再也不愿意听到这世上的声音,都是偏人的,爱是偏人的,甜蜜的话是骗人的,男人的爱,真的经不起风吹雨打,因为自私,因为占有欲。   胤禛把马小青扔到床上,狠狠的道:“就离了你几天,你就这样的饥渴?这样的等不及?怎么,老八和我谁更强些?你不是一直喜欢十阿哥么,怎么和老八滚在了一起,你这个贱人!”骂一句,撕扯一下她的衣服,衣服很快的被撕扯干净,胤禛的手重重的掐着这个白玉般的身子,这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   拿着破碎的衣服片遮住马小青的脸,胤禛嫌恶的道:“你这张脸让人恶心,不过身子还算讨人喜欢。”没有前戏,掰开她的腿,重重的顶入,马小青疼的浑身缩了起来,眼前是黑暗,无穷无尽的沉浸在黑暗的痛里。   她的耳朵听不见,听不见那些狠毒的话,眼晴也看不见,看不见那张恶意的报复的脸,身子疼痛的卷起来,又被他打开,他疯狂的撞击,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宣泄,他的爱,他的恨,他的无助,他的恐慌……   手里握着她纤细的腰肢,温软滑腻,这是他的,他一个人的,怎么都要守着,床上蜿蜒的流着血,那样红,刺伤了他的眼,胤禛一下子揭开马小青脸上的布,她半边脸肿胀不堪,半边脸洁白如玉,双眼微微睁着,空空洞洞的……   “小青,小青。”胤禛慌了,紧紧的抱着她,她会消失,一点一点的变成透明,消失在眼前,然后,再也见不着了,连梦里都寻不到……   怎么办?   怎么办?不能叫她走,不能!说什么也得留她在身边,他爱她啊!这世上他最爱她啊!爱到生命尊严权势原则都能舍去,他愿意和她同死,在刺客围剿,他以为必死的时候,他心底是有丝欢喜的,和她一起死了,这一生就这样结束,和她死在一起,搂着她抱着她,然后万箭穿心,同归地狱。   箭从他的心里,穿到她的心里,她就会知道,他有多爱她!   他有多爱她,从第一眼看到,就不由自主,连灵魂都沦陷,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这不是爱么?这难道不是爱么?   她怎么就不会明白,她说不做妾,他安排那拉氏生病,愿意扶她做平妻,做福晋。那拉氏和他是少年夫妻,成婚十数载,可是为了她……他是疯了,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愿意做。可是她不领情啊。   她骗他出去,上了屋顶,灵魂消失,留□子。他要一个身子有什么用?他要的是她的心,她的灵魂啊。她怎么就不明白呢?而那身子,也是因为阿宝,如果没有怀着阿宝,那她一定是在灵魂消失的时候也消失了吧?   她要走,他去拦她,她会踢开会甩开他,阿宝去拦,她只会弯下腰低声劝,怕伤了阿宝……她的心里,儿子第一,父母第二,还有那对双胞胎,她做梦都梦到他们,喊他们的名字,微微笑着,那样轻松自在。   那样轻松自在的时刻,她从来都不会施舍给他。他都这样卑微了,她还想怎么样?   胤禛伏在她身上,无声的悲伤,还能怎么样呢?这辈子,如果没有她,不如就在此刻,两人一起死了,死在这一刻,永不分离。   第六十七章恸极更情浓   马小青慢慢的回神,张张嘴,轻喊:“胤禛……”   胤禛不答,只紧紧的抱着她,马小青的嗓子有些哑,说着话,又干又疼,马小青急切的抓着胤禛的背,轻轻推他,让他看着她。马小青盯着胤禛的眼晴,他的眼睛黑沉沉的,含着悲切,马小青努力的说:“从前时候,我在家,爱读小说,就是话本,里面的男人女人,相爱,却偏偏因为误会,或是错过数年,或是错过一生,那时,我就对自己说……”马小青喘气:“那时,我就对自己说,如果以后,我谈恋爱,和人相爱,一定不会因为这些误会而分开,不会因这些误会而两个人痛苦,这太不值得了,人生这样短,胤禛……”   马小青倾起一点身子,微微向上,带着一点笑:“这是误会,八阿哥和我说起良妃娘娘……你知道的,八阿哥一直敬爱良妃娘娘,而我和良妃娘娘相处过一些时日,而昨晚,他是在,但是,我不知道,我睡着了,如果你要定罪,也是我没法子的事情,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推脱,但你不能因此……因此……而觉得我背叛了你,我没有,真的没有。”   胤禛坐起来,把她抱得舒服些,眼中的悲切慢慢的成了狂喜:“你和人相爱,一定不会因误会而分开……昨天,是误会,今天也是……”马小青慢慢的点头。   “脸疼不疼?”似是羞愧,胤禛简直不敢再看她的眼晴,又舍不得不看,马小青眼中慢慢凝了泪珠,忽然一把手甩在胤禛脸上:“混蛋,你打得疼死了,你就不能轻点……”说着,一口气提不上来,憋得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脸上一片清凉,身子也轻爽的多,想是上过药了。   胤禛就在她身边,把她抱的很紧,马小青不舒服,动了动。胤禛一下子就惊醒了,问道:“小青?”马小青咳了声,嗓子也不是那么疼了。   “是不是要喝水?”胤禛下床,帮她倒了杯水,轻轻扶起她,让她慢慢的喝。马小青喝完就长出了一口气,闭着眼歇歇,又睁开眼。   “胤禛,我觉得你有家暴的倾向,这不是个好习惯,而且你会X虐待,这更可怕,你知道这个对女人的伤害很大,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伤害。”胤禛知道她会事后算账,但没想到会是这样,马小青轻描淡写的道,眼睛看着他,平静一片如止水。   胤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家暴什么的……而且那个……那个……虐待啊……马小青看着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被自己两句话一说,忐忑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可是这种习惯真的不能纵容,一时不满就甩巴掌,马小青自问接受不了。   男人天生比女人占优势,体力上差别更大,马小青自认不是胤禛的对手,而且自己能一次被陷害,就能有两次,自己不能每次都不被信任,被揍一顿,马小青相信,如果不是有别的原因,自己一定会被胤禛一巴掌扇聋。   马小青看着胤禛正色道:“以后,不管出什么事,不管你当时多愤怒,你都不能再向我动手?你能做到吗?”胤禛扯出一个艰难的笑,点点头。马小青悲愤,扑过去捶他:“可是要我原谅你,我多不甘心啊。”   胤禛也松了一口气:“你打还好了。”马小青咬牙:“打你能把我受的打揭下来吗?”胤禛理亏,狠了心下来低声下气的陪小心,马小青才略为气平些,这都是什么事啊,好好的遭这一劫。   接下来就是准备上京的事了。关于江淮的事情胤禛没说,马小青也猜到了,必定是八阿哥他们以她为胁,让胤禛做了让步,想不到江淮河务,八阿哥他们……   胤禛不说,马小青也没有提,关于那件事,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两人都不想再触及。在回京的前一晚,胤禛和马小青在外面坐着乘凉。胤禛抱着马小青,几经斟酌,还是开口道:“江淮的河务,其实我本来也没想着彻查到底的。”马小青含笑看着他,这男人,是要为她做心理铺导么?怕自己负罪感太重?   “牵扯太多,查起来会动摇国本,没法细查,也不能细查,所以……”胤禛的嘴被马小青捂住,马小青摇头道:“我知道你一定做了让步,很大的让步,但我不因些而自责,这些是你们男人的事情,其实你可以抓了八福晋九福晋十福晋来换我,你做了让步,可以说是你关心则乱,也可以说是你笨,下次再有事情,你可以想的更周全些,不能自乱阵脚,让人占了便宜。”   胤禛看着她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一番话来,一脸怪你笨的表情,不由得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你这个女人。”这么奇怪的女人,这么与众不同的女人,不过,说得有理,男人的事情,关她什么事,自己原是可以思虑的圆满些,这次是真的自乱阵脚了。   马小青脚一踢一踢的,靠在胤禛怀里看月亮,胤禛拿着葡萄喂她吃,忽然马小青扑哧一笑,胤禛吻去她嘴边的葡萄汁,问道:“笑什么?”马小青把葡萄籽吐到他手中,笑道:“你逛过青楼没有?”胤禛不防她问出这个问题,咳了一声,没回答。   “一定逛过吧?”马小青抬起他下巴,调笑:“哟,又不是纯情小处男,害那门子羞啊?”胤禛把一粒葡萄塞她嘴里,又顺势捏了一下她的脸。马小青含着葡萄含糊的道:“我知道你逛过,真想看看你逛青楼时是不是这副假正经的样子。”   胤禛接过她吐下的葡萄 37、心隔山万重 ...   籽,无奈的道:“你想说什么?”马小青贼笑,左右看看,悄声道:“青楼的曲子我也会唱,什么十八摸啦,什么艳词啦,绝不比她们唱的差,我要是去青楼混,绝对天下第一名魁,唔……。”   胤禛堵上她的嘴,狠狠的咬了咬,怒道:“胡说八道些什么话,这也是你能说的?”马小青撇嘴道:“别装了,我可不信你们男人,外表道貌岸子,肚子里坏水冒泡,不信我给你唱个曲,包管你鼻子喷血。”   胤禛哼了一声:“你们那地方,是什么怪地方,真是不知羞耻,女人都这般大胆么?”马小青想起他几次说自己是怪物,心里定然还是想着这事放不下,索性道:“我们就是怪物,你不是老说么,我是怪物。”   胤禛见她脸色不豫,又一时说不出解释的说,索性不解释,关于她的事,介怀曾经有过,现在是真的不在意了,她是什么人来自那里,自己好奇,却不曾怀有恶意,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自己只能感激。   马小青别扭了半天,见胤禛只是不语,把葡萄籽吐到他口中,哄他:“葡萄籽是高营养的,吃吧。”胤禛果然嚼着吃了,马小青面对着胤禛,骑在他腿上,双手搂着他脖子道:“好吧,要不要怪物给你唱支曲。”胤禛一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不停的拿葡萄喂马小青。   马小青闭起嘴,今个青楼曲是一定要唱的。   刚才看到月亮,马小青就想起芙洛玩角色扮演赚银子的事,当然芙洛自己笨挣不到银子,自己可不一样,吃胤禛吃的死死的,胤禛又不像轩奥那样腹黑,一定很好搞定的,自己何不也唱支曲,弄点银子花花,身上没钱,心中无胆啊。   胤禛那那都好,就是把钱看得太紧,对自己什么都大方,就是银子不大方。   马小青盯着胤禛的眼晴,胤禛败北,把葡萄扔自己嘴里,斜眼看她:“你有什么目的?”马小青当然不能说自己唱的好爷你就赏得银子啥的,哼笑道:“情趣嘛,这都不懂,两人之间相处,要时常新鲜,要不然迟早审美疲劳。”胤禛不懂什么审美疲劳,不过看她铁了心想唱,就随她去。   马小青学着王珍珍抛个媚眼,粘呼呼腻歪歪的叫了声:“小禛禛……”胤禛呛了一下,被葡萄噎住,咳的耳朵都红了。   马小青飞了个吻,开始捏着媚腔唱道:“月出绿竹梢红鸾照醉今朝 怜花抱唇相交玉津淘随手又把衣襟撩小蛮腰青丝绕魂缥缈打情骂俏心肝宝 别胡闹今晚儿春宵一刻可不许讨饶。”声音又软又媚,随着歌儿双是抛飞吻又是撩衣襟,甩着青丝,吊着眼梢,身子如水般缠着胤禛。   一曲还未过半,胤禛鼻血就喷出来了,他从来没见过马小青这般媚态,这才知道自己曾错过些什么,扔了心中的葡萄,抱着就回房去。   马小青被扔到床上,翻转身子摆出媚姿,当然如果有人认识王珍珍又和她比较熟的话,就会知道,这完全是王珍珍女士的翻版,马小青女士盗版。   马小青媚眼如丝,念白:   “侬今十八坐花轿,明月含羞绿竹梢,洞房春色红鸾照,半推半就醉今朝,衣带渐宽怜花抱,玉颈纠缠唇相交,香舌一点玉津淘,随手又把衣襟撩。”还没念完衣襟就被撕开,胤禛咬着她的下巴,恨道:“妖精。”上下其手,不亦乐乎。   马小青忍着笑,继续媚声媚气的唱道:“奴家魂出窍红樱桃任君咬心难熬眼闭牢脸发烧官人我要念奴娇小蛮腰青丝绕魂缥缈打情骂俏心肝宝 别胡闹   今晚儿春宵一刻可不许讨饶。”声音又甜又腻,拉得出蜜糖丝来。   直唱的胤禛面红耳赤,兽兴大发,狠道:“看看今个谁讨饶?”扯下帐子,遮了春光。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上京,马小青被披风包着直送上马车,还没睡醒。连安平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38 38、相异教子难 ...   第六十八章相异教子难   一行人晓行夜泊,带着护卫,匆匆上京。   马小青窝在舱房里,睡的天昏地暗,反正房中有冰,比较舒服些。   只有在傍晚之时,才会上外面透透气。胤禛也不管她,任她怎么睡,只要按时吃饭喝补品,便由着她。马小青对于燕子的口水神马的实在没兴趣,想一想都要倒胃口,偏偏那些无知无聊的人们偏偏相信这些对女子极为滋补,让马小青十分之无奈,其实吧,马小青认为,天下最滋补之物,莫若银票子。   人有了票子,自然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可惜胤禛不听意,她卖力的表演,胤禛全收,可是银子仍是一分不给。放出话来,若要什么物件,便让人取来买来,可是要银票子,不成。   马小青气绝,厚着脸皮讨要留颜坊的经营权,只要接手,要多少银子票子没有啊,可惜胤禛不上当,一口回绝。明明他也说了,是她的银子,可为毛不给她?草啊,胤禛你这是画饼啊,不厚道啊!   要银子不得的马小青气十分不顺,气不顺的情况下,拒绝了胤禛的求欢,胤禛冷着那张长得还不错,至今仍能勾人的俊脸,甩门出去了。马小青空枕独眠,心中得意,叫你不给银子,XX的,你逛个青楼还得甩银子,当老娘这是什么啊?(可是马姑娘你自己把自己当什么啊?)   得意的马姑娘没得意多久,就被收拾了,奸诈的胤禛拿了叠银票拍在桌上,居高临下睨着马小青:“银票我有,看你表现。”马小青揭被而起,兴奋:“爷您瞧好吧。”   第二天,马小青睡死到晚上,胤禛神清气爽,志得意满的看他的折子,办他的公务去了。马小青到晚上爬起来,对着大河怒骂,这世上奸诈的人何其多,胤禛就是其中最奸的一个。其实她想要银子也不是为了跑路,真不是为了跑路,她儿子在别人手里,她能跑到那去,不过是手中有银子,心里不慌。   胤禛家中有妻有妾,她回去就是儿子的婢女,这日子能好过到那里去?不手中存点银,能成么?虽然挽香等有银子,可那是人家的啊,偶尔借点花花就是了,可是架不住经常借啊,还有儿子的月钱,花起来真的不是太好意思。   马小青对着宽阔的河面大发牢骚,她是受了芙洛的毒,才会觉得这样的办法有用,虽然轩奥都没有上当。   结果,胤禛当然也没有上当,可见这些古人都是一样的奸诈,可是马小青还是觉得自己比芙洛强,最其码自己还敢当着胤禛的名甩甩脸色,芙洛那家伙可是连踢了轩奥一脚都吓得要跑路。   一路安慰自己到了通州,换船上马,竟然连马车都没得坐,胤禛带着她一路急奔回京,把她扔到府里,自己就进宫了。   马小青回来府里就大睡起来,挽香等都不在,跟着阿宝在宫里尚未回来。正睡着着,脸上湿湿痒痒的,马小青迷糊着醒来。   一张大大的笑脸出现在眼前,马小青伸出食指推开这只小哈巴狗似的儿子的小胖脸,摆摆手打个招呼:“这是那家的小胖子啊,长得好可爱,给我做儿子好不好啊?”小胖子阿宝立刻扑上去,在她耳边大叫一声:“好!”   马小青揉揉耳朵:“阿宝,我耳朵都被你震聋了。”阿宝噘嘴:“你们出去玩都不带我,不乖。”马小青捏他鼻子,心道:“幸好没带你,要带你还了得。”   阿宝缠着马小青看带回来的礼物,又听她讲一路上的风俗趣事,马小青这方交待回挽香和回音备份礼,要送人,最最紧要的是把京里上好的糖果给多多的弄来,要送人。   回来就睡,一路上的风尘也没洗去,马小青和阿宝说了会话,便要洗澡,阿宝不依,跟着一起洗,两人在浴桶里一时扑水一时笑的,马小青捏着阿宝的肚子直笑话,阿阿恼羞成怒,扑在马小青怀里,啃来啃去,马小青一面骂小色鬼,一边心酸,孩子对母乳的向往,是缺乏母爱的表现,阿宝幼时,自己虽梦中常来看他,毕竟不是时时在他身边,又是那等如梦似幻的情形,如何给他足够的母亲的关怀?   而胤禛事忙,成日不在府中,阿宝其实,是很可怜的。   马小青搂着阿宝,低声道:“阿宝,我永远也不离开你。”阿宝抬头:“妈咪,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   马小青鼻子一酸:“傻瓜,你知道什么是爱?”阿宝一本正经的点头:“就是像我对妈咪这样,想和妈咪永远在一起,要让妈咪永远陪我。不想让妈咪陪阿玛,阿玛坏,带走妈咪。”马小青惊讶了:“阿宝,你怎么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啊,你不是话唠吧?”阿宝黑线:“妈咪,人家和你说正经事。”马小青吻他光亮亮的脑门:“妈咪也爱你,最爱你。”   “咳咳。”胤禛看着这两个互相表白忘乎所以的人,黑着脸咳嗽两声以引起注意。两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同时道:“出去,我们在洗澡。”   胤禛脸更黑了,化身冰块冒着寒气:“阿宝,我走时交待你写的大字,你写了多少?”阿宝缩头,怯生生的看着马小青。马小青不耐烦的摆手:“小孩子正是玩的时候,别逼那么紧。”胤禛气:“明年都要去上书房了,你看他那字写的?还说我逼的紧,谁不是这样过来的,阿宝迟早要被你惯坏。”   马小青儿子被人攻击,立马火了:“我儿子我乐意惯坏,你儿子好你去看你儿子去,弘时比阿宝大那么多岁,写还没有阿宝写得好,弘昼比阿宝才小几个月,连笔都拿不稳呢。”   胤禛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盯着阿宝看。阿宝先时就给马小青惯过迷汤了,什么弘时的字多差啦,弘昼笔都拿不稳当啦,以此掩饰自己未完成作业的行为。可偏偏马小青这个妈,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寒暑假的作业,从来就没写完过。小学的时候把两本语文数学扔柜子缝里,到开学时才学丢了,找不到了,反正要升级换老师,学校检查的又不仔细,总能诳过去。   年年慌话都不一样,可人家马小青也过关了,马小青妈妈惯孩子,不写就不写了,爸爸上班忙,也管不来这些,就造就了马小青的恶习,她从小比别人少写那么多作业,也没有比别人差啊?   冬天,小学布置一个作业本的字,马小青从来都不写,别人手上生冻疮,马小青的手白生生的,水嫩嫩的,老师罚马小青站堂,马小青妈妈去说情,女儿身子弱,病着呢,半夜咳嗽,理由一套一套的。   什么样的环镜造就什么样的人,相比于胤禛六岁上书房,早起四更习字练武,大冬天雪里骑马射箭,马小青是太幸福了。所以不能理解他们的教育理念。这是生活习性的差异,没有对错。可惜马小青和胤禛都觉得对方是错的。   胤禛瞪阿宝,马小青瞪胤禛。阿宝缩马小青怀里,胤禛看得冒火,又怒道:“他多大了你还同他一起洗澡?”马小青反驳:“他是我儿子,多大了也是我儿子。我喜欢和他一起洗,你管不着。”   胤禛头顶生烟,二话不说,过去捞出阿宝就抱了出去。马小青怕阿宝吃亏,屁股遭罪,忙披了衣服就出来了,头发还滴着水就嚷道:“你要是回来第一天就敢打阿宝,我跟你没完。”   阿宝在胤禛的钳制下,努力的反抗:“放开我,我要和妈咪在一起。”胤禛冷笑:“你妈咪是我的,你老实点。要不然我把你扔到前院去,你见也见不着她。”弘时现在就在前院住,平常不请安时,是见不着李侧妃的。   阿宝打了个寒颤,不要住到前院去啊,他不想离开妈咪啊。   马小青追了出来,胤禛正给阿宝套衣服,马小青上前帮阿宝擦头发,觉得和胤禛硬盘碰也不成,只好来软的:“阿宝连五周岁都不到,我知道你们都是按虚岁的,可是孩子这么小,一点点的教,你这样生硬,只能造成他逆反的心理,反而事倍功半。”   胤禛默不作声,一心把阿宝打发出去,好单独给马小青谈一谈什么叫男人的权威。   “福晋,你不能进去……福晋……”外面有人喊着,声音越来越近。   “福晋吉祥,福晋……”挽香一声惊呼。回音惊呼:“挽香。”   门被人从外猛的推开,马小青抬头,那拉氏和李侧妃年侧妃齐齐出现在门口,身后是一帮子的丫头嬷嬷。挽香和回音被隔在外围,守院的小厮侍卫满头大汗的跟在后面,福晋硬闯,他们可不敢硬拦啊。   第六十九章醋海生波澜   那拉氏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三人,胤禛湿了半身,阿宝正站在他膝上,他给阿宝穿着衣服。女子头发还滴着水,披了件外衫,手上拿着帕子给阿宝擦头发,多么像一家人的画面,弘晖在时,他也是千疼百爱的,又那里给弘晖穿过衣服,又那里抱过弘晖,满人抱孙不抱子啊。   马小青一惊之下发现自己仅披了件外衫,春光大露。胤禛第一时间就把阿宝放在她怀里,冷声道:“你退下吧。”马小青抱着阿宝进到卧房,坐在床上,慢慢的帮阿宝穿好衣服,把他围在薄被里,自己穿好后也缩进去,两人大眼瞪小眼,好诡异。   马小青搂着阿宝,和阿宝两人一起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静了一会,才听到李侧妃故做娇媚有些尖细的声音:“爷回来不来后院,福晋还以为是爷身子不适,特来瞧瞧,原来是金屋藏娇啊。”弘时现是胤禛的长子,平时胤禛见了只会冷着脸问功课,那有关心过吃饭穿衣的?一个没娘的小贱种带着一个爬主子床的贱婢……竟敢如此……欺人太堪……李侧妃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内室,掐死那个不要脸的,大白天勾引主子……   胤禛没有回答,马小青和阿宝互相看看,阿宝依在马小青的胸前,紧紧抓着马小青的衣襟,马小青安慰的吻吻他,轻抚着他的背,让他放松。   外间又传来福晋温柔的声音:“爷若是喜欢,也得给人个名份,不如先做个格格,等有了孩子,再进侧福晋位。”   “福晋——”李侧妃和年侧妃同时呼道。   马小青伏在阿宝的耳朵边道:“听好了,这一计就叫做两相其害取其轻,先制人于手,再谋后算。”阿宝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瞧她,马小青吻吻他眼皮,笑了笑。   只听胤禛冷声道:“都回去吧!”根本不谈此事。   那位氏声音温和,温婉如初:“爷,后院的事是妾管着,妾这就请人收拾院子。”胤禛放低了声音道:“你先回去,晚上我去你那说。”   一股子气顶在胸口,那拉氏从心底凉了个透,眼晴微湿,颤声喊了句:“爷——”无限委屈。她跟了他二十多年,向来相敬如宾,夫妻间从无争执,今个这是第一遭。以往她一直认为,不管对别人如何,胤禛都是对她有情的,虽然李氏连着生子,虽然府里一个接一个的抬人,她一直认为,胤禛和她是和别人不一样的,现在她明白了,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看人的眼神,喜不喜欢,爱不爱,原来曲别在这里。   他看自己的眼神也有温和爱怜的时候,可是,比不上,比不上那一眼间,那一眼间……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胤禛他……这个婢女,来历不明,是沁芳送的,又是和岦青有关,和岦青有关的任何事,自己都怕,胤禛那年回来后,变了,整个都变了……什么都变了,脸永远冷着,什么都淡淡的……幸好岦青死了,但是,又来了一个婢女,也是什么青,就得了他了心了。   那拉氏泪眼盈盈,面含凄楚,后院的事一直都是她在管,他这样的做,让她以后如何的管府内之事?   胤禛心里闪过一丝犹豫,他一直想给马小青名份,可她不做妾,自己又舍不得他离自己太远,在内院,毕竟就不方便,自己不能夜夜去找她,专宠之祸,会害死她的。   可今日之事,若是控制不好,只怕……   “爷,爷。”高福在隔着众人急喊:“外面来了一个疯女子,说些奇怪的话,要见马姑娘,还拿了这个东西,说马姑娘一定会见她,还说她是马姑娘的姐姐。”他跟在胤禛身边日久,不会不知道这事这会说不妥,可那女子……如果真是马姑娘的姐姐,耽搁了马姑娘的事,依旧是死路一条……   马小青在内一听到这个,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什么,出来问道:“东西呢?”高福挤进来,把东西给她,是一个小小的指环,如果仔细看,内圈上面有四个字,爱若珍珠。   这个环是珍珍的,珍珍和她一人一个,珍是珍珍,珠是阿珠,自己的小名。马小青心跳的不能控制,拉着高福,推开众人向外跑。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珍珍她……也来了……   马小青还未到府门外就听到外面的喧闹声,珍珍往日娇媚柔和的声音此时有些嘶哑:“这是雍亲王府就没有错,我找的人就在里面,她看了东西一定会出来的。”   侍卫钳着珍珍的胳膊,长发披面,看不清珍珍的脸,可是这声音……   马小青忍着眼晴,慢慢的走过去,轻声道:“珍珍。”   王珍珍听到她声音一抬头,眼泪唰就下来了,甩开侍卫就扑向马小青。侍卫看到马小青一怔,手一松就放开了,看到王珍珍扑向马小青,又急忙去拉王珍珍,马小青一闪身把王珍珍挡在身后,厉声道:“别碰她。”   王珍珍哭着掐马小青,捶马小青,又抓又踢,口中喊道:“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有多难?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马小青哽咽着抱她,柔声安抚:“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穿过,我明白,你害怕你委屈,以后不会了,我在这,我在你身边。”一面说着,把指环给她戴上,眼泪落在王珍珍纤细的手指上,马小青打起精神取笑她:“我们是分不开的珍珠嘛,我最爱你了珍珍。”   王珍珍扑在她怀里,嚎啕大哭。穿到这个地方,真他XX的不是人干的事,要不是听梦雅说过,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说服自己的心理,活下去, 38、相异教子难 ...   幸好,终是找到了小青。   “妈咪最爱的是我,你滚开。”阿宝发怒,踢打着王珍珍,刚才看到她打妈咪,现在又和她抢妈咪,坏女人。   马小青用袖子擦擦王珍珍的眼泪,低头对阿宝喝道:“这是珍姨,不可胡闹。”阿宝抱着她的腿,委屈至极:“你才说过最爱的我。”马小青王珍珍对看一眼,失笑,这孩子。   王珍珍蹲下,和阿宝对视:“我和你妈咪认识十几年,你和你妈咪认识多少年?”阿宝掰着指头算了算,哼哧着道:“我为什么告诉你?”马小青也蹲下,笑道:“怎么样?阿珠出品,质量有保证吧,聪明吧?”王珍珍捏捏阿宝的胖脸,笑道:“不错不错,懂得避重就轻。”阿宝把她捏过的地方蹭在马小青脸上,一脸敌意的看着王珍珍。   马小青温和的对阿宝道:“这是妈咪的姐姐,她喜欢你,你也要喜欢她。”阿宝勉强的道:“如果你最爱我,我勉强可以喜欢她。”马小青亲亲他的脸对王珍珍道:“我出去一圈,他在宫里住了些时候,就变了,以前梦雅在时,不是这样的。”   王珍珍笑着也亲亲阿宝。马小青见珍珍面色憔悴,心中又是疑惑她是如何来的,这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府里是不能去了,府外……一出府只所就活不长,可不论如何……都得走,留在府里,也是活不成啊!   向挽香招招手,挽香走上前,红着眼睛把一个小包递给马小青,低声:“里面是银票和一些碎银,回音去牵马,马上就来,她来了后,我们就带阿宝进宫,太后和皇上都很喜欢他,希望他长住宫中,格格一切放心。”   马小青忍不住拉着她的手一吻,激动的道:“挽香,你深得我心啊。”一声马嘶,回音已牵了马来。   “小青。”胤禛跟着马小青出来到现在,看到马小青和王珍珍,似乎有点明白了,这又是她世界里的人,心里也斟酌着在府里怕人对马小青不利,只好先送到安全的地方,这下好了,有她的朋友来,可以一起不至太闷。   可看着回音牵了马来,一时惊疑不定,喊了出声。   马小青抱歉的看了胤禛一眼,把阿宝推在挽香怀里:“护着阿宝,大恩就不谢了。”挽香哽咽着道:“主子小心。”福晋已发现主子,主子不走,早晚得出事,还是走得远远的好。   马小青从回音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又拉过珍珍上马,对回音道:“回音,我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和你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回音眼圈一红,低声道:“主子保重。”   胤禛快步上前,扯住缰绳,寒着脸道:“你这是做什么?”马小青叹了口气:“我不能留在这了,我得走。”王珍珍环着她的腰,在她身后问道:“阿珠,这个就是胤禛么?长得不错,不过我打听着今年都康熙四十五年了,他也快四十了吧,比你大一二十岁呢,典型的老牛吃嫩草。”马小青无奈,姐姐,都什么时候了……   胤禛不理王珍珍,看着马小青道:“让我来安排。”马小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脸色焦急,眼底是不容错认的深情,胤禛他是喜欢自己的吧,这喜欢是真的喜欢吧,可是……不能留下,还有珍珍呢,况且自己留下,于他而言,只有坏处而无好处,难道要因为一个自己闹得他家宅不安?   想到这,心肠一硬,笑道:“不成,跟着你,你那帮老婆非弄死我不成,你那书房不是说很严密,没准许无人进得去么,人家就闯了进去,你治府再严也不行,那到底是你老婆,别人眼里,她比我重要,不管你把我放那儿,她得了信,都要弄死我,女人的狠毒和嫉妒心,我比你了解。”   说完,一甩马鞭,策马疾驰,这骑马术,还是胤禛教的呢。   胤禛被带的一踉跄,看着马小青带着王珍珍飞驰而去,急道:“备马。”    39 39、山顶住洞人 ...   第七十章山顶住洞人   山路难行,马小青不也骑马,下马步行,把马上的包袱拿下来,马打走,让它自行去了。   走到山间,歇了几次,王珍珍喘着气道:“小青青现在体力真好,是被那四冰块锻炼出来的吧?”马小青无奈回头道:“珍珍,你这会不怕了?”王珍珍哼道:“我寻到你了,你就得把我送回去,你不是把梦雅都弄回去了么?”   马小青一听就知道梦雅那家伙没干好事,估计又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通,这事也没法解释,先找到安全的地儿再说吧。   马小青找的地儿是以前和胤禛一起被掳时最后去的一座庙,那里鬼森森的,还出现过一个妙僧,武功高强,自己还曾想和主持告诉,让收拾他,谁叫他吓自己,但当时他说的话好怪,说自己是妖孽,草,他才是妖孽呢。   不过呢,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自己虽不是妖孽,也算是妖异了吧?   还未得进庙,前面就有一人慢慢的走着,宽大的僧袍,飘飘荡荡的,马小青有些记不得道了,毕竟那时是跟着胤禛来的,喊道:“师父,等等。”那僧人不理,继续走。马小青走得正累,欲发火。王珍珍伸指点点她头道:“没脑子,他是僧人,自然回庙里,我们跟着就是。”   马小青拍手道:“是啊。”王珍珍得意的道:“那当然,小青青,你以后跟我学的,还多着呢。”马小青背过脸去,偷笑,刚才是谁扑到自己大哭来着?   那僧人走的也不快,两人说说笑笑跟着越走越高,慢慢的周边起了雾,那僧人停下,等两人走过去后转头:“施主,许久不见了。”马小青一骇,怒道:“死和尚,又是你。”   正是那妙僧,这里二十年光阴他却依旧是那副神秘的样子,竟然不见老。   马小青一惊,自己不老是因为换了几次皮,这个才是本尊,而且自己在现代,时间是不一样的,可是他呢?怎么也不见老?   妙僧似是知晓她的想法,微微一笑道:“因果轮回,是劫难逃,施主前前,有避难之地。”说完转身,慢慢走入雾中。   马小青和王珍珍互看一眼,向前走去。她们是现代人,不怕这些,科学至上,打倒迷信。问题是两人想不信来着,可是找不到下山的路了,而且,不向前走,退下去也无处可去啊,难道要被胤禛抓回去,被他的老婆们弄死,那位氏是想把自己弄到后院干掉,自己又不是傻子。想当初那拉氏多温婉啊,硬是让一夫多妻逼成这样,而且自己先被强迫后自愿的做了小三,这是不对的,错误是要改正的。   原来妙僧说的避难所就是山洞啊,而且还不大,不过够隐蔽,外面都是杂草,洞口很小,不容易发现。   等两人钻进山洞,发现倒还干净,里面还有些干草,看来以前也有人来过,地上堆着点野果,看起来能吃,两不人客气的吃了。   吃着野果时,王珍珍道:“刚才那不是僧,那是神仙,我就感觉他不对劲,好似知道我们要来似的,连吃食都准备了。”   马小青哼了一声:“屁吃食,不就是些野果么,说不定是猴子们存的,叫我们发现了。”王珍珍气的掐她:“你跟猴子抢东西就光荣了?”   两人吃完,王珍珍靠着马小青睡了一大觉,醒来,天早已黑了。两人结伴在外摸索着找了点柴,点起来。   回音是个好姑娘啊,包袱里装的不但有吃食,还有火折子,伤药,连换洗衣服都有,披几也有个厚实的。王珍珍遗憾的道:“早知有吃的,就不是野果了。”马小青笑道:“你平时是不在乎这此的,怎么也成这样了?”   王珍珍伏在马小青膝上,看着火光道:“我去山东出差,出车祸被甩出车就来到这里,真是……”马小青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来了被人当怪物不说,饿了几天后被卖到妓院,我真是吓死了,想着死了算了,但是挂念着你,若是梦雅说的是真的,我就能找到你,我在妓院里见她们唱的歌有许多是现代的,一问,便知道是你,也唱了此现代歌给她们,说认识你认识雍亲王,她们也就信了,说你和雍亲王十年前救过这里的百姓,那老鸨还说认识你,我想她认识的是你穿的那个人,不是本尊吧?这时间可真够乱的,你真的就是一睡就穿,在这几年也就是一梦么?”   马小青也搞不懂时间是怎么回事,反正是清朝的时间过得比较快,现代的慢。   又想听以后的事,就催她道:“别管时间了,说以后的吧。”王珍珍道:“后来她们听说我要来找你,便赠银送我上京,只是找你太不容易,我打听胤禛不在府里,又不知你是什么身份,不敢贸然前去,只好天天守在他府门前,后来见胤禛回府,听别人都叫他爷,我就知道了,可惜还是进不去,只好大闹,又拿了指环给他们看,想着如果你在,就一定会出来。后面的你就知道了。”   马小青微笑:“想不到当时一时善心大发,反倒是让你得了好处。”王珍珍揉揉鼻子道:“以后我们多做些好事,回现代后我要做义工。”   火声噼啪做声,两人一时间思绪万千,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表示,只是静静的出神。   第二天一早,马小青醒来后发现王珍珍不在,吓了一跳,大声叫道:“珍珍,珍珍。”王珍珍远远的应了一声。马小青寻声找去,才发现她正洗澡,山间小泉,清早最是水凉,她倒是不怕冷。   王珍珍笑道:“好久没有痛快的洗澡了,把衣服拿来,我换上。”马小青把衣服给她,怨道:“你也不叫醒我,我帮你看着也好。”王珍珍嗤道:“看什么呀,你看看我们在那?”   马小青刚才着急,昨晚又黑,并不知道两人现在所在的地方,一看之下,吓了一跳。   这真是在山间,四周浓萌蔽日,到处都是高大的树丛,杂草丛生,绝无人迹。   马小青喃喃道:“我们昨个是怎么上来的?”王珍珍笑道:“有神相助了,你别说,我从穿来后,是有点相信除了人类外,是真的有神仙啥的。”马小青想到八界意外事故处理司,笑了一笑道:“是有神仙存在,不过都不靠谱。”   天上的众帅哥章打喷嚏,骂骂咧咧的道:“准是又有人骂咱们了。”至于那个人是谁,众帅哥心知肚明,各自装着咳嗽两声,不敢想像她再来会是什么样子,幸好设了避门禁,她来不了啦!   王珍珍穿好衣服,道:“现在想相怎么回去的事吧?”马小青深吸口气,道:“上次我能回去,是因为琅琊玉璧,那是秦始皇求遍仙山得来的宝贝,可是不知道怎么用,其实很简单,就是鲜血为引,能实现一个愿望,可这玉璧上次在梦雅回去时,阿宝摔碎了,那碎片如今胤禛收着,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王珍珍抚额,呻吟道:“早知如此,还跑嘛跑啊,留下弄到手再走啊。”马小青叹道:“可是碎的能用么?”王珍珍怒道:“不管如何,都得试试?你现在在别的法子么?”马小青摊手。   两人商量半天,最后的决定还是下山找胤禛,可是,这出来容易进去难,除非学王珍珍守门,这见胤禛可不是容易事啊。再则现在自己的追杀令只怕是传遍了,不说那拉氏,李氏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说年氏,年羹尧啊,谁不知道,年氏一哭诉,人家哥哥还不得灭了马小青?   两人把情况一合计,最后得出,当初出走的举动,真傻。可是那时马小青直想跑路,不再面对那帮子大小老婆,又因上次被八阿哥轻薄,胤禛大发雷霆怒把她收拾的怕了,从心底里是不敢再相认胤禛。   这会回去,不知道胤禛又怎么收拾自己,实在是,回去,不是良策啊。   可坐在深山里等,也不是良策啊,这可如何是好?   王珍珍也不逼马小青,只是用水灵灵的大眼晴看着马小青,说上一句:“你还是和马小羊亲啊,把她都送回去了。”马小青郁闷,姐姐,你……   最后马小青受不了这样的注视,决定第二天一早下山,反正胤禛应该也会寻自己的吧?会的吧?只要他的人先寻到,自然无事,如果是那拉氏年氏的人先寻到,那就瞧瞧什么是现代辣妹吧。不用蒙汗药的情况下,王珍珍是散打冠军。   当初要不是因为都好打架能打架,脾性相投,几个人也不会这样要好。   下山真的没有路,可是第二天一早两人起来,就发现了那条小道,马小青下山前犹豫了一下,总觉得诡异的很,这路时出路没的,而且心中预感实在不好。可看王珍珍的样子,是打定的主意想下山了,坐困山中,何年何月才能回家?   第七十一章明境亦非台   马小青看着眼前的小道,一把拉住王珍珍道:“珍珍,我心里的预感很不好,我们缓缓再下去好吗?”王珍珍看着她,马小青重重的点头。   两人回去,坐在树荫下。马小青看看四周,对王珍珍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王珍珍摇头。马小青四处看看,回头道:“没有虫蛇鼠蚁。”王珍珍吓了一跳道:“阿珠,你有毛病啊,提这些做什么?”马小青拉着王珍珍站起来道:“我们下山。”   王珍珍道:“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你不是预感不好吗?”马小青面无表情:“如果这预感是针对留在山上呢?”王珍珍咽咽口水,这才发现,山中太静了,本来不该是这么静的。   马小青拉着王珍珍就跑了起来,专捡草深树浓之处跑,王珍珍道:“为什么不沿着路走?”马小青无力回她,心中惊骇莫明,自己死生不论,若是珍珍有所损伤……马小青必不能原谅自己,那妙僧决对有问题,他好似一直讨厌自己……   王珍珍咬牙跟着马小青,草叶树枝刮在脸上,火辣辣的痛,荆棘丛生,刺在腿上,每一步,都惟走在刀尖。   “啊!”王珍珍一声惨叫,马小青回头,一支箭正中珍珍的小腿,马小青惊怒至极,偏偏手无寸铁,短匕还在卧房之中,如果被围,只有死路一条。这次十三阿哥可不会出现了,没有人能救得了珍珍和自己。   马小青半扶着王珍珍,向前疾行,后面箭矢不断,马小青也负了伤,血痕斑斑留在来路,后面追兵越来越近。   马小青心中焦急,忽然看到前面一行人影,惊喜交加,放声大喊:“十二阿哥救我!”   前面一行人正是上山行猎的十二阿哥,猛的听人喊到,怔了一怔,只见前方两名女子,其中一人乌发雪颜,眉目清丽,却焦急的望着自己,唇畔绽着惊喜的笑意,自己明明不认得她,为何她却似是看熟故之人的样子?   马小青见十二阿哥一脸茫然的样子,心知他不认得自己了,但此时,他若不救,珍珍和自己都活不成,此时,只有赌,赌那一点旧交情,看十二阿哥有没有这份慈悲。   “十二阿哥,真正强大的人,敢于面对任何生命中的缺憾,只有懦弱的胆小鬼,才会躲在黑暗中暗自伤神,十二阿哥,请你救我们一救。”马小青负着王珍珍,渴切的看着十二阿哥,身后利箭破空而来,马小青把王珍珍推在身前,那箭正中她背上,冲力极大,马小青疼痛欲死,急切的看着十二阿哥:“求十二阿哥看在纪明嫣面上……”   身后箭声又响,十二阿哥挽弓放弦,后发先至,箭尖抵着那箭,生生的那将那箭击落。   淡淡的看了马小青一眼,对身边侍卫道:“带回府里。”   十二阿哥腰间的黄带子刺人眼目,黑衣人不敢追击,四散而去。   王珍珍踉跄着扑向马小青,急急问道:“阿珠,你……”马小青扶住她手臂笑道:“死不了,比这更重的伤,我也受过。而且……”马小青反手把背上的箭扯下,自从那时遇刺,胤禛不知从那寻了件宝衣,就是传说中刀枪不入的金丝甲,软软的套在衣服中,箭是真的伤不了她的。   十二阿哥一行人带着伤药,草草包扎了腿上伤口,一行行匆匆下山朝城中而去。   还未行出一里路,一队人马冲上山来,当先一马急驰,看到他们一行,策马而立,静静看着伏在十二阿哥马背上的马小青。   此人剑眉入鬓,星目含霜,薄唇冷峻,一脸寒气,正是胤禛!   马小青看了他一眼,心里感概万千,滋味复杂。十二阿哥却是什么也不知道,笑向胤禛道:“四哥也来行猎?”胤禛板着脸,点点头道:“抓家里的逃奴来的。”   马小青心头一窒,逃奴神马的……最讨厌了……   十二阿哥顺着胤禛的目光看向马小青,执着马鞭指着马小青道:“她?”胤禛点点头,下马走到十二阿哥马前,就要把马小青扯下,十二阿哥手扶在马小青腰间,喊了声:“四哥。”胤禛冷冷的瞧着他,十二阿哥最见不得他这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模样,可马小青一团迷雾,放了也不甘心,硬起头眼道:“此女识得我一位故人,我得从她身上寻那人呢。”胤禛嗤道:“故人?这世上最信不得的就是故人,特别是故女人。”拽下马小青,扛在肩上,铁臂如钳,勒的马小青腰都几乎要断了。   胤禛把马小青扔到马上,动作太大,马小青腿上的伤口又绷开了,血渗了出来,马小青疼的直皱眉,却没有吭声。   经历了生死一线,即使不信胤禛,此刻也不宜翻脸,总之再想办法就是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马小青要离开,谁都拦不住。   有侍卫去拉珍珍,马小青忙道:“小心,别把伤口绷裂了。”王珍珍含着眼泪看她:“阿珠……”马小青抱歉的看着她:“珍珍,你别急。”   十二阿哥看看马小青,看看胤禛,欲言又止,跟着胤禛下山来。   一路上马小青被颠簸的够呛,也被吓得够呛,抬头见寒冰与禛脸一色,低头看尘土并汗水齐飞,好不容易进了城,马小青的火憋也憋不住了,冷道:“你不会还想带我进府吧。”胤禛的手炙热,一直按在她腰上,此时冷声回道:“进宫。”   马小青还没答话,一阵马 39、山顶住洞人 ...   蹄疾响,只听一人尖声道:“皇上有旨,宣马氏小青进宫面圣。”   一行人惊住,胤禛脸色白了一白,手按在马小青腰上,一阵麻疼,马小青去抠他手,道:“放开。”胤禛听若未闻,低下头看马小青道:“因着你,终是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失了先机。   马小青冷笑:“你放心,我死那都不会死宫里面。”真不行找了太后,全盘托出,看在从前面上,把她逐出宫外,留一命只怕是可能的,虽然更可能因她是妖怪而烧死她。   宣旨的是一个大太监,马小青并没有见过,一撇眼间却看到……八阿哥…   “八阿哥!”马小青惊呼,一转念间,惊疑不定的看向胤禛,八阿哥可否向皇上说明了一切?此去……   胤禛低头看见马小青那煞白的小脸,一时间忿怒恼恨皆散去,忍不住的心酸,这一次她若是……若是……   八阿哥依旧温文柔雅,策马走近,低声道:“我也是路上遇到的,就跟过来看看。”马小青冷笑:“看看我怎么死的?害我一次还不够,还来连环计?”八阿哥低下头,神情忧伤茫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路上遇到李德全,听他说是来寻马小青进宫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了来看看,小青她……是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吧?   李德全在旁边催着,一行人迤逦着进宫,十二阿哥跟在最后,脸色极是犹豫挣扎。   进宫后直奔乾清宫,马小青并珍珍一处,因着腿上有伤,胤禛抱着马小青,侍卫抱着王珍珍,马小青担忧的看着王珍珍,本来她是准备让胤禛安排珍珍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的,可是李德全却不肯放人,马小青也无法,这太监她不熟啊,以前的梁总管那去了?   乾清宫里不但皇帝在,那拉氏也在,年侧妃也在,草,马小青明白了,人家告状告到公公这里来了,按说那拉氏不是这么蠢的人,这些家务事,怎么会闹到康熙面前,她又不是不知道这对胤禛有多大的影响?胤禛失了圣宠,对她有什么好处?   马小青却不知道的是,胤禛长年不入后院,去了也只是坐坐,子嗣单薄,至今也不过三子一女。那拉氏早就有所怀疑,只是一直抓不住,这次终于逮到马小青这狐媚子,那拉氏是下了狠心,不能叫她活着的,就是活着,也得活在自己眼皮底下,她决不允许不安定的因素存在在雍亲王府,更不许有人撼动自己的地位。   康熙看起来比以前老了很多,威严日盛,更像一朝天子圣君,马小青等几个阿哥行过行,安坐后,主动叩拜,行大礼。康熙却不叫起,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才慢慢向那位氏道:“你就是为她请封?”   那拉氏站起来,温婉一笑,回道:“是,儿媳准备先让她抬旗,这姑娘又救了我们家爷,如此也是应当的。”    40 40、殿前对答善 ...   第七十二章殿前对答善   马小青抬头去看那拉氏,忽然记起那年初见时的情形,那时那拉氏还很年轻,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远远的朝她走来,一脸笑容婉柔温和,分明是朵温柔解语花,是真真的好相处,待她也不错,马小青吃过她府上的酱鸭,还带回宫给太后和康熙尝了尝……   马小青有些恍惚,时光匆匆,过得这样快,一个温柔的女子,也慢慢的变了,何尝不会变呢,如果是自己,只怕也要变的,丈夫一个一个的娶妾,儿子夭折,然后看别人如花笑颜,自己独守空房,红颜渐老……是女人,谁受得了?如果是自己,只怕会更恨,更狠……   马小青眼中的怜悯太重,同情太深,那拉氏心中气苦,已是恨极,脸上笑容却未改,年侧妃没有那拉氏道行深,眼光刀子一样剜了马小青一眼,又一眼。   康熙看看马小青,颇觉有趣,笑道:“四福晋为你请封,你可愿进雍亲王府做个格格?”马小青一阵犹豫,若只是她自己,自是不愿,但现在若是一言不合,惹恼了康熙,珍珍怎么办?   “阿珠,你想如何便如何,不必顾虑我,咱什么都能受,委屈却是不能受的,再怎么着,你也不能给人当妾去,姐不同意。”王珍珍目光清亮,带着现代人的优越感,含笑看着马小青。   马小青回她一笑,低声道:“珍珍,ILOVEYOU。” 王珍珍也低声笑道:“小青青,ILOVEYOUTOO。”   说完,不由的兴奋的看了马小青一眼,挑挑眉,意思是,看咱姐俩,当着两任皇帝在乾清宫里调情。马小青抿嘴一笑,扬扬下巴,那当然,咱姐妹是谁啊!   康熙等人一直看两人互动,又说的英文,兴趣更浓,笑道:“你可愿意?”马小青笑了笑,清清亮亮干干脆脆的回道:“我不愿意。”紧接着道:“我没说民女,你掌我嘴好了。”这却是她说漏了嘴,急着找补,我自己都说了掌嘴,皇上你再让人掌嘴,就不太好了,至于说英文,却是要引得康熙好奇,保命之道啊。   谁知康熙听她这样说话,先是一怔,眼神一暗,脸色已有些变了,脸绷了起来,下颚线条极硬。   胤禛和八阿哥同时一惊,十二阿哥冲口道:“皇阿玛,她不懂事,教教就好了。”康熙冷冷的看十二阿哥一眼,道:“你又是怎么回事?今个不是说去行猎,怎么也跟了来?”   十二阿哥把情况说明,看着康熙道:“儿子看她们两个弱女子,便救了下来,想不到……”看了胤禛一眼,垂目不语。   康熙看看马小青,又看了眼王珍珍,道:“顽劣不堪,怎配得上雍亲王,李德全,带下去教教规矩。”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马小青更是大怒,教规矩教死的人,在皇宫里一抓一大把,零碎苦头吃得自己都想自杀,紫薇在坤宁宫被细针扎,这情节马小青记忆犹新,再说皇宫马小青又不是没混过,欺下媚上,龌龊事多着呢。   想到此,忍不住开口道:“皇上不如赐民女鸠酒一杯或三尺白绫,也省得叫民女吃零碎苦头。”王珍珍惊讶的看着马小青道:“跟着容嬷嬷学规矩的那种?”马小青斜她一眼,冷笑:“是学丢小命那种。”王珍珍闭嘴,皇宫她不熟,还是放她回去吧。   康熙皱眉:“朕未说赐你死,李德全,带她们下去。”顿了一顿,道:“先养养伤。”李德全“喳”了一声,但扶着马小青站起来。马小青跪了半天,血染在青石地上,一片暗郁色,又如盛放的花朵,极是妖娆。   王珍珍也被扶起来,两人退去。   李德全跟着康熙也有许多年,体察圣意,将两人请到一间小小的阁里,宫女帮两人上了药,都是极好的伤药,伤口清凉,血就止住了。接着又有人送来吃食,马小青当着宫女的面,拨下跟银籫,验了验毒,又先请那宫女吃了几口,方才和王珍珍吃了。   王珍珍笑道:“小青青,你现在了不得啊,宫斗高手。”马小青依着她道:“好姐姐,咱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就别取笑了。”   正说着,门猛的被推开了,十阿哥大步进门来,上下打量马小青,口气冲冲:“谁伤了你?”马小青因着前事,对八九十都无好感,冷着脸道:“你!”十阿哥怔忡道:“我?”马小青端坐椅上,冷冷道:“不是你是谁,十阿哥,你真想到你,你也联合别人算计我,我……”马小青对十阿哥一直是颇为信任的,十阿哥豪气直爽,在众阿哥中,与马小青不打不相识,一直颇为相得,谁知,上次竟然联合八阿哥九阿哥陷害她,让胤禛和她生了误会,又让胤禛在河务上大大让步,损了真金白银不说,马小青的肉体可也受了不少苦,若不是后来马小青忍气吞声,咽了委屈和胤禛求和,这事也不定会怎样呢。   想到这里,马小青更恨,若不是胤禛,自己何至于此?上次是胤禛请人施法弄来了梦雅,自己才会有这次穿越,若不然,自己现在说不定正和小帅哥苏晓正约会呢。苏晓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金有金,那里比这些清朝破皇子差了?   越想怨气越重,马小青死死盯住十阿哥道:“枉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如此对我,你滚,以后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十阿哥虎目含泪,颤着嘴角,喃喃道:“小青,我不知道……”   九阿哥冲进来,一把推倒马小青道:“大胆奴婢,你就是这样和爷说话的,十弟,你莫理她,她胡说八道,掌嘴就是。”王珍珍怒气冲脑,一把掌拍在九阿哥脸上,喝道:“我草,你算什么东西,敢推她。”   马小青看九阿哥变了脸色,急忙去拉珍珍:“他们都是疯子,你别惹这些人。”这些都是皇阿哥,珍珍,动口就行了,别动手啊,再说了欺负十阿哥行,九阿哥却是阴狠小人,不可得罪。   九阿哥一连声的喊:“反了反了,给爷把这两个奴婢拿下。”十阿哥呆呆的拉着马小青解释:“我真不知道啊……小青,你别怪我。”马小青伤口又裂,疼的死去活来,王珍珍扶她不住,加上腿上也有伤,两人齐齐跌在地上。   正乱成一团,忽然听得大叫一声:“九叔十叔,你们也来为难我妈咪?”扑到马小青身上,仰头怒视九阿哥十阿哥的,可不就是阿宝。   挽香回音跟在后面,看到马小青,又是欢喜又是忧虑道:“主子……”马小青搂了阿宝,朝他脸上狂亲,阿宝一脸汗水眼泪,伏在马小青怀里。马小青也顾不得疼了,接过挽香手里的帕子,轻轻擦擦他脸的汗水眼泪鼻涕,笑道:“真是个小花猫。”阿宝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你又要走,又不要我。”   马小青心中哀痛不舍齐至,紧闭着眼睛,柔声道:“是我不好,阿宝,是我不好。”王珍珍抱着两人,忍不住伤心:“阿珠,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   李德全来好说歹说的劝走了九阿哥十阿哥。   太后派了慧嬷嬷来教导马小青和王珍珍,慧嬷嬷一见马小青,忍不住的流泪:“主子,你受苦了。”马小青看着慧姑,不知道要如何说,慧姑擦着眼睛,又是伤心又是高兴:“挽香告诉了我,主子是神仙转世啊。”马小青黑线,急问道:“太后是否知道?”慧姑摇头道:“这事离奇,奴婢没敢和太后说,挽香只和我说了,叫我照看些主子。”马小青长出了一口气,叹气:“难为你还信这些?”慧姑忍着泪道:“主子从前的画里,画的就是这个模样,怎么不记得了?”马小青一怔,我以前画过自己的很多画像么?   安平是因为这个认出自己的,那么?   马小青叹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娘闭中宫中坐,暴风雨来吧!   晚上,本来是和珍珍一房的,谁知慧姑却把两人分开了。马小青转念一想,便明了,主动劝王珍珍独睡一房。   马小青腿疼的直打颤,闭着眼睛等胤禛,想到他家里也是一团乱,那些妻妾不知安抚好了没有。那拉氏听说康熙留自己在乾清宫学规矩时,那脸色,真不能看,年侧妃恨不得把自已撕撕吃了的眼光,女人啊……   正想着,身子一暖,被人抱了起来。马小青哼道:“疼。”胤禛紧紧的抱着她,也不说话。马小青略提了点声音道:“我疼。”胤禛胸口起伏剧烈,忍不住道:“疼的轻了,还该更疼些。”马小青理亏,闭声不响不敢再呼痛。   胤禛沉声道:“你算算,你这是第几次抛下我?”马小青鸵鸟,扎在胤禛版沙土里,不接话不理睬,死不合作。   两人就这样抱着,马小青昏昏欲睡,慢慢的真的睡着了。   胤禛来本是有事和她商量,听着她沉沉的呼吸声,却什么也不想说了。只觉得抱着她,就这样抱着她,足够了。      第七十三章绝路降天珠   马小青刚回京,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人目不接暇,连个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心一直吊着,这时在胤禛怀里,终于放松下来,歇了口气,沉沉睡着。但毕竟心中有事,睡了一会,便醒转过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连腿都不那么疼了。   醒来后,摸摸胤禛,轻推他道:“睡了么?”胤禛那里睡得着,不过是抱着她干躺着,歇歇神罢了。   听到马小青醒了,捉住她的手道:“醒了?”马小青嗯了一声,问道:“你家后宅平定了没有?”胤禛声音怅然若失:“有什么平定不平定的。”马小青不知他为何如此,大概发生这种事,是男人都接受不了吧,家里女人闹翻天,总不是让人愉快的事情。   过了一会,胤禛道:“皇阿玛再传你,你只说在河南救过我就成了,别的什么也别说,马家庄我已派了人去,到时你便说你是马家庄上的人。别的都推说不知道,皇阿玛不能把你怎么样。”   马小青点点头,道:“你护着珍珍,明天我想个法子,把她弄出宫罢,她……她不知道宫里多险,一不小心小命就丢了。”胤禛轻嗯了一声,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胤禛搂紧马小青,在她耳边道:“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马小青头痛:“我说了你会原谅我么?”胤禛恨道:“你没心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马小青拉着他手摸自己胸口:“你摸摸看,跳的可欢了,我的心实在着呢。”胤禛大掌抚在她胸口,一时间心猿意马起来。   马小青在暗里撇嘴,男人,都是精虫上脑不管不顾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胤禛走后没多久,马小青吃过早膳又睡下,养伤嘛,不睡着怎么养?奇怪的是康熙竟然没有派人为难她,任她醒了吃,吃了睡。   王珍珍被中药苦的够呛,饭都没有吃,晕晕的又倒下了,马小青摸着,有点发烧,拿了帕子冰她额头,在一边守着她。   屋外有人轻轻的走近,慧姑在屋外问道:“奴婢给十二阿哥请安,十二阿哥怎么来了?”十二阿哥笑道:“来看看马姑娘,她可好些了。”慧姑答道:“好些了,不过……”   “嬷嬷,请十二阿哥进来罢。”马小青在屋内说道。   慧姑一默,请了十二阿哥进屋。   马小青看着十二阿哥笑笑:“身上有伤,不便行礼,十二阿哥见凉。”十二阿哥定定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犹豫不定,欲言又止。马小青最看不得这样的,爽快的开口:“十二阿哥救命之恩还未报,若有为难的事,不如说吧,看小青可帮得上忙。”   十二阿哥低咳了一声道:“你……你认得纪姑娘?”马小青咧嘴一笑:“认得。”十二阿哥坐下,神色晦暗不明:“说实话吧。”   马小青不动声色:“奴婢说得就是实话,不知十二阿哥又想听什么实话?”十二阿哥低头想了一会,在她声边轻道:“我知道你是岦青格格,也是纪明嫣。”   马小青大吃一惊,目光凛冽:“十二阿哥是糊涂了么?”十二阿哥哼了一声,拿拳抵在唇边咳嗽两声,脸上似有羞愧之色。马小青心念一动,瞅着十二阿哥道:“十二阿哥有话不防直说,我与纪姑娘不过是故交。”   等十二阿哥放松神色,略有愁闷的看着马小青时,马小青的念头又转了十八转,没一个念头能转的圆的。十二阿哥不比八阿哥她们,是和自己近距离相处过的,而且一直关注胤禛,发现自己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岦青死后变成纪明嫣,纪明嫣消失后又变成马小青,有了第一次接受,第二次就容易多了,可是十二阿哥这是为何?   “岦青,我还是叫你岦青吧……我……”十二阿哥看着马小青,下定决心道:“你刚进宫,住在苏嘛妈妈那里时,我很好奇,有一天,去找你玩,碰到苏嘛妈妈和玉珠姑姑说话,听她们说什么珠子,可以穿过时光什么的,又让玉珠姑姑把那珠子给你,我跟在玉珠姑姑的后面去寻你,你睡了,玉珠姑姑把珠子放在你枕边,我……”   “你就拿走了?”马小青面无表情的道。怪不得她在苏嘛那里时,十二阿哥总是忿忿的看着她,总是冷淡淡的阴阳怪气,原来是妒嫉苏嘛喇姑送自己东西。   “是,我就拿走了,然后我发现一件事,每当珠子在你身边就会发光发热,离你远了,就冷下来。我那时小,觉得好玩,就带在身上。”十二阿哥看着马小青道:“你是纪明嫣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马小青身子发冷,寒声道:“珠子呢?”十二阿哥从颈中摘下荷包,里面有一粒鸽蛋大的珠子,闪着蓝幽幽的光。马小青慢慢的伸手拿起,放在掌心,珠子面上似有流光,又似水波般流动。   紧紧的攥紧珠子,马小青淡声道:“这事十二阿哥忘了吧,谁也不要说起。”   马小青要拼着命的克制自己跳起来拍死十二阿哥的冲动,是他,竟然是因为他,因为他小小的妒忌心,自己误了回家的时候,自己明明可以,可以在第一次的时候,就马上回家的。   琅琊玉璧之外,世上还有时光灵珠,此珠乃天下玉之灵,可以随意穿梭在时光之间,看来自己来 40、殿前对答善 ...   回穿越,和这个珠子一定有关系的。   穿越时光,时空之珠啊!   马小青在书上看过,时光之珠又称贵遗忘之珠,有大神通的,可比那琅琊玉璧厉害多了。送走十二阿哥,马小青冲进王珍珍房里,猛的把她摇醒:“珍珍,我们有望回去了。”   王珍珍被她一阵乱摇,终于醒来,迷糊道:“什么回去,阿珠,怎么了?”马小青喜动颜色,道:“回家,回21世纪啊。”王珍珍慢慢清醒过来,无力道:“我以为我做梦了,原来是真穿了,对了,你说可以回去,怎么回去?”   马小青摊开手心,莹莹生光的玉珠在掌心,让人目眩神驰。王珍珍皱眉道:“一个珠子,怎么回去?”马小青瞠目,她也不知道。   握握珠子,马小青沮丧:“怎么办,空有宝贝不会用?要不然我试试和它说话,喂,珠子,你能把王珍珍送回21世纪么?”   没有动静。   两人面面相嘘,马小青咳一声,又道:“把王珍珍送回21世纪去。”   没有动静。   马小青低骂一声:“什么时光之珠,破珠子。”   一阵光芒闪动,王珍珍看着自己被光包围,骇道:“阿珠,我……你看。”马小青看着呢,惊喜道:“你要回去了,我怎么办呢。”想挤进那光里,却怎么也挨不着边,明明就在眼前,却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王珍珍怒道:“你笨啊,你也说让它送你回去不就好了。”马小青点头:“是哦是哦,珍珍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回,我要先去看看阿宝。”   一阵白兴闪过,王珍珍不见了。   马小青兴奋至极,闯出门去,慧姑吓了一跳,马小青拉了她笑道:“我们去太后宫里,我要见见阿宝。“   一路飞奔,惊飞宫女太监无数。马小青也顾不得什么了,可以回家了,虽然她决定为了阿宝留下,可此时不比往日,胤禛府上她是不能待了,那自然是不能在阿宝身边,不能在阿宝身边,马小青还留在清朝做什么啊?   正奔的高兴,一个人伸手拉住自己,惯性使然,撞进他怀里,抬头一看,马小青气笑了:“八阿哥,你还有脸拉我?”八阿哥淡淡道:“在宫里飞奔,成何体统?皇阿玛不是让你学规矩,你怎么学的?”马小青甩开八阿哥扶她手臂的手,忽然想起一事,欢喜道:“原来还有这功能,我腿伤好了。”   说着,也顾不得什么,提高裙摆,踢踢小腿,真的不疼了。这珠子,这珠子……马小青欢喜若狂,连跟在八阿哥身后的九阿哥十阿哥都没看见,自顾自的又走了。   几人看着似颠又狂的马小青,八阿哥率先跟上,十阿哥随后,九阿哥瞪了瞪眼,跟了上去。       41 41、碧亭忆旧事 ...   第七十四章碧亭忆旧事   太后正用膳,阿宝陪着,挽香等两人用罢了,才道:“启禀太后,四阿哥在乾清宫里字规矩的婢女小青求见。”   乾清宫里昨个有个民间女子被留下学规矩的事,早传遍了向来无秘密的后宫,太后却不知道,看着阿宝笑笑道:“传进来罢。”   挽香冷汗如浆,却不敢违命,只得出去带了马小青来。   马小青许久不见太后,进来后磕头请安,真心诚意。太后看到她倒是一怔,恍惚了一下,笑道:“倒是跟见过似的,起吧。”阿宝忍着扑上去,奶声奶气的道:“小青来找我必定有事,皇祖母,让孙子带她下去说。”   马小青微微一笑,又想到自己就要走了,眼泪几欲掉下来,又看着太后,想到太后对自己的诸般照顾,又向太后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跟在阿宝的身后走了出去。   阿宝住在太后寝宫的后面,小小的一间院子,清雅安静。   马小青抱了阿宝,脸摩挲着他的脸,阿宝最喜欢这样的碰触,咯咯直笑。马小青抱了他一会,低声道:“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阿宝。”   阿宝在她怀里扭动:“妈咪照顾我,妈咪陪着我。”   马小青抱了他一会,阿宝慢慢的睡着了。马小表将他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凝视良久,终于离开。   到了外间,挽香和回音都在。马小青笑着拉了两人的手道:“从我来这里,你们两上就跟着,还有沁芳和水湄,到最后,陪我的,竟还是你们两个。”   挽香笑道:“是奴婢的福气。”回音拉着马小青的手,含着眼泪:“主子是神仙,奴婢修了几辈子才得主子青眼。”马小青摇头笑道:“一开始就不让你们自称奴婢,都忘了,不过宫中水深,遵着规矩也好过些。”   三人说了些旧事,慢慢的笑开。马小青紧了紧手道:“如今我要回去了,阿宝还是要托着你们。”   二人一惊:“主子……”马小青笑道:“皇上如今也不知要如何的处置我,我……阿宝如今甚好,我也没有牵挂……”说着起身,按住两人,恭恭敬敬的向两人行了大礼,笑道:“谢谢你们帮我照顾阿宝。”   说完,急步走了出去,若是走慢了,真怕狠不下这样的心。   慧姑等在外面,马小青道:“姑姑,你别跟着我了,我回了太后,还让你在太后宫里。”免得自己不见了,让慧姑背黑锅。   慧姑看着马小青走远,慢慢的身影隐在回廊中。   马小青在宫中极熟,找个清静角落不是难事,这次来的是初见良妃娘娘的那个亭子,少有人来的。马小青抬脚前,抬头一看,浮碧亭。   浮碧浮碧,原来这亭子叫做浮碧亭。飘萍无根,是为浮碧,良妃与她,都是一样,无根无系的飘在这清朝,终是不成的。   马小青倚坐在亭子栏杆上,忽然间,泪落如雨。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无情结也无愁结的马小青了,终于,还是留下了痕迹。   “胤禛,我爱你。”马小青无意识的喃喃道。   “你怎么在这里?”一声淡淡的喝问打断了马小青的绮思,马小青抬起头来,竟然是康熙。   “皇上,你来了?”马小青神思恍惚,轻轻笑道:“良妃娘娘一定很开心,你终于记得她,来看她了么?”   “你说什么?”康熙大震,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良妃在这等朕?”“是啊,在等皇上,皇上便是在这里遇到的她,娘娘一直记得,年年月月的等在这里,盼着皇上来看她,皇上终是来了。”马小青眨眨眼晴,把水雾眨去,轻轻淡淡的道:“可惜,皇上来了,娘娘却没有等到,皇上,你娶这许多女人,可是,你有感情么?”   康熙茫然的看着虚空,不为她的话所去,轻轻的说道:“她在这等朕,她在这等朕。”马小青轻笑:“别装迷茫装深情了,你一个儿子一个儿子的生,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娶,还装毛深情啊。”   说着,起来拍拍身上的旗装,这是昨个李德全送来的,金丝银线缠成的花纹枝朵,极是艳丽。马小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小小民女会穿成这样,不过,确实是她喜欢的衣裳,富贵华丽,娇艳美绝。   “朕知道你是谁了,纪明嫣,你回来帮良妃讨不平了?”康熙的迷茫只是一瞬,醒过神来,他又是一代帝王。   马小青厌恶的看着他道:“你管我是谁?关你什么事,好好做你皇帝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吧,享你的富贵荣华,过你君临天下的瘾吧。”   “你一直对朕有敌意,面上虽然笑意嫣嫣,心里却为何这等厌朕,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康熙不温不火,面上带着淡淡笑意。   “你诛啊,你诛好了,我九族在呢,诛了就不会有我来这里了,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世上便从来没有我这个人,我也不用受这等罪,让我人不人,魂不魂,妻不妻,子不子的活着。”马小青手抓着栏杆,怒目而视。   活够了,真的活够了,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儿子不能留身边,父母不能常团聚,取那一方都得舍另一方,真是活够了,活够了。   康熙深深的看着她道:“人不人?魂不魂?”马小青气噎心头,哽咽道:“神不神,鬼不鬼,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一穿还穿,再穿,我不是望穿女,为什么总要我穿越?”   康熙刚要说话,已有人惊呼:“护驾,护驾,皇上,皇上。”两人同时一惊,马小青立马喝道:“皇上在这里。”推康熙在亭子柱前,自己立在他身前,这个角度,极难被暗箭所伤。   康熙本来是要折了她的手,明白过来她的意图,反而怔忡,她不是厌他么,怎么还会护驾?侍卫成群结队的跑了过来,重重围起两人。马小青才出了口气,道:“皇上不该独身一人,身边总得跟着几个侍卫才好。”康熙若是完了,这历史真不知道会如何?马小青顿了一顿道:“别诛我九族,好死不如赖活着。”   康熙看了她一眼,问李德全:“怎么回事?”李德全满头大汗道:“回皇上话,有刺客劫持了四阿哥弘历,说要见皇上。”   “什么?”马小青拽了李德全急道:“弘历?是不是阿宝,阿宝怎么会被劫持?刺客在那里?”李德全惊得说不出话来,马小青惊骇莫名,十指尖尖,刺入李德全的手腕里。   “你冷静些。”康熙看着她,皱眉向李德全道:“怎么回事,快说。”   李德全扑通跪下,道:“回皇上话,奴才听说四阿哥不知为何,哭闹着跑出寿宁宫,就被刺客劫持了。”马小青飞快的就往外围跑,康纱一把拉住她道:“你别急。”马小青甩了几下没甩开他,怒道:“被劫的不是你儿子,所以你不急,你给我滚开。”康熙脸色变了几变,手指如铁,死死抓着她道:“纪明嫣,你……”马小青急愤怨怒,张口咬上康熙的手腕,飞快的跑出去。侍卫都惊呆了,竟然也无人拦她。   康熙急道:“护着她。”说着也跟了上去。李德全吓得魂飞魄散,抱着他腿哭道:“皇上,龙体要紧啊。”康熙一脚踹开,怒道:“朕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说着带着众侍卫,汹涌而去。   马小青不住问惊慌的宫女太监,没有走多远,就看到前面空地上,围着重重侍卫,冷箭寒刃,刺客是插翅也难飞了。   看到阿宝被挟在刺客的掖下,一只大手掐在他脖子上,马小青觉得有什么缠着自己的脖子,呼吸紧紧的,直吸不上来气。      第七十五章危下救亲子   马小青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有侍卫拦她,马小青森然道:“滚开。”侍卫见她衣饰华贵,面容美丽,以为是那位贵人,不敢硬拦,放她前行。   马小青走在箭阵围着的空地上,直面刺客。刺客戒备,喝道:“站住,再动就扭了他脖子。”马小青站定,看着阿宝。   阿宝早就看见了她,此时见了,撇嘴道:“我以为妈咪又走了,妈咪总是喜欢扔下我。”   马小青心中大恸,阿宝是出来追自己的么?自己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阿宝,你听着。”马小青食指中指并立指天,小指无名指大拇指卷起指地,含着笑意,痛下决心大声道:“我马小青今日起誓,从今尔后,陪着阿宝跟着阿宝,无论生死,决不离弃,如违此誓,愿受万箭穿心之痛,万雷击顶之苦,魂魄永坠地狱,万世不能超生。”这话是说给阿宝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世上是有神仙的,这誓起了,以后总能约束自己,不管如何,不能再离开。有舍方有得,自己实在舍不得,阿宝,没娘了可怎么办,他还这样的小。   阿宝哽咽着,眼泪横流。   马小青到了此刻,反而平静,一一凝视,刺客只三人,两男一女。马小青看到那女子,眼晴一亮,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姑娘,想不到竟然在宫里见面了。”那女子并不识得她,也不接口。   马小青含笑温声道:“当日闹市街头,姑娘卖身葬父,最后可曾到留颜坊取得银两?”那姑娘脸带恍然之色,轻声在另一刺客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刺客道:“清狗一时好心而已。”另一刺客轻斥道:“别胡说。”   马小青淡淡道:“稚子无辜,天性良善,当日暑时赠茶送水之情,姑娘可忘记了么?”那姑娘抿嘴不语,眼神闪烁。   这时,只听有人急道:“小青,你出来。”马小青不用回头,也知是胤禛到了,不曾回头,继续道:“我不知道各位前来何意,也知道这区区稚子是换不成任何利益的,天家无情,少一上孩子不算什么,皇子龙孙成十上百呢,可是对我来说,阿宝只有一个,如果你们定要让他死,不仿把我一起杀了,黄泉路上,我们两个还可做伴,省得害怕。”   “小青。”胤禛大怒,欲前来捉她回去,刺客喝道:“敢来就捏死他。”晃晃阿宝,马小青的心随着阿宝晃悠,回头看着胤禛大怒:“你滚开,滚开。”   胤禛双拳紧握,柔声道:“你先回来,我换回阿宝给你。”马小青冷笑道:“你舍得?你儿子可不止一下那,回去守着你老婆儿子们吧,连阿宝你都护不住,几次置他与险地,小时候落水,四下连个人影都没有,不是我,阿宝死多少次了?砒霜鸠毒,不是我,阿宝吃过多少回了你知道吗?你不是治府严谨么,连个阿宝你都护不住。”   所有的怨怒恨意积压在马小青心头,马小青恨声道:“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如此,有家回不得,割舍亲人,放弃现代的生活,跟着你,胤禛,我恨你。”马小青放声大哭,嘶心裂肺,边说边倒退,怒指众人:“八阿哥,陷害我,九阿哥,阴我,十阿哥,你枉费了我的信任,对不起我。十二阿哥,抢我的珠子,皇帝……”一转眼看到康熙,嘶声道:“我那对不起你,巴结讨好给你做菜吃,你呢,连阿宝都护不住,太过份了。”   说着,又大退一步,踉跄的跌倒在地,正好跌在刺客不远的地方,一抬头,看向阿宝,伸出手,喊道:“阿宝。”阿宝挣扎起来,哭喊:“妈咪。”一时两人哭成一片,悲声不绝。   刺客手忙脚乱,制住阿宝,那女子犹豫道:“师兄……”那大汉朝阿宝怒喝道:“再动就扭断你脖子。”   喝声未止,马小青从地上弹起,手执短匕插入他小腹,左手卷了阿宝就地一滚,滚向侍卫圈里胤禛站着的地方。   等刺客和侍卫反应过来,阿宝和马小青已被抱在胤禛的怀里。   等回过神来,马小青只看到被众侍卫围起压制的三人,那女子定定的望着马小青,眼神执着。马小青垂下眼晴,轻轻的叹了口气。   为了儿子,什么道义都要放两旁,更别说是这些人先劫持了阿宝。她的阿宝,她容不得别人伤害,谁也不行。   回来寿宁宫,太后急召,等在宫门口,看到阿宝,肝一声肉一声的哭起来。   马小青看阿宝在她怀里被揉捏,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康熙看着她,对李德全说了句话,李德全萎缩着走来,在马小青耳边低声道:“皇上让问问你,宫中藏兵刃,是何罪?”马小青心里打了个突,抬头去看康熙。   康熙似笑非笑的斜她一眼道:“易容术还挺高明,要不是看眼睛神态,朕还真认不出你来。”说完,走到太后宫里。   马小青怔神,子啊 ,我没有易容啊,皇上竟怀疑自己是易容成这个样子的,皇上请相信我,我决对木有这个本事啊!麻烦啊!   看着殿上人多,马小青就不凑那个热闹了,悄声问大宫女:“跟着四阿哥的两个宫女呢?”那宫女看她衣饰华美,皇上刚又和她温言说话,揣摩不到她的身份,只恭敬的答道:“受了伤,在后面躺着呢。”马小青点点头,招了个小宫女带她去看挽香和回音。   挽香回音重伤,马小青轻轻的走进她们屋里,怎样的缘分,让两人陪到如今?说来最初就是因着她们相伴,自己才不那么狐独害怕,现在又是她们牺牲了青春陪着自己的儿子,真是应该好好的谢谢的。   时光之珠闪耀着清澈的光,马小青微笑,听到门里面,挽香惊喜的声音:“回音,我一点也不疼了,你呢?”回音惊道:“伤好了,四阿哥呢,快去看看。”   马小青一笑,走回大殿,太后康熙都在,围着阿宝,阿宝眉飞色舞的讲着自己被劫,一点都没有害怕,得意的道:“我看到妈咪,就知道不会有事,这世上所有事妈咪都会做,从来不会难倒她。”   康熙问道:“为什么叫她妈咪?”阿宝挠头:“妈咪就是妈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叫她妈咪,不过我想妈咪是神仙,所以叫妈咪。”太后笑道:“我们弘历是个有福的,有神仙护着呢。”   康熙意有所指:“说不定不是神仙,是个不懂事的小鬼。”太后笑着看阿宝。   马小青站在阴影时,看着他们说笑,外面的血雨腥风,刮不到这里,阿宝受此难,也应当长大一眼,明白世事险恶,好好的学本事了吧。   轻轻一笑,她的阿 41、碧亭忆旧事 ...   宝,是最好的最可爱的孩子。   正在想着腰间一紧,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轻轻一笑,道:“胤禛,你看,咱们都这样的快活。”胤禛笑道:“是很快活,小青,再给我生个孩子吧。”马小青转身看他,他的眼睛,黑亮亮的闪着光,唇畔带笑,那样柔和的神情,让马小青的心软成了一滩水,几乎就要答应了他。   可是,不成,一个阿宝就绊成这样,再多几个孩子……无法想像。   而且历史上,他会在很久以后,再生一个儿子,生母却不是自己。   微笑慢慢从马小青脸上褪去,几乎忘了,胤禛也是要当皇帝呢,也会和康熙一样,广纳妃嫔?皇帝的爱情,真是令人绝望。   想起今天在浮碧亭见以康熙,是他一时起意,或是经常去想念良妃,可不是是他一时起意还是红常去,在良妃活着的时候,他总是负了她,总归是,负心。   难道自己也要重复良妃的命运?马小青轻轻的推开胤禛,腰上一紧,胤禛咬牙在她耳边道:“我也起誓,不管是天上人间,地狱佛园,你去那,我都要把你找回来,圈在我身边。”马小青身子轻颤,微微的叹了口气,眼前一黑,心道,草,不是吧,又要穿,胤禛别真发疯,又施法把自己弄来。    42 42、前因并结局 ...   第七十六章前因并结局   再睁开眼的时候,面前是几个倾国倾城的帅哥脸。   马小青微笑,揉手腕,开打。   惨叫连连,马小青脚踏众帅哥,做女王状,微笑:“说吧,这下可以说了吧?”   众帅哥气喘吁吁道:“说,这次全都说。”   事情从千年前说起,马小青本是灵界灵女,名灵药,可解十方八界千病万毒,解心魔之危,情爱之苦,魔界对她势在必得,灵界日渐式微,抗不住了,最后没办法,只好把她打下界,借混沌红尘掩她灵气,让她修功渡劫,以正位灵神,到那时,谁也奈何灵药不得。   被师父踢下界的灵药历几生几世投身或做人若做兽,历世间苦渡世间难,本来好好的,可有一世遇到了也是下界历劫的花神。   花神动了情劫,愿陪灵药再历凡尘,陪着灵药渡最后三劫,湮灭劫,情劫,舍身劫。如今马小青三劫已过,白日飞升,半路却被意外处理司的几位帅哥拦住了。   马小青惊道:“白日飞升?屁,我都没有感觉到,而且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几位帅哥揉额:“是我们先一步把你给弄上来了,如果真的白日飞升,你就不可能再回凡界了。”   马小青斜眼:“你们的目的,说吧。”   帅哥之一讪笑:“你看,你渡湮灭劫时,被关在棺材里,若不是花神,你能过去么?”“什么,花神?”马小青愕然:“不是胤禛吧?”几位帅哥齐声道:“就是他。”   马小青幻灭,花神神马的不是温柔英俊的么,胤禛那冰块男……   “那我就是灵药了?你们为毛挡着我白日飞升啊?”马小青不解。几位帅哥咳嗽的咳嗽,望天的望天,马小青冷脸:“说。”   几位帅哥尴尬:“花神我们哥们。”   马小青明白,掐腰道:“所以你们以权谋私,帮哥们拉皮条。”几位帅哥呛气,姐姐,你太……   马小青看几人尴尬够了,又道:“情劫我也过了,就是说胤禛,可舍身劫是什么?”帅哥之一憋气道:“你为一个人舍弃一切,甘心情愿的时候,此劫就完。”马小青想起阿宝,道:“所有的母亲都会如此的。”   帅哥之一咳道:“神仙天性凉薄,没有人的情感,很难为一个舍身。”马小青了然:“幸好我在21世纪,得我父母之爱,不像别的神仙一样。”   “那也是花神安排的,先让你受爱之福,渡劫时有个念想,就容易些。”帅哥中最小的那位弱弱的说。   “基本上明白了,那现在你们把我弄来做什么?让我归神位?”马小青问。   “不是。”帅哥们齐声回答,又推搡着说道:“你三劫已渡,总不能看花神永历凡尘,永坠情劫,也得帮帮他。”马小青一一看着几个帅哥,微微笑道:“其实,时光之珠本就是我的吧?其实你们骗了我吧?你们隐瞒了什么?比如我为什么总有把匕首,我明明记得,我没带在身上,可是在宫里,阿宝被劫时,那匕首就回到了我手里。”   “那是花神的原身根,在你历劫时护你左右,让你不被鬼魅所伤,因你是灵界至灵灵药,凡尘掩不住你全部灵气,总有微弱灵力外泄,惹鬼物相扰。”帅哥答道。   马小青沉默,良久,道:“我须得回现代,再见一见我的父母。”   现代   马小青敲门,门打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打开门,问道:“你找谁呀?”马小青一怔,道:“你是谁呀?”那女孩皱眉,回头道:“妈,你看她找谁。”   马妈妈走过来,笑道:“是不是走错门了?找那位呀。”马小青愣在门外,怔怔的看着几人。身后有人声传来,只听一人笑道:“马小珠,你起来的好早哦。”马小青一喜,可那漂亮女孩笑道:“马小羊,你行啊你,快进来。”马梦雅挤过去,问那漂亮女孩:“她是谁啊?”漂亮女孩耸肩:“不知道,可能走错门了。”   “喂,对了,苏晓约你,你答应了么?”   “哎呀,你猜他是谁,他是我以前补习的那个男孩,想不到竟然回来找我了。”   “不会吧,这么浪漫,那里你可没少欺负人家,人家帮你端茶倒水的……”   马小青听着渐去渐低的声音,看着依旧含笑问自己的妈妈,扑上去紧紧的抱了她一下,返身就跑。只听妈妈在身后叫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马小青跑到马路上,才放声大哭。   终于,没有退路了么?   眼角的眼泪被人一点点的舔去,马小青睁开眼晴,两张一大一小的笑脸在她眼前。马小青哽咽道:“我只有你们两个了,别的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了。”   阿宝咯咯笑,扑向她,脸摩挲着她的脸,柔柔的,让人心安。胤禛圈起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心安放在肚子里,没有别的才好呢,一心一意留在我身边多好。   马小青伤心难过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发现又回到了胤禛府上,胤禛的腿压着她的腿,胳膊搂着她的腰。阿宝在背后,小胳膊搂着她脖子,头顶在她脑后。   马小青好不容易才甩开这两个,从床上爬起来,上窜下跳。   正迷糊着的爷俩齐声道:“大早上你做什么?”   马小青手忙脚乱的道:“找银票,收拿衣裳,跑路。”胤禛惊怒:“你昨个说只有我们俩了,乖乖的陪我们的。”阿宝怒指:“妈咪,你说过陪着我,永不离弃。”   马小青迷糊:“我说过吗?可是,胤禛你大小老婆要找我麻烦,皇上也会找我麻烦,我的身份早晚瞒不住,到时还是麻烦,这么多麻烦,我还不如一走了之,阿宝,我可以带你走。”   阿宝欢呼一声:“妈咪最好了,妈咪万岁。”   胤禛黑着一张脸,把马小青扔到床上:“再多麻烦你也不能跑路,我保证,从今以后你一两银子也拿不到。”   马小青哀嚎,我的子啊!表要啊!给点碎银逛街是可以的吧?   胤禛圈起马小青和阿宝,吻吻大的,又吻吻小的,轻笑道:“麻烦都是我的,你只要乖乖的听话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结束了第一篇长篇完结文 【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作者所有,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 籍,感谢对作者的支!